第十章 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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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秦朗,我不再冷冰孤傲,甘愿做他跟前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女子,我极尽全力地给予他温暖,像田螺女一样,给他做饭、帮他洗衣,而且还自作主张给他装了块天蓝色的窗帘,当然这一切,媛也是知晓的。
因为有了我,秦朗的屋子变得越来越有生机了,我又买了好几盆仙人掌回来,放在他房子的窗台上,桌子上、地上几乎是一尘不染,现在有了媛,我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为他做这些事了,只是,我发现秦朗的眼中盛满了越来越多的歉意,不过我需要的不是这些。
“铃儿,别这样!”他的话语中满是不忍。
“怎么啦?”我故作不知。
“你——以后别再来了,我以前也是一个人生活。”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我懂他的意思,可是我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伤痛强颜欢笑。
“你这里啊,缺少活力,你看你,一天到晚老气横秋的,再不注入些新鲜血液,就要彻底完蛋啦!”
我一反常态地大呼小叫,心却开始滴血了,秦生,不该是这样对我的,还记得他曾说过我是他此生最爱的女子,一瞬间,我居然分不清谁是秦生,谁是秦朗了。我不顾他的阻拦,做完这一切后顾自离开了,身后是他的低浅的呼声,“孟铃儿!”
我回头,他却不语,许久,终于挤出了一句话,“谢谢你!”
“你叫我仅仅是因为想要表达感激之情吗?呵呵,孟铃儿不需要这些。”说完这句话后我头也不回地出了他的家门,一门之隔,却仿佛隔断了我与他的恩恩怨怨,泪如洪水般泛滥,我却再也不会退缩了,我依旧不会放弃,只有痛,才会有快乐。
回到小店,我不言不语地坐在桌前,媛自是看出了些什么,她依旧什么都没说,默默地给我冲了杯牛奶,然后轻轻地放在我面前,我端起玻璃杯,转过头去,合着泪水一并喝下,牛奶好烫、好咸。
屋里真闷,我放下玻璃杯就准备出去了,媛着急地问我要去哪里,我只是淡淡说了句‘出去逛逛’后就继续前进的步伐,是啊,我要留抑或是要走,谁又拦得住呢,一如我当初义无返顾地决定来寻秦生一样。
夜风很大,刮得路旁的一些小树苗东倒西歪,地面上、墙壁上,树影憧憧,晚上凉意正浓,而我却大有任凭狂风摆布之意,路灯下,我看见自己的长发飞舞,似魔,整条大马路上的人除了我之外都在拼命地往回家的方向赶去,只有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大街上,此时,与我相伴的只有自己的影子,孤单的感觉劈头盖脸地袭来。
“等等我,孟铃儿——”身后突然传来急切的呼唤声。
我回过头一看,是秦朗。
“天太凉了,快回去吧!”他马上追了过来,向我解释,“我不放心你,所以打电话去你小店,结果有个女孩支支吾吾地说你不在,我情急之下大吼,她这才告诉我你往外面去了,我凭感觉走到这,总算找到你了。”

路灯下,秦朗因担心而略显焦急的脸上有些许红晕,额头上、鼻尖上沁出了点点汗珠,或许是因为奔跑的缘故吧,此刻他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等缓过来后,他马上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不容我拒绝,我看见他星光一般的璀璨眸子里闪出几分霸道。
“铃儿,别这样!”
他说得很轻,但我还是听清楚了,心里的痛瞬间化为了甜蜜,他还是在乎我的。
“担心什么?怕我走丢吗?这路我再熟悉不过了,闭着眼睛也能从东走到西,从南走到北。”我试探。
“傻丫头,呵呵。”他笑了,这笑容很让我陶醉,好似江南水乡迎面拂来的春风,我有再多的苦楚在这瞬间都陷入温柔一笑里了,令我欲罢不能,我很喜欢看他笑的样子。
“你笑什么?为什么要跟着我出来?”我故意为难他,想要听到他真实的想法。
“我说过了,我担心你!”
“你喜欢我吗?”在他面前,我从来都不会委婉。
“铃儿,我们之间可不可以不要说这个问题?”
“除了这个问题之外,还能说什么?”我反问。
我知道他是在乎我的,这一点,我早已感觉到了,可他就是害怕迈出这一步,难道世俗的眼光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不解,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秦生,前世你负了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难道这一世你还想让我失望而终吗?
我撇下秦朗飞快向前跑去,耳边传来呼呼风声,我像一匹孤狼一样奔跑在这无人的马路上,既然不爱我,就不要来找我;既然来找我,就要好好爱我,我怀揣着这些强盗逻辑,满是哀怨地胡乱奔跑起来,因此也没有看见前方迎面疾速行驶过来的车,惨剧即将发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朗突然从后面窜上来抱着我猛地向路旁倒去,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重重倒在地上了,司机趁势逃跑了,我的胳膊和腿血流不止,秦朗吓坏了,抱着我发疯一般往医院跑去,好在半路碰到了好心的司机,我们这才不至于耽搁时间,所幸我这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可秦朗他的头部曾经与地面撞击过,当时因为太紧张我的缘故,所以一时之间竟也没有察觉,等到听说我没事的时候,他才如释重负一般干脆利落地晕过去了。
现在,我缠着绷带,一瘸一拐地要去看他,病床上的秦朗是那么地安详,安详得让我不忍心去打扰他,他双眼紧闭,呼吸均匀,脸色非常苍白,我心痛不已,很快,检查结果就出来了,医生说只是轻微的脑震荡,观察几天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了,幸好如此,不然,我就成千古罪人了,对不起,秦朗,都是我不好,此刻,我情愿躺在床上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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