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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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回去吧,免得着凉了!”
我点头不语,这里毕竟不是我该留恋的地方,仍旧是他送我回家,一路上,只听见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他始终与我保持一尺开外,这难道就是男女有别吗?我在心里冷笑。
终于到家了,他只说了句‘不早了,早点休息’后就离开了,望着他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我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看到我这样,媛担心地询问我,而我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她秦朗拒绝了自己,媛长舒了一口气后拍了拍我的后背,安慰我没事。
“可是媛,你知道吗?我并不介意她有女儿,他曾经离过婚,而且还长我二十岁,难道这样都不可以吗?”
“铃儿,别伤心了,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
“怎么?你也让我放弃吗?”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想要从她脸上找到答案,媛不该说出这样的话。
媛低下头,想了很久后,告诉了我关于她自己的一个故事。
她读大学时,爱上了教她的一个老师,当这份情感由最初的好感升华为深爱后,她痛苦不已,‘师生恋’是一种不为人接受的感情,或者可以说是有违道德、有悖伦理的,她是一个传统的女孩,不敢把这段单恋告诉朋友、同学,更不敢向老师表白,她觉得自己很龌龊,但又摆脱不了爱情带给她的诱惑,只得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久而久之,竟然落下个失眠的病根,尽管如此,心还是痛苦不已,老师是个有家庭的人,更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她不敢告诉他这一切,只得一个人暗自伤心。
原来她也是个为情所困的人,比我更惨的是,竟然不能向深爱的人表白。我们之间何其相似啊?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爱上了一个不该去爱的人。
窗外有雨飘了进来,媛走过去关上了窗,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或许因为天黑看不清的缘故吧,而我居然也没有好好看看天空,或许那一片乌云此刻正挡住了一直冷清挂在夜空的月亮吧,一如挡在我心灵上方的阴霾。
媛静静地给我冲了杯牛奶,递到我的跟前,我感激地望着她,多久了,不是因为她,或许我早就不记得了人是会感动的,在我面前,其实她也是个弱者,可是,我又能拿什么来宽慰她呢?

雨不知道何时停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喝了热牛奶的缘故,我觉得屋里有点闷,便起身去开了窗,凉风顺势吹了进来,吹醒了我就快发胀的脑袋,我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
“别感冒了。”媛走过来,给我批了件衣服。
“谢谢。”
“你说,人死了之后,灵魂真的会经过奈何桥吗?”我大惊,她怎么问起这样的问题来了,没等我回答,她又开始兀自说了些话,“如果真的有奈何桥,真的有孟婆汤,我一定会一饮而尽,感情对于我来说就像一种奢侈品,我真的太累了,时时刻刻想着他,却又不能跟他厮守,这种感觉太痛了,铃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一直以为她会心痛、会伤心,却不曾想过她竟会痛成这般,我不知道该说些怎样的话去安慰她。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董咏与七仙女,白娘子与许仙,梁山伯与祝英台……他们之间的爱情凄婉动人,虽然饱受世俗偏见,遭遇世人阻拦,但最终还是不离不弃,奈何桥上,哪一个不是哭得死去活来,怎奈天命难违,而我只是受了些许委屈就哭哭啼啼,完全忘了当初来人世的初衷,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就一定要坚持下去,秦朗,就算他再铁石心肠,也终究会被我打动的。
媛,这个跟我极尽相似的女子,应该也有追逐爱情的勇气,谁说了,不能爱上自己的老师?
“铃儿,我——”
“别说了,媛,走自己该走的路,尝试过才不会后悔。”
“真的吗?”媛瞪大了双眼。
我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什么会如此巨大,不过我同样很欣慰,媛应该会得到幸福的,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只是我突然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窃喜,有一丝冷漠,还有一丝不同于以往的飘忽不定,或者,只是我多心了。
很晚了,我迟迟未能入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终于进入了梦乡,只是一个晚上噩梦连连,我被吓醒了五次,梦中秦生不要我了,我伤心欲绝,再睁开眼时,早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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