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面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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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会!
这个名字真是如雷贯耳,马谡的脑海中很快的闪现过诸多的历史片段。
那个历史上的钟会,乃是魏国杰出的谋士,自幼便是才华横溢,时人有汉之张良之比,此人后成为司马氏的亲信,在征讨毋丘俭和诸葛诞的叛乱时屡出奇谋,更献策阻止了曹髦的夺权企图,而后的灭蜀之战,满朝文武皆极力反对,唯有他独力支持司马昭的伐蜀之计,从而发动了伐蜀之战,但在灭蜀之后心生反意,最终只落得了个悲惨的下场。
无论如何,也算得上是一代奇才。
莫非那传说中的钟会,竟是这年轻人怀中的幼童吗?
“兄台莫要担心,那烈马已被我一箭射死了,你的兄弟没有事。”
那年轻人一听,这才转头注意到地上躺着的死马,很快便想明白了刚才发生之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忙是将钟会放下来,拱手道:“多谢将军救了愚弟一命。”
马谡还之一礼,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不足为谢,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钟毓,字士成,敢问将军大名?”
果然如此。
三国之中有言,那魏国太傅钟繇有两个儿子最为出名,一为钟毓,一为钟会,既然他自报姓名叫作钟毓,那这幼童则必是那历史上的钟会无疑了。
该说是偶然呢,还是天意呢,偏生这末代三国最杰出的人才,都被自己给遇上了,天意果然是难测呀。
“原来是士成兄,久仰钟太傅盛名,今日得见两位公子,实乃马谡之大幸也。”
马谡连吹带夸,报出了自家姓名。
那钟毓神色一动,下意识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奇道:“将军莫非就是名动朝野,率凉州军大破叛羌的那位马谡马刺史吗?”
马谡淡淡一笑,道:“士成兄言重了,正是在下。”
钟毓顿感惊讶,忙道:“原来是马刺史,失敬失敬。”
那钟毓的语气颇为诚恳,若不是听他道来,马谡倒不知道自己已经是知名人物了,一时间心中颇有些得意。
司马懿之前曾给他写过一封信,书中言洛阳乃帝王之所,非同寻常,人心复杂难测,叫他凡事要谨慎小心,切不可显露锋芒,徒招有心人的重视。
这钟毓乃太傅钟繇之子,而那钟繇乃三公之一,深得皇帝信任,其对皇帝所说的每句话,自然是极有份量,故他虽然心中得意,在钟毓面前却不敢有丝毫显露,万一传到了他老爹那里,然后再传到了皇帝那里,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形象自是要减上几分,那就不大好了。
他又想这会也算是老天帮忙,让他偏巧救了钟会这小子,无意间算是为那钟繇献上了一份大礼,这个人情,他日自然是有用得着的地方的。
“谡镇守凉州,此番乃是初入京城,万事都生疏得很,他日还要登门拜访,向钟老太傅和士成兄请教一二。”
那钟毓感激马谡救下了他的弟弟,又想此人乃是司马懿的女婿,更是为国家立下了大功,能够与之结交自然算是好事,忙是欣喜言道:“家父也时常与我谈及幼常兄之名,若能有机会畅谈,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不敢不敢,谡还有重任在身,就此别过了,他日必登门拜访。”
钟毓忙是拱手告别,又道:“钟会,还不快向你的救命恩人道别!”
那钟会却只是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望着马谡,竟突然吐出舌头,冲他做了个鬼脸。
难道奇才的童年都是这般怪异么?
钟毓见他弟弟这般调皮无礼,颜面顿觉尴尬,忙是教训起钟会来。
马谡愈发的觉得这钟会有趣,却是丝毫不在意,笑而言道:“令弟小小年纪胆色不凡,性格更是大异于常人,他日必在大器也。”

钟会年幼聪慧,京城之中无人不知,这般赞叹的话他们钟家不知听了多少,钟毓却也不以为然,只是谦逊的说了一句“幼常兄过奖了。”
马谡便就此告辞,翻身上马,押着那拖俄往刑狱而去,将其交付廷尉之后便又前往馆驿休息,驿中的当值之人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住所酒菜,连日来的赶路,他与邓艾等将士皆是疲惫不已,用过饭食之后便是各自回了住所休息。
马谡原想美美睡上一觉,不想次日一早,驿中便来了宫中内侍,言皇帝招见,马谡自不敢稍有怠慢,忙换了官服,随同内侍由南华门进入宫中。
那魏国皇帝曹睿不比武帝、文帝,节俭治国,自继位以来,大兴土木,留意玩饰,继位不久之后便对洛阳的皇帝大行修善,兴建了不少华丽宫室。马谡也曾去故宫参观过,相较而言,这洛阳皇宫虽比不得故宫的庞大与精致,却也处处张显着一种恢弘之气,可谓各有千秋。
皇帝虽好玩,却也勤于政务,马谡进宫之时已过了早朝,内侍径直领着他前往了朝华殿,此殿乃是皇帝读书,批阅奏章之所,也就是通俗而言的御书房。
内侍入内通报已毕,过不多时便出了来,道:“马大人,陛下传你入内。”
皇帝身边的这些阉人们,虽然地位低下,但有时候能耐却不小,马谡虽然打心底里厌恶这些人,却也不敢得罪他们,忙是道了一声谢,然后整理衣冠,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却又不乏从容的走入了朝华殿。
从古至今,把所有的皇帝加起来也就那百十来号人,能够见上皇帝一面,比参观到大熊猫的机率恐怕还要小,马谡的心里没有丝毫敬畏,反而是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
穿过前堂,走入后殿,转过一道硕大的屏风,终于目睹了天子的尊容。
并非相貌堂堂,个头也并不高大威猛,皮肤还略显黝黑,如果不是那身耀眼的龙袍的话,乍一看去,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罢了。
至于什么天子的气势嘛,似乎也没瞧出来,只怕与姜维、司马昭相比还要略逊三分。
马谡心下略有些失望,传说中的魏明帝与他想象中的样子,不说天壤之别,那也是相差甚远,这倒令他颇为意外,想那曹睿的母亲可是大名鼎鼎的“洛神”之姿,按照遗传说的角度来讲,曹睿就算不是花美男,也该是一帅小伙吧,为何偏生长得这般普通!
原来皇帝也就这么一回事嘛,马谡自叹自己受那些电视剧的毒害实在是太深。
虽是如此,可他又焉敢把这种失落的情绪表露在脸上,脑海中只这么乱七八糟的想了片刻,便是匆匆的走入殿内,伏地行礼,口呼道:“臣凉州刺史马谡拜见陛下。”
专心案中奏折的魏帝顿了顿,遂是放下了手中的朱笔,扬起头来打量了案前的马谡一番,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阴晴不定,叫人看不出心中有何感想。
“你就是马谡?”
魏帝细观半晌,说出了第一句话。
这样一句话,不温不火,含而不露,平淡之中暗藏着威严,果然有一种非同常人的气势,这般口气,就是他练习上一年半载只怕也模仿不来的,直到这时,他的心头才微微有了几分敬畏之情。
“回陛下,正是臣。”
“果然如传言一般,仪表不俗,气度不凡,平身吧。”
“谢陛下。”
内侍搬来一张软垫,马谡跪坐于龙案之侧,头眼低垂,不敢正视。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跟皇帝相处,一句话说错了,惹恼了圣怒,只怕就是人头不保。马谡虽然心无惧意,但也不敢造次,只得默默的侍候在帝,等待着皇帝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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