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兵行险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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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援凉州,则势必要与魏延对战,自不能将这些俘虏和牛羊一起带着,杀光了当然也是不行的,则此番平察哈泰部胜负依然未分。
依原计划而行,进兵罗兰河,与彻里吉部两面夹击,必可一举歼灭察哈泰部,但只怕耗时已久,那时凉州已落入了魏延手中,那时再回师,却未必能收复凉州,更是胜败难料。更只怕还没能分出胜负之时,朝廷闻知凉州失陷,震怒之下,自己的人头就已落地了吧。
魏延啊,你这一招确实狠阴的。
只是,你却小瞧了凉州守军的实力吧,我还留有一个守城专家在那里呢。
那么,就赌一把吧。
他极力的平伏了心中的惊异,脸上现出淡然自若的笑意,从容说道:“凉州有郝昭留守,魏延虽勇,必然无法攻下。所以,我决定仍按原定的谋划行事,大军开往罗兰河,扫灭拖俄,而后再回师灭掉魏延,如此,则西疆可一举而定也。”
诸将大惊,夏侯霸急道:“大人,如此行事,是不是太过用险了,那魏延智勇双全,万一郝昭守不住凉州,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我相信有伯道在,凉州必是固若金汤,此事就这么定了,各位不必再有他议。”马谡目光郑重,决然而言。
夏侯霸一再听马谡赞那郝昭之才重于守城,先前只道郝昭乃司马懿举荐的人才,固其虽默默无闻,却也是深信不疑,但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不由疑心再起。马谡这般弄险,将凉州的安危全部寄托于郝昭一人身上,何以能放心。
“大人,末将知郝昭善于守城,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凉州若然有失,那可是大人与我等诸将担当不起的重罪啊!”
夏侯霸一改往昔唯命之心,极力的劝阻。
那个郝昭,诸葛孔明的三十万大军都奈何不了他,何况是魏延和那区区的数万人马。
马谡之所以对其如此信任,完全是来自于对历史的所知,这般荒唐的理由,他自然无法向众人解释。
不过,身为三军之主,有时需广纳意见,有时亦需独断独行,这个时候既是他力排重议,一意孤行之时。
马谡手一挥,慨然道:“我心意已决,此番必灭叛羌,诸将谁人再敢有非议,便是军法处置,绝不容情!”
他话已决然到这般地步,谁人还敢再劝,那夏侯霸虽一腔的忧心,也只是闷闷不乐退在一边,不敢再有言语。
那邓艾见马谡颇为冲动,又不敢有劝,沉思片刻,拱手道:“末将赞同大人之策,但末将以为,郝将军的虽然善于守城,但魏延亦不可小觑,末将有一策,既可保凉州无恙,亦不影响扫灭叛羌大计。”
马谡一喜,忙道:“有何良策,士载快快道来。”
“天水郡距凉州较近,大人可发一道告急书,请姜太守发兵驰援凉州,另一方面,大人亦可遣一大将率一部分凉州军回援,如此,则里外夹击之下,那魏延纵然神勇,亦可败之。”
马谡深以为然,道:“我当速发文书,请伯约发兵救援,那么众将之中,不知谁敢领兵去战那魏延?”
魏延之能,此间魏将皆知敌之不过,深感畏惧,况且此番事关凉州安危,责任重大,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敢领此命,诸将均是面面相觑,低头不应。
马谡将目光投向了夏侯霸,希望他勇担此任,但那夏侯霸自上次被魏延一战,身负箭伤之后,深为魏延之勇所慑,面对马谡的暗示,只是装作不知。
邓艾见无人领命,便想这奔袭乌兰山之策乃是自己所献,如今凉州有危,自己安可坐视不理,遂道:“如若大人信得过艾,艾愿领此命。”
马谡对夏侯霸颇为失望,如今眼见邓艾请战,虽觉邓艾一去,自己必是失了一条得力的臂膀,但眼下之势也只能如此,便道:“士载果然勇气不凡,我就拨你一万人马回援凉州,此番若能保得凉州无恙,你则为扫灭羌之战首功也,我必向朝廷上表,为你请功。”

邓艾忙是躬行一礼,万分谦然的说道:“艾愿为大人效死力,不敢望功,事不宜迟,末将这就领兵去了。”
“千万小心!”
那邓艾领兵而去,马谡遂命大军立刻出发,离乌兰山南下,望罗兰河杀奔而去。
却说那叛羌之首拖俄闻知乌兰山老巢失却,大为震惊,但随即便接到了魏延的回报,闻知了他的取凉州之策,心绪稍宁,但想乌兰山虽失,若能得到凉州,足可抵十个乌兰山,亦不足为惧也。
拖俄听闻马谡不理凉州之危,亲率凉州军南下援救彻里吉,便命大将阿勒泰率三万大军于北面固守,阻其南下。他又想乌兰山一失,而凉州却还没到手,如今营中粮草有限,一旦粮尽,大军势必土崩瓦解。
为今之计,唯有全力攻破罗兰河,灭了彻里吉,则王庭的粮草财富可尽归自己所有,方可解粮草断绝之危,于是拖俄便命大军日夜猛攻,务要在军心涣散之前击破彻里吉,夺得羌王大位。
令拖俄感到不解与兴奋的是,那浩浩荡荡杀来的凉州军,在遇到阿勒泰的三万人马后,便是安营扎寨,修建工事,既不战,亦不退,不知有何用意。
那拖俄只道凉州军远道而来,人困马乏,不敢速战,于是戒备之心大减,便命阿勒泰谨守不出,而自己则把心思全部用在了攻打彻里吉之战上。
拖俄虽叛羌之首,却也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又岂猜测得到马谡的用意何在。
想当初那彻里吉统一了大半个羌地,他虽然是臣服于大魏,被策命为羌王,但那也是朝廷见其势大,灭之不易而为,从本意上来讲,朝廷只想看到一个诸部混战,自相残杀的羌国,无论是反魏的部落还是亲魏的部落,都不容许有任何一部过于强大,而彻里吉的策封,实属无奈之举。
如今既然两部混战,争夺羌族的最高统治权力,马谡心中所想,便是坐等拖俄灭掉彻里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再由他来灭掉拖俄,一举铲除羌人两个最大的部落。而后再将羌族彻底的肢解,两部的羌民或是内迁,或是拆成小部落,如此,则可令羌族永无一统之日,一绝后患。
不过,这条策略也算是一场赌局,赌注就是郝昭能否守得住凉州。
这条策略,也是夏侯霸初到凉州之时向他所陈,二是私下商议过不知多少次,时值此等关键时刻,马谡自然是信心十足,未有丝毫改变的坚持着,而夏侯霸却早已有所动摇。
他明知马谡按兵不动,目的就是想借拖俄之手除掉彻里吉,但他却是深为凉州担忧,如今一日不回师,凉州就多一日的覆陷之危,而今敌军就在眼前,却是迟迟不肯动手,眼看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实令他心急如焚。
——
噌!
箭矢破空而出,钉在了五十步外的标靶上,不过却只射在了边缘上,距靶心甚远。
马谡却是一脸欣喜,自从练习射箭以来,在五十步这个距离上,他还是第一次把箭射上靶。
自从大军安营之后,他下令全军按兵不动,每日不是观赏士卒们的摔角之戏,便是练习射箭。
想当初在凉州之时,闲遐之空甚多,那时却没心思去练射箭,而此刻领军在外,处于征战的状态,反而是多了几分兴致。他发现自己果真是有学武的天赋,那邪凰枪法只三日便习成,而这射箭之术,也不过区区数月便掌握了要领。
其实他也并非真有闲情,表面的轻松,只是为了掩饰心中的焦虑与不安罢了,他是在苦苦等待着拖俄攻灭了彻里吉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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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外地去也,我代他发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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