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谢你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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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的发生超出了我的认知。如果我的大脑没短路,狗是哺乳动物吧?应该是胎生动物吧?它怎么就能从一蛋里跑出来了呢?还出来的如此兴致高昂如此理所当然。把我拥有一头强大的魔兽保护自己的愿望迎头打碎!
在前世,我是很喜欢狗的。可是在这么一个前路未明的情况下,我又怎么养的了宠物?
“刀,它会魔法么?”
刀摇头,“不像是魔兽,没有魔兽的气息。”
“那为什么卡纳族却说是从九头龙那抢来的呢?”
刀皱眉,似乎不愿打破我的希望,但又无法让我自欺欺人,“说不定,它本来是九头龙的食物。”
“也就是说,卡纳族人其实是从龙嘴里抢了食物过来,还误以为抢了他们的后代?”我知道我的面色现在该有多悲凉。
“应该是吧。”刀的表情带着一点隐约可辨的同情,似是猜到我指望九头龙保护我的想法。
小家伙趴在我的怀里,还哼哼的打起了小呼噜。嫌清晨有些冷,小脑袋一直往我的胸口钻,让我的心猝然柔软起来。
罢了!罢了!好歹是“老乡”,既然有缘跟了我,那也算同病相怜吧。拎着它的脖子提起来。“以后叫你小九怎么样?”
“呼……”小家伙半悬在空中依然睡的很香,四条小短腿儿像飞似的在空中扒了扒,就随便的耷拉着。想到它出世后还没有吃过东西,我取出仅剩的一些羊奶。这个被我取名小九的家伙小鼻子突然动了动,快速地张开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喝净叶子里的羊奶后,还砸了砸嘴,意犹未尽的模样。我看了看它圆滚滚的小肚子,拒绝再喂。
小九的大眼睛立刻露出了可怜兮兮的神色,衬着它那一个巴掌大的小肉球身体,甚是可爱。
“不能再吃了,会撑坏的。”我突然想到前世养的那只被我当成弟弟的狗,和颜悦色地对它说。
“呜……”似是不懂我的话,小九依然发出不甘的声音,表情甚是可怜。
“也不记得狗多大了才能吃肉。”我喃喃自语,猛地发现怀里的小家伙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地亮光。
“你能听懂我说话?”我拎起它的脖子送到我眼前。
“呜……汪……呜……”小九依然是很本分的狗的模样。
“能听懂我的话就汪三声。”
“呜……”
又好像听不懂,我放下它,转念又想到之前遇到紫目电猿的事,不对!这个小家伙决计不会如此简单。看着又闭上眼睛睡去的小九,哼!好奸诈的小东西。
渐渐的,小九软忽忽的身体在我的手里变出了各种古怪的形状。
“呜……嗷……”小九继续狗式惨叫。
“你何必拿它撒气?”刀皱眉不满地看着我,那眼神分明在说:海珍珠定然不会如此狠心肠,竟然虐待一个小动物。
我松了手,没有看刀。“我们该上路了吧?”不等刀回答,我站起身来。
不远处,是条蓝色的河流。
小九在怀中似是吁了口气。
又走了半日的路,一座似塔又像碉堡的建筑物出现在眼前,一水的蓝色砖瓦泛着清冷的色调。
只听“蓝色城堡”四个字,我还以为是很西式的东西,没想到这“城堡”不但模样不够辉煌,就连占地面积也不算很大,隐在森林的中央,孤单凄冷地站在那里。由于“城堡”附近的树木都被砍伐,所以这里的风显得尤其的猛烈。穿过密集树林的风聚集在这里,把“城堡”周围的黄土扫荡起来,又呼啸着旋转。

这样的感觉,我缩了缩肩膀,竟然是苍凉。
又或者……苍凉而非景物,乃是我现在的心境?
珠魇国的一行人早在我们之前便已抵达。擎兰儿孤零零地站在那一片黄土的席卷中,擎风带着几个一瘸一拐的侍卫向我们身后走去。看样子,他是不敢在蓝色城堡附近放肆,只是经过身旁的时候冷冷地哼了一声,看样子还对我那一脚怀恨在心。
“你大概是过不去吧?”我微笑着转头看刀,他的停步已经说明了蓝色城堡的规矩和惯例。
“是,有一层魔法屏障。”刀闷声回答。
“那……后会无期!”我笑了笑,抱着怀中仍睡的香甜的小九便要向前走去。猛然被用力拉扯住。
刀却没有看我,突兀地说:“崔琅琅,你说的对。”
“呵呵,我说了那么多话,哪句不对?”看出他的沉重,我倒有点与心不忍。
“我不该把她亲手送到这个地方来!”刀咬牙道:“我应该鼓起勇气带她远走天涯。”
“你现在又不怕毁了她对家族的心意?”
“不!既然她能代替她的姐姐。我也该试着找个人代替她。”刀的手握的我胳膊生生地疼痛。“如果被察觉,我就说这是我一手而为,与她无关。大不了,把她托付个好人,然后我回去请罪。”
我愕然。
刀说,“你说的很对!是我自私。所以才一时冲动害死了她!是我不愿意面对自己,我不敢承认自己对她是存着占有的念头。”刀狠狠点头,“我不但是个懦夫,还是个伪君子。”
我苦笑,“爱,而不占有。说的容易,这世间有几人能做到?你又何苦责难自己?”
刀抬头看我,眸子中竟然是一片湿润。海珍珠的死,对他是一场折磨吧!我把他握住我的手从身上拿开,“或许这么说很无情,海珍珠不死,哪里会有现在的崔琅琅?”看了看眼前漫天的黄沙,擎兰儿回头眺望,在等我。
“刀,其实我很恨你这样的男子,以爱的名义行杀人之实。不管所谓爱,有多深;理由,有多充分。我都不能原谅,那占有欲下的杀掠。”看着他受伤的眸子,我继续道:“但还是要谢谢你,”我说,“谢谢你让我知道,那个杀了自己心爱之人的男子其实会后悔。让我心中相信,他,或许有一天也会懂得。”
我转过头,看着前路。不想让他看到我滑下的眼泪。
说过只为那个人再哭最后一回,可是,为什么还要流下眼泪?
这泪珠为的是谁?海珍珠?刀?还是……我自己?
趁刀发怔的时候,大步踏入那片黄沙。唉!是沙欲迷人眼?还是迷人不自知?
“崔琅琅!”刀突然大声喊着:“你回来!我们走!我带你走!”
没有回头看他,我知道那黑色的身影上此刻苍白的面容该有多么的疼痛。径直走向前,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崔琅琅,你是个好有气节的女子!我称赞着自己,明知他此刻的冲动是为了偿还对海珍珠的内疚,你的高傲不允许你接受。
唉!是气节?还是嫉妒呢?
我失笑,又不免自嘲起来。
“你回来……我带你走……”刀的声音渐渐掩埋在漫天黄沙里。
这一片黄沙呵,好一场盛大的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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