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花非往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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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她醒了……”
喜悦的欢呼声吵闹地在耳边响起。
是谁在打扰我睡觉?人生第一乐事便是每天可以睡上十四个小时,恩,可惜自己现在是打工族嘛,只有周末才能享受到充足的睡眠。今天是周几?我想不起来,那还是起床吧!多赚些钱以后好和沈昭结婚过小日子啊!
沈昭?我如坠冰窟,那漆黑的夜晚发生的点点滴滴瞬间涌入脑海。我……没有死么?
艰难地睁开眼,入眼的是蓝天碧草和一群奇装异服满脸喜悦的人。
身边的那个老妇人匍匐在地,口中念念有词,“感谢伟大的真神!感谢苍天!终于让圣女醒了过来,卡纳族的罪恶得以洗刷,不必背负魔鬼的罪孽……”伴随着她念咒一样的疯狂举动,这些奇装异服的人也纷纷跪拜下来,一起感谢起那些我不知道是什么的劳什子神。
天,很蓝很蓝,白云朵朵飘的好不自在……草原辽阔而肥美……远处有健马在嘶鸣,似乎在应和这些奇装异服的人们的欢庆。
当机十秒后,我的思维终于开始活动,厄……我想我……大概是……穿越了……
穿越的同志千千万万,我想我不必惊讶。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厄,这是谁说的?终归我得压下自己离开本来世界的惊慌,镇定下来。活着不易,这一次我决不允许上一世的悲哀再次重演。活动了一下身体,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圣女不要动,这伤口还没有长好,需得养些日子才能动弹。”老妇急忙摁住我的身体,神色焦急,那份关心倒不作假。
我微笑躺好,轻声倒谢。还好,声音很熟悉,还是自己的。只是不知这张脸现在是什么模样。
老妇人神色一黯,又开始叩拜:“圣女不要这么说,我们卡纳族担当不起。只要圣女不怪罪我们,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我奇道:“不是你们救了我么?为什么要怪罪你们?”
“难道您……不记得了?”老妇人和旁边的人神色古怪。
“记得什么?”恩,我当然什么也不记得。
一直沉吟不语的老者突然开口道:“先不提这些,让圣女好好休养,大家不要再吵闹了!”
我向那老者看去,总觉得他是在遮掩什么。老者看到我的目光,神色一慌,赶忙把视线移开。
“是啊!圣女被独角兽撞伤,昏迷了这么久,大家就不要吵她了!”旁边一个十七、八岁的面容憨厚的少年大声道。谁知他这一出口,众人神色一凛,又都爬在地上叩拜起来。这少年一怔,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也跟着叩拜下来。
那老者颤巍巍地说道:“圣女怪罪,莫吉也无话可说。独角兽一直生活在蓝色森林中,不知怎么这次竟然跑了出来,在卡纳族的领地上伤了圣女。这个责任,我卡纳族必不会推脱!”
哦,原来是一只野兽跑到他们的地盘上差点杀死了我这个很有噱头的圣女啊。我低头看了看胸前雪白衣衫上的那一抹红。难怪他们这么恐惧担忧,定然是怕担个谋害圣女的责任。“你们不用担忧,我既然无事,自然也不会有人来找你们麻烦。”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齐齐地说起了感恩戴德的话,虽然前面总是要先感谢那不知姓甚名谁的“真神”这让我有点不爽快。胸口依旧是阵阵地疼痛,竟然与沈昭的那一刀伤在同一个地方,我无言苦笑。这才注意到不远处一直安静地垂首而立的一个人。
大约是弱冠的年纪,身材消瘦而结实,黑色的衣衫在草原的风中猎猎做响。那垂着的头,让他的面容看不清楚。但他决不是这卡纳族的人,这一点显而易见。卡纳族的人穿着很像前世的某个少数民族,衣饰繁复,颜色鲜艳。而那人,穿着倒像武侠电视里的夜行装,腰间还悬了一把弯刀。说不定是和我一起来的人,只是怎么却不关心我这圣女的死活?我有些纳闷。
目光再落到那柄刀上,难道,是传说中的圆月弯刀?我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老妇人看见我的笑容,神色一滞,随即欢喜起来。“圣女无恙,真是要感谢……”
天呐!又要感谢“真神”那个家伙么?我急忙打断,“我该怎么称呼您?”
老妇人似受宠若惊地回答:“老妇名叫苏麻尔,”她指了指自称莫吉的老者,面色一红,“我是族长的妻子。”然后又拉过那个面容憨厚的少年道:“这是我的儿子,是以后的族长继承人,叫高吉!”
我差点笑了出来,这名字起的也当真古怪,难道他们姓氏后缀,都姓“吉”?
这群因我未死而欢喜的卡纳族人随即忙活起来,妇女忙着生火做饭,把那大的离奇的锅高高地架了起来,很快就传出了阵阵肉香,引的我肚子“咕咕”直叫。远远地还能听见苏麻尔大娘在吩咐那些妇女作些清淡的食物,圣女身上有伤沾不得荤腥。
高吉带着些少年在驱赶草地上的牛羊,年轻的卡纳族少女唱起美丽的歌谣。
我不禁微笑起来,草原的空气清新甘甜,远非被污染的现代化都市可比。微微闭上眼,开始思索眼下的处境。这个圣女究竟是怎样的身份呢?想来必定是某个宗教所设立的,难道就是苏麻尔大娘口中的真神?那教义又是什么呢?找到机会可要好好恶补一番,不要露了马脚。看起来,这个圣女本非卡纳族人,怎么会只身出现在这个地方呢?圣女……听这称呼和这些卡纳人的表现也知道是个很尊贵的玩意,应该有大堆的随从才对吧?那么那个黑衣人是我的随从?哎!白痴是装不了了,不然我也学着穿越的同志们装失忆吧!
这么想着,突然感到面颊上吹来暖暖的热气,这不是草原上清朗的风,是……鼻息!猛然张开眼,对上那张几乎贴到脸上的面庞。
眉峰如剑,眸深似潭,如刀削的面庞上薄唇紧抿。原来是那个黑衣人,恩,好英俊的黑衣人!
他的眸子紧紧地锁着我,那里面有担忧、有不满、似乎还有几分愤恨……
他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语调里有失落、有嘲讽、似乎还有几分疼惜……
他便用这古怪复杂的神情看着我,恶狠狠地说:“你怎么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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