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媚惑之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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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小九,同此人坐在雪狼背上,雪狼如飞般在草原上奔跑起来。远远地经过卡纳族人的帐篷,本想顺路去看望噶玛他们,但一想到海家现在正惨糟牢狱之灾,路上不能再做耽搁,于是便罢。那人坐在我身后,双手将我的身体空环,一副既要保护我,又怕与我身体有所碰触的模样。若换别人,我定当他做谦谦君子。可是此人,不过是怕我占了他的便宜。想到这,我就郁闷不已!
此人名叫孟三迁。让我想起前世的典故孟母三迁的故事,只是平白糟蹋了这一个好名字。
“敢问小姐芳名?”
“海珍珠。”
背后有片刻的沉默,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许久那嬉皮笑脸的声音缓缓道:“今年的圣女?”
我刚想应是,却猛然一凛。海珍珠不过是她姐姐海翡翠的替身,这事理应鲜有人知,他如何知道?
孟三迁在我背后笑道:“你还当这是什么秘密么?整个天国的人都知道这个靠买官卖女起家的海家竟然找了个私生女桃代李疆顶替‘圣女’送往蓝色城堡,而将嫡生亲女送入二皇子俯。”
我一时回不过神来,原来事情竟已被人发现,所以海家才落得如此下场。
孟三迁笑道:“原来近些日来在天国鼎鼎大名的‘圣女’竟在我眼前。孟某真是有眼无珠啊!”
我无心听他的讽刺,问道:“那现在海家被定了什么罪名?”
孟三迁不屑道:“欺瞒女皇,假冒圣女那自然是满门抄斩的罪名。不过……”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玩味的道:“而这‘圣女’竟然能活着从蓝色森林里走出来。那事情将如何发展,孟某还真要拭目以待了。”
“圣女”这名头虽然荣耀,但其实不过是送去的“礼物”,这一点整个天国上下皆知。不过从蓝色城堡活着出来的“圣女”又是如何的身份,却又是个未知数。孟三迁的话听来,这海家的命运在我手中尚有回旋的余地。
我故做镇定地看着在眼前飞速后退的景色,问道:“除了海家,没有牵连到别的人吧?”
“圣女看来的确与圣卫士大人很是交好啊!”孟三迁说出此句话的声音低沉了许多。
听出孟三迁语气里的暧昧,我便知道刀的状况怕是不好,也不反驳,我问道:“他现在怎样?”
孟三迁“扑哧”一笑道:“听说圣卫士大人真是铮铮铁骨,受尽严刑拷打,偏偏一口咬定自己正是此事的主谋,令女皇陛下很是伤心,一气之下下令十日后将其当众凌迟处死。”
“凌迟……”是失声道。
“是啊!凌迟啊,”孟三迁笑呵呵道:“那情景想必很是精彩!哎呀,对了,那十日之期似乎只剩下了三日。”
“你说什么?”我猛地回头,几乎与他脸对脸地撞在一起。
孟三迁被我突然的举动弄的一怔,那双狡黠的眼却猛然一亮。咫尺间的距离,他嘴角轻挑,低声笑道:“怎么?圣女要来一亲我的芳泽么?”
我不理他那无聊的言语,依旧回头直视他:“你说只剩下三日的时间?”
孟三迁突然缩了缩脖子,“别再那么盯着我瞧了,我都害怕啦!三日又有什么,雪儿只须放开速度来跑,包准你还来得及看到一个没被零碎前还完整的圣卫士大人!”

“闭上你的臭嘴!”我突然来了火气,“若迟了一秒,我定要你好看!”
孟三迁在身后没有做声,雪儿的速度又快了许多。迎面扑来的风打的我睁不开眼,小九也把脸塞到我的小腹里不肯露出来。
穿过草原,然后便是山峦绵延的巴雅尔山脉。幸好这有一条宽阔的山路,不致影响前进的速度。听孟三迁说这是商人来草原贩卖粮食及各种生活用品的毕竟之路,就连草原的人们也经常带着兽皮牛羊等物,通过这条路进入城镇去买卖交换。
奔驰了一个下午,孟三迁捧着我交给他的一颗夜明珠去换来了银两。我们找了个客栈短暂的休息一下。
按我的意思,本该一路飞驰回樊都。孟三迁似笑非笑地道:“圣女救人之心,孟某甚是理解。然而这一路跑下去,雪儿不得休息,速度只会更慢。我既然向你保证,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既坚持,我也无法。毕竟他那雪儿的速度远非寻常坐骑可以相比的。他既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也无话可说。
入夜。
我抱着小九睡在客栈潮湿的床铺之上。心中开始掂量到了樊都应该如何行事。心中计较一番,便困了起来。
我虽然心中烦乱,毕竟在狼身上颠簸了半日。雪儿速度虽快,但很有灵性,不会让人特别难受。可是一休息下来,身子骨还是像要散架般地疼痛。小九在我的床头用两条腿踱着方步,摆出一副“沉思”的模样。
我拽了拽他的小尾巴,惹的他不高兴了好久。
小九身为狗身,却颇有人志。在无人的情况下,便喜欢用两条腿走路,我看着他胡闹,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不知是何时,我被小九吵醒,他用他柔软的狗尾巴在我脸上胡乱地蹭。我有些恼怒,还未发作,小九竟用他的狗爪在我手上写起了字。
“有人!”
我一惊,抱起小九快速闪到窗下。
万籁俱寂,夜晚的宁静如同窒息般让人有些悚然。
我知道小九虽然生性顽皮,对我也多有隐瞒,但决计不会如此玩笑。
果然,许久后窗外竟然响起了一阵萧声。我不懂音律,却也听得那萧声如痴似泣,极尽哀婉之事。萧声开始时,如同时而断流之溪水,渐渐却磅礴如同大江直下,让人心中莫名的烦躁。我努力控制自己的鼻息,却依旧沉重起来。
一个轻佻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这难以忍受的萧声。“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是睡在隔壁房间的孟三迁!
我不敢抬头看窗外,只能仔细听外面的声音。
一个女子的声音笑道:“我道是谁,原来竟然是孟公子。奴家唐突,扰了孟公子的好梦,这就给您赔礼啦!”
“呼啦”一声,想是孟三迁破窗而出。那没个正经的声音笑道:“这不是‘莺语楼’的妙蚕姑娘么!怎么,现在勾栏的营生不景气,已经到了要沿途叫卖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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