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魔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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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波一波而来的寒冷中时睡时醒。胸前至少还有小九那一片暖热,却也觉得安心。
啊,小九,你要去哪里?感到小九脱离我的怀抱,急忙睁开眼睛,正好看到蓝水行一脸惫色地把小九又一次以光速扔飞。
那对蓝宝石对上我的眼睛,立刻变成浅浅的弯月。他紧紧的挨过来,声音也很衰弱,“珍珠,我好累……”
“很辛苦么?”我拍着他的肩膀,知道此刻若是躲闪,他必定又要发怒,“先睡一会儿吧。”我温声道。
“我就睡一小会儿,一小会儿就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沉重的鼻息打在我的下巴上。我像一个慈爱的拥着孩子入睡的母亲一样抱着蓝水行,少年的身躯格外的单薄,面色也是不健康的苍白。地堡中不见天日,我不知时辰,隐隐的也知他定然辛苦了一夜。
睡梦中的蓝水行像个脆弱的孩子,浅粉色的唇微微撅起,似乎带着无限的委屈。
眼前的人儿啊,不由叫我又爱又恨。明明是前世最容易让我意动的极品正太,对“我”又满心依赖,可心性却残忍暴戾如同恶魔。定是这堡中阴冷潮湿的生活让他变成如此。若想自保,得以安全地出去,我必要像哄孩子一样把他哄好才行。
蓝水行的鼻息愈见沉重,我慢慢地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悄声下床来。小九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突然想起他昨夜挥着狗爪呲着狗牙的“凶恶”模样,再看他现在的窝囊德行,不由想笑。拎起他,我轻声向外走去。
这里的每一间石室都是没有门的,甬道昏暗,间隔镶嵌在壁上的夜明珠是唯一的照明。我不禁佩服起蓝色城堡的富有,随随便便的,就是数不清的夜明珠。虽不见富丽堂皇之势,却也颇显不凡。
“海小姐这是要去往何处?”一个低沉无情绪地声音在背后悠悠响起。
我一惊,拍拍胸口,看向那如鬼魅般出现的老仆。
“堡内甬道交错有如迷宫,海小姐若胡乱行走,出了什么岔子,老仆和少爷都救不了您。”
这是威胁么?我笑笑,“老人家,不知昨日同我一起来的那个女子现在怎样?”
老仆不动声色地看看我,低声道:“请随我来。”
原来昨日蓝水行把擎兰儿弄昏迷后,就被老仆移到了一间石室内用铁链锁着。此刻见了我,擎兰儿的表情有刹那的惊愕,随即微笑,“原来妹妹无事,那便好,我还以为……”
我心中一暖,走上前去。
擎兰儿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栓紧,呈大字形固定在墙壁之上。秀美的面色过于苍白,额角有散发垂下,模样很是狼狈。
“兰儿姐姐,你还好吧?”看到她垂下头,我转身看向那老仆,“对待一个弱女子,何需如此?老人家,把兰儿姐姐放下可好?”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老仆非但没有做声,而且还取出钥匙,竟真的松开了擎兰儿身上的铁链。
擎兰儿眸中又闪过一道讶色,却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我。
我心中明白,对老仆道:“老人家,珍珠有一个请求,不知老人家是否可以帮忙?”
老仆道:“想必二位小姐都已腹中饥饿,老奴这就去准备一些饭食。”这人年老成精,一来知道我是要请求他弄些吃食来,二来自然猜到我有话欲与擎兰儿单独谈。
老仆退去后。
擎兰儿拉起我的手轻声道谢,又问我昨日过的可好。
在如此状况之下,她非但没有像寻常女子那般又哭又闹,反倒先关心我。我心中对她更多几分好感。
海珍珠与蓝水行早已相识之事,我自然不能轻易说出口。因为我心中尚有许多疑问,这海珍珠究竟在这件事里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只是扯谎说,那蓝水行现在对我很是喜欢,所以一时叫我陪着他。擎兰儿似是信了我的话,也并不多问。只是低声道:“珍珠妹妹可否想逃离这个鬼地方?”
我一怔,她的问话似是已有办法。
擎兰儿笑道:“我们这些苦命的女子被送到这个鬼地方,自然都各有各不得已的苦衷。如果我猜得不错,妹妹定然也是受家族的压力所迫。”
我点头。
她继续道:“现在我们既然已经被送到这里,那我们对家族和国家的使命可以算已经完成。那么,妹妹难道真的甘心把自己的青春,甚至是……贞洁就葬送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方么?”
我轻轻摇头,只听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擎兰儿微笑道:“第一眼见到妹妹我便知道妹妹非同寻常的软弱女子。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姐姐谬赞!快把你肚子里的妙计掏出来说给妹妹听听吧!”
擎兰儿转身背朝门口,用身子掩住她手中慢慢出现的东西。一团浅浅的紫光从她的掌心中凭空升起,转眼间就变成了一颗药丸般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小声问道。
“这是临行前,我的一个闺中密友从一个魔法师那里求来的,说是能封住魔法师的灵脉,叫服食了这药丸的魔法师七日内使不出任何魔法。”
我看向她,“姐姐难道想……”
“是,本来我想自己接近那魔头,想法子骗得他欢心找出离开这里的法子,然后让他吞下这药丸,再逃离这里。哪知道一个照面,连那魔头的样子都没看清就被他弄晕过去。”

我看她,心道:幸好你没有,不然现在我只能对着一个石象说话了,唉!没准是一堆石灰。
她又道:“现在那魔头既然对妹妹这般客气,想来对妹妹的提防也该少一些,不知妹妹可否……”
我想了想,骗蓝水行说出这逃离之法固然不是全无可能,但真的骗了他后,这孩子的心性必然更加残忍噬杀。可是若不逃离,让我在这个阴冷的地方长久地活下去,我更不愿。小心地接过那颗药丸,“我自然会尽量想办法。可那位老仆……”
“不必担心他!”擎兰儿断然道,“姐姐自有办法。只要逃出蓝色城堡的魔法阵,姐姐便能保证妹妹可以平安地回家。”
这么说来,她在来之前早有计划,必定也安排好了接应的人手。我点头应她,心里却不禁生出几份疑惑,这个擎兰儿既然有如此安排,又何必亲身进来犯险?这份本事为何不想法子安排一个替身?
还未及询问,老仆已过来招呼我们二人去吃饭。
饭菜依然如同昨日的那般清淡简单。可却饿了一夜,我也吃了很多。老仆倒也不担心我们,准备好饭菜便转身离开。
倒是怀里的小九一直在对那碗白粥不满意地哼哼。
擎兰儿看得有趣,笑道:“妹妹的这只小虫是从何处弄来的?这般模样的虫子当真少见。”
我不禁苦笑,看来在这个世界,小九的“虫子”身份是脱不掉了。正欲告诉她,这只“小虫”便是那拒绝了紫目电猿的魔兽,蓝水行的声音已经远远传来。那声音明明还在甬道内回荡,一个蓝色的身影依然出现在我身边。
“珍珠,我醒来就发现你不见了,可吓死我了。”蓝水行皱着眉说,“我不喜欢你自作主张离开我的身边。”
不为他的怒气所动,我拉过他的手,“蓝宝宝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好么?”
蓝水行撇撇嘴,还是不高兴的模样,但却乖乖在我身旁坐下。“你要吃东西也要叫我陪你啊,你怎么能自己出来呢?”
我安抚他,“我看你累的厉害,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怎么,你修习魔法很辛苦么?”
蓝水行委屈地把他那好看眉毛团起,又随即展开,“我快快修成神师,也好陪珍珠出去玩啊。”
“神师?”
“恩,”蓝水行点点头,刚想解释却突然想起坐在一旁的擎兰儿。转头不悦地对她道:“你也要听?”
擎兰儿看着蓝水行的目光有些发怔,似也为他这惊为天人的面容而诧异。“听听又有何妨?”她对蓝水行粲然一笑。
“你?”蓝水行突然伸手抬起擎兰儿的下巴,动作如此轻佻而自己毫不知觉,擎兰儿更是笑靥如花,丝毫不以为怒。
“哼!”蓝水行突然冷哼,一抬手,擎兰儿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直飞出门外,我听到外面一声闷哼,擎兰儿似是吐了口血。我急忙欲出去查看。被蓝水行一把拉住,“不要去,我不喜欢那个女人。”
我叹了口气,复坐下来。不知是否如他这般稚子心性反倒更能察觉到人的善恶之意?一想到袖子里那颗药丸,我有点心虚。
“蓝宝宝。你说那神师要什么时候才能炼成?”
“恩,快则三年,慢则十年吧!”他得意道:“我可是蓝家有史以来魔法天分最好的呢。”
那岂不是说,我也要在这个地方呆上至少三年?想到昨天老仆的话,我问:“不是说你十八岁的时候可以离开这里么?”
“对啊!如果能够通过考验,十八岁生辰过后,我就可以代表蓝色堡主的身份去各个国家巡视。”
“巡视?”
蓝水行有些奇怪地看着我,问:“就是每年都去你们国家收贡品啊,之前那些年都是那些魔法师亲自送来。可是每隔几年,我也要亲自去巡视一翻,看看那些国家是否还忠心。”
我一时有些弄不清蓝色城堡与各个国家,比如说,天国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你忘了么?所有的魔法师都是我们蓝色城堡提供给那些国家的君主的。所以他们哪敢不孝敬我!”
我愕然,难道说蓝色承包竟然是生产魔法师的地方?那么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包括天国和珠魇国都要这般巴结蓝色城堡了,甚至不惜送贵族女子来讨好。
“蓝宝宝,你就不怕他们自己培养魔法师么?”
蓝宝宝笑道:“怎么可能?他们又没有九天神石,如何激发那些人身上有灵脉的人?又如何让他们把生命之气转为魔法?那些强大些的国家最多也不过能驱使些魔兽罢了,哪有会使用强**力的魔法师来的厉害?”
我总算明白几分。这个蓝色城堡定然有那个九天神石,是唯一能够助人变成魔法师的神奇东西。所以各个国家都为蓝色城堡所牵制。却不知为何蓝色城堡内却是如此冷清,除了蓝水行和那位老仆我竟然再没见过第三个人。想必是因为这的魔法阵没有人敢闯进来,而所有的魔法师都为蓝色城堡所用,所以这反倒成了一个独立与各个国家的超然之所在。
我正想着,却听蓝宝宝道:“这些事我还以为全天下人都知道,珍珠你怎么却都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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