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成桂的脸十分难看。
巴提向张瑶洁举了个V型的手势。
张瑶洁站起来，主动向付成桂伸出手：“胜负己分，公司事情多，我就不打扰成先生了。”
付成桂从椅子上站起来，勉强笑了一下，却不伸手：“张小姐，我对你的拳师很有兴趣。我们再打一场，怎么样。赌注，十万。”
张瑶洁笑着说：“付先生，我是合法的商人。如果付先生想和我做生意，一百万，一千万，我都不会觉得烫手。打地下拳，我只想打这一次。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说完，带着小脉，巴提朝大门走去。
“张小姐。”
有人用手拦住张瑶洁的去路。小脉上前护在张瑶洁前面。
付成桂走到张瑶洁跟前：“张小姐，你会和我打第二次的。同样，我也不是为了钱和你打。”
他一挥手，示意手下放他们走。
午夜的收音机，轻轻传来一首歌。
过时的旋律的在赵东阳的耳际回荡。他戴着耳机，听着随身的收音机。
午夜。孤寂的草坪。
他把宝贝哄得睡了，才敢出来。
他坐在草坪最阴暗的角落里，拼命的抽烟。劣质的香烟。或许只有香烟会让他好受一点。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可以肆无忌惮的抽烟。他很缺钱。不是一般的缺钱。
香烟的一明一灭告诉这个世界，他在，他在这个孤寂的角落里。
他知道深圳的治安不好，这么晚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很危险。他不待在这里，又能去哪里。只有这里，他才能平静一些。他不怕不安全，或许死对他来说，还是个解脱。
有人远远地过来。
他低着头，戴着耳机，全然不觉。
过来的是一个女子。如果光线很好，就可以看清，过来的是一个混身红衣红裙的女子。纱一般的衣裙在风里翩跹飞扬。
直到红衣女子走到赵东阳身边，他才发现。他睁着一双通红的眼，望着突然而至的女子。
女子直接就坐到了他旁边的草地上。女子看着他，笑。女子的眼眸在黑夜里隐隐发亮。女子问他：“怎么？睡不着？”
女子满口的酒气。
赵东阳很是戒备的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可疑人物。想拨腿离开，但觉得这样走了自己太没用了。反正他赵东阳早己生无可恋。索性继续低下头，抽自己的劣质香烟。
他恼怒的是，自己最后的安静也要被打破。
女人又说：“看你，一定也心情不好。我也心情不好。来，我就是想找个人喝酒。”说着，女子递给他一支啤酒。女人手里还拿着另外一支。
赵东阳看看她，摇头。
“一醉解千愁。怎么，不敢喝？怕我下药？”女子戏谑道。
赵东阳一把夺过啤酒，大声说：“我没钱，我现在正为现发愁，愁得我现在都想去死了。我怕什么？如果有人现在把我杀了，我会很感谢她。”说着，就喝了一大口。
啤酒是冰的。一口下去泌人心脾。
酒，真是个好东西，特别是烦闷的时候。一口酒下去，赵东阳觉得闷气似乎畅通了不少。
“好，很好。”女子放下酒瓶，拍着手，拍完又举起酒瓶，“来，我们干一杯。为我们两个烦恼的人干杯。”
两人默默地干掉了手中的酒瓶里的酒。女子差点吐出来。
赵东阳扶住她：“不能喝别喝了。身体要紧。”
“不关你的事。”女子推开他。然后从肩上取下自己的包，又从里头拿出几厅罐装的啤酒来。“喝，不喝完我不回去。”又递了一罐给赵东阳。说完，“膨”将啤酒打开，又喝起来。
赵东阳不在劝阻，自己也打开啤酒，喝起来。他是烦闷的人，也理解其他烦闷的心。
两人喝了一罐又一罐，直到全部喝完。女子醉倒在他肩上。
又坐了一会。赵东阳酒意退下去一些。想摇醒女子，问她在哪里，送她回去。
女子醉得一踏糊涂，怎么摇也醒不过来，问她住哪里，她也含含糊糊地说不清楚。
赵东阳背起他，摇摇晃晃地朝着自己家走去。
幽暗的路灯下，赵东阳背着女子摇晃着向自己的家走去。他的房子不近。有出租车经过他时，刻意将车速减低，他也没有伸手去拦车。
走了约有半个小时，他背着女子拐进了一栋六七层的楼房里。爬到八楼，他打开自己的门。
一个房间里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爸爸你回来了？”
“小雯，你怎么醒了？”
“爸爸，我醒来没看见你。我好害怕。”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光着脚穿站在房间门边。
赵东阳打开灯，屋里通亮起来。
“爸爸，你背上的是谁？”小女孩又问。
“是阿姨。她喝醉了，今天要在我们这睡。爸爸等下陪你睡。”
“好，爸爸，我等你来。我先去睡了。”小女孩的声音一直很轻。说完，就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了。
赵东阳把红衣女子放到自己的床上，打开灯。红衣女子的长发散在脸上。他替她脱了鞋，收拢她脸上散乱的发。一张美艳的脸呈现出来。
紧身的无袖T恤包裹着她纤瘦的身体，胸部丰满，曲线分明。
赵东阳为她盖上毛巾被，关了灯，去了女儿的房间。
“爸爸，那个阿姨是谁？”女儿问。
赵东阳搂着女儿：“是爸爸的朋友。”
女儿拉着赵东阳的大手，低声说：“爸爸，都是我不好，生了病，妈妈才走的。爸爸，你不要给我治病了，好不好。这样妈妈就会回来了。”
“不许你再说不治病的话。爸爸一定要把小雯的病治好。你的病治好了，妈妈就会回来了。你要好好的听医生的话。不早了，早点睡。爸爸明天还要上班。”
“哦，爸爸晚安。”
第二天一早，赵东阳起床上班，却发现红衣女子己经走了。
他没有多想，就上班去了。
墓室里，红衣躺在石椅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许娜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杯绿色的饮料。许娜递给红衣一杯：“红姐，这是我昨晚去很远的地方踩的荔枝树上的露水。你尝尝。”
“你费心了。那该多难采？”红衣接过许娜递过来的荔枝树露。
许娜微微笑着：“红衣，我正在练习你教我的一些法术呢。我现在一小时就可以采一杯露水，过些天我也应该可以像你一样，在阳界里显形了。”
红衣说：“或许我不应该教你这些。学这些都是地府律法所不允许的。”
“没事，将来的事将来去想，既然我不愿意去地府轮回转世，我就不管他的什么允许不允许。我可不想做个笨鬼。”许娜尝了一口自己采的荔枝树露，说。
“红姐，我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我只是想我爸爸了。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定很伤心。”
许娜也神情黯然：“我爸妈也是。不知道他们在阳界过得好不好？”说着眼圈竟然红了。
“我昨晚遇到一对父女，父亲是一个好爸爸，女儿很可怜。我昨天看过了他女儿的病历，是白血病。不治之症。他们家里什么都没有。”红衣低声说。
“真可怜。”许娜轻声叹道。
红衣轻轻笑着，笑中满是苦涩：”我在想，我要不要帮他们。”
许娜连忙说：“红姐，能帮她们就帮她们吧。”
“傻瓜，人鬼殊途。怎么能说帮就帮。这叫逆天行事，总有一天会受到天的惩罚的。”红衣摇头：“我手上犯了那么多命案，哪一天落到地府手上都是万劫不复，我又怕什么？”
许娜蹲在红衣身前，安慰说：“红姐，你是个好人。真的。很好很好的人。你杀的人都是罪有应得的。我想有一天地府也会酌情考虑的。”
红衣摇头说：“傻孩子，你不懂。很多事你都不会懂。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与坏，只有善与恶。还有，我不是好人，最多在你心里算个好鬼。”
两人就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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