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遇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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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果然是记忆的天敌,它伶俐地“跨过”,轻盈地“飞去”,悄声地“溜走”,急速地“闪过”,让一切的疑问淡化、消散。此时正是诗中所描绘的“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的时节,关于那一场血腥的记忆也已模糊,我有时甚至认为是自己所发的一场噩梦。生活又走回了它原有的轨道,我仍然往返于课堂、食堂、宿舍之间。
这一天,我们宿舍哥仨聚于食堂,期间开了一场关于食堂的批判会。只见华龙此刻像极了银幕经典形象“小白菜”,凄惨地控诉着:“食堂永远都是那样,有时候煮头发卖,有时候烧小石头卖,很少有时候,正儿八经地做一次饭卖。饭菜的分量就更难说了,如果师傅们的心情不好,那我们就得把皮带再系紧一点。以至于我们,常常向父母要了饭钱,还要皮带钱。苍天呀,公理何在?请还我的青春,还我的饭票。呜~~~~”末了,还做哭泣状。正当华龙寻求哥们的安慰时,只见那两个没义气的家伙,离得他远远的,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真是严重伤害他纯洁的幼小的心灵。曼庆面无表情,仍然惜字如金,“丑,差”,只此两字就表达了他对华龙极度夸张的演技的不认同和对食堂饭菜的不满。而我则是差点笑破了肚皮,但为了给兄弟面子,只得强忍笑意,如审判官般宣判:“汝二人所言皆有理,本人现在宣布此乃食堂之罪也。”说罢,我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华龙立马做西子捧心状并哀怨地看着我,曼庆仍一脸酷哥相,但其眼内的笑意却使得他的形象大打折扣。正当我们笑闹之时,“剑哥哥”,一道甜美的嗓音传音入耳,不用回头也知,是咱们的扇扇美女来也。香脸轻匀,黛眉巧画,扑闪着双蝶睫羽扇,盈盈浅笑地朝我们走来。惊艳,我的脑中完全被这两字塞满了,虽然平时的扇扇也很甜美可爱,可从来没如今天一样让我这么震撼。今天是什么日子呢?扇扇生日?不像,下个月才是她的生日呢;我生日?上个月刚过完,我苦苦思索着。此时,扇扇已和他们寒暄完,转而拉着我的手,向他们告别,引得华龙和我挤眉弄眼和曼庆酷酷的一句“玩得开心”,只有我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就这样糊糊地跟着扇扇走了。
街上,我,扇扇,并肩游走,行人如织。“剑哥哥,还在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她一脸慧黠。“好扇扇,快说”,我也配合地装出一脸焦急的样子。“咯咯~~”,是她黄莺般的铃声,等她得意过了,才一脸巧笑倩兮地回视说:“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3000个日子”。咦,怎么有回音?“哈哈”,这次轮到我发笑了。“坏剑哥哥,原来你都猜到了,还故意骗扇扇,哼!”,我一看,扇扇生气了,赶忙哄她:“好扇扇,好老婆,我这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别生你好老公的气了”。只见扇扇红晕过耳,清啐了一口:“谁是你的老婆?!”,雨过天晴了,我松了口气。不知不觉,我们走入了公园的深处。“剑哥哥,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时的你坏死了,泼了人家一身水。。。。”,听着扇扇的耳语,我也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时的我刚被现在的父母收养,一切对我都太陌生了,我彷徨、恐惧,却倔强地用冷漠伪装。我记得那一天,阳光穿过浓浓的树荫被割成了大小不一的银币子,我就倚在树荫下,冷漠地看着面前的一堆孩子玩闹。也许是我的目光停留着太久,一个小女孩发现了,并怯怯地靠近我,她就是扇扇,我记得她粉雕玉琢,穿着公主裙,扎着两把朝天辫,一双明亮的眼,上缀两把羽扇,好像一位小仙女,我当时看呆了。她用她那独有的嗓音,怯怯地说:“大哥哥,要一起来玩吗?你好像很渴望的样子”,我本来是想答应她的,可是就是她后面的那句话严重地刺伤了我的自尊,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用旁边水沟里的污水泼了她,她的公主裙由白变黑了,她哭着逃跑了。可是,第二天,她又怯怯地来到我的面前再度邀请我加入他们的玩闹。她就这样每天出现在我的视线内,虽然她每天都被我气得哭跑,但最终是我投降了。有她相伴的童年,不再是灰色的,而充满了彩色。想到这里,我不由望向我身旁的女孩,由衷地说:“谢谢你,扇扇”!扇扇再度羞红了脸,但她忍住羞涩,并郑重地说:“剑哥哥,不要这样说,我很喜欢剑哥哥,以后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感动地拥紧了她,靠在她的肩上,吸着她发上的馨香。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肩上,脸上,为她踱上了一层金装,我看着夕阳中的她,默默地对自己说:扇扇,你就是我的天使,我一定会给你千倍百倍的幸福,我发誓。就在此时,一声极细微的“救命”在耳旁响起,我忙动了动耳朵,没错,有人在呼救,并断断续续地传出了刀刃入体的钝响,我忙问扇扇:“扇扇,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没呀,剑哥哥,只有风声,湖水声,大家的交谈声,怎么了,出什么事啦?”,“没什么”。怎么又是这样,上次那件新年惨案发生时,我也是隔得老远就听到了惨呼声,那时我明明还在山脚下呀?这次也一样,这个声音是从五百米远的地方传来的,我知道那里有一个废弃的工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千里耳?为什么我会具备这样的能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到这里,我的头痛病又犯了,好痛,恨不得在自己的脑袋上开一个洞。扇扇发现了我的异状,忙把我的头扶靠在她的膝上,一边从我的口袋中掏出了药丸给我服下,一边用她的小手给我揉捏着,以舒缓我的疼痛。在扇扇的一系列措施下,我感觉好多了,但我仍不愿起身,我想多享一下美人的温柔。过了一会儿,聪慧的扇扇就发现了我的阴谋,她故意重重地掐我,以此来表示她对我的欺骗的惩罚。我疼得呲牙裂嘴,但心里却充满了温馨。

签下了n条不平等条约,这才好不容易把扇扇哄走了,我心中松了一口气。转身,拦下一辆计程车,我的好奇心催促我奔向出事地点,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是解开我身上谜团的线索。十分钟后,我就站在了废弃工厂的面前。我抬头打量着四周,只见爬满斑驳油漆的大门歪歪扭扭地横卧在杂草丛生的大地上,黑洞洞的内里外露,随时准备吞噬无辜的生命,街灯也害怕地避开了这形如鬼蜮的场所。我捡了一根钢棒防身,然后慢慢地朝大门走去,这一走却是走进了我的宿命。我越是接近越是心如鼓锤,凭着我灵敏的嗅觉与血腥味的指引,最终来到了案发现场。我不得不惊叹于凶手的暴力美学,眼前的这位仁兄,身子被劈成了两半,肠肚洒了一地,胸膛像是被野兽的利爪刮过,布满着粗浅不一的伤痕。我不得不容忍着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并一路呕吐着秽物接近,有人说过,吐啊吐就会习惯了,我正朝这一伟业前进。这次,我看清了,他的脖子上真的有两个齿痕,上次由于太害怕没有看清楚,后来想再去确认时,早已招人毁尸灭迹。如果和上次是一样的话,应该还有一枚银底绿眼的银质徽章,想到这,我赶紧四处搜寻,最终在离尸不远的柱旁找到了这一重要物证,先前是由于处在人眼的死角处,加上黑暗,才没注意到。要赶紧报警,不然等一会儿,又会被人给毁尸灭迹,正当我拿出手机准备报警时,感觉到一阵危险的气息袭来,就像被一条蛇阴狠地盯视,准备随时扑杀猎物。我绷紧了后背,汗珠不断地流入脖颈内,我却无暇去擦,我凭着直觉,紧紧地抓住那一缕凶气。我知道他就在我的背后,他在等待我松懈的那一瞬间,我不禁抓紧了手中的钢棒。有一刻,他的气息一松,就是此刻,我一个翻滚,躲入刚才的死角,并把手中的钢棒扔向他所藏身的位置。我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大,我曾经用拳打穿了一面墙,曾经徒手捏弯一块铝合金钢板,如果是普通人,绝对会挨我这一棒,可是我没有听到惨呼声,只听到“砰”的一声,是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便是钢棒在偌大的空间中发出“哐砀”地一声巨响,并在地面上滚了好几圈才静止。怎么会打不到?这一刻,我对未来充满了恐惧,看来今晚是凶多吉少了。“哼,一个凡人也敢挑战我的权威,竟把主子的食物弄洒了,真是不可牢恕!”,伴随着这一声怒吼,黑暗之中出现了一点光点。那光点,是某种生物的眸子。此时月光透过破缝照了进来,我才看清这种生物的样子。那是一种全身浮现着银色与黑色条纹,且有着像鹫一样翅膀的可怕魔兽。在它那肥硕的头根部,有一个暗红色的凹陷处,那里生长着一只形如圆锥的角,此时闪着锋利的光。它的双爪闪者尖尖的弯钩,并不断地渗着血水。虎之形,鹫之爪。银色双眸,如同冰刃,抹煞月光。它的脚下躺着一地碎玻璃片,还有一摊血水四处蜿蜒。这真是一只既可怖又美丽的生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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