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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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居。
挥退其他人,文相一个人在漆黑的屋中,床边站着,垂眸望着床上熟睡的男人,久久未开口。
暗黑的屋内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封丞侧躺着,面向床外,一动不动的。
……“我不懂,”低低开口,文相紧锁着眉,真实表情在黑暗中尽现,“我一点儿也不懂,为什么我那么冷静,而为什么你那么包容。”每次他们稍有分歧或需要决策,封丞总是让他拿捏,连平日里他看似后退的让步其实也是封丞更大的退让。
沉默笼罩着卧室,回答文相的是一室平静和封丞平稳的呼吸。
“我知道你喜欢我,丞。”略羞涩和苦恼的文相没有发现床上巨大的身子震动了一下,“我也喜欢你,可我不懂,明知你会因为封兰而永远不会说出口的我,为什么不大方一点的先告诉你这见事。”挑明了不是很好么?只要解决掉共同的麻烦,他和他快乐的一起生活有什么不好。黑压压的屋内,看不见封丞紧闭的眼皮在颤动。
认真思考说话内容的文相依旧皱着眉,“我非常难过你受到伤害,这件事我会尽快查出来的,而且老实说,我还是过于谨慎了,应该选择你在清醒的时候,而非现在来找你一个人自言自语。”目光落在封丞脸上,有点微微上染绯红,轻轻道:“我们还从未吻过对方呢,丞。”想大着胆子偷吻,可怎么也下不了嘴。
“晚安。”离去的文相不知道背后那双睁开的漆黑眼眸,只知道说出心里话,心情好多了。
第二日。
见到封丞在餐厅用午餐,才起的文相挑高了眉,随即是微笑,“你不用休息么?”心中已暗下决定呆会儿要好好询问一下侍侯封丞起居的人。
封丞面上有带着多余的血色,“我很好,只是被下了毒,不是受伤。”黑眸一如往常的看着文相,只有最深最深的地方才有着压抑的热切,“兰儿呢?”
耸了耸肩,文相优雅的喝一口牛奶,“我母亲邀请逆府所有的女眷外出度一个月的假。”带走的也全是侍女,现在府中清一色的只有男人。为了清场,连客院里的那女人也一齐带去了。
“怎么那么突然?”不动声色的低垂下眼,封丞看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颤动。
“因为某些时候不可忽视皇帝不是笨蛋的事实。”文相斯文的用着餐,从容将仆人挥退,“逆府内没有任何监视用摄像头或监视器,所以得用脑子来看问题,而——”不紧不慢呡着牛奶,“皇帝看法是,事因我起,凶手是女人。”至于是哪一个,就看各人如何看了。
封丞闭上眼,回想昨夜的话,聪明如他,自然知道文相早就明白他们两人中真正的顾虑。“不对,兰儿是你的妻子,是我妹妹,她没有理由害我。”
一刹那的事,文相火红了脸又白晰去,“你昨晚没睡。”他怎么老忘了对桌的军事总理是军校训练四年出生。
苦笑是封丞唯一的表情。
“而你反对我下的决定。”苍白的俊逸面容缓缓浮起丝温柔的笑,他还是太急噪了,所以强求了么?琥珀色的眸子微微沉下。逆府血咒中的人没有一个活过35岁,今年他已经27,想好好度过余下的几年是太自私了?可谈到感情谁不自私!
“你知道我不可能赞同。”淡淡道。
眨了眨眼,盯着手中的刀叉,有丝疼痛,缓缓从心尖浸出来了。“到头来,你依旧是封兰的封丞,而不是我的是么?”轻轻呢喃着,清澈温和的美丽琥珀眸子直直盯着封丞受伤的神色,“伤了我,你比我更痛,伤了你,我亦一样,你仍然选择有血缘的妹妹,而不是我?”最后的字几尽气音。
“兰儿爱你。”封丞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爱着你的她,很幸福。”他永远也忘不了结婚前夜,妹妹脸上梦幻般的幸福。
“然后我们两个互相伤害来让她更幸福?”小心遮掩掉胸口的痛,文相淡然道。
“如果我们真在一起,兰儿会伤心,而我会内疚一辈子。这样的结局,你愿意看到么?”咬紧牙关,封丞逼着自己看着文相愈来愈雪白的脸。
握紧拳头,“你内疚什么?内疚负了封兰,还是内疚当初你根本不该问我是否有向她求婚的这件事?”心头的痛弥散开,他全身都在发着抖,每个细胞都钻心的疼痛。
“你不该把事情摊到桌面上,像以前一样不好么?”偏开头,封丞几尽无力低喃,“兰儿是你的妻,我们还是好朋友,这样不好么?”那么他仍可以快快乐乐的暗暗喜欢着文相,心疼他,伴着他,一辈子,哪怕自己永远不结婚也没有关系,只要有文相,够了。为什么要戳破这个梦,揭开掩盖的雾,让不堪的现实**裸暴光?
不好!他没有办法和着一个不爱的人相处,而和所爱的人却一根指头也碰不到!不好!他没有办法以着朋友的身份再维持下去!不好!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了!金棕的眸疲惫的闭上,觉得牙关咬紧的疼,非常小心的深深吸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像空气里的鱼,那么多的氧气,自己却一口也吸不到,“那你想怎么办?”他从来不后悔自己做的每一件事。
沉默了好一会儿,封丞声音低沉:“我走。”他不想走,真的不想,他只想陪着文相,看着文相,用心呵护着文相,他不愿意走!
“你走……不怕封兰伤心。”完美的薄唇已无血色,勾着讥讽的笑,“不怕她其实背地里暗自窃喜,庆祝终于赶走了情敌?你走!”文相瞪着双眼,手揪上胸口,“你敢走,我立刻杀了封兰!别以为我不敢动手!”用力吸一口气,却还是喘不过气来,“杀了她,我看你这世界上还会再顾虑和心疼谁去!我要你后悔一辈子!我看你还走!”
“相!你怎么了?!”封丞对他的异样完全慌乱了神,不再思考任何其他,只是想尽快安抚下他。
“不准过来!”甩甩头,想甩掉窒息的眩晕,“你气死我了!封丞,我好气!”无法呼吸的痛苦根本比不上胸膛上那口咽不下去的气,摇头,眯上眼,“我、我爱上你是个错误么?你走给我看!”
封丞紧锁着浓眉,不再顾及听到文相表白的震惊,不由分说的绕过桌子,拦腰抱起差点瘫软下地的他往门外跑,“医生在哪里!”狂吼出声。
门口的随侍动作迅速分两队去准备和带路,“往这边,请。”
而文相已经呼吸不到任何空气了,仍死抓住封丞的手臂,用力的,深深的,“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封丞一言不发,冷着脸,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奔跑来的医生立刻把氧气罩捂住文相的口鼻,一路跟跑着往清竹院内的医疗室去。
到急救室,文相抓着封丞的手指已经泛白,要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强硬掰开才能分离。
静静看着失去知觉的文相被送入室内,封丞闭上眼,心在疼,好疼,**的疼,跳动的疼,无法自己的疼。
他做了什么?把文相逼到这个地步。
他爱他,他也爱着他,原来彼此都已经这么深,深到无法自拔。
文相自小体弱,不花上双倍的照料,无法存活,而且有着先天无法医治的疾病一直潜藏在体内。自幼被精心呵护着,直至双亲松了口气的,一根头发未掉的活到了成年。
这是他成年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发作,七天的昏迷期,逆府众人连同一得到消息,半途立刻回程的众女眷都吓坏了,死气沉沉的陪了七天,直到第八天早晨文相醒来。
睁开眼,屋内只有他跟床边守着的封丞。
“你还没走?”淡淡敛下眼,觉得异样的疲惫,连开口都觉得累。之前醒了几次,不是被医生们围着,就是被母亲等一票女人盯着,这算是唯一与封丞单独相处的时间,“几点了。”
“凌晨2点,我爱你。”封丞的声音沙哑的。
自他醒来就没再正眼看过封丞。“不走了?不和你的良心搏斗一辈子了?这三个字好象不该你说的。”他好累,身心俱疲,就算听到他曾经最想听到的话语,也没有半分感觉。
“对不起,我太懦弱和自私。”封丞的手是握着文相未被注射点滴的手,“我不能失去你。”
文相动也没动,连琥珀眸子也是半垂的呆滞,“……是不是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能享有这么奢侈的温柔?”无力的扯了扯有些干裂的唇角,真讽刺,他的身体太好了?多病几次是否根本不用自己开口,封丞就会义无返顾的留下来表白一万次?
封丞紧紧握住文相的手,吻一下,“对不起,伤了你。”
滚烫的液体和刺刺的感觉让文相偏过头。
不是错觉,他哭了,整张脸上只有憔悴和心疼。
金棕的细长美眸透出难以言喻的悲伤,“我在逼你了,丞。”熟悉的疼痛在胸口跳跃,他不愿意把封丞逼成这个样子。
摇头,封丞睁开水雾满布的深邃黑眸,“我也逼你了,我一直在逼你主动挑明事实,自己却没有勇气承担。爱上你不是错,错的是我,不敢承认这个事实。”心痛的伸手,颤抖温柔抚过文相瘦了一圈的脸,“我让我最爱的人受了这么大的痛苦,我该怎么办?”
刺痛袭上眼眶,文相眨了眨眼,不让眼泪下流,“我想了很久,醒来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一切照旧吧,我不会再针对封兰。”他不愿意真的让封丞背上良心的包袱,如果,爱情是个自私的罪,那就让他这个将死的人独自承受。
一向事实拿定主意便绝对不动摇的人为了他竟然放弃?封丞苦涩笑了,“一切都不同了,你会以为我因为内疚感激而爱你,有条件而市侩,若当初,我坦白点,会更好,不是么?”
他在乎么?他才不,好的奸商向来不和好运作对。眨眼,文相笑了,真诚而且温暖十足,“你爱我么?丞?”终于是他的了,等了这么的久呵。
封丞抬眼,坚定不再犹豫,“我爱你。”一次错误就够了,他不会笨得重蹈覆辙。就算这一次他会粉身碎骨,他也绝不让文相再受任何伤害。
“我也爱你。”浅笑着示意他,“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封丞不疑有他,将右耳凑近文相的嘴。
吃力的抬头,烙下一吻,在他耳畔,看到封丞反射性的后退,而且古铜色的脸上满是红晕,不禁开心的笑了,“好可爱。”
封丞一怔后也笑了,漆黑的眸子愈加深沉,缓缓靠近,压低高大的身子,直至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两人之间,“男人不是用可爱来形容的。”
低垂着眼,文相没发觉自己紧张的屏:“什、什么?”就差一寸,两人便双唇相贴,害他连说话,口形也不敢太大。
“我爱你。”甜蜜的爱语消失于焦灼的吻中,所谓尽在无言中的意境,在某些时候,来一两个短语铺垫,其实也不错。
雨天,比较大的雨,让一直不算寒冷的冬凉了不少。
坐在轮椅上的文相被包裹得暖暖的,让封丞推进全透明的花房,欣赏着外面的雨景。
不期而至的是金发蓝眸的美丽妇人,“相儿。”疼惜的呼唤让看书的文相抬头。
“母亲。”将书搁上膝,他微笑着看身后跟随一大堆侍女的母亲靠近。
“二夫人。”封丞尊敬的起身,直至她落座在文相身侧,才重新在文相对面的椅子坐了,没有丝毫礼仪上的破绽。
漂亮的蓝眸中是满满的母爱,“兰儿跟我抱怨说你太不注意身子,这么大的雨,不在屋里歇着,跑到这里来看书。”灵巧的望一眼封丞,“是要和封丞这孩子说什么悄悄话?”
浅笑,“母亲开玩笑了。”他们各自看自己的书,哪有谈什么话?公开里,他和封丞是和以往没什么区别的。
“哦,是么。”美妇人优雅笑着,轮流看着儿子和封丞,得到两人坦然且好奇的笑容,“我只是希望府里平平安安,做什么事都别有什么大风浪了。”
“母亲是指……”文相温和问道。
“别太忙公事,你的身子稍微硬朗点又闹成这样。”优美的玉手疼爱的盖住儿子的手,“我不强求奇迹,我只要你快快乐乐的便好。”再看一眼封丞,叹息似的,“有什么事,我来担,我只求你开心。”蓝眸泛了淡淡的悲,是逆府人,怎会不知道血咒的事,可怜她是他的母亲,除了命,还有什么比他的幸福更重要?
伤感的哽咽一声,美妇人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直起亭亭的身子,“好好的活着,相。”印一吻于他的额,叹息而去。如今,她再也顾不上什么了。
封丞和文相对望一眼,什么也没说。
“难怪说女人总是敏感的,尤其是爱自己的女人。”后脑贴着封丞的下巴,文相侧躺着,有些困意的在黑暗中睁着眼。
封丞也是侧躺着,高大的身子包裹着文相,“你的意思是兰儿也知道了?”声音中夹着少许无奈。
“肯定。我从来不低估她。”只有背后这个笨蛋才总以为那女人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她会怎么做?”不会真的下毒手吧,毕竟他们是兄妹,而且他不相信她会真的对他动手。上次的事,不了了之,没有追查的让下毒人依旧安好存活而且不为人知。
“只要不伤你,我不在乎她会怎么做。”文相漫不经心的后缩入封丞宽大的怀中,感受着他强大的温暖,冰凉的身子,有些燥热的又向前挪动,躲开刺骨的灼。
被文相的动作引开了注意力,封丞低低笑了,性感的男声,在寂静的漆黑中格外动人心弦,“我一直忘了问你,为什么你老是睡不安稳?”反复着靠近他又离去,再靠近,再离开,没有停止的来回移动。
“我怕冷。”感受腰上粗健手臂一收,背又贴入热源,“自小身体不好,所以特别畏寒。”不安的动动身子,“但我也怕热,暖到一定程度,我会受不了。”这回腰上的力道放松的让他挪离封丞,“我的床向来就是特制的,有特殊的自动调温设置。”加上一点点洁癖,让他更不喜欢和人同床。
考虑一下,封丞问出很严肃的问题,“我是不是该向你从未一脚踢我下床的克制而道谢?”
慵懒笑了,靠后,仰头,得到珍爱的吻,“我怎么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等会儿试试吧。”抱住移至肩上的强壮手臂,将封丞的大手拉到颊边偎着,感觉幸福包裹着自己,轻轻叹息了,“原来幸福这么简单,就在你怀里。”
温柔了黑眸,封丞支起上半身,低头轻吻着文相的肩颈,“如果我不向你张开怀抱,你怎么办?”心疼的爱怜溢满整颗心,那么爱着的他呵。
“那我就自己走到你面前,打开你的怀抱,投进去。”闭上眼,轻叹一声,文相含笑转身,张开双手环住封丞的颈项,“你是我的封丞。”
封丞也低叹了,“我是。”一个字一个吻,“甘之若诒。
封兰怀孕了。
中午因不小心晕倒而请来司医就诊的消息立即传遍了上下逆府,轰动不足以形容,来来往往的人流顿时充斥了整个清竹院。
花宵院内则是相较之下的冷冷清清。
笑得玩世不恭的皇帝逗弄着抱出庭院晒太阳的小宝宝,蓝眸中是只针对孩子的暖意,“老婆有了,你跑来这里做什么?以后干脆就别来了,省得人家以为我是你的娇。”
文相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整个人舒服的坐在轮椅里,审阅着交上来的企划,“儿子快出生了,还死赖在人家家不走的人没资格说我。”娇?也不看看他那德行,他文相的娇会那么差?
“面子好歹留点,今个儿要不是我差封丞出国,估计你又得死一次,然后等着你真正的娇被轰出逆府。”皇帝说话之间依旧是疼爱只对婴儿的,两个月大的婴儿是要比刚出生时好看。
双手轻巧的起落敲击键盘,文相弯着浅浅的笑,“你是怎么看待你儿子的?”从住进来当真一次没出门过,想要当皇帝的老婆,难。
“下一代的血缘关系。”将孩子递给侍女,皇帝在文相身边的沙发舒服落座,“我这一代的友情和人际关系是我的事,没必要让下一代牵扯进来。”
真够冷淡的,含笑端茶呡着,“很明显,你已经把你上一代的感情给迁移到这孩子身上了。”有必要这么清高么?以前还曾经期盼,一旦他和封丞都有了孩子,不是亲家也得是好友,现在想想,幼稚得可笑。
漂亮的蓝眸有刹那失神,皇帝摇摇头笑了,“我是太过自我了。”这是贵族的通病,避免不了的自大,“8个月后,你儿子就出生了,这孩子恐怕就没那么受宠爱了。”飞快的,蔚蓝眼睛中闪过什么。
轻笑,合上屏幕,文相推开移动桌边,转动轮椅到小茶几边,重新为自己倒了杯茶,“你不妨这么想,8个月后,一切烦恼皆烟消云散,以后的日子将是天堂般美丽。”
诧异的挑眉,皇帝若有所思的打量文相,“什么好方法让你得到解脱的天堂的?”真得好好学学哦。
文相俊美的面是温和至极的笑,极纯,不带一丝杂质,“爱护你的妻子,给她全世界的一切,直到她把孩子生下来。”
盯着他看,皇帝失笑,“鬼才信你。”
令皇帝惊讶的是,文相真的对封兰很好,无微不至的照顾、体贴、关心,让封兰的怀孕第三个月过得很顺利,两人之间的恩爱,仿若二次蜜月期。
美丽的平衡在一个月后封丞的归国有了丝歪斜。
得知妹妹有了文相的子嗣,封丞开心而矛盾。复杂的心情让他对封兰也好得不能再好,经常清竹院就见到封丞和坐着轮椅的文相围着略显肚子的封兰转。
末了春,有了热的意在风间弥散。
早早休息的封兰让整个清竹院悠闲下来。封丞推着文相到竹林间的亭子休息,顺便欣赏夜景。自上次发病后,文相的身体差了很多,连多走些路,也会累得喘不过气来。
十五的月,仍是有一丝缺。
“取什么名字?”封丞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很动人,就像勾住了心底的某根弦,痒痒的,无法满足。
文相只是笑,出神的托住下巴望着亭外的月,好一会儿才偏过头来,“你很开心?我的孩子,你的外甥?”
勾起薄唇,封丞诚实的摇头,“是人都会介意的,我还没那么大的宽容。”黑眸凝着文相俊逸的脸,轻叹一声,伸手扶住他的颊,“可惜同性之间无法有子嗣。”传承血脉与感情的冲突恐怕是同性恋之间最尖刻的问题,尤其是处于这种必须要有后代的家族中。
琥珀的眸眨也不眨,深深的情浸出来,“如果我说你不同担心,我也同意你找个女人养出儿子,目前的一切都不可能是我们之间的不快,你相信么?”
“你说了三个条件,选择还是并列?”相处了这么久,多多少少也摸得到他的隐藏意思,封丞轻轻问道。
笑了,甜的感觉,闭上眼,挨紧他的大手,文相呢喃着,“你变聪明了,丞。”双手交握着,搁在膝头。
贪恋着掌下滑腻感触,封丞收回手,直到文相睁开眼看他,才淡笑着,“我不担心我的血脉是否有人传承,如果我父母要求,那我会领养个孩子。有了你,我不会碰其他女人。目前的一切,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不愉快,我为你高兴。”
“傻瓜。”推轮椅到桌边,倒了茶,自己喝了一口再递给封丞,“什么都不知道是幸福,可我怕你会怪罪到我头上。”
喝着茶,封丞没开口,静静的听。
“有时候,情人间的亲密关系抵不过亲人的一句话或外人的一句指责,我隐瞒你,有我的理由,你怪罪我,也是我的不对,这么一来,倒霉的那个人便又是我了。”带着温和的笑,一只手撑住脸颊,文相看着封丞,只看着他。

“可你还是什么也不说。”将茶杯搁上桌,直起高大的身躯,封丞来到文相身后,慢慢推动他,“受欺骗的感觉会有,亲密爱人之间不该有大的隐瞒,你活该倒霉。”
转一转金棕色的眼珠,揉揉鼻子,文相低叹着笑了,“为什么我这么幸福的有了你,得到了你?虽然没达到不可一日无君的程度,但一定到了不可无君的地步,真幸庆,早一步往生的是我。”终于明白深陷爱中的女人最畏惧先卒于夫的感触,那般令人怜悯的懦弱。
有丝不快于提到死亡,但仍是舒展了眉,封丞轻推着轮椅前行,“谁叫世人规定男人得是坚强的。”生与死的分别其实于男于女一般的痛,而世人的同情皆投向最容易逃避现实的女人,男人没有眼泪,不用担心。
“坚强,只是省得自己麻烦而推脱到别人头上的借口。”不屑的扯了扯唇,文相不经意的侧头,正好捕捉到远处主卧室突然熄灭的灯光。玩味的笑了,“丞。”
“什么?”
“保护好你自己,否则我会分心。”
“……嗯。”
当封丞再次被下毒,整个逆府寂然无声。
纯纯不含一丝杂质的温和在琥珀的眸子中弥散,勾着浅笑的文相安坐在轮椅中一言不发。
在坐的另外四个逆府直系血亲男人同样没有开口。
沉寂在大厅中弥散。
轮椅的转动突兀极了,伴随淡淡的声音,“我生气了。”低脆的特有卡塔尔口音。
“你生气了?”低沉的声音带着疲惫。
“有点儿。”没隐瞒,精致的五官没有表情,坐在轮椅位于床边,文相侧着头,“我在考虑,要不要再让你置身于危险,你太不会保护自己了。”斟酌着字眼,思考着怎么开口。
封丞半躺在床头,身体是还未恢复的虚弱,“我不愿相信你所指的人是兰儿。”理论是一回事,扯上感情又是令一回事了,“她有了你的孩子,相。”
他的孩子么?讽刺的弯了唇,垂下眼,“那我就不说。”什么事他一个人担,反正活不到35的一条命,怎么折腾都行,但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到封丞,“等孩子出生后再摊开来谈就好了。”只是很可笑的再看看封兰在6个月后如何变一个孩子出来。
看着文相,封丞心中隐约有了不安,“你会活得好好的么?”
有点诧异的抬眼,笑了“我们半斤八两,坏不到哪里去的。”封丞担心什么?还是他的事自己有不知道的?
“你在想什么?”无法抑制住不安的感觉,封丞张开双臂。
顺从的起身,侧坐上床,投入眷恋的怀抱。感觉着强健臂膀的力道,文相淡淡笑道:“我在想,怎么过我们未来平静而快乐的日子。”
会有这么一天么?头一次,封丞心底产生了深深的不确定。“你打算怎么做?”
“送走你。”张开手,贴在封丞胸膛上,感受掌心下沉稳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我要你安全,你不要我出手,那我就防御,我的心是你,她知道。”
淡淡笑了,垂下漆黑的眼,封丞柔声道:“我那么重要?”
“你最重要。”即使是自己,也不能去伤害他!琥珀色的美丽眼眸中是满满的坚定,情场若战场,她若执意硬来,那他也不必再手软。“今晚你就走。”两次下毒是警告,早在第一次发生时,他就该送走封丞,如今不能再错过。
偏头看窗外明媚的晨,封丞没有反对,只是觉得有点累,“我真是懦弱了,或者大男人的念头。”温柔抬起文相的脸,“总觉得该我保护着你,而不是你处处为我着想。”
浅笑,温柔的眸子在刹那变得有点迷惑,“余毒是否清干净得下午才得知,我贪恋你多在身边一刻是对还是不对?”
“什么?”怎么突然说出这么奇怪的话?封丞忍住奇怪到来的困意,“怎么了?”
双手捧住这张令自己无法自拔迷恋的英俊面孔,文相问得很认真:“集体主义很安全,英雄主义很冒险,向来我只走万无一失的路子,而这回,因为你,已经犯了两次险,你还相信我么?”
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流转若水的金棕眼眸。“我相信你,无论你怎么做。”轻声低道:“和你在一起,是我封丞的福气,我舍不下你。”心疼怜爱,几尽叹息的印下一吻于他的唇,只盼那双令人心怜的眸中别再有悲伤。
展颜笑开,“我相信命运,下辈子……我当你的女人。”好温柔好温柔的绝美笑颜像张网撒开,“我帮你生儿子,侍侯你。”声到末略显哽咽。
封丞不解的心痛,“怎么了?相……”像是永别般的言辞,让他不安到极点,可抵抗不住沉沉袭来的睡意,陷入黑暗中。
异常的晕倒让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封丞在不顾身体疲惫警告下在最短的时间内用力睁开眼睛。
周围明亮且百花盛开,是在花房。动弹不得,低头看看,自己站着被绑在粗大的树干上,而且很有可能注射了什么药剂的异样身体麻木。偏头,看到十米外,同样站立着被捆绑在树干的人,黑眸蓦然大睁,“相!”
昏倒前的一切对话猛然在脑中回放,那个时候,文相已经觉察了什么?可恶!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相!醒来!”太危险了,在他没有办法保护着他的情况下,眼睁睁只能看着他昏睡。
心疼至极,文相身子这么弱,怎么受得了这么折腾?双手被缚于背后,脑袋低垂的样子让封丞疯狂的挣扎着想摆脱身体的麻木和束缚,“文相!”快醒来,万一袭击他们的歹徒现在出现怎么办?
哐啷!玻璃破碎的声音让封丞焦急的眯住黑眸,更用力挣扎。
他们处于花房中央,茂密的热带植物将他们的方位遮掩得结结实实,根本看不到外边发生的任何状况。
首次,封丞恨起封兰,伤了他没关系,为什么要连文相一起扯进来?!
“丞?”低脆的询问,“你没事吧?”伴随几声虚弱的咳嗽。
简单几个字让封丞松了口气的苦笑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个时候文相第一个想到的依旧是他,可为什么在危险来临时不告诉他,是只想着保护他么?难道他不知道,他最想保护的人也是他么?看着文相沉重的甩甩头,望向这边,“你明知有危险,为什么不自己走?”
“能指挥得了我的人,那就不仅仅是想除掉情敌那么简单了。”温和的弯起笑,文相甩掉脑子里的不清醒,“连我在的时候也能动手,我要是走了,你要我下地狱去找你么?”他只是担心会伤害到封丞,如今反而有些许放下心来,至少他和他在一起,不用担心他会消失的情况出现。
“你说话真轻松。”清脆的女声插进来,清秀至极的小女人站在拐向他们的鹅卵石小路上,“不愧是逆府的文相。”及肩的乌发柔柔的,随着她微微侧过头,而洒落一侧肩头。她眼中是满满的悲伤,“连自己的处境都一点儿也不担心。”
封丞皱紧浓眉,他离突然出现的她最近,近得清清楚楚看到她手中那柄锋利匕首上闪的寒光。“沙镯。”难道她是整件事情的主谋?暂时按柰下疑问,心底先是为了不是封兰的出现而松了口气,“你不是疯了么?”
文相温柔至极的微笑,看一下沙镯,再看一下封丞,听见自己心中无声的叹息。
“疯了,不疯怎么能进来逆府找到我的儿子?”哀伤的神色笼罩在她眉间,双手紧紧的握住匕首,“我害死了负,我知道我不该独自活下去,可他还留给了我儿子,这是我唯一的光芒,你们却夺走了他!”抬起清丽的脸,满眼愤怒,“我也是母亲,不管我儿子的父亲血统如何尊贵,你们也没有理由不询问我的意见便夺走我儿子!”
这个鲭鳞负生前最爱的女人。文相极浅的弯起唇角,“你以为负会高兴你现在的举动?”
低脆且特有的卡塔尔腔音让她失神了,几乎呢喃着,“他不会高兴你们这么对我……”像是触动了什么,晶莹的泪坠落,“他给我唯一的温暖,你们夺走了,我不甘心!那是我的儿子,负给我的儿子,我的!”
美丽的琥珀眸子瞥了眼封丞,“为什么要毒害封丞?”看得出,封丞可以说是开心的看到那女人是沙镯而不是封兰,他的宝贝妹妹。
“他夺走了我儿子!我要杀了他!”沙镯清秀的脸狰狞起来,咬牙切齿猛然举高匕首向封丞靠近。
“等等。”止住她的脚步,文相讶异笑了,“他夺走了你的儿子?开玩笑吧,谁给你的认知?你儿子可是在逆府,在我手里。”
沙镯睁大眼,疑惑的来回看着淡然而笑的文相和一脸警觉的封丞,“你手里?”不自觉的,手中匕首放下来。
封丞紧锁双眉,看出沙镯似乎神志有些不清醒,“在我手里。”沉稳道。沙镯是疯了,否则不会搞不清楚对象,但谁帮她把他们绑在这里?还是谁利用了沙镯?一切问题可以推后解决,当下绝不能让她伤害到文相。“夺走你儿子的人是我。”
“你是谁?”沙镯不解的歪了歪头。
“看看清楚,你儿子现在在哪里,而我有和你有什么关系。”文相轻柔的再次插进来,像是诱导般温柔的轻轻开口:“谁告诉你要杀那个男人的?他是保护你儿子,而我是文相,我才是抢走你儿子的逆府人。”
没待沙镯移开步子,封丞已经恼火的眯上了黑眸,“是我夺走你儿子!”绝对不能让文相受伤!不动声色张握被捆在背后的双手,以求让麻痒和痛楚尽快消失,好恢复行动力。
两个男人的共同声明让沙镯犹豫的左右看着,突然的,她一怔,眼眸大睁,像是受到了什么指示的尖叫一声:“还我儿子!”举刀向封丞刺去。
谢天谢地,不是向文相。封丞勾出了笑,已经恢复知觉的手部迅速用以前特训的方式扭动,想要挣脱。只要文相活着,他绝不能死。
闪电般的事,刀刃在抵住封丞胸口的刹那,打斜里来的一只手已经覆住沙镯的手腕,轻轻往上一翻,再向外一推,只听见清脆的骨折一声,一切恢复平静。
“相?”封丞不可置信的盯着文相轻松解决危机,将被击昏的沙镯扶到一边躺下。他什么时候挣脱束缚的?他怎么会这些事?他的身体这么弱……
“别企图劝我在这个时候帮她接骨。”垂下琥珀的眼眸,文相解开袖扣,转到封丞面前蹲下,在他腰上摆弄着什么。
封丞仍有些转不过头绪,“我从来没见过你……你在做什么,相?”他为什么不直接帮他解开绳子?
“第一,我在帮你解除你身上的炸弹。”轻淡的声音在静静的花房中有点可怕起来,“只要你身上有一根绳子断开,那么你别想再用活着的眼睛看我任何一眼。”明白他疑惑什么,文相继续道:“第二,我身子是不好,可不代表我什么也不会;第三,封兰在那棵棕榈树后面。”
最后一句,轰得封丞无法言语,黑眸瞪着周围,有着太多不愿意相信的悲痛,真的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他的亲妹妹想要自己唯一哥哥的命?
消过音的枪响,子弹在文相脚边射出一个小坑,而文相动也不动的继续拆卸着封丞腰间的炸弹。
封丞吼了起来,“兰儿你出来!不准伤他!”
小径的树后走出封兰,美丽的佳容上是满满的憎恨。“知道我在,你还要救我哥?你为什么不来求我?”
背对着封兰的文相淡然的只盯住面前复杂的装置,“因为世界上没有我解不开的炸弹。”
“兰儿。”封丞摇头,痛心无比,“怎么真的会是你!”
“因为她是封兰。”头也不回,文相静静道:“不愧是你妹妹,绝顶聪明的脑子,不亚于你我。”轻轻一笑,“还未嫁给我的时候,她已经掌握了不少逆府的资料了,结婚后,更是厉害,是个顶厉害的女人。”
封丞盯住听了文相一番话而震惊的妹妹,“难道你想掌控逆府?!”
“不、不是的!”封兰用力摇头,“不要这么说我!我只是想要相你看着我,只看着我!我只是想要让你注意我!我没有别的心思!我不想掌控什么逆府,我只想要你!”
“我知道。”收了手,文相起身,转过去,优雅的将袖扣重新扣上,“把指纹给我。”那个炸弹最后一层锁是指定人物的指纹,不是他的。
“我不。”封兰失声叫道:“你选择的若不是我,我绝不给你!”
“你真的要伤害封丞?”文相温和笑意在褐眸中,纯纯的,不搀杂一丝杂质,像珍贵的琥珀般美丽。“不再考虑后果?”颀长的身形巧妙的正好在封丞身前。
“我爱你,相。”封兰举起枪,哀怨的看着他:“从小就爱着你,我收集逆府的资料是为了多知道你,我变得更聪明,是为了要配得上你。一切都那么的好,老天让哥哥认识了你,而你娶了我……”
忍不住笑了,掩了掩唇,文相仰高头,“是我娶你的么?”后看,不意外的收到封丞黑眸中的懊恼,那完全是封丞逼他娶的封兰。
而封兰羞恼的又开了一枪,“不准看他!否则我杀了他!”
子弹擦文相脸颊而过,差一点点命中封丞的肩膀。
只有封丞看到文相那瞬间冰冷琥珀眸子迸发出的惊人寒意,也仅只有那一瞬间,快得让封丞以为自己眼花的,暖暖的温和布满褐眸,文相浅笑的举了举手,“我不看,我看你。”
“你看的不是我,永远不是我!”封兰哭了,举着枪对准他们,撕声力竭叫道:“从认识我的那一天,你娶我的时候,到现在,你看的从来就不是我!你看的是他!是我哥哥!”
“你的眼睛真的很像丞的。”文相眸里的温柔让封兰心碎。“很美丽。”
封丞死死盯住文相后脑,当初就因为这个,文相才娶封兰的?
流着泪摇头,“我爱你啊,相。为什么你就不能看我一眼,喜欢我,爱我?”封兰握紧了枪,“我爱了你那么久,我为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我是你的妻子啊。我也是人,你不爱我,为什么还娶我,为什么还对我好?”让她好恨,恨到极点了却还是在爱着他。
金棕的眸子温柔似水,“因为你是封兰。”
“你伤我好深!”
“也因为你的封兰。”
爱恨是两个面,矛盾并不代表着对立,只代表着融合中的两个面。
抽泣弥散,封丞叹了口气,“看在孩子的份上,兰儿,别伤害他。”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可他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谁的爱情,只要文相平安的活着,什么都可以。
“孩子?”封兰冷冷的笑了,仰天大笑,“孩子?哥,你不了解相。”
封丞被针刺痛了似的拧起浓眉。
“你更不了解我。”不再流泪,封兰勾着唇角,“相早知道根本没有什么孩子,所以他才对我好,不让我有任何流产的借口,等到了10个月后,让我自动败掉名声加滚蛋。逆府人不会笨到杀人弄脏自己手的地步。”
“相?”封丞语音中有疑问,没有孩子?
文相笑若书生般斯文无害,周身只有平静,“我知道,封兰说得一点儿也没错,孩子只是个试探我的幌子,而我接受这个可利用的条件,仅此而已。”
这一刹那,最伤心的是封丞,“我以为你真有了孩子。”文相不比他,逆府需要绝对的直系血亲,而他甚至不要小孩子也没关系。
“负有儿子了,所以我没关系。”这才是他放下心,决定得到封丞的前提条件,“况且我知道封兰根本不打算生下我的小孩。”
封丞再度震惊。
封兰惨然一笑,“我为什么要生下你的孩子?我不是生产工具,一旦你有了孩子,那我的下场可能连她都不如。”指向一边仍昏迷中的沙镯。从一开始她就秘密服用着避孕药,只是没想到连这个文相也知道了。
“你催眠她,下暗示要她杀掉丞?”金棕美眸扫过那边蜷缩的身子。
封兰无言了,毕竟是她的哥哥,她下不了手。“文相,我最后给你个机会,离开我哥哥,我就绝不会伤了你们!”
仰头看看明净的玻璃透明罩顶外的蔚蓝天空,文相浅笑了:“不。”手指一弹,身形已闪过去。
封兰只觉得手腕一疼,不由自主松掉了枪,却在看清了文相出现在面前的突然后,反射性的慌忙扑上去抢掉在地上的枪,意外的在先抓到枪的瞬间,来不及多想的扣动了扳机。
抽身回封丞身边的文相眉也未动的侧身挡住弹道,硬生生挨了一枪的同时,甩手再次敲晕一醒来便疯狂攻击向封丞的沙镯。这也是他没去夺枪的原因,眼角只有一丝动静,身子便后撤了。
一秒钟,物已皆非。
封丞咆哮着:“封兰!你马上去叫医生!”文相在他面前的背影笔直得可怕。
封兰惊叫:“相!”她杀了他了!他胸前的血正以可怕的速度染红雪白的衬衣。
“指纹,是谁的指纹?”文相眯着眼,冷静不再,“快点给我!”
被触动了什么,封丞低头,看到胸口撕裂的衣衫和割到一半的绳,是刚才挥刀的沙镯在文相挡枪时趁机划到的。
封兰惊恐的大叫,手中的枪仍是无意识的直指文相,“你受伤了!”她杀了他了,杀了他了!
“找医生!”封丞吼道:“快点离开我去找医生!相!”
“指纹在哪里?!”文相瞥一眼封丞腰上皮带式已启动炸弹,还有45秒,“是不是你的,封兰?”
“不是,不是我做的,不是!”封兰尖叫起来,丢掉枪,转身就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文相在封兰丢掉枪的瞬间移动,抓住才跑开两步的她。
文相胸前的可怕血印染红了封丞的眼,“去看医生!相,别再管我了!相!”血一直扩散,甚至往下滴落,再不去找医生,他真的会死!他不要他死!
文相当没听见,抓住封兰,十个手指头试过,时间只剩下35秒,一个也不是。甩开封兰,深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冷静下转动过快的大脑。
“相,我求你,我求求你,快走!”封丞咬紧牙齿,心痛得难以自己。他害死他了!
“和我在一起死是你的福分。”盯着跳动减少的秒数,文相突然静静说道。
怔了,深深的黑眸刺痛着,涌出泪,“下辈子,你做我的女人,帮我生儿子,侍侯我。”
“嗯。”咬住下唇,文相一把抓过晕倒在一边的沙镯,一个个试过她的指纹。
滴答。最后一跳,数字闪了闪,消失为什么也没有的空白。
眼前一花,文相抓住封丞支撑住差点晕倒的神智,勉强站直了身,扯开袖扣,帮他割断绳子,“丞,我有没有说爱你?”好温柔的笑着。
一挣开绳子,封丞拦腰抱起摇摇晃晃的他就往外奔,“今天没说,可我爱你!”挺住!一定要挺住啊!他的人生不能没有他!
“我也爱你。”眼前愈来愈黑,胸口的剧痛这才传来,撕裂般,随着封丞的狂奔更是疼痛难忍,连浅浅的呼吸都好痛,“丞。”喘一口气,努力伸手攀住他的颈,“下、下辈子,我做你的女人,帮……帮你,生、生儿子,侍……侯你……”
“和你在一起,是我的福分!”他不敢停下步子,不敢!也不敢低头,更不敢让自己去想从双肩垂下的手代表着什么。
眼前朦胧一片,可他仍是跑,用力的跑。
和你在一起,是我封丞的福分。
Theendofthisstory
Acome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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