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现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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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纪843年,不论是对光武大陆上一向神秘莫测的星象师,还是对阿特兰大陆上地位超然的大主祭们而言,原本都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年份。总体来说,整个春天和夏天,两片大陆的多数地方都可以算是风调雨顺,一派歌舞升平了,就连阿特兰大陆上一向比较好战的几个大小国家,似乎也因为各自的原因而不愿轻启战端。而在光武大陆,大型的战争更是十多年都未曾出现过了。
但是,历史的进程毕竟不是这星球上任何一种智慧生物所能完全预知的,这一年夏末秋初的奇异天象,更是注定连阿特兰大陆所信奉的诸神都无法预见。而这一天象在之后的数十年里所带来的巨变,恐怕是这些神灵无比崇敬的父神都无法想象吧?
这一切,开始于神武历9月21日,光武大陆上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午。太阳象往常一样,已经渐渐的西斜,最多再有一个时辰就会没入西边的地平线了,而午间的热气也渐渐的开始消散了。忽然,在田间劳作的人们都感觉到一丝莫名的异样,那已渐渐西斜的太阳仿佛一瞬间迸发出了更多的热量,那灼热连夏日正午的阳光都不能与之相比,就连蕴含在空气中的灵气都似乎一下子狂暴了许多,引得无数东方的武者和西方的魔法师从他们的入定和冥想中醒来,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几乎所有人的翘首仰望中(当然都是眯着眼,因为太亮了,根本无法直视),那太阳似乎渐渐拉长,渐渐变形为一头大一头小的椭圆,然后越拉越长,终于在约半个时辰之后,分离成为两个独立的发光体。大一些的那个,依旧沿着太阳的运行轨迹缓缓地向地平线落下,而小一些的那个,尽管其大小不过太阳的三分之一,却似乎越来越亮,越来越灼热,静静地悬停在半空。死一般的寂静,却给人们周边的空气带来了一股无比狂暴,却又无比压抑的奇异气息。
这个奇异的“小太阳”就这样在半空中静静地照耀着。它的存在,几乎立刻在这个星球的所有人类中,乃至在所有临近位面的智慧存在中,掀起了巨大的心理波澜。
而在人类的世界中,毫无疑问的是,生活在阿特兰大陆上的人们所受到的心理冲击更大:因为这里绝大多数的人都信仰着某一位神灵。在此之前,他们所崇敬的大主祭,大主教们也总是能够从他们所侍奉的神灵那里获得一些神谕以抚慰他们忠实的信众。尽管在少数离经叛道的人看来,这些神谕往往是极其模糊、模棱两可、甚至未必全然准确的,但绝大多数虔诚的信徒都可以从这些神谕中获得感受到神的恩泽和心灵的慰藉。或者可以说,仅仅是在教堂里聆听主祭们肃穆而虔诚的祈祷,感受神谕降临时弥漫在教堂内外的圣灵之气,就足以抚慰教徒们敏感而脆弱的心灵了。相较而言,对神谕本身的理解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毕竟,据说一份神谕的确切含义甚至连最尊贵的红衣主祭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搞懂。
但是,在这个奇异的“小太阳”出现的当天(在阿特兰大陆的上午),尽管大大小小的主祭、主教们几乎从第一时间就赶到教堂或神坛开始向他们信奉的神灵祈祷,尽管随着奇异天象的持续周围空气中狂暴和压抑的气息几乎让每个人都透不过起来,尽管越来越多的信众开始日夜守候在教堂内外虔诚地祈求他们的神灵给予帮助,尽管天象的巨变显然已经在引发气候的剧变,尽管这一切的一切,几乎所有的神灵都异乎寻常地沉默了。仿佛一夜直接他们已经把人类的世界抛弃了,又或者是连他们都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因为他们甚至无心去理会他们在世间最钟爱的那些代理人不论是教皇、圣女还是大主祭。在那段充满绝望日子里,许多人以为这是世界的末日即将来临,连众神都要把人类抛弃了。直到十天后,这个奇异的“小太阳”又突然消失的时候,阿特兰大陆上共有25万多人绝望自杀,另有180万多人精神遭受永久性损伤,威力堪比两个大国之间的战争。
相较于阿特兰大陆上弥漫的绝望气氛,光武大陆上的人们平和得多。这里的人们虽然也信仰一些宗教,但很少奢求神灵给予什么,而是更加相信通过个人的修行而获得解脱。但这里气候变化的影响尤甚于在阿特兰大陆。在大陆中南部,从东南和西南洋面刮来的台风轮流肆虐,无数的晚熟作物因此颗粒无收,数千万人流离失所。在大陆北部,漠北高原的万年冰川在“小太阳”作用下迅速融化,滋润了漠南的大片草场和漠西的戈壁中的片片绿洲。而在漠东山系以东的白海国,更是极为罕见地发生了连续五天的特大暴雨。
白海国位于光武大陆东北的白鲸海与漠东山系之间,东西约三千里,南北约四千里,天气寒冷,地广人稀。由漠北高原发源的几条河流在漠东山系诸多山脉间的原始森林中蜿蜒而东下,山势也逐渐平缓,在白海国的境内已经是以平原和丘陵为主的地形。而自漠东山系流出的几条河流也逐渐汇聚成南北两条主要的河流,即向东北的叶河和向东南的松江。而两大河流的分水岭,则是由漠东山系延伸到白海国境内的唯一主要山脉—苍龙山。
苍龙山由西北向东南延伸,宛若一条苍龙匍匐在白海国的西北边境。龙头是漠东山系东部最高的山峰之一,终年为冰川积雪覆盖,龙颈以下近千里均为原始森林,林中藏匿着众多极为凶猛的野兽,故而人迹罕至。直到白海国边境的温泉岭,才开始有人类群居的村镇出现。

温泉岭脚下的白鹿镇,就是这样的一个镇子。由于其独特的气候和地理条件,附近的山地特别适宜各种药物的生长,更因为山势相对平缓,成为附近药商进入苍龙山脉采药的必经之路。和白海国的大多数地方一样,这里的大雨也已经连续地下了三、四天了,虽然镇子所在处的地势较高,不必担心被洪水淹没,多数的人还是被连日的暴雨搅得心绪难宁。
这天傍晚,在镇子东头的一户院子里,一位容貌清丽的少妇正坐在窗前发呆。这少妇身着宽大的素衣,腹部高高隆起,显然是身怀六甲。她正是镇上名医闻跗大夫的妻子刘月娘,怀孕已经九个多月了,可以说随时有可能临产。但最近的气候骤变让很多人生病,这让身为医者的丈夫根本就没法脱开身陪着她。忽然,一阵急促而强烈的腹痛又向她袭来,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次了,而这一次的疼痛让体质虚弱的她几乎无法忍受。在一旁照应的丫鬟小梅不由问道:
“夫人,怎么样啊?要不要去请老爷回来?”
少妇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待疼痛稍稍缓了些后才摇摇头说道:
“不用了,离生应该还得几天,这个我心里有数。”
然后,她顿了一下,又说道:
“你去把前几天采的曼陀罗花拿二钱来,用酒调了”
这曼陀罗花的种子是她的相公闻大夫早些年从南方带来的,种在这里长得不算很好,但仍有些许的麻醉作用。以前痛经的时候她也服过一些,就连这丫鬟小梅对它的药性和用法也极为熟悉。故而很快就把药调好拿来给月娘服了。
过了没多久,闻大夫就回来了。此时月娘已经一点都不痛了。小梅忙把饭菜端上餐桌,又把烛台上的几根蜡烛都点亮了。请老爷和夫人进餐。
闻大夫就座后,看到妻子面颊红润,美目含情,在烛光的映衬下分外娇媚,不由得调笑道:
“娘子今日面色甚是娇红,莫不是思念相公着紧的了?”
月娘听了顿觉娇羞不堪,连忙撇清道:
“才不是呢!人家刚才腹痛难忍,你这狠心的人儿又不在,只好用曼陀罗花调了些酒喝了,才有些脸红的。”
停了一停,她有撒娇道:
“人家疼成那样都不见你陪着,不行,我要罚你陪我喝酒。”
闻家平素喝的,都是镇上自酿的桂花酒,度数甚低,又有活血益气的功效,孕妇喝了也不会伤身。难得月娘想要喝酒,闻跗自是欣然奉陪。
其实,月娘想要的不过是借着饮酒与丈夫娇腻痴缠,酒上来以后,她就把丫鬟佣人都远远支开,倚在丈夫怀里恣意温存。两人相互喂酒拈菜,不觉之间月娘已是有七八分的醉意,闻跗喝得较多,虽然酒量远比月娘大,也有了四五分的醉意。他见月娘已经不胜酒力,就把月娘抱上卧榻,正要起身出去打些热水为月娘擦脸,却被月娘一把搂住,娇声道:
“相公,不要出去了嘛!人家…人家想要了”,语毕一头扎在丈夫怀里,环在丈夫腰间的手臂却搂得愈发紧了。
闻跗听了大喜。月娘自小家教严谨,虽然结婚数年来夫妻极为恩爱,在**上却仍然甚为羞涩,从来不曾主动。最近这两三个月里,因为怕孩子早产,更是数次坚拒闻跗的要求。现在听到妻子这般软语相求,哪里还能克制得住。两人立刻缠绵缱绻,极尽**。
这一夜,两人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灵欲交融的潮起潮落,一向纤纤弱质的月娘一次次的**索取让向来身强体壮的闻跗都有些难以为继了。终于,月娘又一次攀上了那无比酣畅的最高峰。伏在丈夫的身上喘息了一阵后,月娘梦呓般地说:“今天我这是怎么了?”
停了一停,她突然从丈夫身上坐了起来,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吸着气说:
“相公,快、快准备一下,我现在就要生了。”
而在屋外,此时多日的暴雨不仅没有让天空中的云层变薄,反而是越来越多厚重的阴云从远处聚集过来,就连空中高悬多日的那一轮“小太阳”也无力穿透这遮天蔽日的乌云,到后来,这满天的阴云竟生生地把整个天空遮盖得一片漆黑。突然间,一道无比耀眼的闪电划过了整个天际,满天的乌云仿佛在刹那间被这道闪电点燃,同时释放出无数道闪电,无比炽烈的光芒充斥了整个天地,就连在房屋内的人们都被穿透了窗纸的光芒灼痛了眼睛。
在这无所不在的光芒之中,根本没有任何的生灵可以睁开它们的眼睛。所以也不可能知道的是,一道无比诡异的紫色闪电从极高的太空直劈而下,划破了堆积数十里的云层,无巧不巧地劈落到了闻家夫妇所在房屋的顶上,屋顶厚重青瓦的对那道闪电来说仿佛根本就是透明的一般,因为那闪电竟穿透了屋顶直直地向刚刚娩出的婴儿劈去,婴儿的身体顿时被一团紫色的光芒所包围,这光芒聚而不散,闪烁了十几秒钟后才渐渐隐去,就好似被婴儿完全吸收了一般。不过此时的闻跗和月娘都被之前无数闪电产生的光芒刺得无法睁开眼睛,所以也根本没有看到这惊人的一幕。突然间,伴随那无数闪电而产生的无数惊雷在天地间炸响开来,可怜的闻大夫和月娘早已疲惫不堪,差一点被这惊天动地的雷声震得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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