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硕鼠陈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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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吕布依了杨大将之言并未攻打汝南引军一路返回了徐州待到了彭城,吕布也并未使人前去报信,在令众将各自先行下去休息之后,自己则与刘鹏二人到了州衙。待刚进了大门忽见一人自内怒气冲冲的闯了出来,险些撞上了二人,吕布停下脚来拿眼看去却正是徐州主薄陈登!
陈登见是吕布、刘鹏二人当下微吃了一惊,在略作惊慌之后,却也不朝二人寒暄,更是不理吕布的呼唤只顾急冲冲的走了。吕布、刘鹏二人见状不觉有些摸不着头脑,待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这才迈步进了正厅。
正堂中陈宫正于摆满了文牒等物的书案之后埋头批阅公文,忽听得厅内脚步声响起,以为又是仆役婢女等人未经禀报便进来打扰,当下不悦的抬起头来正欲将来人赶出时,忽见却是吕布与刘鹏,这才由嗔转喜急忙丢下笔来起身离席迎上二人,怪道:“今温侯与小将军得胜归来,却也不使人前来报信,宫失礼之处还望温侯勿怪!”
吕布闻言微微一笑携陈宫之手边朝书案前走去边笑道:“今公台却又何知吾等得胜归来?”陈宫待将吕布、刘鹏二人请入席中之后,这才抚须答道:“吾闻今温侯与小将军携数万大军改道前去相助曹操攻打淮南,以袁术之德行却又如何可以敌之?故陈宫以为温侯必已大破袁术矣!”吕布闻言大笑道:“盖是如此,稍后再与公台细说!”当下又听陈宫将徐州近来发生的大小政务细说一遍之后,吕布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着实的将陈宫称赞了一番随即却又想起一事向陈宫问道:“适才吾与文龙(刘鹏字)入府之时正见元龙(陈登字)自内出来,然却不知因何似面带怒色,今公台却又可知因是何故?”
陈宫闻言当下略作沉吟之后,长叹道:“既是温侯相问陈宫不敢有瞒,陈登此人经年来因借其身为主薄之利,自府库内私挪军粮,将其放与豫州、淮南之地逃来我徐州安身之饥民以谋得重利,被吾前日清点府库之时查出。来与其质问,先是不认,待被吾翻出帐来时这才无话,然旋即又以重利行贿于我,被吾痛叱一番将其逐出,不想却被温侯方才撞见。”
吕布原本是因素知陈宫、陈登二人向来不合,惟恐此二人因自己引兵走后为政务之事闹出什么事来,这才出言相问,却不想陈登如此大胆竟敢私吞军粮,当下脸上微露薄怒之色,沉声问道:“今公台却可知元龙挪占军粮之数?”陈宫犹豫了片刻之后这才答道:“今已查出,另有帐册在此,请温侯过目说完,自书案上翻出了一卷帐册来交与了吕布。
吕布接过帐册待粗粗翻看了一遍之后,旋即便将帐册惯于地上勃然大怒道:“陈登这厮竟然如此大胆,敢挪我徐州军粮十万余斛!其罪纵杀之亦不为过也!此等大事公台方才却又如何不报?”陈宫叹道:“宫亦知今陈登罪无可恕,然宫以为陈登此人乃我徐州世族,其家势非同小可,且其父陈珪仍为广陵太守。今若妄动之,则温侯数年来苦心经营俱都付之东流矣!原本欲将此事瞒下使其将所占军粮尽数交回轻与罚之,且待日后再缓图不迟~~~”“岂有此理!”吕布闻言心中大怒当场便拍案而起怒道:“吾今麾下大小将士无不拼死力战甘效死命,不想此贼却敢夺我将士口中之食!今若不斩此贼吾却又有何面再见三军?”恼怒下,吕布竟一掌硬生生的将身前那张红木制成的书案击做了二断!案上书册公文等物滚落了一地。见此情形,休说陈宫就连一旁身为吕布义弟的刘鹏当下也是噤若寒蝉不敢来劝。
吕布收回手来起身离榻,于堂中来回的急走了几步之后,朝一旁垂首不语的陈宫怒道:“今公台司长史一职,管我州内大小政务,此贼如此施为已久,却又如何待到此时方才晓得?”陈宫躬身请罪道:“此确乃陈宫失察,然此贼久掌主薄一职精于帐目之道,且又赏与管粮军吏许多好处更是百般恫吓,令其不敢来报。今若非吾前日清点府库欲与宣高(臧霸字)处派粮,见仓官慌不能答,查出此事得来帐目,恐此事仍不复温侯所知也!”
吕布闻言当下仍是颇为恼火的看着陈宫过了许久之后,这才叹道:“此事亦不怪公台,今公台一人独掌州内大小政务诸事皆来问汝,使公台无暇分身,这才使得此贼胆敢如此,此亦吾之过也!公台却也无须过于挂怀~~~今不知犯事仓官现于何处?”

陈宫眼中隐见泪光闪烁,颔下过早变得有些花白的胡须颤抖不已,过了良久,这才平复下来,答道:“已囚于监中听候为落。”“好,好,好!”吕布仰首怒笑了几声之后,随即便召来一亲卫头领命其率百余名亲卫前往陈登府上将陈登押来。不想过了许久那亲卫头领方才匆匆回来禀报搜遍陈府也不观陈登踪影,待分头打听各门守城士卒这才知道陈登只身一人早已自东门处出城不知去向。
陈宫闻听此言心中大惊,急忙向吕布道:“此贼今见温侯得返,担心事发,想必已是弃家潜逃前往其父陈珪处,若此父子二人起兵谋反,则徐州乱矣!”吕布当下心中更是震怒,旋即便命刘鹏引五百飞卫前去追赶。刘鹏得令后,当下便忙不迭的逃出了堂外,方才吕布发怒之时凛然的杀气仿佛有若实质一般直令刘鹏冷彻心肺不敢稍动。待得出了堂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来急忙驱马到了飞卫营中,见赵云等人此时已然回到了营中正安排飞卫重新打扫整理已然空了一个多月的营寨,于是便命赵云点起五百飞卫精骑飞马出了东门来追陈登。刘鹏惟恐陈登此时已然走远,便使赵云先行一步去追陈登,吩咐赵云但得见到陈登不必容其分说,先行擒住便是。赵云虽觉刘鹏此令颇为的奇怪,但当下却也并不多问,急催玉骓疾追而去。
待驰出了五十余里,见前方路上有一人正催马急奔,追到近前看时,见此人背影却正是陈登,当下便高呼道:“元龙稍往,今小将军有召!”不想那陈登闻得背后有马蹄之声,回头望去见是赵云,反却连抽了坐骑几鞭朝前急奔。赵云见状当下便一夹马腹展开马速,只在呼吸间便自后追上了陈登。因怕其是却又有什么误会,不敢使枪来扫,只是轻舒猿臂自后抓住了陈登的衣带,肚腹用力低喝了一声自马背上将陈登擒了过来!
陈登被赵云擒在手上,心中惊惶不已,当下眼珠乱转朝赵云急道:“今吾乃奉温侯之命前去公干,子龙却又为何如此无礼耶?”赵云道:“今奉小将军之令特来擒汝,若是有事去向小将分解!”说罢不理陈登言语将其横置于马背之上调转马头朝来路驰去。待过了半晌刘鹏也引飞卫追来迎上了赵云,望着赵云马鞍前脸色惨白的陈登,刘鹏沉声道:“今元龙未经禀报擅离袁城,可知罪否?”陈登眼见刘鹏亲自引兵来追,便知如今已是东窗事发,当下却也不再徒费口舌,只是闭目不语,随即刘鹏便与赵云二人引众飞卫押着陈登返回了彭城。
州衙治所,吕布脸色铁青的望着堂下跪着的陈登一言不发,刘鹏、陈宫、赵云三人俱都环坐在了吕布的身旁。过了良久,吕布终于沉声说道:“元龙今可知罪否?”浑身颤抖不已犹如筛糠的陈登闻言抬起头来偷看了吕布一眼之后,急忙叩首道:“陈登自已死罪,然望明公念及往日立有微功饶罪臣此回!”吕布闻言怒气上涌,瞪起虎目正欲发作时,忽听得身边传来了一记刘鹏略显中气不足的轻咳声,当下吕布闭目长吐了胸中的一口恶气之后,对陈登说道:“元龙昔日确是立有功劳,然私挪军粮便已犯下死罪,且又如此数目之钜,今却又如何可得饶之?”陈登闻言急忙顿首道:“今愿将所占粮米尽数交回,望明公念我初犯且看我父之薄面权且饶我!”吕布默然了半晌之后,这才叹道:“既是提起广陵陈汉瑜(陈珪字)今便姑且看汝父之情面饶汝此回,然私挪军粮却是不能不罚!限汝三日将所挪军粮尽数补上,降为小沛县令替回令元(高顺字)守城,兼罚俸三年,汝可心服?”原本一旁担心吕布一怒之下杀了陈登使得徐州生乱的陈宫、刘鹏二人这才放下心来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吕布此前已经将其中的利害关系想透,这才违心勉强饶了陈登的性命。
陈登原本自恃必死,今见吕布留他一条性命却又是有何不肯?当下自然是连连向吕布叩谢不已。吕布看不得陈登如今的丑恶之状,当下便挥手令亲卫将陈登带下,待监督粮草交割入库之后便使陈登即刻前往小沛赴任,同时严令陈宫、刘鹏、赵云三人切勿将此事泄漏与旁人知晓,省得被士卒知道不愤此事军心生乱,陈宫等人心知此事传扬出去非同小可当下俱都躬身领命将此事秘而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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