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徐州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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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刘备正于彭城静待吕布军中生变,却忽闻许昌又有使者前来,急忙带人出城迎接那使者当场便于州衙正厅内宣读诏书令刘备起兵讨伐袁术。待等刘备跪地领旨后,使者便与随从等人返回了许昌去向曹操复命。刘备待将使者送走,便与众人在府衙内商议此事。
别驾从事糜竺沉吟了半晌之后,对刘备道:“此必乃曹操之意,主公不可引兵轻往!”孙乾也劝道:“此时主公正与吕布相峙,今若带兵前去,恐徐州有变!”刘备虽知此时起兵讨伐袁术的确不合时宜,但却也不愿就此落下个违抗圣意的恶名,心中正在犹豫不决之时,忽有军中探马来报,袁术已命军中新锐大将纪灵领兵马十万自寿春出发正往徐州攻来!
刘备闻报,不禁大惊道:“若纪灵兵至则徐州危矣!吾须引兵迎之!”随即便命兵曹糜芳整点军马准备起兵迎战。孙乾道:“主公今若起兵迎战,须先定守城之人以防吕布。”刘备道:“公佑(孙乾字)以为何人可代吾守之?”孙乾以目视关羽,说道:“若令吕布不敢来攻,却须关将军镇守徐州方可!”张飞于一旁闻听此言心中不忿,叫道:“公佑却为何瞧不起俺张飞?俺也愿守城!”孙乾刚要劝阻,不想那刘备也说道:“云长(关羽字)不可守城,吾早晚须与之相议,岂可相离?”
张飞当下从榻上跳起身来,又叫道:“弟愿守城,必叫吕布那厮不敢来攻!”孙乾闻言轻咳了一声,刘备会意,摇头道:“你守不得此城,一者你酒后刚强鞭打士卒,二者做事鲁莽不从人谏,吾却不得放心。”张飞急道:“弟自今以后不饮酒不打军士,诸般听人劝谏便是了。”糜竺笑道:“吾只恐将军口不应心!”张飞怒道:“吾随哥哥多年未尝有失,你却如何轻料于我?甘愿立下军令状,若失了徐州便取我人头是了!”说完,扯过纸笔当场便立下了军令状。
刘备见状,只好说道:“三弟今既已立下军令,便留汝在此守城便是,只是还请陈元龙(陈登)辅之,早晚令其少饮酒,勿致生事。”主薄陈登闻言当下躬身领命。待吩咐妥当之后,便统领城中兵马三万,令糜芳为先锋,孙乾、糜竺为军中谋士,与关羽引兵迎往纪灵。
张飞自刘备走后,便依刘备之言将徐州大小政务俱都交与陈登,军中事务则由自己打理。一时间徐州军政事务,倒也算得是平稳,只是那张飞每日都须饮酒,如今不饮,每每酒瘾发作之时,只觉浑身燥热难耐夜不能寝,几次都欲偷酒来喝,但又念及今兄长已将徐州重责交与自己不敢有失,也只得强自忍耐
这天傍晚,待处理完军务之后,又觉酒瘾发作痒入骨髓实在难以忍耐,想要饮酒又怕待刘备得知后,责罚于已。在那里抓耳挠腮苦思了半晌之后,终想到了一个主意,命人在府中设下酒宴,并将城中大小官员尽数都请了过来,只道是有事商议。
待等众人到齐坐下之后,张飞高倨案后一脸正容,朝众人沉声道:“我兄临行之时曾嘱咐于我须少饮酒,恐因此误事。我今已戒酒多日,然又恐诸君私下饮酒误我大事,故今请诸君前来尽此一醉,明日都须各自戒酒,以助我守城!”说完便自案后抄起一只酒瓮起身与众人倒酒。
陈登见状急忙劝道:“三将军不可!前日主公临行之时已早有嘱托,命三将军不可饮酒。今三将军却又为何有违主公之命耶?”张飞闻言瞪起环眼,怒声道:“兄长临行之时只嘱吾少饮酒,未让我不饮酒。且我今日饮酒正是为了守城,汝却何来阻我?”陈登见那张飞声色俱厉振振有词,当下心中害怕,暗道:“此人乃刘备义弟,徐州也属其兄弟所有,我今已劝之,他日纵有差池,也不须责罚于我!”想到这里,陈登陪笑道:“既是此举乃为守城,陈登则不敢阻拦,请三将军但饮便是!”张飞闻言这才由嗔转喜,举盏与众人劝酒。
待行至校尉曹豹面前时,曹豹躬身歉然道:“三将军好意吾已心领,然自幼便从天戒,从不饮酒。”张飞闻言,将环眼一瞪怒声道:“汝乃厮杀汉,却如何不饮酒?我今倒要汝吃上一盏!”说完,把酒盏朝曹豹身前的几案上一顿,倒满了酒水后拿眼瞪着那曹豹不语。
曹豹见状心中惧怕,也只得强自喝下了一盏。张飞待敬过众人之后,又换过了大碗连自喝了几十碗不觉间已是酩酊大醉,但又想及明日自己便不可以再饮酒,于是便仍站起身来要给众人敬酒。
曹豹见状忙起身向张飞陪罪道:“三将军,曹豹今日委实不能再饮矣!”张飞闻言打了一个酒嗝,说道:“你方才饮了,如今却又为何推却?须再饮一盏方可!”曹豹不肯,再三推让。
张飞见状心中不悦,酒醉发怒,下令士卒将曹豹绑起,定要鞭打一百。曹豹无奈,只得向张飞连连告饶,说道:“翼德公,今且看我女婿之面,权且饶了我罢。”张飞瞪眼问道:“你女婿是谁?”曹豹道:“乃吕布也!”
那张飞生平最听不得吕布二字,如今在酒醉下则更是勃然大怒,当场便大骂道:“我本不欲打你,然你却把吕布那厮拿出来吓我。我今日便偏要打你,打你便是打了吕布!”说罢,抢过士卒手中的皮鞭亲自来打曹豹。众人劝阻不住,直至打了那曹豹五十记皮鞭之后,这才放其走了。

曹豹被人扶回家后,卧在榻上想起当初陶谦在世之时,自己乃是其手下心腹爱将,掌管徐州全境军马大任。后陶谦病死刘备执掌州郡,自己兵马军权尽都被关、张二人得去,仅却只委以城门校尉一职。如此倒还罢了,半月前刘备又将自己明升暗降委以闲职,却又不知所为何故。今日那张飞再又无礼鞭打,实在是难以咽下胸中这口恶气!
曹豹越想越是心恨,当下便命亲信骑快马出城送信与吕布,信中将张飞无礼鞭打自己之事尽都告知与吕布,又道刘备现已引兵前往淮南,彭城城内空虚正可趁今晚张飞酒醉之时偷袭,自己则在城中为内应。
吕布等人此时于小沛正整点军马准备起兵,只是因彭城城坚兵众,今刘备虽已率城中大半士卒离去,但因有张飞把守却也不敢来攻,只打算先行趁机夺下下邳而已。这时曹豹忽使人前来送信,吕布待看完信后,不由得勃然大怒,切齿大骂道:“张飞匹夫安敢如此辱我岳父?”随即便招众人前来商议。
众人待看过信后,陈宫不由得大喜道:“此乃天使徐州与温侯也!我等原本欲取下邳,然纵得攻下此城,士卒也必死伤惨重无力再战。今徐州既有可乘之机,正可趁势取之!”随即便又献上一计与吕布。吕布当下便依陈宫之言先行领五百马军前往彭城,刘鹏则与众将引万余精骑跟在身后,其余士卒交由高顺把守小沛。
吕布率五百马军于深夜赶至彭城,在城下使士卒叫门道:“刘使君今遣我等有机秘事报与三将军,请速开城门!”城上士卒因天黑看不清楚来人不敢开门,正欲前去禀告张飞。却忽又撞见曹豹正于城头巡视,因那曹豹久掌城门校尉一职,士卒便将此事报与了曹豹。曹豹心知此必是吕布率兵马前来,便令士卒打开城门。
吕布见城门已开,便立时率兵冲入了城中杀了守门士卒夺下城门。随后,刘鹏与众将又率精骑赶到同吕布合兵一处之后,一同杀进了城内。城内营中士卒此时尽在酣睡之中,却又怎会得知有敌攻入?待至从梦中惊醒早已被吕布兵马所俘,陈宫随后又使人前来劝降,徐州城中近三万士卒尽皆降与了吕布。
而张飞此时却因酒醉仍在府中酣睡,等被身边亲卫急忙摇醒时,这才方知吕布早已赚开城门引兵杀入了城中,急忙披挂上马率亲卫出府迎战。
刚出府门,正巧撞见吕布率军马杀来,张飞此时仍是酒意未消手足无力,却哪里还敢来斗吕布?当下也只得引十余骑亲卫逃往东门,情急间竟连刘备家眷也都顾不上了!吕布勒住马头望着张飞等人急逃而去的背影,手中画戟斜指,高声喝道:“张飞,今且看汝兄长之面,饶你一命,他日若再敢如此欺虐于人,吾必好歹取了汝性命!”
吕布待得了彭城后,便下令士卒不得扰民,于城中各处张贴安民告示安抚城中百姓,又闻士卒前来报说今刘备家小尽皆被弃于城中,便又令精锐士卒百余人把守刘备府门,无有自己亲令者其余诸人皆不得擅自入内搅扰,违令者斩无赦!
再说张飞引着十余名亲卫一路朝淮南策马疾驰,想及自己丢了兄长基业,又陷二位嫂嫂于敌手之中,心中羞愧难当,只想见及自己兄长之后便以死来向兄长谢罪。正在惨然间,忽听得身后马蹄声急响而起,回头望来,却见是曹豹引百余名士卒从后追至。
张飞见及曹豹,虽不知便是曹豹将吕布放入城中,但想及此人便是吕布岳父,满心的羞愤俱都化做了一腔的怒火,当即便回马转身来斗曹豹。
曹豹原以为张飞于酒醉之后手足早已无力,故而才敢率兵来追。不想那张飞在羞怒之下已是酒醒,在接了张飞一枪之后,曹豹虎口发麻,心中惧怕,急忙欲转身逃走,却被张飞自后一枪刺入背心,蛇矛直透胸甲插于马首。那曹豹惨叫了一声之后,连人带马当场便死于道中!
曹豹所带士卒见状,俱都被吓得不敢来斗纷纷逃回了彭城。而吕布此时正与刘鹏、陈宫等人安排城中各项事宜,忽听士卒来报曹豹已被张飞杀死!闻听此讯,吕布不由得怒发冲冠后悔自己方才因一时心软放过张飞,害了曹豹的性命。当下便率亲卫百余人出城追赶欲为曹豹报仇。但此时张飞早已走远,吕布等人却又如何可得追上?最后也只得是收了曹豹的尸首准备回城安葬。
吕布夺了彭城且又新收得降军三万余众,故而便依陈宫之言乘势攻打其余各处郡县。各地郡守听闻刘备已失徐州主城彭城,且又畏惧吕布威名,不敢交战,待等吕布大军所到之处各城城守俱都开城请降。吕布为抚各地民心便令投降众人仍司其旧职并不擅动。各城官员见此,感其恩义,俱都心归吕布。自此徐州境内六郡四十七县尽数都已落入了吕布的手中。
淮南袁术听闻吕布已占了徐州,便星夜差人至吕布处,许以粮米五万斛(十斗为一斛,一斗为十升,一斛米约合现在二十七市斤左右),军马五百匹,金银一万两,彩缎一千匹使其引兵夹攻刘备。吕布此时正因岳父曹豹身死而心中懊恼,今见袁术使人前来相约合攻刘备,当即便答应了此事,命张辽、臧霸二人引兵二万前去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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