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黑山骑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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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自率众诸侯讨伐董卓失利后,并没有率其所部人马返回渤海,而是将目光对准了昔日自己的盟友——冀州刺史韩馥先是以重利引得那北平太守公孙瓒起兵攻打,使得生性原本便颇为懦弱的韩馥心怯下引狼入室,令其兵不雪刃便得下了冀州。随后待强占了韩馥基业之后,那袁绍却再又失信与公孙瓒,使人暗中于半路袭杀了被公孙瓒派来欲当面质问袁柖的公孙瓒兄弟公孙越,自己一人独占冀州,自立为冀州牧。不过自此也是与公孙瓒结下了大仇,彼此间交战不休。
因当初诸侯讨伐董卓时,董卓曾杀袁绍的叔父袁隗全家,而后吕布又杀了董卓,也算是有恩于袁绍,所以袁绍见吕布率众前来投奔,也只得先收留了他们。不过,因对吕布十分忌惮,袁绍并没有给吕布委以实职,只命其在自己帐前听用,并派人在暗中监视,只待时机一到便一举除去吕布等人,省得自己养虎为患反到头来伤了自己!
就这样,吕布众人无所是事的在袁绍处过了二个多月,其间因吕布为人直率性格豪爽,且又在虎牢关大战时威震群雄,故而不少袁绍手下的文臣武将俱都慕名前来拜访,与吕布饮酒谈心,交从甚密。这更令得那袁绍为此坐立不安,急于除掉吕布这个心腹大患。恰逢此时,原韩馥手下部将张燕,趁袁绍手下大将颜良、文丑、张合等人正率大军与恼羞成怒的公孙瓒交战,冀州城防空虚的机会忽率军反叛,扬言欲为韩馥报仇,自号为黑山军,聚起兵马足有近十万之众!加之那张燕手下更有精锐骑卒一万余众,人人精于骑射,勇猛善战,故而周遭大小郡县俱都闭门不出,只求自保,不敢来战,一时间冀州境内竟却无人可以奈何得了他!
袁绍得知张燕起兵反叛,便打算自己亲自率军迎战张燕,其手下心腹谋士逢纪,心知他对吕布早已暗中猜忌日久,便密谏袁绍道:“今张燕贼众气馅正炽,主公若率军亲往,恐非短日可得破也主公何不先令吕布率军前往迎战张燕,待此二人两败俱伤后,主公便可一举擒之!如此既可剿灭乱贼,又可诛除心腹大患,此乃驱虎吞狼之计也。”袁绍闻言摇首叹道:“吕布此人骁勇善战,实非常人所能及也,万不可委之与军马,若其果真袭破张燕,挟兵自重,其祸则远胜于张燕矣!符图(逢纪字)此计万万不可!”
逢纪此人虽无真材实学,但若论起阴谋诡计,却是袁绍手下众谋士中的第一人!闻言奸笑道:“吕布虽勇武过人,然主公若仅止派遣数千老军与他,那吕布手下有将无兵,其纵有万夫不挡之勇,亦是无计可施矣!”袁绍沉吟道:“若是吕布因所派士卒俱为老弱,抗命不肯前往剿贼,则又当如何?”逢纪踏前几步,凑近袁绍低声道:“吕布今已投靠主公,仅乃主公帐前一将耳,若其违命不往,主公便可以抗命之由将其杀之,如此则也免去日后人言主公枉杀人材。”袁绍闻言眼中射出了阴冷的目光,沉声道:“如此吾便依符图之计,明日便令吕布率军前往剿灭张燕!”
吕布强压着怒火从城外的校场返回后,便立时命亲卫将暂居于自己府中的刘鹏等人招到了内堂议事。待刘鹏等人急忙赶到内堂,见吕布正脸色不善的坐在堂中不语,当下却也不敢多言,向吕布施礼后,众人分坐在了左右两侧。
过了半晌,刘鹏见那吕布仍是一言不发,堂中的气氛沉重,仗着自己与吕布的交情颇深,轻咳一声后,对吕布道:“不知将军今招我等前来有何要事?”吕布闻言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对众人说道:“今袁绍遣我等率军前往征讨张燕……”刘鹏等人因见吕布脸色难看,原以为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正在心中暗自揣测时,闻听吕布此言,这才都放下心来,暗出一口气,这些人原本就是身经百战的武将,自然不把那区区张燕放在眼里,何况又有吕布亲自统率,剿灭张燕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不在话下。

而就在众将打算向吕布请战,好先行一步迎战张燕抢得头功时,不想吕布又叹道:“袁绍今止派八千兵马与我,皆为老弱士卒,不堪与敌交战!”众将闻言,脸色立时一变,这分明是袁绍故意所为欲暗害吕布等人!当下不禁纷纷出言大骂袁绍,并劝吕布不可再留于此地,应尽早另行改投他人处栖身,吕布原本却也是这般打算,于是当即便要吩咐众将收拾行装逃离冀州。
这时,刘鹏身侧的张辽忽起身劝阻吕布道:“将军,今末将以为我等此时不可轻离!”张辽此言一出,堂中众人俱都愕然转头朝他看去。“噢?”吕布闻言也是微微一愣,问道:“文远此言却是何意?”张辽答道:“今袁绍既有相害之意,其必早已遣人暗中监视我等,倘若此时轻离,袁绍则定当率军追赶,今将军止有不足百骑之众,却又如何可得挡之?”
没等吕布说话,性情最为急燥的成廉出言反问道:“文远兄此言虽是有理,然我等此时若是不走,以数千老弱之军,却又如何可破得了张燕那厮十万之众?他日袁绍借此相害,我等岂不束手待毙?如今之计,还是应尽早远离冀州,纵袁绍派追赶,也未尝可得追上我等!”成廉说完后,坐在堂中的华雄等人俱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成廉的意见,认为应尽早逃离冀州才好。
而张辽却不以为然,继续劝阻吕布道:“今袁绍虽有相害之意,然碍于众人之口,则其定不敢强加罪责于我等,此时我等若是轻离袁绍,反而倒落其与口实,且纵其袁绍不来追赶,然将军今又可得投于何处?我今有一计或可助将军破得张燕,如若果真成功,则将军便可以溃贼颇多,不敢轻返为由,整顿兵马远离信都,如此纵袁绍有何诡计,然师出无名,亦是无可奈何矣!”
吕布闻言当下精神一振,连忙问道:“若是果真可破得张燕则自然更好,文远有何妙计,可从速讲来!”张辽转身对众人道:“张燕此人吾素知之,虽是武艺过人,然却少谋多疑,不肯轻信他人。今我军虽是老弱,然若是一路昼伏夜出,虚打旗号充做数万之众,则张燕必然生疑,不敢来袭只做坚守。且待我军扎下营寨,再由将军亲率我等精骑乘其不备,夜袭张燕营寨,若是张燕身死,则此战可定矣!”
坐在吕布下首的刘鹏听完张辽的话后,心中不禁暗自叹服,这么大胆的计策,如果是没有过人的胆识是绝对想不出来的!而此计虽是大胆,但以吕布等人的武力来说,若是在存心偷袭且对方又是毫无防备下,应该会有很大的成功把握!
于是刘鹏当下便也对吕布说道:“将军,我以为文远此计甚善,今何不便姑且一试?如若张燕并未中计,那时我等再走亦是不迟!”自从刘鹏被吕布任命为司马一职以来,吕布对他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今见刘鹏也是出言附和,当下略一思索后,便点头同意了张辽的计策。随后吕布众人又商议了一下具体的细节之后,便都各自散去准备明天率军起程迎战张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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