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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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女孩子刚脸色还挺缓和,一下子又恢复刚才凶巴巴的样子,柳眉一竖:“韩闯你什么意思,我是看他在你生日上叮叮当当的敲着响,没一点样子才说他的,现在你倒是说起我来了!行,不换,我走!”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跑。
颜舟忍不住感叹,女人变脸还真快。
颜舟和章凡正好坐在离门最近的地方,章凡赶紧站起来,就在莲子正要去拉门的时候拦住了她。
章凡看了看韩闯,韩闯一脸无奈,张凡又看了看苦着脸的爆炸头,对韩闯旁边坐着的蛔虫说:“让她换吧,高原,你跟她换换。”
坐在韩闯身旁的蛔虫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跟她换?……。”
莲子也站在门边不动了。
章凡说:“快,别废话了。”
蛔虫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爆炸头和韩闯,回答了一声:“哦。”就要站起来。
站在门边的莲子突然发话了,说:“干吗非要跟高原换,我坐他旁边好了。”说完指指颜舟。颜舟一愣,又听见莲子说:“我和章凡换。”
结果,章凡坐在一脸苦相的爆炸头身边,莲子坐在颜舟左旁。
好在很快上菜了,桌上的人开始喝酒,对满桌子好菜视而不见。颜舟正郁闷怎么不上米饭,所有人却都只顾喝酒,就听见坐在韩闯旁边的蛔虫问:“你要米饭吗?”颜舟抬头一看,蛔虫正是在问自己,颜舟赶紧说要,心想蛔虫真是善解人意啊。就看见蛔虫跑过来和自己右边的人换了位置。
蛔虫叫了服务生送了米饭过来,颜舟一看只有一碗,颜舟赶紧问:“你们不吃?”蛔虫隔着桌子笑,说:“韩闯果然说得没错,你们南方人没米饭不行。昊哥刚认识我们时也吃米饭,现在都改吃馒头了。”颜舟问:“你叫高原是吧,你是哪的人啊?”高原说:“山东人,我和韩闯是老乡。”
颜舟抬着米饭,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再看看满桌子的人正喝得不亦乐乎,刚才还在发脾气的古典大美女莲子也不例外,端起杯子喝得那叫一个豪爽。根本没人注意到自己,又假装客气了一下问高原:“你真的不吃?米饭挺好吃的,要不把你碗给我,我分一点给你。”高原摇着头说:“吃米饭没有吃饭的感觉。”于是颜舟也不再客气,想想一天饱受蹂躏的胃,拿起筷子飞快的挑挑这个菜,捡捡那个菜,埋头就在碗里夯着,筷子打得碗当当响。
颜舟正沉浸于美食带来的无限满足感的时候,觉得腰被高原手肘拐了一下。颜舟以为是高原不小心碰到自己,也没理会,接着夹了个大牛蛙丢到自己碗里,接着夯。然后腰又被高原拐了拐。颜舟把剩下的牛蛙塞到嘴里又塞了一口米饭,一边大嚼一边问高原:“怎么了?”
高原说说:“韩闯叫你。”
颜舟不明所以,继续大嚼特嚼,心里想看不出来牛蛙还能做的这么有嚼劲,好不容易嚼差不多了吞下去说:“怎么?”
高原端了个杯子。里面倒满了啤酒,“到你了。一圈人都敬完了。”
章凡这才明白过来刚才桌上的人都是在给寿星敬酒,只有自己在吧唧吧唧吃饭。脸一红,端起酒杯,正要敬牛津元,一看牛津元已经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颜舟看看周围的人,大家都说不用敬了,敬韩闯就可以。于是颜舟站起来,要敬韩闯酒,心里盘算着怎么也得说点祝寿的话,虽然对方只是个16岁的小寿星。
韩闯已经端了酒,笑容满面,只是,颜舟觉得他笑得实在是……诡异。
果不其然,韩闯说了句让颜舟火大的话:“我还以为你的心理年龄能有十岁,现在看来不超过五岁。”颜舟顿时火气一冲,声音也大了:“说那么多干吗?先干了再说。”
韩闯微笑着放下杯子,绕到颜舟前面,然后做了一件颜舟怎么也想不到的事。
韩闯手一伸,在颜舟脸上拂了一下。
是的,说拂了一下不大准确,准确的说法是伸手在颜舟脸上摸了一把。
颜舟大惊,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心脏工作差点因为到了极限而停跳,这情景看起来,怎么都像是自己被调戏了。颜舟脸一红,继而心里的火烧得腾腾的,。
颜舟也把手里的酒杯往桌上“嘭”一放:“用杯子喝没意思,那是娘们的玩意。”说完颜舟就后悔了,刚才这一桌子人敬酒全用的杯子,里面不乏自己的男同胞们。
好在一桌人都只注意颜舟的下一句话:“是爷们,咱就用瓶干。谁先倒下,谁孬种。”
这一下,桌上就沸腾了,有人起哄。颜舟左边的莲子杏眼瞪得溜圆,成了桃子眼。爆炸头激动得站起来,一个劲对颜舟竖起大拇指,夸颜舟有胆量。爆炸头旁边的章凡似乎也很兴奋,一边拉胖子坐下,一边还不停的朝颜舟摆着手说些什么,不过太吵了颜舟根本听不清。
韩闯倒是呆了,半响没说话。颜舟心想,就你那小样,还想跟哥比。
然后高原一脸意外的把颜舟拉坐下,说:“你也太不自量力了。自从上次吉鹏跟韩闯拼酒拼得胃出血,再没人敢挑战韩闯了。你还是第一个。”颜舟一听,虽然心虚一下,但还是说:“没事,我最多的时候一口气下三瓶呢。”然后看看爆炸头,心想原来大鹏姓吉。
谁知道高原压根没听他说话,直接转头用探询的眼光看着韩闯说:“算了吧韩闯,我看他也不像个喝酒的样子。”
这话一到颜舟耳朵里,倒是起了激将法的作用,颜舟把高原往身旁一拔,又站起来说:“谁说我不像喝酒的样子?多说无益,来咱们干。”然后拿起桌上一瓶啤酒啪的咬开,转头吐掉瓶盖。这是颜舟喝啤酒玩的最拿手的动作,连雷霆都说这动作简直帅呆了。
颜舟把咬开的酒瓶递给韩闯,韩闯一个劲发怔,竟然没敢伸手去接。颜舟心里得意:哥哥我帅呆了吧。然后故意粗着嗓门说:“怎么,闲脏?你是山东的吧?我一个南方人,倒没你那么讲究。”
话音刚落,韩闯就把酒瓶接了过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颜舟着实吃惊,颜舟正要说小闯子别勉强啊,不用一口喝完,就见韩闯一仰头,那瓶酒咕嘟咕嘟的就没了,前后不会超过七秒。颜舟记得自己在电视上看过的喝啤酒大赛,冠军是个胖子,用时5。8秒喝完一瓶啤酒。当时颜舟一直想不明白这啤酒光是在酒瓶里倒出来都得倒个十来秒的,更何况还得有人把啤酒喝下去。韩闯这水平,如果参赛绝对拿前三。再练习一下,没准能击倒冠军拿个第一。毕竟人年纪小,还有发展空间。

颜舟倒是没怯场,想起自己也有不知不觉一口气下三瓶的记录。而且喝得快不代表就能喝得多不是。所以颜舟也拿起一瓶啤酒,张嘴正要咬开瓶盖。就看到韩闯递过来一瓶打开的啤酒,嘿嘿笑着说:“我咬开的,别闲脏。”
颜舟恶狠狠的接过,学着韩闯的样子,一仰头,把酒咕嘟咕嘟的往嘴里灌,啤酒里有气体,颜舟被冲得有点受不住,只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然后心想这一瓶该完了吧。再用眼睛余光一瞄,不瞄还好,一瞄发现酒才去了一半。
颜舟干脆一闭眼,机械的做吞咽运动。终于喝完一瓶啤酒,感觉过了7,8年一样。颜舟刚放下酒瓶,打个个嗝。开始觉得难受。看到韩闯已经咬开第二瓶,然后咕嘟咕嘟几声,瓶又空了。韩闯放下瓶,还冲颜舟笑了笑。
颜舟瞪了他一眼,忍不住扭头偷偷问高原:“他跟吉鹏比喝啤酒的时候,喝了几瓶?”高原说:“第七瓶的时候吉鹏喝得吐了,韩闯一人又喝了7,8瓶吧,不过喝得慢些,两三口一瓶。”
颜舟脑袋像被大锤砸了一下:“你是说他一个人喝了14,5瓶。”章凡说:“这没什么好稀罕的,要不是后来吉鹏胃出血,韩闯送他去医院,肯定还得再接着喝。”
颜舟的心一下子掉到谷底。
韩闯举了举空酒瓶放下了,又去开了第三瓶,咕嘟咕嘟的瓶又空了。然后韩闯咬开一瓶递给颜舟:“我第3瓶,到你了。还比么?“颜舟吞了下口水,脖子一梗,接过来说:“比。”话说出口,却半天不敢动口。只看着那啤酒泛着泡泡,在瓶里一晃一晃的。
颜舟刚听了章凡说韩闯的酒量,心理压力大得不行。但拼酒是自己提出来的,又不好反悔。颜舟开始回忆那日和雷霆在一起自己是怎么不知不觉灌下3瓶啤酒的。然后干脆脖子一伸,咬住瓶嘴,心想死就死吧,一仰头,啤酒就往嘴里咕嘟咕嘟灌,如果说刚才颜舟喝完那瓶啤酒感觉像是过了7,8年,那么这一瓶全倒下去颜舟感觉自己过了14,5年。
然后颜舟咬开第三瓶,觉得嘴皮一痛,似乎被瓶盖划了一下,不过颜舟现在一门子心思要扳回面子,根本管不上那么多,尽管已经开始反胃,颜舟舔了舔嘴唇,把酒瓶一举,把啤酒大口大口的往下咽。
放下瓶子,颜舟连着打了好几个嗝,胃也在抽搐。
然后颜舟开始觉得韩闯的脸在晃,再一看高原,也在晃,然后一桌子人都在晃。颜舟努力维持常态,尽量用平常的语气说:“我先上个厕所。”章凡已经从对面跑过来拉住颜舟:“我送你去。”颜舟推开章凡:“不用。”然后转头看着韩闯:“是爷们回来咱两继续。”
然后天也晃地也晃,颜舟晃到厕所门口,伸手去拉厕所门,手老是打滑,颜舟心里骂,他爷爷的这个饭馆修的什么破门,把手都那么滑。颜舟正要再次尝试,洗手间门口有水,挺滑,脚下一个没站稳,眼看着就要往地上坐下去,就看到一双细长的手,白白的,拉住了自己。
颜舟在那人帮助下站稳,脱口而出:“谢…”一回头看清了来人,话变成了:“你来干吗?”
韩闯站在颜舟背后,背着光,说:“我当然是上厕所了,而且想告诉你,你现在想开的是女厕的门。男厕在那边。”说完指了指左侧的门。
颜舟大窘,好在刚喝了酒脸本来就红,估计韩闯也没看出来。
韩闯已经打开了右边洗手间的门,问:“你要进去吗?不进去我进去了。”
颜舟赶紧晃着进了洗手间,正要关门,想起什么似的,伸了头出来喊了声:“你走远一点,有人在门口守着我尿不出来。”
韩闯一脸诧异,转身走远了些。颜舟探出个头看看他,说:“不够远。”
韩闯无奈了,说:“那我先回去了。”
颜舟关死门,然后就吐了,吐得昏天暗地,胃都空了。然后觉得鼓膜发涨,喉咙也有些痛。颜舟打开水龙头,掬了把水漱口,又把脸搽了搽。
搽完脸,颜舟深深的吸了口气,对镜子里的人说:“不能输!”
颜舟吃惊的望着韩闯的脸,以为他在开玩笑。其实不仅是颜舟,一桌子人都认为韩闯在开玩笑。
韩闯说:“我认输,今天我喝酒不在状态,实在不能再喝了。”
一屋子沉静。
莲子的眼睛瞪到大得不能再大,吉鹏傻愣在那,高原简直就呆了,只有章凡轻轻的吐了口气,然后冲着颜舟笑,说:“你太厉害了,竟然把咱们的寿星喝倒了。”
其他几个人也反应过来,纷纷说颜舟厉害,酒量果然不是盖的。颜舟心里一凉,他又不是傻子,智商为零都能看得出来韩闯是在让他。
颜舟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只觉得有点憋,但总不能像莲子那样,因为不高兴所以转身就走吧。颜舟看了一眼韩闯,后者正在跟旁边的人说话,看来这场拼酒只能到此为止了。
莲子转头狠狠瞪了颜舟一眼,然后举起杯子,说什么也要和韩闯再喝。颜舟突然看到莲子右手无名指上带着一个银色纽丝的戒指,和韩闯手上那个一模一样。韩闯说什么都没用,正推不过,章凡突然站起来说:“莲子,你那么想喝我来陪你喝吧。”莲子狠狠一瞪章凡,把杯子往桌上嘭的一放,转身开门跑了出去。
这一下乱了,吉鹏也赶紧站了起来追了出去,剩下的人也没了心情,只有牛津元还在呼呼大睡,对所有的事浑然不觉。大家等了一会,等不到人回来,高原打了吉鹏的手机,吉鹏说已经找到莲子了,不过她不愿意回去,让大家自己先吃,不用等他俩。
过了一会,见大家都没心情吃饭,韩闯说:“散了吧。”颜舟更不自在了。
说实话,颜舟觉得这一切的起因都是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明明喝不过韩闯却又死要面子不肯认输,韩闯让自己又被莲子看出来了,莲子就不会因为替韩闯不服气跑出去。
颜舟坐着不动,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
高原推了推颜舟,轻声的说:“走了,你想什么呢?”
颜舟急忙站起来,逼出一个笑,说:“设呢都没想啊,就是刚喝酒,有点反应不过来。”
一堆人走出饭店,往回去的路上走。颜舟这才发现韩闯和章凡不在,问高原:“韩闯和章凡呢?”
高原背着毫无知觉的牛津元,一面走一面说说:“接莲子去了,那小丫头脾气拗得很,每次都得韩闯劝,也只有韩闯劝得回她。”
颜舟突然想起那个纽丝的银戒指,问高原:“韩闯不会是莲子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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