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旧案未了新案又来,质而未押行长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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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宝安公安分局的洪虎当日拿到湖贝支行陈作业写的有关那张收据的说明和夏天所写的当初办事时的请示的复印件后,对该案的侦查结案已经心中有数。回到分局后,他将这份材料放到卷宗里。然后,坐在办公室一个人推敲起来:“这事分两方面说,一方面是庄宇主政的湖贝服务社时期,安延公司以非法融资的方式引进存款,随即毫无节制地放贷,累计放出两亿多元。期间因为安延公司的法人代表朱赤儿在广州的商业信用活动受到广州市人民银行的关注,很快由省人民银行出面上报人民银行总行,随即开始调查朱赤儿的资金供应链、商品物资供应链,很快便查到了湖贝服务社。社领导慌了手脚,干起了一系列规避人民银行监管的对策,其中因为担心在人民银行的印象中产生大额、集中发放贷款给安延公司,从而资助朱赤儿扰乱市场的行为的印象,便将安延公司帐上的贷款一分为二。在安延公司帐上留了一部份,另有8000多万元由岸尾公司立帐反映。当时,这样做很顺理成章:汽车城建在岸尾村,是一个招商引资的项目;而且岸尾村的30栋老房屋从一开始就已经拿到湖贝服务社要抵押给安延公司的。但是,这些帐务设置全部是在人民银行检查前几天办理的,并不是一开始的原始记录,这就是案情的关键,而关键的物证,正是由朱赤儿提供的原始的贷款记录和借据。另一方面,在市民银行接管后,王显耀他们还是没有离开服务社那一套融资方式,不断要求安延公司组织存款,因此,安延公司又花费了大额资金帮助湖贝支行买存款,以维持开门,这也是贷款本息不能归还的其中一个原因,说大一点是银行本身在扰乱金融秩序。现在不怕他们不认帐,刚刚搞到的对这张收据问题的说明,就再明白不过地印证了此事。而且王显耀、陈作业、夏天这三位湖贝支行的当红小生一个不漏。其实,在市民银行时期花钱买存款还远远不止收据上的数字。但是,我只抓其一点,不及其余,就能四两拨千斤。也就是说,这就能有效阻断他们对岸尾公司脱债的非议了。”
洪虎思考到这里,身心开始放松,在椅子上伸了伸腰,闭上眼睛,竟然睡着了。
有一句古语说:“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其实,古人说得并不是很恰切。人们看那自然界,看那事物,看那人生百态,只要你用心去品味,无不是一张一弛、一正一反,此消彼长、此起彼伏的。所以,有张有弛,不仅仅是文武之道那么简单和狭窄。这也应了“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这句俗语。
与洪虎相反,王显耀却是越来越难入睡了。他常常因为思虑过度而整晚不能入睡,到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就显得神情恍惚。有一回,他把轿车刚从自己的宿舍开出来准备上班去,拐了一个右弯,那车头的左边竟然与香港的货柜车的右前边碰上了。还有一回,他下了班,身心俱疲,开着车驶向了深南路,竟然把车开过了隔离带,与对面行驶的车辆发生了交通事故。事后,他马上科来支行管理车辆的黄蔓延,如此这般地叮嘱一番,不事声张地把车拖到修理厂修理了事。
回到家里后,他跟老婆一说,他老婆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觉得老公总是心不在焉,应该心里有事。但是,任凭她怎么问,就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这样,王显耀一直在心情焦躁不安中应付着日子。
其实,洪虎那天像耍太极拳般的问话,王显耀是听出了端倪的。专案组就是抓住湖贝支行现任领导班子违规经营的死**不放,逼人就范,要求湖贝支行的经营班子一定要配合专案组的活动。如果不配合,便会吃不了兜着走,有你好受的。而再查下去,万一查出利用安延公司的利差资金去发动存款大户的事,那就更加不好办了,那将是轰动全市的新闻。王显耀作为支行的一把手,深知这个责任是要自己承担的。而事件中的相关人物陈作业和夏天则另当别论,陈作业在说明中已经写明“经集体研究”,那么,他仅是一个执行者;而夏天就更靠后了,他只是写了一个请示给行长研究是行还是不行。行长同意以后,甚至连手续都不是他办的。也没有发现他个人得到什么好处,在情理上看,完全是从支行的利益来考虑的。而最让王显耀思虑的是:洪虎没有点破另外组织存款的资金。他想:“难道朱赤儿这样仁慈,只拿出一张湖贝支行提供的100万元的收据,而把上千万元的融资利差捂住不说?再看看他发来的传真上说的话,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信!”
就这样,王显耀总是在焦虑中度日,时刻担心某些事情会发生。
世事就是这样无情:屋漏偏逢连夜雨,逆江又遇顶头风。正当王显耀焦躁不安之际,一件更让他上心的事终于暴露了!
这天下午,王显耀刚从总行开完会回到湖贝支行,上了楼来到办公室连气还没有喘匀,陈作业惊慌失措地走进来,一脸惶恐夹带无奈之色,对王显耀说:“王行长,不好了!出事故了!”说完,也不敢坐下,就站在王显耀的对面。
王显耀从来没有看到陈作业表现出这样的神态,估计不会是小事,但还是很冷静地说:“不要急,坐下说。”
陈作业说:“刚刚谭飞燕跟我说:‘今天下午张海到西湖春天证券经营公司去拿存单,对方不肯给。说是将钱还了建行的贷款,没有存单了。’我听后觉得事情大了,急着等你回来商量对策。”
王显耀也许因为事情多,一年以前的事情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问道:“这个存单与我们行有什么关系?”
陈作业看看王显耀忘了,只得耐着性子解释说:“我有一个同学叫尹信,你见过面的,在西湖春天证券经营公司当财务总监,一年多以前不断来我们行找我聊天,我们当时认为证券经营公司可以在资金上互通有无,双方都有意向发展业务关系。一天,他拿着一张建设银行开出的1000万元的定期存单,要我们融资1000万元,我和你推敲以后,就把存单押在我们行,在同业往来中给了他们公司1000万元。前几天,尹信又来找我,说建设银行的存单到期了,要办理续存手续,把存单拿出去了,谁知拿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王显耀问道:“为什么呢?”
陈作业说:“他们公司说是被建设银行扣还了到期贷款。”
王显耀听后,心里已经有数:这是陈作业利用关系发展的业务,当初还是避开了夏天和计划信贷科这个本来应该知道的职能部门而办理的。没有想到又出大事了!想到这里,他满脸的不高兴,问陈作业道:“你想好了有什么好的办法,应对这个问题没有?”
陈作业说:“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懵了,就等着你回来商量,看怎么样善后。”
王显耀心里想道:“这个事情如果让总行知道,陈作业肯定完,但是我也不能善终。一是在这笔业务中不但要承担领导责任,而且在陈作业的鼓动之下,还参与了该业务,也是批准人之一;二是果若陈作业完了,而我在这笔业务上就是能独善其身,那么陈作业也会在其他敏感问题上说事,像组织存款大户的费用支出的事,也是一查一个倒的问题。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是一个上千万元的案子,对上不报,日后落得个知情不报,自己也是难辞其咎。这真是抓到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形成两难的局面。”
王显耀看到陈作业一脸茫然的样子,于心不忍地说:“这事我们两人先作内紧外松的处理,暂时不要往上报。你看看跟你同学那里了解一下,这个西湖春天证券经营公司还有什么其他财产没有?有的话,我们与政法部门关系熟,要抓紧采取措施;另外,营业部办这个事的程序和手续,你自己要看看,有什么漏洞?补救一下。”
陈作业感激地说:“我这就去落实,今天晚上我就去找尹信,这样不讲义气的人都有的!”
王显耀说:“先不要埋怨他,要从他口中套出情况来帮我们。”
于是,陈作业迈着沉重的脚步,急匆匆地回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王显耀看到陈作业匆匆离去的背景,在心里想道:“这陈作业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已经给建设银行备案的质押存单是支行的一级档案,怎么能说没了就没了呢?一是作为有价单证存在营业部的金库里,没有行长同意,知会谭飞燕签字,这存单能飞出去吗?原来夏天他们要拿出房地产证来打官司用,都要部门做好单后,我亲自批准才可以拿出,怎么现在变味了?”
王显耀在办公室踱着方步,开始思考起来。不一会儿,他到湖贝支行任职后的几个大的业务失误又浮现在在眼前:
——1995年8月初,刚到支行几天,当时资金相当紧张,陈作业拿出了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中长期贷款合同,极力鼓动做成贷款,清还旧贷,达成长期合作,这样可以增加4000万元资金。结果,自己到总行古丁力行长处说项,得到他的口头支持,回来后给了350万元新贷款给三八股份公司。后来,存款是进来不少,但是贷款却被卡在总行信贷处。这事就成了被总行稽核处说事的把柄了;
——1995年8月8日,也是陈作业力主赞成卜一定的方案,以4000万元一年期定期存款作诱饵,批准了深圳雄鹰工贸有限公司的2700万元贷款。这个贷款的质押物是珠海当然集团公司从南澳国有银行开出的一张3000万元一年期的定期存单。不到一年,证明这张存单属于“真存单,假存款”,珠海当然公司没有一分钱打入南澳国有银行,这样,这个2700万元就因为诈骗案而悬在那里了,到现在还没有解套。
——1997年9月初,陈作业的同学尹信与陈作业促成了支行与西湖春天证券经营公司的所谓合作,也是因为有存单质押,说没有什么风险。就像组织存款的敏感业务一样,完全避开了支行的职能部门——计划信贷科和夏天,由不懂行的营业部操作起来。没有想到,存单质押转眼变成了什么呢?信用贷款?不是!国债回购?不是!同业往来?不像!好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总可以说成是银行与企业之间的信用往来。这事传开了,还会被人说成是湖贝支行开拓了银行业务种类呢!

王显耀想到这里,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对了,这后两单都是夏天不知道的事,尤其是西湖春天证券经营公司的事,避开了信贷部门而出事。若是日后上面查下来,而夏天还蒙在鼓里,必然产生反作用。到时候,自己连帮着说话的人都没有了,那就更加被动了。还是要与夏天通个气,以他的为人,不会往上捅的。”
王显耀看了看表,早已到了下班时间。于是,他收拾公文包,关了办公室的门,慢慢下了楼梯,发动了轿车,往自己的住处开去。
回到住宅区,好不容易爬上了六楼,按了门铃。这时,他那当处长的老婆早已回到了家里,听到门铃声,前来开门,看到满脸疲惫的行长老公站在门口,问了一句:“怎么?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怎的?”
王显耀仍是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心里堵得慌。”
他老婆忙把他拉进客厅的沙发上坐好,关切地说:“你不要吓我,你没有心脏病,你的家族也没有心脏病史,啊?”
王显耀笑了笑,说:“哎,还是你了解我……”
他老婆问道:“是不是又碰到什么麻烦事了?”
王显耀不置可否。
他老婆说:“就你这个破行长难当,咱家也不缺那钱花,也不稀罕那个官,辞了,省省心。改天到莲花山鱼虫市场弄个金鱼缸回来,家里买几条金鱼养着,好歹也是提高生活品位。那真是:莫道鱼缸池水浅,观鱼胜过当行长!天天看着它们游来游去不知有多开心。怡怡情、养养性,该有多好!”
王显耀听罢,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上午上班后,夏天因为罗湖法院对怡进公司案件的判决发生的问题,而向王显耀行长请示工作。一进门,看到自己的行长脸色铁青、两眼无神,知道他心里有事,准备请示完工作后马上离开。
当夏天谈到总行的杨阳律师等人应罗湖法院邀请,要一起商量对该案判决书的善后工作时,王显耀打断夏天的讲话,说:“这事就以总行的意见为准,我们照办。”
夏天听后说:“好的。”
王显耀接着说:“老夏,有一件事你帮着判断一下。”
夏天问道:“什么事?”
王显耀缓缓说道:“去年陈行长和营业部搞了一笔存款单质押的拆借业务,是他的同学尹信联系的,拆给尹信当财务总监的西湖春天证券经营公司。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前几天营业部的张海将这个原本质押在我们行的存单拿回给该公司,说是要办理转存手续。昨天再去拿时,就拿不回来了,说是还了这家公司在建行的到期贷款。”
夏天问道:“当时,我们这边的质押手续办妥了没有?”
王显耀说:“应该办妥的。这事是陈行长跟进的。”
夏天说:“如果办妥了手续,这官司我们与建行都有得打。问题是,办妥了质押手续,就意味着质押声明中对该存款单的帐号、冠码都表述清楚,我们拆出的钱还没有还回来,根本没有必要把存单拿出去转办续存手续什么的。因为一转存,变成了新的帐号和冠码,旧的质押关系就没有实在意义了。陈行长对这点没有说什么吗?”
王显耀听后,转入了沉思之中,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嘴上喃喃地说:“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搞的。”
夏天暗忖道:“王行长指的他们,是指陈作业、谭飞燕、张海他们三人,还是指的是陈作业、谭飞燕,抑或是只指陈作业?看来只有王行长自己知道。这事违规操作,究竟是办了质押,还是没有办都还是一个未知数。他们当初要避开我和计划信贷部门,总是有他们的想法的。”想到这里,夏天说:“我先去应付一下总行与罗湖法院的事,这事要我协助什么,你尽管说。”说完离开了行长室。
夏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方面在思考着王行长把这事说给他听的动机和原因,另一方面也在掂量这事的后果:这1000万元的所谓拆出业务,完全避开了作为职能部门的计划信贷科,也没有报总行。不但排除我们参与,就是连资料档案都是由陈行长自己放着的。在会计和计划报表上更是讳莫如深的放在同业往来上遮掩着它的行藏,像这种很害怕别人知道的业务,一旦出了问题,是很难得到别人的谅解的。因为银行之所以成为信誉卓著的公众企业,被人们赞之为“铁帐”、“铁款”、“铁算盘”,就在于它的监控手段的不可逆转性,无论是行长,还是有权签字人,都要受到第三方的制约和监督,只有这样,银行才能成就百年老店的基业。
“恰恰相反,”夏天回忆道:“陈作业所从事的敏感业务中,总是以单枪匹马、独往独来的形式在自个儿操作,好在市民银行成立后,贷款受到控制,他没有多少发挥的空间,要是在服务社时期,他若能在贷款和拆借业务上施展上拳脚,可以断言,他现在已经在看守所抑或是监狱里写他的回忆录了。”
这时,有趣的几件事映入了夏天的眼帘:
——陈作业在市民银行成立初期逐步得到王显耀提携,相商一起打拚以后,好像站稳了脚跟。他的一个叫罗琳的朋友开始不断前来找他,一来二去,他终于拿了一套贷款材料给夏天,要夏天做一笔100万元的担保贷款给罗琳当法人代表的“深圳银鸿实业有限公司”,信贷员勉为其难,给陈行长的客户做了同意贷款的材料,放出了贷款。
——后来,尝到甜头的他对敏感岗位的妙处越发情有独钟,看到王显耀很害怕发放新贷款,对每一笔贷款都要原本没有副行长审批贷款意见权的他签加意见,于是开始接触起拟办贷款的客户来,这不能说是他的特别之处,他的特别在于:与客户谈判总是排他性的——银行方面只有他一个人在场。你看,茂如百货刚刚与湖贝支行建立货款回笼关系不到两个月,也就是湖支行上门收款才收了400多万元,公司总经理助理要求给公司贷款2000万元。这陈行长在支行单独谈了一回后,过了一个星期,自个儿拿上一个大大的公文包,便到了这家百货公司谈了一天,到下午临下班才回到行里。第二天,就叫夏天安排信贷员跟进做贷款材料。后来这笔贷款也是如期的做了下来。
——当朱赤儿分两个阶段给了两个800万元巨额利差资金后,陈作业表现出“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和尚情怀,独自操作起利差资金的支出来。好在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听到很大的是非。不然,就这事捅出去,也够他喝一壶的。
——而眼前这笔非驴非马的拆借业务,夏天自己压根儿就不知道,当然也就没有什么有趣的情节可供回忆。但对于当事人来说,也许有的是苦涩的回味,纵使不因此事倒楣,也会平添“险过剃头”的意境。
——还有一件趣事:前不久,当夏天把写好的有关陈作业入党的介绍词拿给王显耀看时,夏天看着王行长看完,然后征求王行长的意见:“对他廉政方面的表述用什么措词最好?”王显耀笑了笑,以一种成熟的政审干部惯有的圆滑,笑着说道:“应该是:‘没有发现有什么经济方面的问题。’行吧?”说完,看了夏天一眼,两人随即会心地笑了起来。
这一幕幕在夏天的眼前闪现后,夏天想:“我也不愿意看到陈行长出事,虽然他的毛病也是明摆着的。你想,我作为介绍人,一个预备党员,在预备期就案发,不要说别的,就是对介绍人也是一个讽刺。”
下午,陈作业敲开了夏天办公室的门,对夏天说:“老夏,前几天你很忙,钟凝风带着市政府的一个老处长来找过王行长,王行长表过态。后来叫我写了一个文件,送到了总行,给一份由你这里放着,日后好跟进。”
夏天说:“好的。”说完,接过文件,对陈作业点了点头,表示善意。陈作业走后,随即看那文件。只见上面写着:
关于免除深圳凝风发展有限公司罚息的报告
总行信贷部:
深圳市凝风发展有限公司于1995年1月3日向我行(原湖贝服务社)贷款540万元,期限一年,原以石岩贸易发展公司综合楼作抵押。1995年3月4日我行发现抵押物没有在国土局办妥抵押登记,为防范风险;追加深圳万裕隆公司和深圳金沙滩电子公司作为该笔贷款担保单位。1996年1月3日该笔贷款开始逾期,我行一直在催其还款,并于1997年l月29日向中院起诉;同年12月18日进入执行阶段;但在相当一段时期;公司及法人代表不知去向,担保单位名存实亡,企业目前欠息375万元(其中罚息125万元)。最近,经我行努力,通过朋友联系到其法人代表钟凝风;并了解到该公司目前在经营扶贫项目,经多次交涉,对方表示有还款意愿,但基于一时资金紧张,提出免除罚息,还清利息,转贷款本金的办法,即我行免除其约125万元罚息,对方还清我行250万元利息后,我行对其540万元本金做借新还旧处理。经我行初步调查,其提供的担保单位实力强,经营良好。鉴于目前情况,我行对此笔贷款的处理意见是:企业还清正常贷款利息并提供我行认可的担保单位时,我行免除其罚息约125万元,并做借新还旧处理。可否,请批示。
深圳市民银行湖贝支行(印)
一九九八年七月二十五日
夏天看完文件,又陷入了另一场思考当中:“钟凝风究竟跟王行长说了什么呢?以至他宁可相信贷款企业,也不问问作为当时经办人之一的信贷科长;宁可为骗子写一个红头文件,也不愿意先问一问这个企业的真实情况究竟怎么样?看来,王行长若不被他骗得一塌糊涂,是不愿意收手的了。”
夏天在心里说:“我不表示反对意见,也不说破。赌他一回,就看王行长能不能把这事做成。”
真是:
骗子搅局说是非,隔岸观火顿成疑;
心中较劲添隔阂,局中之人多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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