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云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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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条洒满阳光的大路上,一台四人座的寻常汽车途经几个烟囱直参云际的工业区後又穿过两边种满橘子树的狭窄小路,九曲七回地终於到达目的地,一个座落於邻近市西郊区的小村庄
车子在村口停好後,巫贤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跳下来,伸个懒腰说:「到啦!天池村!市长资料里提及的神奇之地。」语中嘲讽意味浓厚,显然不把市长重点要求他们进行的调查当回事。
充当驾驶的张章随後下车,说:「老板,毕竟是我堂叔的拜托!虽然可能跟裂缝无关,你也犯不着那麽不耐烦吧!」
「几个人类拥有特异功能,不过就是基因突变一类的事情,你们整天吃的食物全都有化学成分,多几个会特异功能的,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巫贤糅着太阳,完全认为自己这趟路是白走。
「我堂叔也是族中高手,他会特别在意,恐怕绝不只是普通的特异功能。」市长张保明在张天师一族中名望甚高,本事也不小,张章对这堂叔颇为信任。
「人类的事最好还是由人类处理,我只负责裂缝。」巫贤耸了耸肩,再次强调:「若确定跟裂缝无关,这事就交你们三个,顺便当李英的训练讲习,我先回去继续跟进殷商遗迹那条裂缝。」
「要不是鞋印跟买鞋名单的确认还需要人类警察协助,你连这一趟都不会跑吧!」苏小玉一语点破巫贤的心思。
「幸亏你不是让张章把我同事对我的记忆全抹掉,否则我看你上哪找警察帮你调查。」李英庆幸巫贤只是叫张章将同事的记忆改成她被调部门,不然数年同僚全成陌路人,她会很难习惯。
「好了,小玉,先把追踪仪拿出来侦测,看看是不是我们有疏漏掉哪条裂缝没处理。」巫贤不甘不愿地命令苏小玉,她随即从腰边的口袋取出追踪仪。
但当苏小玉开始缩小范围,扫瞄周遭方圆二十公里时,李英语带诧异说:「你们是靠台机器在找裂缝!」在她印象里,怪物、法宝乃是各种法术应该跟现代化的机械全无关连才对。
巫贤翻个白眼,对李英说:「拜托,明明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就没听过什麽叫与时俱进吗?这叫法术现代化。」
张章马上替老板补充说明道:「虽然是机器,但里头的装置有我跟老板施加的法术,还有一两件老板新炼成的道家法宝,然後由小玉用发挥专业,组装起这台追踪仪。」
「小玉的专业!」李英有点不理解,巫贤不是说苏小玉原形是头狐狸吗?还有什麽专业?
「喔!是的,追踪仪是小玉自己做的,不要看小玉是个狐狸精……」巫贤觉得要跟李英说明白,才刚开口,就听苏小玉叫道:「老板!」
「而且道行达几千年之久……」
「老板!」同时操作追踪仪的苏小玉提高些音量。
「背後还生了九条尾巴……」
「老板!」苏小玉把语调也拉高了。
「只是外表不够漂亮!」
「老板!」苏小玉拉尖了嗓门喊出声。
「一直叫我干啥?有新同事来当然要介绍,你就是个狐狸精啊!只是看起来不像而已。」
「我知道自己不够漂亮,不符合你的要求,但那就是我的风格,请你别当笑话讲。」苏小玉抬头狠狠瞪向巫贤。
「看得出来!」李英跟张章心里同时点头,苏小玉的确和聊斋中美艳不可方物的狐仙大相迳庭。
「但她可拿了七个国外知名大学的电机、机械、物理、光学、化学相关系所的博士学位,毕竟是妖怪,多的是时间。」巫贤侃侃说出苏小玉的学历,使李英当场目瞪口呆。
张章眯着眼露出笑意,显然想起当初自己听见这事的表情,很享受现在李英的吃惊神色。
「那张章呢?」李英指着一旁的张章,说:「该不会他也是什麽博士吧!」
「没那麽好!这人打小不爱念书,还好法术练得精!」听巫贤这样一说,李英才稍微觉得自己单单警察学校出身的学历没太多压力,但巫贤马上又一下打击,说:「混了那麽多年,只弄到一张医生执照。」

「医生!」李英大声地喊出这两个字,扭头看向巫贤说:「你付多少工资给他们啊?」直到此时,李英才想起自己还有很重要的待遇问题没跟巫贤商量过。
「只要固定给张章法宝,吃喝问题他有家里能靠,小玉跟我要钱自己变就行,都没支薪。」看李英脸色越发奇特,巫贤才不继续耍她,言道:「放心啦!知道你要养家,你的薪水照你干警察时算多发一千。」
正当李英打算为待遇问题向巫贤争取更多权益时,突然一大票人打打闹闹地从村中吵至村口,一个大妈拉扯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又哭又骂:「黑心啊!你们再扩建,我们村里鱼池的鱼还活不活啊?」,这妇女喊得呼天抢地,多亏这中年人左右两侧各有一个身强力健的保安在,才能将她推开。
胡子花白的老村长出言让跟来村民都安静下来,保持理性对那中年人说道:「我们村子几年来都靠养鱼为生,上回盖几座工厂,已让好些池子被影响到,鱼儿死了不少,若再多盖几座,不只是鱼,怕连人都会出问题啊!」
那中年人皱下眉,从公事包里拿出份文件视於人前,说:「看清楚了没?这是市府发的文件,市府已经同意配合我们公司开发这里,你们放心吧!有鱼死了是吗?我们公司绝对会做出合理的补偿……」中年人说会补偿,但态度冷漠,完全看不起这里的村民,只当他们是讨饭的乞丐。
李英见状,不顾尚未跟巫贤谈妥福利,卷起袖子就要打算去帮大妈教训那中年男子。不料,巫贤伸手拦住了她,说:「你凭什麽去管,你调来我们处,不算警察了。」
张章回想起最近的新闻,说:「好像是因为我堂叔前几天申请过的工业区增建在吵,在地人不想再受污染了。」
巫贤不耐地挥了挥手,说:「总之与我们无关。」他转头向苏小玉问:「有发现裂缝的踪迹吗?」
苏小玉增加几次范围都没搜寻到後,回答说:「没有,半点反应都没。」
「好了,还有一条裂缝在等我们解决,我先走一步,你们调查完也赶快回来。」巫贤铁了心不管眼前上演的商农纠纷,直接就施展纵地金光法要离开云池村。
这时,村口两造始终无法为增建工厂的事达成共识,更越说越僵,原先希望和平解决的老村长看不过去这中年人高傲的姿态,竟怒而动手,袍袖轻挥,一阵风来把中年人直接吹出去,两个身高体壮的保安同样站不稳,双双摔了个狗吃屎。
「这回只是给你个教训,好叫你知道老夫不是平常人,休再打我们村子的主意,大夥,走!」老村长调头带走前来围观的村民,在旁看完一切经过的李英等三人这才发现原来老村长竟然就是云池村最近增加的特异功能者之一。
张章翻开放在车上的卷宗,看起老村长的资料,说:「夏侯商,云池村村长,一个月前被发现身怀御风之能。」
「我们直接去找村长吧!也许能从他嘴中问出些事。」李英依照过去的办案经验,认为村中干部对整村情况最了解,尤其他本身也是特异功能者,恰是极适当的切入点。
「我没异议!」苏小玉不通办案,没有其他想法。
「那就去吧!」张章也认同李英的意见,但在三人要动身去村长家时,一道金光亮起,竟是巫贤身影再现。
「老板,你怎麽又回来了?是忘了什麽东西吗?」张章奇怪一直不太想搭理这事的巫贤居然再次来此,猜说是否他有东西没带回去。
只见巫贤侧着头说道:「我临走前,那村长是不是说,他不是平常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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