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味道还真难闻！」让巫贤用纵地金光法带至一处地的李英，甫上地面立即感觉一阵刺激的味道扑鼻而来，呛得她连连咳嗽，连眼泪都掉下好几滴
「好像是从右手边传来的。」黑暗中，张章稍微嗅了嗅这股怪味，结果从地外头吹进一阵大风，味道直钻进张章鼻中，令他差点作呕，在判断出这股味道的来源後，连忙伸手掩住口鼻。
巫贤环顾四周，一片昏暗，根本没法分清东南西北，说：「小玉，点把火，将这里照亮。」
「好的！老板。」苏小玉手指轻弹，左手食指尖立刻燃起一丝火苗，右手则护在右侧，以防被风吹熄。
有了光线映照，砖红色的流纹岩山壁反射出晃动的火光，原来黑压压的地刹时间明亮许多。巫贤发现他们四人正站在地中段，而大功溪的水势由左边往右流，看样子要弄明白水源上头发生什麽问题，势必要继续深入。
「小玉，打开追踪仪，看看有没反应。」苏小玉听从巫贤的命令，拿出追踪仪，锁定足下方圆十里进行侦测，却都没有反应。
苏小玉不死心，将范围缩小至五里，只见追踪仪的萤幕上闪起断断续续的微弱绿光，方向直指左边大功溪水源，马上回答道：「有了！老板，有了，在左边三公里处，有很微弱的裂缝反应。」
「走吧！我们去瞧瞧，造访这条溪上方的裂缝！」巫贤招呼一声，便要其他人跟他前进，但张章突然扯着沙哑的嗓音说：「老板，你先过来看看！」
「怎样？你的声音为何变了？」巫贤觉得张章的声音有些古怪，掉过头去一瞧，立时发现为他所忽略的右边方向，溪流沿岸堆积着大量塑胶包，有如一座座丘陵包夹着正中的一道溪水，岸边只保留跟两人可行走的宽度，而那股刺激的味道正是出自塑胶包里的东西。
「你跟小玉没事！但我们两个凡人，可受不了。」张章用力咳了两声，说：「这种味道，我跟李英闻了一会，就觉得头昏目眩，眼睛、鼻子都有刺痛感，看来是酸度很高的固体化学废弃物。」
「连喉咙都很痛。」李英操持着同样沙哑的声音说。
巫贤抬头轻嗅，对这味道同样反感，只是他先天体质不惧，所以没多留神。巫贤扬臂一把将李英、张章两人拉到身边，说：「我先封住你们的嗅觉，过滤这股味道，等出去後再诊治。」言毕，从大衣口袋里取出惯用的钢笔，在张章、李英的鼻头前各自写了个「滤」字，化作流光窜至在鼻孔两旁约五分的迎香，保护他们两人不受这怪味继续伤害。
苏小玉是千年狐精，也不受这味道侵害，大胆靠近那些塑胶包，详加视察後，说：「这些是废铝渣以及废五金融炼业无法处理的金属块，一遇到水就会挥发出氨气产生恶臭，对人体的上呼吸道形成刺激和腐蚀，尤其在短期内吸入大量氨气，会有流泪、喉咙痛、声音嘶哑、咳嗽、头晕，甚至四肢乏力、想呕吐等症状。」苏小玉到底是高材生，很快像被字典一样说明塑胶包里的化学废弃物根底。
「小玉姐，那这到底是什麽东西？」李英没有化学背景，单刀直入要苏小玉说白话些。
「简单说，就是废铝进行完再生铝的提炼後剩下的残渣。因为提炼过程需要用到很大量的氨，所以才产生这股味道，近几年来再生铝的市场不小，交通工具、建筑、电子器具都会用到，利润十分可观。」
「混帐！上面有写是那家恶质公司搞得鬼吗？这种东西居然随便乱倒在山里。」张章气愤地说。
苏小玉摇摇头，说：「你别白费力气了，可以想像，塑胶包没有任何跟公司行号有关的讯息，但这些玩意的来源，也不难联想。」
「是化学工业园区的产物！」李英听明白了苏小玉的意思。「那些工厂里，确实有好几家会产生这类废弃物。」苏小玉将她了解的情况说了出来。
「又是污水、又是废弃物！也太会折腾人了吧！」李英诧异地说。
「讨论到此为止。」巫贤打断他们对化学废弃物的讨论，表明：「我们要处理的问题是裂缝，并非人类制造的化学废弃物，走吧！」巫贤扭头往水源地前进，苏小玉浮现一抹无奈的微笑，与张章、李英尾随深入。
「他这人究竟是冷血还是热心？很努力在防堵怪物，却对一样造成伤害的污染问题视而不见。」李英喃喃说着。
走在她旁边的苏小玉轻叹，趁着背後呼呼风响容易掩盖说话声音，凑近李英对她说：「活过上个千年头，肩膀扛着保护人类的使命，却又不断见到人类对彼此造成更大的死伤，这样的矛盾使他所能秉持的唯一立场便是袖手旁观。只看着，但绝不介入。」
李英微微一怔，她万万没料到巫贤竟是如此心理。
「跟着他走吧！他一直孤单地保护人类，人类应该给他一些奥援的。」苏小玉小声地说。
「你不是？活了几千年吗？」李英清楚记得苏小玉是千年狐精，若她一直跟着巫贤，怎麽会说巫贤孤单？
苏小玉颇为感怀地说：「我是活了几千年，但早的时候就给人类法师封印起来，直到三十年前，老板经过杀生石时将我放出。後来老板更资助我出外求学，近两三年起，我学有所成後才正式跟着老板处理裂缝的事，回报老板长久来的恩情，我欠他太多了。」
回想起过往，苏小玉的语气出奇温柔，李英忽然发现这一直让她感觉冷漠、坚强的秘书小姐其实还存着感性的另一面。
「後面的，小玉、李英，我跟张章快把你们甩掉了，赶紧加快脚步。」巫贤蓦地发觉两个女孩落在後头，大声催促她们俩。
「好！老板，我们就跟上你们。」苏小玉回了巫贤一声，向李英说：「我们走快些吧！」
「嗯！」正当李英要加快步伐时，心里忽有所悟，喉咙咕噜几声，莫名其妙地说：「跟上来了，有东西向我们追来。」苏小玉不明所以，推了下李英，问说：「你刚刚的话是什麽意思？」
「我？我刚说了什麽？」李英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大梦初醒，全然不记得自己适才说的话。
巫贤也有听见那些话，奔至李英面前，疑问地说：「你说，有什麽追上来？」李英双手连摇，说：「我不记得了，我刚真有说这话吗？」
巫贤的眼神直接跟李英对视，耳中听着在静諡中回响於地里的风声，大约三秒过去後，才说：「没事，不要紧！或许是你的预言天赋发作一下而已。」末了补充一句：「但我们的动作确实要加速。」
巫贤等四人往水源前进时，在他们背後的空处忽有模糊影子晃动，散发出淡淡的银色光辉。
巫贤暗自估量，应该已在地中走了三里路，眼前是个小型的地下瀑布，雪水从高山流下来後先在此处积成个水潭再作溪流，正是与云池村关系密切的大功溪之起源，水潭周遭还长了些蕨类植物，叶片或窄或宽。
「小玉，接近了吗？」巫贤让苏小玉用追踪仪再次定位，好找出裂缝。
「我们就在裂缝旁边。」瞄了追踪仪一眼，苏小玉又望向地四周，却找不着一个类似裂缝的情况，语中多有疑虑。
「大家一块找找吧！但千万小心别触碰到裂缝。」巫贤张开手掌，放出两颗金星方便找寻。
时已近晚，远在十数里之外的云池村居民出现在地外头，所有村民一双眼睛里闪烁着银色的光芒，他们自动自发排墙，堵在地的出入口，塑胶包铝渣的强烈气味对他们来说竟半点影响没有。
「一只鸟也不能放过。」带头指挥的夏侯村长，用他御风的异能送来许多村民，而夏侯落月则是由上往下俯视这一切。
错，真是俯视。
夏侯落月漂浮半空，身穿一袭白裳，乌黑长发直垂地面，看来好不诡异，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表情。背後的半轮夕阳衬红她的影子，有如白衣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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