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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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眺的追悼会,已经开过了。
学院碧绿的人工湖,也已经将左右黄色的警示线撤去。
渐渐有学生回到草地上写生,聊天。
有人走了,有人还在,生活只有继续。
住在别墅里的四位公子都渐渐打起精神,各自赶落后的功课,慕容惟和莫翼报的课程最多,赶得最辛苦。
时间似乎真的可以让伤口慢慢愈合,两个星期后,不但安棱不再闹事,连乐澄也因为和莫翼直接说白了打算,不再躲在房间里装死,改而下楼吃饭。
吃饭的时候,偶尔莫翼说话,乐澄还会不冷不淡地搭上一句,让慕容惟和安棱心里都挺高兴。
安棱和慕容惟后来在走廊上迎头撞上,两个人尴尬地站住了,半天没吭声。
后来,慕容惟才问,“鼻子打歪了没?”
安棱绷着脸,却忽然噗嗤一下笑出来。
他笑了很久,摇着头对慕容惟推心置腹,“慕容,你对阿季太认真了。不是好事。”
慕容惟笑着说,“你管我好事坏事。你把阿季弄成那样,要不是阿翼拦着,我真踢死你。”
张季有一次饭后,向莫翼开口,希望打个电话回家,莫翼不答应。
三个月不许和家里联系的刑期,还没有过。
莫翼宣布惩罚的时候,林眺还在,现在物是人非,但惩罚没停止。
看着张季落寞的样子,从前心肠最软的乐澄根本没吱声,倒是慕容惟看不过眼,向莫翼说,“阿翼,他最近身体不好,你让他打一个电话回家吧。”
莫翼瞅着张季漠然的脸,悠然地和慕容惟说,“慕容,你要是不信,我们不妨打个赌,只要你用身体不好的借口给过他一次机会,以后他就会经常让自己生病,好博取你的同情。而且越病越重。”
慕容惟看了不做声的张季一眼,以张季的个性,这样做大有可能,如果真的就此病开来,后果实在严重,所以他没有继续劝。
不过,莫翼却答应让张季恢复上课了。
张季终于可以重新回学院上课,对于他来说,这是每天放松的机会。他的课也拖了很多节,第一天回到学院,教授就专门给他补了一堂。
除了林眺来了又走了,雾蒙蒙的一层透明哀伤罩在心头。张季最近的日子算过得可以。
每天晚上的调教停止了,没有**的**,没有残忍痛苦的灌肠,每天上课,回别墅,吃饭,到书房,睡觉,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被迫到别墅来的头两个月。
不但安棱,乐澄没碰他,连莫翼和慕容惟也仅止于晚上轮流抱着他睡觉。
有一天晚上慕容惟忍不住拉住他,要吻他的嘴,他低下头躲开,慕容惟竟没从前那么暴力,将就着在他额上亲一口,就把他给放了。
这天晚上,大家一起在饭厅吃饭,阿季的二妹又打通了莫翼的手机。
“喂?二妹啊?”
张季霍然抬头,看着坐在他身边的莫翼。
莫翼不理会他,拿着手机听了一会,很轻松地回答,“你大哥不在,对。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好,我会帮你问的。就这样,再见。”
甚至没有借机捉弄张季,莫翼直接在张季面前挂了电话,对张季说,“你二妹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放假回家。”
张季怨恨地瞪着他,好一会,才重新转过上半身,继续默默吃他的饭。
片刻后,手机又响了。
张季几乎在同一刻猛站起来,坐在饭桌对面看好戏的安棱和乐澄终于发现张季的出手非常快。他平时象石头一样,即使动弹,也是缓缓的,但一旦下了决定,行动力就强到让人不敢置信。他甚至在莫翼有反应之前就一把抢到了莫翼放在桌面的手机。
不过,拿到手机的张季立即又僵硬了。
响的不是莫翼的手机。
慕容惟掏出放在口袋的手机,拿起来答话,“喂?我慕容。”
张季站在那里,莫翼无声讥笑着,从他手里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回来,在他脸上亲一口,夸他,“阿季,我就喜欢你总忽然给我来这么一下惊喜。”
张季别过脸,脊梁有些发寒。
慕容惟的电话很短,挂了电话后,脸色变得很糟糕,眼眸里竟有一丝外人难以查觉的惊惧。
安棱问,“慕容,怎么了?”
慕容惟抬起头,环视身边的人一圈,缓缓站起来,“我要去看看我妈。”
乐澄、安棱、莫翼三个,略微猜到什么,心里都往下一沉。
慕容惟当晚就离开了,第二天,乐澄和乐澄莫翼商量一下,也买了机票跟了过去看情况。
不幸的事情频频发生。
过不了几天,安棱先回来了,带回很糟糕的消息。
慕容惟的妈妈终于病逝了。
乐澄听了,半天才说了一句,“生命真是化学,一眨眼的功夫,说没就没。”
安棱却反驳,“已经病了很久,太痛苦了,直接点走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什么病?”
隔了一会,他们才意识到张季在饭桌对面,居然罕见的主动开口了。
莫翼平静地回答,“和你妈妈一样,肝癌。”
乐澄和安棱都挺惊讶,他们从来不知道张季的妈妈是死于肝癌。
张季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会,张季忽然问,“慕容惟几个兄弟姐妹?”
“他是独子。”
得到答案,张季没再说话,吃完后,还是站起来直接去了书房。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方,安棱忍不住问,“阿翼,你们到底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我真的,”安棱顿了一会,斟酌了一下用词,似乎又觉得自己太过虑了,自嘲地笑了笑,“有时候我真觉得阿季是老天爷派来教训我们的。”
莫翼低声笑了一下,“就算教训,也是教训我而已。”
话题到此结束,各自散去。
莫翼上了楼,把张季从书房里叫出来,“去洗个澡,洗好了过来,我让你给家里打个电话。”
张季惊讶地看着他。
莫翼的表情高深莫测,不过他向来都算讲信用,张季真的快速地洗了一个澡,穿着睡袍去莫翼房里。
莫翼坐在床上,拍拍床单,“过来。”
等张季坐上床,把腿伸进被子里,莫翼真的拨通了手机,递给张季。
张季一把就接了过来,“喂?二妹?啊,六弟!你怎么自己接电话?二姐呢?”
莫翼在旁边,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张季,一直不曾移开。
他又听见了张季欢快的声音,这么多这么多的事情过后,有时连莫翼本人也会担心,那个神采飞扬的张季是不是已经被毁掉了?

张季是莫翼一生中遇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人。
他总以为张季快崩溃了,已经崩溃了,甚至就在自己眼前崩溃了。可是转过身,一看,张季还是张季,还是人前人后两个不同的模样,还是奉行那一套只有张季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的策略。
“五妹不要哭了,大哥错了,大哥道歉还不行吗?大哥没忘记你的生日,就是那天忽然出了一些事情,电话打不通,我们这里台风耶,讯号根本过不去?什么?大哥骗人?大哥从来不骗人啦……”
每次电话里都是哇啦哇啦,吵闹得厉害。
张季一个一个地哄,惬意温柔地,充满耐性。
他一边拿着电话,一边不自觉地把身子往被子里面缩,似乎要找个舒服的姿势做一次长久的通话。
很难得,莫翼今晚居然没有限定时间,耐心十足地等着,张季完全把身边的大魔王给忽视了,躺在那里,拿着电话嘀嘀咕咕,时而发出笑声。
电话说了将近两个小时,张季给五妹和六弟都唱了催眠曲,很不舍地劝他们去睡觉,“乖,睡觉吧。六弟不要欺负五姐。睡吧,大哥很快回来。当然,大哥还会抱着六弟睡。”
挂上电话后,张季舒出一口气,把手机握在掌心里,侧着身闭上眼睛,仿佛要借着残留的好心情入梦。
此刻的他,难得的放松,还未睡着,已经乖巧得让人心动。
莫翼默默看着他,不知道心里那股到底是什么滋味。复杂的繁复的感觉中,他用引以为豪的理智分析出来的,只有其中一道小小支流——痛苦。
张季就在他眼皮底下,他却很痛苦。莫翼从来没尝过这种隐忍在心头,一直徘徊不去的痛苦,他想拥有张季,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冥冥中仿佛就有种力量,阻止他拥有这个躺在他床上,毫无防备的男孩,让他既痛苦又愤怒,恨不得用拳头击碎所有无形的阻隔,越过所有障碍,把张季永远的,永远的囚禁在自己视线里。
也许安棱说的对。
阿季是老天爷派来教训他们的。
教训……
莫翼察觉到心里野兽般的**开始苏醒,匍匐着,凶狠得让他自己也觉得可怕。
张季那么乖巧,那么放松,就快睡着了。
他却想揉碎他,狠狠的,彻底的揉碎,究竟什么造就了这种可怕的冲动?
莫翼靠过去,他本来只想仔细看一下张季柔和的脸庞,以为那可以帮助他抵抗心里那些呼啸的残忍的念头。
结果适得其反。
张季象磁铁一样吸引着他,把他身不由己地吸进漩涡。
“阿季。”莫翼把他从被窝里用力拉出来,把他手里的手机拿走,扔到床头柜上,残忍地微笑,“电话打了这么久,总该给点报酬吧。”
张季清醒过来,骤然绷紧了。
莫翼剥下他的睡袍,把手伸进两条细白的大腿之间,察觉到控制下的身躯开始颤栗,邪恶的快感顺着神经直射上天灵**。
莫翼娴熟地操纵着,此刻的张季纯洁得象一只羔羊,而且毫无反抗之力。莫翼已经熟知他身上每一个敏感点,轻而易举就可以让他在自己怀里**地喘息,求饶似的拼命摇头。
“很久没让你爽了,啧啧,这么饥渴的身体。”
莫翼折磨着被调教到极敏感的张季,潜意识地用言语羞辱怀里漂亮的男孩,这仿佛是天生的本能,无师自通地追逐着让邪恶**满足的快感。
他知道自己很邪恶。
但是邪恶给予的果实这么甜美,让人心甘情愿飞蛾扑火。
难怪,有那么多的人,愿意舍弃天堂,堕入地狱。
莫翼牢牢抓住轻微挣扎的张季,强吻他,用手蹂躏他不堪折磨的器官。
当张季身不由己地**时,热烫的浊液射了他一手。
摸着手里滑腻的体液,莫翼被恶欲涨满的胸膛这才象得到了一些满足,让他从发狂的魔性中,稍微找回一丝人性。他趁着取纸巾的机会离开张季,回来的时候,总算回复了平日一半的清醒。
冷淡地帮悲愤的张季把下面擦干净,莫翼冷淡地命令,“睡吧。”
坐到靠近窗的沙发上,胡乱拿起一本杂质乱翻。
他没有再回床上,直接坐到了天亮。
第二天,出乎意料的,慕容惟回来了。
他妈妈的丧事办得异常快速,慕容惟看着从楼上跑下来的乐澄和安棱,还有本来就坐在客厅里的莫翼,苦涩地笑了笑,“其实早就做好准备了,妈再三吩咐越简单越好,通知几个亲人就好……”
几天的时间,慕容惟憔悴很多,把脸上的棱角都衬出来了,显得更冷冽。
半天,乐澄低声说,“回来也好,这里好歹有我们几个,比呆在家里好。”
莫翼问,“法律方面的事,都安排好了?”
法律方面的事,自然是遗嘱,遗嘱的事,当然就是财产。
慕容惟点头,“安排好了,委托了多年帮家族办事的律师,都是熟人,随时和我保持联系。阿翼,你放心。”
佣人送过来新沏的普洱茶。
四个人都在客厅里坐了。
大家知道慕容惟心里难受,谁也不敢再提他母亲的事。安棱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气,把慕容惟离开这几天,别墅和学院的事说了一下。
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不一会就说完了。
找不到话题,又是一阵沉寂。
莫翼脸上一直有着思索的表情。等安棱说完,莫翼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来。
“慕容,”他轻描淡写地说,“今天晚上,我们和阿季做吧。”
慕容惟措手不及地看着他,乐澄和安棱也有些愣。
片刻,慕容惟神色平静下来,“阿季会答应吗?”
“不会。”
慕容惟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以一种诡异的节奏,在砰砰跳。
他把视线转到乐澄和安棱那边,“你们怎么说?”
“今晚我不参与。”乐澄盯着莫翼,另有所指地说,“不过,以后随时可能参与。”
一向最热衷追求肉欲的安棱,却一口拒绝,“我不做,要做,也不和阿季做。”
莫翼冷淡地陈述自己的打算,“慕容,我昨晚差点就上了他。我不想忍了,今晚你不动手,我就一个人动手。”他认真地看着慕容惟,“慕容,给我个答复。”
慕容惟没有考虑太久。
他吐了一口气,迎上莫翼的目光,点了点头,“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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