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打好基础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陈元铭让蒙古兵先在边界等着,自己带着侍卫队向大营而去,守门的卫兵是见过陈大人的,立即放行,陈元铭带人策马直接冲到中军帐。
进得帐来,只见陆敏、曾孝思、秦北定、黄恪这将爷四人组正围成一圈打牌。这些人打得就是所谓的四十张牌马吊,据后世考证应出现在天启年间,不知为什么现在提前了半个世纪出现了。此时只见陆敏眉开眼笑,其余三人全是苦瓜脸。
陆敏一见陈元铭,哈哈大笑道:“陈老弟终于回来了,来来来,看老哥把他们赢完,咱们就拔营回去。”曾孝思挠挠眉毛,道:“今天陆总兵运气真不错,连坐了九把庄了,我看咱们还是回去,换换手气。再说,老是把部队驻在这儿,也不是个事!”
陆敏一皱眉,正要说话,陈元铭抢先道:“不错,这把兵驻在这里,北面还以为有什么大动作呢!来了不少人,若是引起冲突,你我难辞其咎。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陆敏一听,把牌一丢,出得营来,只见边界上陈列了近七千人,大惊失色道:“他们怎么敢派这么多人过来!”陈元铭一咧嘴,讪讪道:“那是我的人。”“哦?”陆敏恍然,再看除陈元铭的人马外,只有稀稀拉拉巡回跑动的几队,哈哈笑道:“这点儿人也叫不少,老弟多虑了,这次哥哥我带了万把人呢!”
正说话时,远远看到一队约五百人的蒙古骑兵出现,他们往这边观察了一会儿,又折返回去。陈元铭看在眼里,心道:看来让陆敏在此接应不是多此一举,把汉那吉果然有杀我之心,不敢让我死在土默特所辖,但若死在大明境内却也容易推脱多了,这五百人想来就是追踪的前锋。一指那前锋队,对陆敏道:“这可能是敌人的前锋,为了避免误会、麻烦,我们还是快些回程的好。”
陆敏也不是傻子,点点头道:“确实!好!全军听令,后军布阵警戒,前军起营,中军待命!”曾、秦、黄三人忙得令行动。
远远看着大军护送着陈元铭折返,把汉那吉轻笑道:“陈元铭还真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啊!好吧!待打下不里牙惕,咱们再决生死!”一个将领上前道:“汗,这队明军并不是精兵,咱们一万精锐必能击溃他们,杀掉陈元铭!”把汉那吉翻了个白眼,道:“就算陈元铭的三千属民还听我的,至少中立,你能有把握将一万明军一个不留么?你想在我们有足够力量前,挑起与明朝的大战么?”将领忙惭愧道:“我实在是太愚蠢了,汗的智慧非我等常人可以企及。”把汉那吉斜眼看看他,心道:这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装傻拍马屁了?
陈元铭回到大同自己的府邸,长长出了口气,在开春大战之前,只需要编点儿赈济雪灾的调查报告应付一下隆庆帝,其他就没什么大事了。进得内宅,忆儿迎了出来,淡妆散髻,一见面,就问道:“夫君的伤好些了么?”不待忆儿帮自己宽衣,陈元铭口中说道:“好地差不多了。”扑上去,搂着忆儿,把大头贴在忆儿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道:“有没有什么新动静?有没有不乖?”忆儿嘻嘻一笑,道:“和他爹一样乖呢!”
旁边丫鬟掩口而笑,陈元铭狠狠一瞪,丫鬟们吐了吐舌头,继续笑。陈元铭摇摇头,无奈道:“太惯着你们了,这家法已经到不订不行的程度了!”忆儿轻轻一点陈元铭脑袋,道:“夫君没有正形,把我们都带坏了,还有脸定家法?呵呵,就说这点老爷脑袋的事,其他人家有谁敢?”陈元铭笑道:“哪没有,还有罚老爷跪搓板的呢!”忆儿大奇,道:“真有如此事情,那还不会被休了?”陈元铭想及后世情况,不禁叹道:“所谓大势所趋,形势所迫,非个人之力可以挽回啊!”
忆儿眨眨眼睛,对这句话想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皱了皱小鼻子,道:“夫君又说些怪话,嗳!忆儿不上你的当,就是不猜了。嘿嘿!夫君说说这次出去有什么新鲜事么?”陈元铭心道:“不猜正好,省得我瞎编。”
陈才子先将丫鬟们赶出去,就对忆儿将自己土默特之行添油加醋说了一边,当说到在把汉那吉数万大军追击之下,自己巧思妙计摆脱追兵之时,想象中的崇拜惊叹之声没有出现,陈元铭扭头看去,只见忆儿满脸向往之色地看着自己。陈元铭迟疑一会儿道:“忆儿你不会是想到草原上玩玩吧?”忆儿痴迷道:“是……啊!不是!”

陈元铭心道:忆儿到底刚扒着十六周岁,小孩子的好奇心还真强烈。不过她的好奇心比我来得快,去得也快,嘿!这么说来,好像我的好奇心也不小!不对,不对,哥们儿已经是成年人了,不可同日而语,嗯!这种想法,慎之,慎之!
一时间,忆儿被自己的话弄得有些羞愧,陈元铭则被自己的想法弄得思维混乱。还是忆儿先想到了别的话题,道:“夫君,这些日子,我在家里听到一些传言,说是自夫君处置完马知州后,那些被赈济的蒙古人好像骄横起来了,最近还聚集起来在织局闹事,可是真有此事?”陈元铭奇道:“有这等事?你怎么听说的?”忆儿道:“我是听聆雪说的,她哥哥好像是在织局做事。”陈元铭皱眉道:“若此事为真,确实不可小觑,哼!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这还行!”忆儿听他最后一句仿佛是在影射自己,伸手在陈元铭后腰软肉上轻轻一掐,温柔问道:“说什么呢?”陈元铭严肃道:“只是在说那些不知轻重的人。哎呀呀!轻点轻点!”
工人闹事,咱这资本家还是要重视的。第二天,陈大人好好睡了个懒觉之后,便早早地赶赴织局了解情况。刚到织局,就看见郭邦杰屁颠屁颠地跟着跑了过来。陈元铭奇道:“老郭你也管具体事务?”郭邦杰一愣,道:“那倒没有,不过伯源过来视察,咱身为大掌柜当然应该陪着了。”
陈元铭心道:这老小子能这么快得到我来的消息,织局里自然被他渗透了一些人,不过也无所谓,只要哥们儿官位不倒,担心他作甚!点点头,道:“听说近几天有织工闹事,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郭邦杰一听,忙把义愤表情换上,就要大骂织工不知感恩,竟然耽误了陈大人赚钱的大事,却猛然一顿,寻思:这小子前一段时间还帮过那帮蒙古人,今天到底是来问织工的罪,还是问织局的罪?连忙把义愤表情换下,将公正的神色拿出来,肃容道:“这织局下官平时来得也不多,此事倒不甚清晰,似乎织局的意思是织工手法不熟、多有断纱,且这些日子因为大雪封路,销量不高,要降低织工的工钱;织工则说织局克扣工钱,让他们生活不济,大冬天几乎受冻挨饿。”
听了这话,陈元铭一拍脑袋,心道:是哥们儿心急了,咋就忘了扩张过快的害处了。哎!这些日子只顾忙大事了,这规章制度,技术更新,销售渠道的事一直没注意,现在是来讨债了。扭头对郭邦杰道:“你通知各个大织局、小布坊、染坊的掌柜们、管带们,呃,再让织工派出十名代表,来府衙,我要给他们定个章程。哦,对了你说断纱多?织工应该已经上手几个月了,怎么还会不熟练?”
郭邦杰眼珠一转,心道:实话实说。微微弯腰道:“其实这也只是比起江南来说,咱们这儿的织法本就比江南的织机容易断纱。”陈元铭眉毛一皱,道:“那为什么不用江南织法?”郭邦杰忙道:“这是因为这织局里教授蒙古人织布之法的都是本地人,他们也不会用江南的织机,所以就这样了。”陈元铭斜着眼看看他,道:“不会,请人来教不就行了么?以后一定要用最好的,明白吗?哦,对了,请来的人,一定是请,要给最好的条件,不要像征调民夫一样,记住了?”郭邦杰忙连连点头。
回到府衙,不一会儿,各个局、坊的头头们加上工人代表全部到齐。陈元铭让他们坐,全都不敢,陈大人只好自己坐着。陈元铭问道:“这些日子,各个局、坊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本官思虑这是章程不完善造成的,现在请你们来,就是问问你们有什么意见,嗯!大家说说。”
等了半天,却不见动静,抬眼一看,这些人一个个神色怪异,陈元铭心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