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贤内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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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元铭苦着脸,道:“我和戚继光虽然有点交情,但还不到决定他政治立场的地步,这却是有些难办。”陈道奇拍拍儿子的肩膀,道:“只是问问,不一定要你如何,不过有机会的话,还是要多接触一些,以后有用。”陈元铭点点头,道:“这没问题,我手下现在的黄瑞、金易就是他的老部下,来回联络联络也不是难事,只是相隔太远,我自己不好明目张胆地去拉帮结派。”
陈道奇点点头,道:“你明白就好,呵呵,这次来主要还是你的婚事,我和你娘可是盼着这天很久了,你也马上就二十岁了,我在你这个年岁,你娘就怀上你了,你可不能让你娘子输给你娘,呵呵。”陈夫人对丈夫娇嗔道:“你看看你,从年轻时候就口无遮拦,当着儿子的面说什么呢!呵呵,不过儿子这一点倒是随你。”陈元铭看着老爹老妈感情好,心里也高兴,陪着打趣,一家人其乐融融。
转眼,新娘子驾到,大同府权力圈表面上一片喜庆,高拱没有亲至,但高夫人却是陪着女儿到了。众官员们少不了一份厚重的贺礼,面上笑得灿烂,心中却是叫苦:这陈大人到任来,新任孝敬一份,这结婚又一份,希望陈大人忘了他自己的、他父母的、他娘子的生日,不然今年财政有点吃紧。
陈元铭拜了堂,敬了长辈,念着自己老婆,喝了没几杯便假装倒毙,任凭陆敏等人拼死强灌,他也拼死伪装,陆敏等人无奈,只好暂且放过,扬言陈元铭以后再与咱喝酒可要小心在意,照顾是再也没有了,陈元铭闭眼心道:你们照顾个屁,哥们儿哪次不是靠自己聪明机智才逃出生天!
陈元铭被抬到洞房,听着外面人声依然噪杂,不敢立即清醒,继续装醉。高云忆看着丈夫醉酒,怕他难受,忙叫来贴身丫鬟,让端醒酒汤来。端来后,让丫鬟出去,自己除下盖头,服侍陈元铭喝汤,小陈眯着眼,偷偷观察自己的老婆,果然是第一次去高拱家见的那俊俏女孩儿,心道:这难道就是所谓缘分?见了一眼便会结婚?
这可不比在外面的应景买卖,是要好好疼爱的自家小娘子,陈元铭只觉越看越可爱,心道:咱活了两辈子,终于有老婆了!一时间,一股满足与责任感油然而生。
待外面声音稍稍减弱,陈元铭忍不住一骨碌爬起来,看着高云忆呵呵直笑。高云忆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忙抓起盖头给自己盖上,往床边一坐,略略慌乱道:“你、你、你,你来掀盖头。”陈元铭跳过来一把搂住高云忆的小蛮腰,高云忆先是一僵,而后轻轻靠在陈元铭身上,陈元铭只觉处子之香盈鼻,老婆的身子软软地,柔若无骨,已是有些陶醉。把盖头扔在一边,看着高云忆忽闪忽闪的眼睛,不禁在小脸蛋上亲了一口,高云忆轻轻“呀”了一声,红着脸没躲开。陈元铭嘿嘿笑道:“忆儿,咱们今晚可不仅仅是掀盖头哦!”忆儿几不可闻道:“我知道。”言罢大羞,拉起被子蒙着小脸,陈元铭哈哈大笑,笑到一半,猛然想起可能有人在洞房周围隐蔽,忙出来查看一番。此番行动成果丰硕,共计赶跑老妈一名、丈母娘一名、狐朋狗友若干。待回到房中,忆儿正一脸好奇地往这边看,见到陈元铭回来,忙把小脸再次藏在被子下。陈元铭咽了一口唾沫,心道:十五周岁,哥们儿算不算摧残花骨朵呢?只是咱也不能让忆儿犯了“七出”之条不是?嘿嘿!
而后一段时间,陈元铭与忆儿浓情蜜意,再没出去鬼混,陆敏等人只道这是暂时情况,待这新婚蜜月过去,自会恢复本色,却不知陈元铭之前的花少表现只是生理需要,现在等了两辈子的老婆到手,一心只想疼爱这小可爱,若想等他再倡淫举,不知要何年何月了。
这逍遥日子过了两个月,自己手下的蒙古兵忽然带来了把汉那吉的口头信息,希望陈元铭能够走私一些硝磺、武器、盔甲来,实在不行,至少要有铁。陈元铭心中苦笑:自己这便宜大哥费心费力安排自己掌管互市,现在终于要派上用场了,只是这走私违禁物品岂是儿戏!但若自己不干,以自己蒙古小可汗的身份,这大同府的三千蒙古兵若造起反来,不说陈家完蛋,高家也要完蛋。那信使看到陈元铭面有难色,笑道:“小王子还说,可汗你不需担心,若有人向朵颜部走私,只要不太多,明朝皇帝是会睁只眼闭只眼地。”

陈元铭眉毛一动,心道:把汉那吉说得有些道理,土默特部和朵颜部本就不甚友好,现在朵颜部势弱,明朝允许并且希望朵颜部有一定的实力增长,若能善加利用,正好用来削弱土默特,这种不能直接打击的情况下,扶植其敌对一方实在是常用的手段。
陈元铭寻思了一下,道:“大哥可是已经与朵颜部有了运送物品的秘密协定?”信使道:“这个小王子没有明说,只是说可汗只管送出关,交接出去,北面他自有办法。”陈元铭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有消息我自会通知大哥,你先回去吧。”
信使走后,陈元铭独自思虑:在自己地盘上还有对手虎视眈眈,何况远在东边,若让高拱帮忙,他会冒这个风险吗?想到这,陈元铭猛然发现,所谓自己的力量,其实都不是自己的,这些都只是把汉那吉和高拱的,就连黄瑞和金易也只算半个亲信,另一半还在戚继光那里,真正能只靠自己影响的,除了家人,思前想后,只有还在冠县当县丞的康鼎臣了。
想到这,陈元铭不禁大是苦恼,难道必须学别人费心费力构建自己的势力?这时忆儿走了进来,看到陈元铭悲苦的神色,略略思索,笑问道:“夫君可是为刚刚那个蒙古人苦恼?”陈元铭惊道:“你怎么知道?”暗道:难不成她刚才偷听了?不对啊,周边已经探查过了。忆儿“嘻嘻”一笑,道:“蒙古人还能带来什么让夫君不高兴的消息呢?一定是把汉那吉提了什么难办的要求了吧!”
陈元铭眼中精光一闪,轻声道:“忆儿可愿帮我?”忆儿肃容道:“出嫁从夫,忆儿已是陈家之人,不帮夫君还能帮谁?”陈元铭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把汉那吉的走私要求,以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忆儿思考了一会儿,轻声道:“此事在走私渠道上父亲虽然能帮忙,但不论是直接,还是间接,只要土默特部手中有了违禁品,别人都会想到可能是夫君所为,此事如何处理?”陈元铭猛然一惊,心道:不错,以我和把汉那吉的关系,不论中间环节如何机密,别人只看结果就会联想到自己,绝无幸理!那该如何办?掩盖不住,只能拉人下水,大家拼个投鼠忌器,可是谁会这么傻,被我拉下水呢!
忆儿轻轻笑道:“夫君可想过与人交换呢?”陈元铭苦恼道:“我正在想,可是不论王崇古、方逢时,还是谭纶、戚继光,谁会与我合伙做这买卖,又怎么能与张居正一派私底下交换筹码?”
忆儿“呵呵”一笑,道:“自从前段时间与张居正翻脸后,父亲就常说,怎么能只看对手,不看君王呢!若能与陛下交换,岂不毫无忧患!父亲前段时间来信,不是也提醒夫君注意陛下的意思了么?”陈元铭猛地站起,而后又颓然坐下,道:“叛国资敌,有什么能抵消这罪过呢?哎!是了,瞒不过张居正,就能瞒过皇帝了吗!”转脸道:“忆儿,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忆儿摇摇头,脉脉看着陈元铭道:“忆儿一个小女子,从未出过家门,刚才所言不过是父亲偶尔谈到,忆儿记下了而已,只能说个约略的意思,真正解决,还是要靠夫君自己努力了。”
看着陈元铭又陷入苦恼,忆儿道:“夫君转战草原万里而仅受些许轻伤,年未及弱冠而位居地方大员,署理互市惠及万千百姓,在忆儿心里夫君是大英雄、大豪杰、大智者,夫君一定能度过难关!忆儿坚信!”说着,在陈元铭脸上香了一口,甜甜一笑,飘往内室去了。
陈元铭只觉得瞬间能量充沛,信心百倍,心道:难怪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感觉就是不一样!再思考一阵,忽然想到一句话:政治上,一次成功的阳谋可以抵消千百次卑劣的阴谋。猛然间只觉天地一宽,哈哈大笑,心道:哥们儿奇正结合,阴阳互济,有啥可怕?
想到阴阳互济,不禁想起忆儿玲珑的身段,寻思:这阴阳互济看来无处不在啊!咱这也是大事,造小人,嘿嘿,造小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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