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醉仙楼同饮与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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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那白衣公子成交后,林久久拿上荷包转身就走。众人见“绝世宝贝”已被贵人所购,没了看头,便也纷纷散去了。可林久久才迈开步子,却听见那“白衣公子”又开口道:“小公子请留步!”
听见这句话,刚刚兴奋起来的林久久霎时间眉头又邹成了一团疙瘩。心想:这冤大头该不会是反悔了吧?可惜了我这刚刚到手的一袋金子啊!这可是一袋够我玩死又玩活在这长安城里的金子啊。想到这儿,林久久真想脚底抹油,开溜。可再一想,在长安城这地方她哪有人家熟啊?在人家的地盘上,横竖也是个跑不了,只得硬着头皮转回了身去,脸上还带着一丝硬挤出来的僵硬笑容。
那白衣公子礼数倒是不少,先是向林久久抱拳作揖道:“恕在下冒昧,不知小公子可否赏脸与在下在前面醉仙楼小酌一杯?”
白衣公子的话叫林久久松了口气。她暗松一口气心想:原来是吃饭啊?醉仙楼?应该算得上是唐代贵宾级的地方了吧?菜应该不赖的哦?别说,刚刚卖东西那一吆喝,还真是消耗了不少的卡路里——又饿了呢。
林久久又抬眼打量了这唐代公子一番,见他倒也温文尔雅,不像是歹人。便回礼道:“多谢公子抬爱,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林久久心想,反正也要玩,到那不是玩呢?要是有幸结交个长安人当朋友来当导游,那岂不是更不虚此行?反正也没什么好怕的,背上的卷轴里,不还有个换婆呢吗?就算你是歹人,可你一个凡人再厉害还能斗的过个千年的画精?
想到有换婆撑腰,林久久还真是无所畏惧,欣然与那白衣公子一同来到了醉仙楼。
那醉仙楼古色古香看起来还真不赖,林久久一行刚一进门,那忙的不可开交的掌柜便放下手中的活计直奔白衣公子而来。对他又赔笑脸又是作揖,招待道:“不知是二皇子驾临真是有失远迎!也不知道今天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白衣公子随和一笑道:“卢掌柜不必多礼,给我一个雅间,再上些酒菜过来便是了。”
掌柜的听罢吩咐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一边招呼白衣公子一边冲店小二喊道:“天字号雅间,贤友宴一桌!”那小二也不亏是大店里的专业跑堂,白手巾往肩上那么一搭,接茬又冲楼上喊:“天字一号雅间聚贤庄开宴!”喊完便又端着木盘快步往后厨去了。
林久久这一路上,谨记换婆的吩咐,多看少说。自是安稳,刚刚听罢掌柜的与白衣少年的对话,不由心中大惊。二皇子?那不正是高宗的二子李孝吗?这可是个现代人眼中谜一样的人物。武则天称帝前对李家子孙大开杀戒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概莫能外,可却单单只有这李孝能得以善终。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林久久没想到刚来大唐就遇上个皇子。可见这天子脚下的长安城果真是处处遇贵人。这让她心中兴奋不已,忍不住在一旁偷偷的打量起了这个传说中的皇族:此人身材伟岸,天庭饱满,方耳厚唇。那高耸的鼻梁让整个面部都显得棱角分明。不愧为人中龙凤。
林久久虽说心情有点澎湃,但还是努力抑制着心里的激动未露声色。而她这点儿装出来的城府却叫那二皇子李孝暗中钦佩,试问在这等级森严的帝国里,不畏权贵的又有几人?于是,在林久久偷偷观察李孝的同时,李孝也在注意林久久。二人就这样各怀心事,一路不语。只到在雅间落了坐,林久久才起身作揖道:“小弟方才不知是二皇子尊驾,失敬,失敬!”
这李孝倒也有大国王子的风范,儒雅一笑道:“小公子不必多礼!这些菜品不知道可和你胃口,就随便用些吧!”
林久久见这皇子如此客气,心里便知他找自己吃饭定肯定不止是吃饭这么简单了。觉得这么虚下去反倒不自在,干脆直截了当的问道:“二皇子设宴想是还有事跟小弟说吧?烦请您明示,否则小弟实在惶恐难安啊!”
李孝朗声笑道:“小姐果然聪明过人!”
林久久惊道:“你这么知道我是个女的?”但又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低头又缩了回了座位里去,静观其变了。
李孝依旧嘴角挂着笑容,一伸手拿过桌上的茶,边品边道:“小王我见过的人也不少了,敢问这世上哪会有如此清秀婀娜的公子?”
林久久见自己早已被他识破,一时竟有些羞色难当。
李孝又道:“小姐不像是异域之人,但举止风度却有说不出的与众不同,身上还带着如此稀罕绝世的宝贝。依小王所见,小姐绝非等闲之辈。若无不便,可否将来历说与小王听听?”
林久久听李孝这番说辞,当下心安,一阵窃喜掠过心头。脑中一转,心想,干脆将错就错编个悬乎点的身份,兴许还能沾上更好玩的事情。于是便故作严肃镇静,起身作揖道:“二皇子好眼力!实不相瞒,我乃是西来第一山崆峒险峰,玄鹤观中玄愚师太的小弟子,师傅她老人家一心修道,终成正果。得道之前,她老人家点化我来长安求学。”
林久久好歹是个学历史的,加上从小在爷爷身边的熏陶,随口编出了这么个来历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道教的发源久久也是略知一二的,刚刚她口中的崆峒山正是素有天下道教第一山之称又有着诸多传说的古之神山。而他李家认的正是老子李耳作祖先,就连太宗皇帝都曾效仿黄帝亲临过此山。这样的来历那是再好不过了。
果然不出久久所料,李孝听罢,立马对她多了分崇敬,道:“哦?可是那道教第一山崆峒?”
林久久答道:“正是此山!”
李孝立马情绪高昂,面露喜色道:“先祖太宗皇帝便曾亲临此山。听说,此地乃是道家圣地,上古大仙广成子便是在那里得道的。而且还有轩辕黄帝向其问道的佳话?”
林久久见他还真往套里钻,强忍住笑,道:“二皇子果真见多识广!正是此地!”
李孝忙换了口气道:“不知仙姑如何称呼?
刚刚说崆峒山的时候,林久久就想到了,当道姑就得编个好听的道号,打那会儿心里就开始盘算呢。李孝这一问,林久久脱口便出:贫道不才,得先师赐号灵静子。”

李孝赞道:“仙姑果真名如其人啊!”
林久久听罢,虽嘴上谦虚道:“不敢当!”但心里却美的了得。暗想,那是当然,我林久久的历史资料也不是白看得!心里暗暗为自己起的好名字得意了一会儿。
有来头道什么时候似乎都是件好事儿,林久久为自己编的这个来历似乎很对这二皇子李孝的胃口,他在林久久面前竟连皇族的架子都没端。还一直尽心的招待她。
醉仙楼的菜品的确精致,而且味道醇厚。原汁原味,看得出都是大厨精心制作。不像现在的酒店,就靠味精之类佐料来提味儿。林久久又禁不住美食诱惑大开了吃戒。可一旁的李孝却无心饭食,拿出那“绝世宝贝”把玩了起来。禁不住好奇,问林久久道:“敢问仙姑此物来自何处?”
林久久一心扑在这满桌美味上,只顺口道:“此物乃是贫道出行那日在我崆峒秀峰凤凰岭所得。”
李孝叹道:“真不愧西来神山!处处显宝啊!”
林久久看着李孝的傻模样,心中暗自好笑。
李孝拿着“绝世宝贝”又是一阵细看,忽然一皱眉,一脸好奇,一副打破砂锅问道底的架势问久久道:“如此宝物仙姑为何当街卖掉?”
编故事林久久最拿手,她看的出这二皇子李孝是个心底善良之人。林久久便编出了这般说辞:“二皇子您有所不知,我们道家讲的是修身养性,性命双修。最高的境界就是天地与我一体,宇宙与我同根。所以世人修道皆去那深山谧静之处。然而我师傅她老人家却常言:小隐与林,大隐与市。故而遣我来长安这繁华之地修道。贫道一介女流,要安身与此必先寻到合适的地方开观方可。因此,贫道只得出售这“绝世宝贝”实乃无奈之举啊。”
林久久自原其说的这套言语还真就蒙的这李孝信服。当场许诺道:“仙姑若真有意久居与这长安城中,小王倒是愿意为你觅一出清雅的道观。”
林久久致谢道:“若真能如此,贫道自是感激不已。”
席罢,已是黄昏时分了。林久久隔窗望去,只见长安城中万家灯火通明,街上人流如注,好不热闹。
李孝见久久有意与夜景,便道:“今日恰逢上元灯节,可谓是长安城里一年当中最热闹的日子了。仙姑你初来乍到,行走多有不便,何不与小王结伴赏灯?”
李孝此话可谓正中林久久下怀,林久久听了自是欢喜,连忙应承道:“那可再好不过了!只是这又要给您添麻烦了。”
李孝儒雅一笑,只说叫林久久别客气。两人便一同赏灯去了。
在这长安夜色中,各色栩栩如生的彩灯耀眼夺目。大道的中间,耍杂技的外邦艺人,身体就如同被抽了筋骨一般柔软的舞动着,博得众人的喝彩不停。
这满街欢快的唐人和他们的笑容与这热闹的充斥着炮仗声的富庶街道以及长空之中五色的烟火相映成趣。这种浓厚的节日气氛令林久久迷醉,她开始深深为自己身为这样富庶而伟大名族的后人而感到无比的骄傲。
李孝见此美景,禁不住诗兴大发,当下作起了诗来。久久林见他作诗,也忙在脑中搜索起了相关的诗句,只怕这风雅的皇子也拉上她一同作诗。谁知的长安这地方还真是邪,想什么来什么。这二皇子果真还只见吟罢就转身问久久道:“仙姑,此情此景,你何不也作诗一首?”
林久久暗笑这唐人果真是事事被她算到。于是张口就来道:“
玉漏铜壶且莫催,铁关金锁彻夜开。
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
林久久说了一首七绝,这是如今往后几十年,一个叫崔液的人所作的《上元夜》正与此情此景相符。还是首受后人赞誉的佳作呢。
吟罢此诗,林久久分明从李孝的眼中看到了赞许。心中暗笑:有才就是好啊!
不错,这首诗的确在一瞬间让原本就对林久久有个几分好感的李孝,对她又多了几分钦佩。李孝听罢林久久的诗击掌叹道:“没想到仙姑还如此非凡的文采,这长安的繁华之景,尽被仙姑的一首诗所囊括了。实在令小王佩服啊!”
听了李孝的奉承,林久久心里自然乐呵。她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喜欢长安这个地方和在这里玩的感觉了。在和这里人交往,让林久久觉得自己就跟个预知万事的神一样英明。
元宵节的时候,长安城里通常是彻夜灯火通明的。林久久趁兴一直玩到深夜才回到醉仙楼下榻,可窗外的热闹却还在继续着。
再说那唐皇子李孝,原本因为朝中之事心中郁闷,想出来游玩散心。可谁知心中之事却久不得散,令他也无心赏景。就在这时在街头遇上了让他自觉新奇无比的“绝世宝贝”和才貌双全的传奇仙姑。还“有幸”因此过了一天无忧的日子。这份林久久带给她的愉悦兴奋直至回府歇息都未褪去。他躺在榻上辗转难眠,虽说身子在卧榻之上,可心却早随林久久而去了。
原本这王府之中是美女如云的,可她们却都是千篇一律的。在李孝的眼中,像这样仙风道骨不畏权贵又有才情的女子才更难能可贵。于是,李孝便自此对林久久暗生情愫。
林久久在醉仙楼里的上等客房也还感觉不错。虽说玩了一天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可思维却依然活跃,按不住兴奋。躺在那红松木榻上,心中暗想:爷爷收藏了一辈子的古董,却一定怎么都不会想不到他的孙女今天一天,满眼看的全是古董,甚至连人都是。就连如今这身下睡着的都是大古董呢。
是啊,有谁会想到是这样呢?谁会想到一个前一天晚上还在暗阁的躺椅上惆怅将后生活的小姑娘,转眼就跑到了唐代的国都长安与皇子同行呢?这简直就不真实的像个梦。
林久久闭上眼睛,这是她这么些日子以来最欢畅淋漓的一天了。最后,在嘴角都还泛着笑意的状态下,林久久沉沉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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