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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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行正坐会客厅的蒲团上,面前放着杯冒着热气的粗茶。如果不熟悉张家的人看到这个会客厅的话,他们一定会为这里的简朴而感到惊诧不已。
这个房间只有普通房间的一半左右,没有电灯。从敞开着的窗户中泻下的阳光给这里带来了自然的光线。柏木制成的墙壁上没有任何装饰。可以说,这里是个简陋到让一般人都不屑一顾的地方。
不过对于张家人来说,这里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张家的祖先就是在这里宣布独立,张玄则也是在这里发掘了创业的第一桶金。故此,这里的精神意义要远远大于他的物理价值,成为张家进行重大决策的地点。
现在,这个地方只有三个人。身着黑色汉服的张云行坐在台下的右手处,他始终低着头,双手贴在额前的地板上以示恭敬。在他的对面,与张云行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只是眉目间多了几分沧桑的中年人同样正坐在那里。他抬着头,不满的看着张云行,眼中的恼怒似乎随时都会迸发。
而在上座的,则是一名老者。他左手拎着一个硕大的葫芦酒壶,右手拿着还在滴油的鸡腿,看起来没有半分威严。此时,他耷拉着头打着呼噜,浑身的酒味让中年男子不住地皱眉。
“张云行,你真的决定了么?”中年男子冷漠的问道。
“是的,父亲大人。”张云行低着头,恭敬而刻板的回答。
“混账东西,我有这么教过你么?在这个地方不要叫我父亲!”抓起手边的的茶杯,男子狠狠的向张云行砸去,茶杯撞在他的肩膀上,滚烫的茶水淋透了他的衣服。
纵使遭受这样的侮辱,他的脸上依然冰冷如雪山。若无其事的将茶杯放回到父亲的面前,张云行平淡的说道。
“是,张子晋大人。”
“小晋,何苦那么呆板呢,自由自在的说话与做事不是我们张家的传统么。”被吵醒的老者打了个呵欠,揉着鸡窝般的头发不满的说道。
“在这种地方僭越,不是对祖先的大不敬么,张玄则大人!”张子晋狠狠的瞪着老者,谴责的目光如同刀子般落在老者的身上。
“啊哟哟,你又在吓唬我这个老糊涂了。好了好了,我老了,管不了事了,小龙,你把自己的目的说一下。”老者大口啃了口手上的鸡腿,狠狠的打了个饱嗝。
“是,张玄则大人。我想从家族脱离出去,放弃我对我父亲的一切继承权,其条件就是这片土地。”张云行抬起头,指着老者身后地图上被红圈圈起来的地方认真的说道。
“这里啊。”老者随手喝了口浓烈的白酒,落在张云行身上的目光多出了几分赞赏之意,“不行啊,这可是个很不错的终老之地,我可不想随便将其让出去。”
“张玄则大人,您喜欢特别嘈杂的环境么?”张云行看着对方,冷静的问道。
张玄则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孙子,终于放声大笑起来。
“好,好有趣的孙子,看来我以前在外面玩的太多,居然没发觉家里有这么有趣的小家伙。”
“张玄则大人,这只不过是小孩子一时激动后的戏语,您何必当真呢?”
“戏语?”老者的脸上带着微笑,但目光则如老虎般眯了起来。浑然不觉的张子晋依然喋喋不休的说着:“玄则大人还不知道吧,这小子的妹妹就要结婚了,他闹小孩子脾气,不想让自己的妹妹结婚……”
“噢,你在说张云逸吧,我见过那个小丫头,满可爱的么,听说最近张子承向她提亲了,有着回事么?”吮吸着自己的食指,老者打断了子晋的话的问着。
“跟玄则大人无关吧,这是我们晚辈自己的事情。”张子晋毫不客气的回答,丝毫没有给自己的父亲半分面子。
“那么你这个长辈又管晚辈什么事!”老者身边的气质瞬间发生了变化,似乎是从睡梦中苏醒的巨龙,长啸着向九天飞去。四周丛林中的飞鸟感受到老者身边惊人的杀气,慌张的向四周逃逸散去。
张子晋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趴到地上,头狠狠的撞在地板上。在他心中,对父亲的恐惧再次唤醒:自己的父亲并没有老,反而比以前更为恐怖。
这份杀气只持续了短短一刻,随后便如同清晨的浓雾消失的无影无踪。老者喝光了最后一口酒,对还趴在地上的二人说道:“算了,我老了,不管你们了,小龙要的那块地我答应给你,张云逸可以跟你一起走。从此,你和我们张家没有半点关系,当然,是张家,我这个爷爷还是认你的。”
张云行惊讶的抬起头,看到的是老者脸上慈祥而调皮的笑容。他很快稳住自己的情绪,毕恭毕敬的给老者行了大礼。
“谢谢您,爷爷。”
从木屋中走出来后,张云行走向自家的正庭。他越走越快,最后竟快步跑了起来,他扯去身上无用的装饰,飞奔着向自己妹妹的房间跑去。
“小逸,收拾东西,准备走了。你怎么在这里!”
宽敞的房间中,一个浑身雪白的似乎是用雪花塑造出来的女孩坐在床上,白色的蚕丝般的头发束在脑后。她的脸上看不到一处黑斑,从未出过门的她身上的皮肤白的几近玻璃,娇小的身材如同瓷娃娃般可爱。她的眼中看不到一点黑色,而是近乎透明的,如同水晶般的色泽。
不过,最引人入胜的地方在于她的胸部。与其娇小的身材相反,那座雄峰似乎将女孩全身的营养都吸收进去,高傲的挺立着。此时,她的睡衣敞开,那对令所有女子都羞愧的想跳楼,令所以男子都会魂不守舍的神器正被一个貌不惊人的男孩子握在手中,肆意的**着。
“你、你、你在干什么!”气的浑身发抖的张云行向男孩扑去,但被男孩子随手一拨便摔向房间的另一边。他捂着受伤的额头向男孩冲去,但被女孩喝止了。
“哥哥,你在干什么?”
女孩的声音娇软无力,进一步的加深了张云行的怒气,他扯住男孩的衣领,大声吼道:“孙维,别让我再看到你!”
“别这么说么,哥哥。”孙维看着张云行平静的说道。

“你凭什么叫我哥哥!”
“其实,我看过你妹身体的每个地方。”孙维继续说道。
“什么!”
“而且,很多地方我还摸过!”
“你再给我说一边!”
“再者,我还舔过哦。”
“真的么,云逸!”得到肯定答复后,完全丧失理智的张云行从袖兜中掏出小刀向孙维捅去,但被孙维毫不费力的夺下,随后,张云行的手腕被孙伟捉在手中,毫不费力的撇向一边。
张云行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双眼还在恶狠狠的瞪着孙维。
“稍微冷静点吧,我是张玄则专门请过来的。那只老狐狸,比我想象的还难缠。”
听到爷爷的名字,张云行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孙维松开手,任凭张云行坐到地上。
“那个家伙今天早上把我请了过来,不仅道破了我们的计划,而且还猜出我曾夺取过你的身体。之后我们稍微热了热身,不过都没有尽全力。”孙维抬起手臂,露出被绷带缠的严严实实的右臂。
“我们坐下来好好的商量了一下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最后,他跟我说‘我那个不成器的孙子就交给你了,随便你怎么操练’。”
“别开玩笑了,爷爷怎么可能说那种话。”
“有合同,你要看么?”
说完,孙维真从口袋中取出一张酒店账单,在账单的背面,有人歪歪扭扭的写着“从今天起,张云行的一切归孙维所有”的字样。整张纸破破烂烂,上面布满了油污和干了的鼻涕。
“他写着个东西的时候是不是喝多了?”张云行看着字条苦笑着问道。
“不知道,当时我们一起到酒窖里喝了点酒,到最后酒喝光了他还说自己没醉。”
听到这句话,张云行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家那个可以充当车库的酒窖。以后绝对不能和这个家伙喝酒,这是张云行得到的结论。
“看来爷爷很信任你啊。等等,你怎么还在握着我妹妹的胸部!”奋力爬起来的张云行向孙维冲去,并毫无悬念的被孙维扔到了一边。
“真是拿你这种白痴没办法,你妹妹是不是从小就畏光,全身上下没有黑色素,体质偏弱,但从未生过病。”
“是,但这和你那种色狼行为有什么关系!”张云行怒吼着问道。
“白痴就是白痴。”将女孩的衣扣扣好,再将女孩小心翼翼的平放到床上,“你们家族有着良好的血统,即便不锻炼也会有超出普通人很多的体质。但你妹妹居然如此弱不禁风,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么?”
“基因突变?”张云行试探性的问道。
“你的那个脑子真该突变一下,或者说,你有脑子么?”
“哥哥,孙维是在说你笨么?”躺在床上的女孩疑惑的问着。
“笨是对有智商的人而言的,他那叫先天无脑。”孙维一脚踹开扑上来的张云行,继续说道,“简单的说吧,你妹妹的体制很特殊,她是个百分之百的福体。抱歉,接下来的事情你不能知道,所以请睡一会。”
轻轻的在张云逸的手背上吻了一下,女孩的眼睛越来越沉重,随后立刻睡熟了。为女孩盖好被子,孙维继续说道:“想你也不会清楚福体的定义,我就长话短说了吧。佛教中有因与业的定义,最简单的说来就是善恶终有报。而福体刚好可以克制这一点,它可以自动的将周围的恶排去,而留下善来。拥有福体的人很少生病,并且很有异性缘,长的也很漂亮。”说到这里,孙维赞赏的看了眼已经睡着了的张云逸。
“不过福体一般出现在男子身上,在女子身上的例子很少见。所以看到你妹妹后,我很好奇这一现象的产生,然后从侧面了解了一下你们家的家谱,结果很让人吃惊。喏,这是你的出生记录。”
从孙维那里递过来的纸已经有些发黄,上面用毛笔清清楚楚的记录着一些鲜为人知的事迹。
“张云行,张氏第十三代,庶出,为云字辈。同时,主母生其妹。其父张子晋,其妹张云逸。母孕三年方生,出生时天空中有白龙乱舞之相,为天生福体。落地便可语,言曰三年内,张家必有大祸。代家主张玄功以为不详,施密法……”
记录到这里便被撕去了,但张云行还是猜出了接下来的事情。自己的福体被转移到自己的妹妹身上,只是为了个可笑的不祥。作为预言者的自己好心透露了天机,得到的居然是自己亲人的背叛!
张云行突然想笑,他将记录纸撕成了碎片,扔到了一边。
“如果这个就让你气成这个样子,那么接下了的东西会让你更吃惊。根据我的调查表明,作这个密法的代价是你生命,但你居然没死,知道是为什么么?”
“为什么,难道……”想到这里,一股悲愤从张云行的心中升起,片刻便传遍了他的全身。
“没错,作为牺牲者的不是你,而是你的母亲。那个因为是小妾而连名字都未能留下的女人。”
张云行扭过头,死死的握紧了拳头。
“好了,别闹小性子了。要知道,人一生下来就背负着无数任务:为了让父母幸福,为了让儿女幸福,为了让朋友幸福。你的母亲做了她应该做的事情,然后她将她的任务交给了你。故此,你要加倍努力,让你的妹妹幸福起来,让你自己幸福起来。所以,来给我笑一个。”
“混蛋,这种时候怎么笑的起来。”张云行狠狠的在孙维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嘴角扬起微弱的弧度,“不过,说了这么半天,我还是不知道你为什么摸我妹妹的胸部?为了治病么?”
“别开玩笑了,我的专长可不包括医疗。”
“那为什么……”
“你不觉得我也是个正常的十六岁的少年,也会有正常的**么?”孙维理所当然的说道。
张云行费了半天时间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没有半分迟疑,他恶狼般向孙维扑去,然后再次被打倒在地。
“好了,别再像个小孩子了,准备一下,咱们要走了。”
“去哪?”
“当然是你们的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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