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风云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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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更新李克用与王重荣剑指长安,天下最高兴的莫过于蔡州系的大小“反贼”了。
看着屋里这些欢欣鼓舞的“海州贼”,难道真的是象他们所说的“天佑大蔡“吗?秦隽扬还是保持他一贯的谨慎。
情报的缺乏,使人难以真正地做到纵览全局。这个时代的将帅真的很无奈,只能依靠一鳞半爪的讯息去推算结局。
秦隽扬呆坐在座位上看着面前的众“智囊”。虽然建立了这个类似于参谋部的军议司,可他还是时常有坐井观天的感觉。
事实上,整个局势确实并不似想象中的那么好。象黄巢那样遭到“天下围攻”的局面固然不会在蔡州系身上重现。可“大蔡朝”原本一直快扩张的势头,也由于受到诸藩镇的竭力抵抗,被迫停滞了。
光启元年初,秦宗言、赵德?、鹿宴弘各部刚攻克襄州的时候。秦宗权得到“荆南军乱”的消息。
“荆南军乱”的起因是荆南节度使陈儒杀忠勇军将百余人,从监军宦官手中夺回了军政大权。陈儒随即又派行军司马张瑰,领军征讨叛乱的朗州刺使雷满。张瑰原是淮南节度使高骈手下大将。因受吕用之排挤,和韩师德一起投靠荆南。张瑰出兵途中趁陈儒不备,回军囚陈儒,又杀监军朱敬玫,尽取其货财。尽杀荆南旧将。自称节度使。
荆南衙将成?剽悍,张瑰很是忌惮,欲杀他。成?引众逃走,袭据归州,招徕流亡,自称刺史,另立门户。其余的荆南将领也都心怀异志。
秦宗权以为荆南可一鼓而定,只派赵德?南下攻江陵。另召鹿宴弘镇许州,以为孙儒后援。
张瑰屡败于赵德?困守江陵。无奈之下,四处求援。倒是成?不计前嫌,约了峡州刺史潘章联兵来援,赵德?力不能支,只得败走。
赵德?心有不甘,偷偷地钩通了张瑰的部下,荆南马步使赵匡谋。光启元年九月,赵德?引军复围江陵,成?再次来援。“内鬼”赵匡谋释放陈儒企图内应蔡军,消息却被成?截获。张瑰斩杀了赵匡谋与陈儒。赵德?只得再次退走。
蔡州四柱之一的赵德?,就此被成?死死看住,老老实实地当他的“山南东道节度使”。
蔡州系的另一个节度使,“淮南节度使”秦彦一直困守宣歙。先是东路南下的陈彦不至,企图西路南下的赵德?也被挡住了。援军未到,却等来个恶邻“常州刺史”张郁。
张郁本是镇海军衙将,镇海节度使周宝派遣张郁带兵士三百人戍守海边。光启二年(886)春正月,过年酗酒,张郁醉后杀节度使府派去慰劳的官员,自度不能免祸,就索性起兵叛乱。周宝遣将讨击,张郁乃自常熟取江阴而入常州,刺史刘革亲执印而降。张郁自称“常州刺史”,对着宣歙虎视眈眈。
“河阳军节度使”孙儒更是坐吃等死了。
孙儒北上攻打东都洛阳,与洛阳留守李罕之相持数月。李罕之也是久经沙场的骁将。少为和尚,有勇力,与人相殴,致死方休,投奔河阳节度使诸葛爽。后又投奔了黄巢。黄巢军南下时败于高骈的大将张?,李罕之与毕师铎等将领投降。被任命为光州刺史。后受到蔡州军攻击,李罕之再依附诸葛爽,迁任河南尹和东都留守。
李罕之与蔡州军也算是苦大仇深,与孙儒苦战数月,最后兵尽粮绝、纵火掠城,退往渑池,求援于李克用。
孙儒鏖战数月才得洛阳,库中的粮食却是颗粒全无。孙儒狂怒之下,纵兵“大索”,屡屡向秦宗权请援。可怜数百年的名城东都洛阳,在李罕之、孙儒先后纵火劫掠之下,一片狼籍,唯剩瓦砾。城无长吏,里无居民。侥幸活下的百姓,纷纷外逃山野,相结屯寨,以图自保。
秦宗权授鹿宴弘“忠武军节度使”,命他领所部出许州援孙儒。鹿宴弘却是几番推搪,不肯出兵。孙儒困顿之下益忿恨,来信的催促中,屡屡出言不逊。秦宗权虽然恼怒,却也不能把这两个节度使怎么样。只得派弟弟秦宗衡领兵二万,携粮救援孙儒。
秦宗衡率部行至双丘,一头撞上了汴军的头号大将朱珍。双方狭路相逢,朱珍虽勇,可兵力大大地不足。前锋受挫,朱珍便退向汴州。秦宗衡也没空追赶,径自赶赴洛阳。

朱珍虽给赶了回去,可鹿宴弘的叛乱已经是露出端倪。一旦鹿宴弘易帜。汴州和许州、陈州组成的铁三角把蔡州的北面就完全封死了。许州的鹿宴弘更是截断了洛阳孙儒与蔡州的联系。
秦宗权很是疑惑鹿宴弘为什么会“变心”。他怎么会傻到给人去当“肉盾”?朱全忠的诱叛鹿宴弘的这一记阴着,不光是打的孙儒欲哭无泪,也逼得秦宗权不得不把出去分头“觅食”的各部都招回来,准备和汴州做个了断的。
秦隽扬对其他几个节度使的情况不清楚,但他知道双丘的一战彻底引爆了“蔡汴对决”。鹿宴弘是蔡州老人了,和自己也很熟。以前怎么没看出他有这么蠢?难道是贪婪使他变得愚蠢吗?
“徐州和下邳还是没什么动静吗?”秦隽扬突然调换话题。那些事,只要知道一下就够了。自己对于“蔡汴对决”来说,也是个局外人。
“自从正月初六,时溥亲自来下邳巡视过一次,就没有什么异常的了。”一个情报参谋一楞,马上就回答道。
“二郎!某却是有些乏了,先告退了。”一旁的申从,莫名其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秦隽扬一呆,马上就悟到了。
“无事!这里的人,个个都是可信之人!哈哈!”秦隽扬大笑道。
“二朗说笑了。某并无此意!”申从呐呐而言。
“某交好李师锐,确是在行离间计!”秦隽扬略有得色地说道。
“别说此处都是可信之人,哪怕就是站在府门外,某也敢这么讲!”秦隽扬傲然而言。
“这是为何?”申从很是惊讶。
秦隽扬盯视申从片刻,申从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秦隽扬看了他半天,也摇了摇头。感觉申从似乎不象以前那么聪明了。难道自己的智力增加了?他自己不由得笑了。其他人对秦隽扬的这种举动早就习惯了。申从倒是大为尴尬。
“无它!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作假时假亦真,有为无处有还无!这才叫离间计!”秦隽扬轻笑道。
申从似有所悟。
“单使一条计谋,哪算得了什么?那叫欺招!让人看破,反而自损!计中计,无解矣!”
“哪怕就是时溥的爱妾,对时溥说某正在使离间计。换你是时溥,你怎么办?”
“何况是一区区的细作去禀报。难道潜入海州的细作是他儿子不成?嘿嘿!”秦隽扬笑的很邪恶。
“只怕有细作探听到了,都不敢禀报。哈哈!”丁松年在边上也笑道。
“不错,换了是某,先杀了那个细作!”
“不妥!不妥!杀那细作也大大的不妥!这事确是不太容易决断。”申从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冥思苦想对策。
“李师锐屡次收重礼,那可是真的。海州和下邳的每次交易,也没少得好处!他那一裆子黄泥,跳到沐水里也洗不清了。再说,某未必就不能收买、诱降他,不过还没向他开价罢了。”秦隽扬不屑地说道。
“这等事,换谁也难以绝断。那时溥知道些什么了吗?”申从最终还是放弃思考这个问题。
“那么多次的交往,李师锐怎么可能瞒得一丝不透。某等也向那些扬州的“义商”透露了一些。还鼓动他们去下邳、徐州行商。”岳星明解释到。
这半年来,海州和下邳的生意不错。海州向下邳出售油脂、食盐、箭羽和一些重砍刀。下邳能提供的主要是粮食。近二个月,李师锐为了弥补贸易逆差,在海州的一再劝说下,还售给海州近六万支箭。
海州为李师锐想的很周全。武宁军有大型的制箭作坊。用箭支和海州换箭羽和砍刀,他完全可以和时溥解释得理直气壮。时溥和李师锐都无法拒绝这个建议。但李师锐还是很小心翼翼的,每次只肯答应两万支。
但在秦隽扬眼里,哪怕一次只卖二支也没关系。出轨一次和十次有区别吗?海州根本不需要武宁军的那些“破箭”。他只是要恶心一下他们两个。
秦隽扬现在等的着急,并不是担心离间计给人看破。这件事的作只是早晚问题,他只是很好奇,那两个家伙到底是谁把谁干掉。或者是两个都被人干掉?最新章节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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