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个时辰的时间，对那些答题的人来说太短了些。可对秦隽扬来说，这个等待太漫长了点。他还是决定趁这时间，在城里各处逛逛。
他没有微服私访的觉悟，带着秦襄及一大帮侍卫呼啸而出，直往西门蔷薇河码头而去。
蔷薇河码头是海州的命脉所在。
为了不触怒扬州方面，秦隽扬给驻扎在灌河的捕鲸队下过死命令：过灌南十五里，胆敢登岸者杀无赦。至于船队，只要到涟水县领了官告，直济扬州也没关系。对于海州所持的这种严谨的态度，吕用之和扬州的那些大商人很满意。在秦隽扬的苦心劝说之下，吕用之赦免了那些大大小小的，专业或非专业的水匪，他们现在都被招安或被商家雇佣了。
王仙芝当时身为反贼中的“大哥大”，朝廷只扔给他个小小的刺史，就幸福得找不着北了。如果不是小兄弟黄巢妒忌之下搞破坏，他也就真的顺利从良了。打劫毕竟是一个风险非常高的行业，哪有当官或跑水上运输这般旱涝保收。吕用之的“洗白”令让那些小毛贼一个个欢喜的屁滚尿流。哪怕真有个把脑袋被门夹过的死不改悔，不等官军找上门来，手下的弟兄们先请他吃“滚刀面”了。好狗不挡道嘛，象黄巢这般“各色”的，整个大唐毕竟也只有一个。
大量水匪的从良。从扬州到楚州的一段运河水道，安全系数大大提高了。使得无数的小商户也可以参加扬州至海州之间贸易。小小的蔷薇河码头已无法满足这么大的贸易吞吐量了。引发了大盐商和小商户之间的矛盾，这对于吕用之来说实在是左右为难，人分远近，可钱财咋分亲疏啊？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真的论起来，还是从那些小商户那抽头抽的多些。一个多月来接连三次派人带话，言辞一次比一次激烈，表达对蔷薇河码头扩建工作迟缓的严重不满。
秦隽扬深深地感觉到，整个大唐也只有秦宗权和吕用之真心希望海州好，但这两个“好人”迟早要做别人的垫脚凳，真是“好人”不长命啊。仔细分辨起来，秦宗权的蔡州那是个大包袱，吕用之的扬州可算得上是衣食父母，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前段时间和李师锐干架，征调工兵营，致使码头扩建工作停顿下来。
为此，他一回来就派人向吕用之和他的两个搭挡张守一、诸葛殷送了重礼。诅咒发誓说不光要扩建蔷薇河码头。还要疏通城东的运盐河，在运盐河也建内河码头。只是苦于人手不够，希望扬州方面能帮忙。为了表示诚意，海州不光允许商人入城，在城西市场开设商铺。还把城西到码头的那块空地全部划为自由贸易区，所有的商人都可以在那练摊。
秦隽扬和吕之用之间，绝对称得上是惺惺相惜，相识恨晚。从市场到码头逛了一大圈，又高兴又心疼：吕用之真是人才啊！早知道吕用之能如此呼风唤雨，又如此的懂经济之道。自己还弄什么三年不收商税，真是亏大发了。要是大唐大小军阀都象吕用之这般，不喜欢动刀动枪的多和谐啊。不过那个李师锐感觉还是很有培养前途的。
市场如此的兴旺，也颇让他头疼。扬州那些大商人的销售渠道颇为庞大，现在海州的盐都都能卖到广州了，盐价一直没跌。可近来海州盐的产量一直没什么大的增长。
在他的提点下，市令贝颖通组织了一个促销团队，一直在游说商人们收购海州的其他特产，但效果不大。除了煤的销量还可以，但金镶玉竹、水晶那些东西，商人死活不愿收购。鲸肉、鲸油那些商人倒是很有兴趣，可蔡州那数十万嗷嗷待哺的乡亲们也正在瞅着呢。就连鲸油渣，只有那几家当地宗族开的商铺有点零售。
至于鲸骨鲸皮，都有待进一步加工。大唐现在只有海州在进行捕鲸，那还不得逮着蛤蟆捏出尿来？鲸类的原材料，说什么他也不会撒手的。
“秦襄，你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秦隽扬远远地望着喧杂的市场，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阿郎可是觉的太杂乱了？”秦襄顺着他的眼光看了看问道。
“市场哪有不杂乱的道理。某只是感觉有什么不对。”秦隽扬洒然一笑。
“哦！阿郎可是觉得那些酒肆？无事，无事，海州人都遵秉法令不得酿酒的。那卖的酒水都是商人贩来的。这某知道。”秦襄笑着回答道。
“哦？看来你也没少来？”秦隽扬问道。
“来过几次，来打过几次酒，呵呵。”秦襄陪着笑脸回答。
“某明白了！某明白哪不对了！”秦隽扬喃喃自语。
边上的侍卫们都一起地望着他。
“闲汉！这时辰为为何会有这么多的闲汉在这喝酒、闲逛？”秦隽扬问道。
“。。。。。。他们都是些雇工，上午在盐场或煤矿、铁矿干完活领了钱。下午就来这喝酒、耍钱。可比某等活多了。”边上有个侍卫酸溜溜地说了句。
秦隽扬无语，这个情况他听过汇报，但他没有重视。
因为在他的前世，幼时第一次背着书包去学校上学时，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就教导他们一帮小孩子朗诵：“我们的祖国，地大物博。我们的人民，勤劳勇敢。。。。。。”看来女人越是漂亮，欺骗性也就越大啊。
是不是“地大物博”，是多年以后，知道有个“计划生育”的国策才明白。至于是不是“勤劳勇敢”现在才明白。那些人不久前还是流民和战士，现在居然这么快地堕落了。想想还有那几千正在“劳动改造”战俘，他们如今是在拼死拼活地干着。可他们只是为了能尽快领到身份证，做个自由民。他们期望的是过上眼前那帮闲汉一样的生活。秦隽扬不寒而傈。
他们没有人生目标，他们每天的工作只是为了一壶酒，而且酒钱还是给扬州商人赚去的。放任自流下去，海州会出现越来越多的闲汉、懒汉。会逐渐成为严重的社会问题。海州军会军心动摇，也失去了合格的兵源。
但海州已经取消了徭役，不能象其他的藩镇那样强制他们劳动。一般的管理手段，显然太低效了。让女人去“管理”自家的男人才是最好的办法。无论她们是用“欺骗”或是“要挟”的手段，还是终极武器—孩子，再桀骜的男人也会束手就擒的。他们会为那多出来的几张嘴，乖乖地再为秦隽扬多打半天工的。
现在海州别说年轻漂亮女人，就连阿姨、大妈级的都很珍稀，都是该死的战乱。海州有很大一部分男人的生理问题，都是靠“五姑娘”解决的。秦隽扬深有体会，“五姑娘”不是万能的，它可以满足生理需求，可无法解决心理需求和精神沟通。
海州目前隐藏着的巨大危机，秦隽扬早有对策。只是条件还不成熟，现在他有了吕用之这样的一个知己。也只有“吕神仙”能帮忙解决了。只要付钱而且价格合理，没有“吕神仙”不肯干和不敢干的事。相信“吕神仙”对促进南方各民族的大融合一定会非常有兴趣的。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