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栖复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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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圆月泠泠地照在海面上,晚风很轻,竹筏轻盈地向极乐岛荡去,海妖的歌声和着哗哗的海浪,清亮辽远,婉转动人。玄璧和海芽立在船头,衣袂轻拂,身姿绝美。
竹筏驶近海岸,海芽向着坐在礁石上唱歌的海妖们叫道:“塞壬呢?我要见我父后!”
海妖们停止了歌唱,只见几个白衣少女分开两路,一路撒着花瓣而来,后面一个浅红色衫裙的美女,她后面跟着两个女子,一穿淡紫,一着橙黄,都是美艳万方的。海岛上点满了琉璃宫灯,映照在这些女子身上,仿似她们身上也有莹莹的光芒发出来。
塞壬轻启朱唇,声音柔媚而动人:“你回去吧,他不想见你。”
海芽道:“塞壬,我母王日夜伤心你可知道?若不是她在深海宫修行,也容不得你嚣张到现在。”
塞壬笑道:“那么等她练好了本事再来吧,不奉陪了!”
玄璧见她要走,忙叫道:“且慢!”
塞壬歪着头,似个天真的小女孩一样看了看她,道:“从未见过,你又是谁?”
海芽道:“无忧岛的人都是双生的,她便是我姐姐。”
塞壬嗤之以鼻:“不曾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看的姐姐。”转头问身后的橙衣女子道,“是她美一些,还是我更胜一筹?”
橙衣女子笑道:“自然是姐姐更具风情,不然男子怎么会巴巴的往我岛上来?她只不过和海芽一样是个小娃娃而已。”
而另一个紫衣女子道:“姐姐,她不是无忧岛的人。”
塞壬疑惑道:“你就是那天弹琴的女子?”
玄璧见瞒不了,便浅笑道:“姑娘好眼力!我的两个朋友在贵宝地做客多日了,叨扰了许久甚是不好意思,小女子特来带他们回去的。若是我朋友有什么得罪之处,小女子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还请您高抬贵手,放了他们吧。”
塞壬道:“入了我不归海的人是不会出去的,不是我不想放他们离开,实在是他们自己不愿意离开。姑娘的琴技不错,若是肯将那天弹得曲子传给我,我便让你见见他们。”
玄璧正要答应,海芽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道:“不要!她会拿去害更多的人。”
但是她救人心切,也想不了那么多了,便笑道:“这有何不可?”
琴声幽幽而起,几名女子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姿态曼妙已极。塞壬斜卧在贵妃榻上,轻啖美酒,笑道:“姑娘觉得我岛上的风光如何?”
玄璧抬头一笑,道:“真乃是人间仙境。”
塞壬道:“现在姑娘相信我的话了吧?不是我不放他们走,实在是他们不愿意走呢。”
海芽撅着嘴巴,瞪她一眼。
玄璧摇头道:“非也非也,姑娘连见都不让我见,怎知他们不愿跟我走?”
那紫衣女子道:“这么说你自认为比姐姐的魅力还大?”
玄璧笑了一笑,道:“谁的魅力大不是姑娘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公道自在人心。”
“哇——”海芽拍起手来笑道,“姐姐说得好好啊!”
玄璧冲她柔柔一笑,向塞壬道:“既然曲子已经传给了姑娘,姑娘当遵守承诺才行。”
塞壬低叹一声:“若不让你亲眼见到,你是不会死心的。跟我来吧。”她起身走进了宫殿里的一扇门。玄璧自然也跟了进去,海芽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手心里渐渐沁出汗来,长长的走廊似总也走不到头,走廊里只有几盏壁灯,光线昏暗。四下里极静,只有脚步声在空空的响。
海芽轻声道:“姐姐。”
玄璧看了看她,一张本就十分白皙的脸因紧张更显得白了,不由心生爱怜,紧紧握了她的手一下,轻声道:“莫怕。”
海芽突然鼓起勇气,对塞壬道:“我父后就被关在这里?”
塞壬并不理她,只是向玄璧道:“前面就是了,姑娘自己进去看吧,若是有办法让他们跟你走,你尽管带走好了。”说罢她转身闪进一扇侧门,门在她身后自动合上了。
靡靡的乐声悠然入耳,她与海芽对望一眼,紧紧地握着手,两只相握的手心里渗出汗来,而后玄璧抬手,缓缓地推开沉重的门——
本以为推开之后会只是一个房间,谁知竟是另一番天地,假山池沼,亭台轩榭,完全不似初上岛时所见的异域城堡式的宫殿,小桥流水间,但见美女翩然起舞,或浣纱,或扑蝶,或奏琴,或执子,嬉闹成群……更有一座大的山壁,上面刻满稀奇的武功招式,几个男子在凝神研究,身旁围绕着三三两两的美丽女子。目力所及之处,无不用精美的琉璃灯映照的灯火通明,宛若白昼。
“父后!”海芽惊呼一声。玄璧心猛地往上一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伟岸挺拔的男子坐在一方大石上,悠然地吹着萧,与他身旁抚琴的女子时而眉目传情,时而会心一笑,似浑然忘我,飘然欲仙……
她感觉到身旁的海芽身子一颤,忙要拉住,海芽却已经甩开了她的手,翩然向那男子飞去,左手挽了一个花虚袭向那男子,右手扣起的兰花已有一束淡绿的光袭向他身边的女子。好一招声东击西。
玄璧见了这架势正要叫好,却见那男子左手轻拂开海芽的手,右手的玉箫已经急点向海芽的肩井**,她不及细想,忙摘下一枚耳坠击向玉箫。海芽趋空退了回来,看了看她,黯然道:“他不认得我了。”
玄璧劝道:“定是那塞壬用了什么法子使他们迷失了心神,才使得他们丧失了本性,你不要难过,总会有法子的。”
海芽点点头,两个人牵着手一直往前走,直至一处密林……
“啊——快点,快点……”男子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但是,但是——玄璧顿然站住身形,那样熟悉的声音使她不住颤抖起来。
“是他?”海芽小心翼翼地问。
她惶然不知所措。
“姐姐刚刚不是说他们迷失了心神?总要亲眼瞧见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的,总要亲眼瞧见。
“嗯,啊……你的小嘴好厉害,我要不行了……”
一步一步往前走,只觉得心口擂鼓一样的怦怦跳……
“姐姐,你若不想知道,咱们这就走吧。”海芽顿住了脚步,要拉她回去。
她茫然地站在那里,竟然移不动脚步了,口中只是喃喃地说:“不是的,一定不会是他,不会是……”
“姐姐说不是那就肯定不是,我们不要看了,没什么好看的。”海芽声音里溢满央求。
玄璧也不看她,只是一味往前走。心中一片空白,只是想,若没有亲眼看到,便算不得数的。
可是,似乎树影一晃间,便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那样熟悉,叫她永世不能遗忘的身影。
汲崖单手扶着树干,不住地**着腰部。他的双腿间,迤逦出一片红色的轻纱。
“嗯~~唔……”女子婉转的低吟不住逸出。
“啊——”汲崖扯过女子的头发,使她的头尽量后仰,好适应他快速地律动,然后一个挺身,深深没入女子双唇间……
那女子顽皮地不住轻舔汲崖,汲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戏谑道:“这么贪心?刚才那么多,还不够喂饱你吗?”
女子轻声笑,继而似发现了有人在一旁,探过头来看。一瞬间,玄璧只觉得耳边似有炸雷滚过,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只是耳畔轰轰作响,震得她头疼欲裂……
那女子,竟然是,竟然是——
海芽捧了一片西瓜,递到玄璧唇边,轻声道:“好歹吃一点吧,你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玄璧坐在那里,恍若未闻,目光幽幽地落在远处,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碰到嘴唇,机械地咬了一口,一丝腻甜充满口腔,她突然觉得腹中一阵翻搅,不由奔出山洞,伏在路边吐了起来,海芽急唬了一跳,忙跟出去,不住轻拍她的背。
玄璧只吐得腹内空空,又呕了许多酸水,似要将这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方才罢休。只觉得异常难受,慌乱中,捉住海芽就问:“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眼泪已经涌了出来,一大颗落在草地上,接着又是一颗。
海芽叹一声,劝道:“姐姐莫急,办法总是有的。”
“有什么办法?”她脸色煞白,抓着海芽,仿佛落水的人抓着浮木,“如果是别人,我尚且不会在意,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可是是瑜婥,我们之间的裂痕已生了。”
“姐姐莫愁,先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兴许叫这忘忧泉泡一泡,就想着办法了不是?”海芽露一个暖暖的笑容。
她倦倦地泡在水中,温暖的泉水从皮肤上流过。耳边听得海芽唤了一声,也没有理会,只听她又叫:“姐姐!”
她像是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看过去。见她手中拿着一样物什,好奇地翻来覆去地看,
玄璧靠到岸边,透过氤氲的雾气已经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两个锦囊。婆婆的话突然就闪现在耳边——
“这两个锦囊你拿着,切记,第一个在陷入困境无计可施之时打开,第二个在见到天音之时打开……”
心里突然就生出一股希望来,不等海芽明白过来就一把抢了过来,匆匆拆开其中一只。海芽问道:“这是什么?很重要么?”
玄璧也不搭理她,只是颤抖着手迅速自锦囊中取出一张纸来,见上面只有七个字: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时候海芽也看到了这几个字,又问了一遍:“这是什么?什么意思?”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只说:“是婆婆给我的锦囊妙计,我却想不通其中的道理。”说罢便不再出声,反复思量着这句话的意思,置之死地而后生,现在已经是逢了绝处了,为什么还是看不见柳暗花明呢?

她卧在石床上想了一夜,还是不得要领,到了清晨十分,方有了一丝睡意,正睡得香浓,却听见海芽欢快的声音传来:“……好有趣哦!姐姐,姐姐,快来看!”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海芽掩了掩嘴,笑道:“啊,海芽是不是吵到姐姐清梦了?”
玄璧摇头道:“一头心思,哪里睡得着!”
海芽点点头道:“嗯,姐姐脸色不太好呢,还是没有想到法子么?不是说有了锦囊,就有了法子?”她本是个天真快乐的性子,哪里将这些事放在心上,一大早便又出去玩了。
海芽站在床侧,见她不语,便在床沿坐了下来,忽闪着大眼睛看她,并不多嘴再问。
玄璧见她忽然沉默了下来,便问:“刚刚你不是说什么很有趣么?那是什么?”
“嗯!”海芽复又笑起来,拿出藏在后面的一个竹编笼子,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碧绿精致的竹笼中,一只小小的壁虎来回爬动,这只壁虎尾巴秃秃的,似被人扯断了。玄璧到底年轻,忍不住好奇,便问道:“它怎么没能逃走?”一般壁虎断了尾巴之后都能够逃走的,不知怎地又被捉住了。
“呵呵!”海芽掩口轻笑,“是她们捉住的,橙儿发现了,便那丝线缠住它的尾巴,慢慢收线,但是叫它发现了,便断了尾巴逃掉,结果又被小紫捉住了。其实壁虎好笨的,我们这里有一种蛇,可以做药用了,但是必须活活的煎炙,若死了药性便差了许多,所以这种蛇遇到人捕捉便会自断了身躯装死,等人走开之后它便慢慢游走,几个月之后便又长好了……”海芽笑得甚是开心。
玄璧突然脑中灵光闪了一闪,想到“置之死地而后生”那句话,心中已有了计较。
月色朦胧,晚风中透出些许凉意,两个女子划着舢板缓缓地驶近极乐岛,绕到岛后面,海芽凌空抛出一只锚,将舟子拉到陡峭的山崖底下,两人身形一跃,已沿着绳子飞身上了山崖,入眼的是前面黑黢黢的树林。
进林子前,玄璧不由望了海芽一眼。
海芽悄声道:“我知道这里的地形,穿过这片树林就是我们那天看到的地方了。”
刚说了一句,玄璧心中已然隐隐地一痛,当下强自压住,不敢去想,生怕想一想便如万千芒刺在背,痛入骨髓。由是牵了海芽的手向树林飞去。淡淡的月光自繁茂的枝叶间洒下来,斑驳陆离。很快两人便穿过了树林,这一日,许多人围着篝火喝酒跳舞,乐声靡然动听,且歌且舞,逍遥异常,极是快乐。
她们一下子混迹在人群里,取过一坛子酒,乘着开坛的时候将预先藏在衣袖中的九寸丹毒液滴到酒坛中,然后随着乐声扭动腰肢舞蹈,手中的酒便也随之晃动、摇匀。九寸丹是无忧岛左近一个小岛上一种小蛇,长约九寸,呈鲜红色,剧毒无比,传说,九寸丹游经之处的果子给飞鸟吃了就会死,而飞鸟死后落于水中,鱼争相而食,用不着一个时辰,水面上便都是死鱼,人若食此死鱼,轻则半身不遂,重则当场死亡。而九寸丹毒液溶于酒中,则会毒性更烈。
当日无忧岛上的众姐妹去捕蛇之际,她曾问海芽,这样做是否太残酷了?
海芽答道:“姐姐还不知道吧?海妖当日请求神祗赐了她们不死之身,这种毒最多只能让她们元气大伤,三五年内不能害人而已。从前我总是一味退让,岂知这样反而纵容了她们。可是姐姐真的有把握能够把他们就出来,不会弄巧成拙?”
玄璧不语,她也是怕的,并没有十分的把握……
玄璧慢慢地斟着酒,一边用余光偷偷地觑着端坐在王座上的汲崖和塞壬,瑜婥则坐在他们座前的地上,斜斜地倚着汲崖的腿。
玄璧只觉得心怦怦跳,如同擂鼓,虽然施了幻术中的障眼法,叫别人瞧不出本来的面貌,可终究是怕的,虽在胡尔莫一役中经了许多事,但彼时到底有冰风暗地里相助,而现下只得她和海芽二人,并且海芽不谙世事,塞壬又太过精明了,若是被她瞧出来,往后再想施救,可就难了。
海芽已经斟完了一坛子酒,便要去取第二坛子。玄璧凝了凝神,怕海芽到了她父后面前会失态,致使事情败露,便抢先给他去斟酒,他正端着酒杯,见到了玄璧便斜睨了一眼,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道:“抬起来头。”
她只觉得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只得依言抬头,面前的男子倒是十分英俊的,像是并没有发现她有异,只拿拇指摩挲着她柔嫩的唇,调笑道:“倒是有几分姿色的,几岁了?”
她心中一惊,手心里都是涔涔的汗,却不动声色地笑了一笑,道:“回爷的话,十八了。”
“嗯。”他点点头,“不错,是个小美人儿,今晚到爷房里来伺候可愿意?”
她松了一口气,柔柔一笑:“承蒙爷垂青,是奴婢的福分。”
他点点头,道:“去吧。”玄璧略福了福,端着酒坛给下一个斟酒,只听他旁边的紫衣女子道:“什么时候转了性子?倒对这样的小丫头子感兴趣了!”
海芽的父后搂过那女子,俯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句什么,紫衣女子娇笑起来,抡起拳头在他胸前不住捶打。
终是斟到了塞壬面前,她低着头不去看他们,斟完了酒准备离开,突然间汲崖一把拉住她,俯下身来,脸上噙着邪邪的笑意,直看到她眼睛里,片刻问道:“刚刚他跟你说了什么?”
玄璧被他酒气一熏,一恍神,险些要喘不过气来,抬起眼,只见塞壬和瑜婥均冷冷地盯着她。接触到她们的眼神,她突然心里生出一股冷静来,把心一横,暗想,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罢了罢了,若今日救不出他们去,便与他们一起死了吧。
由是腼腆一笑道:“回爷的话,那位爷叫奴婢今晚去伺候。”
汲崖邪佞地道:“若是我让你现在就伺候呢?”
玄璧心中大惊,脸色不由白了一白,好在施了幻术,旁人未必能瞧出来,过了一会儿,方装出羞涩的样子,娇怯端起酒杯道:“若爷饮了此杯奴婢就遂了您的愿。”
汲崖接过去,笑道:“好!好!我就饮了这杯!”
瑜婥豁然站起来,一把夺过酒杯,仰头饮尽,道:“我饮了这杯,你不许要她!”
只听啪的一声,塞壬给了瑜婥一个耳光,骂道:“小贱人,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瑜婥顿足,一转身跑了出去。
汲崖不理她,依旧眯着眼看玄璧,唇角微微扬起,一俯身,一个湿热的吻已经落在她面颊上。她感觉脸上一热,脑中轰地一下像什么东西炸开了,汲崖已经抓起酒坛仰头灌了起来。
汲崖吞了几大口酒,伸衣袖一抹唇角,纵声大笑道:“如何?我饮了这么多,你该兑现你的诺言啊!哈哈哈哈!”
塞壬突然慵懒地对着笑道:“你可知他说的是什么?”
玄璧自然是知道的,只装作茫然地摇头。
塞壬讥讽地一笑:“真是个无知的小丫头子!他是说在此处要了你!呵呵……”
话音未落,汲崖已经轰然倒地,其余人也在这个时候口吐白沫,颓然倒地。塞壬惊怒,冷声道:“姑娘这样待我岛上众人似乎有失公道。”
这时海芽已经将她父后扶了过来,玄璧冷笑道:“姑娘不仁,难道还能怪我不义?”
“哼!”塞壬看了看倒毙的众人,道:“九寸丹,好歹毒的心肠!”
海芽笑道:“不妨,我们料定塞壬姐姐舍不得你的这些个男宠死掉,定会施救的,不过三个时辰内如果不施救怕是活不成了!”
“你——”塞壬怒极,挥掌向海芽袭来,海芽飘身避过。玄璧已经扣起手指,一缕艳紫的光袭向塞壬,塞壬应变极快,闪身避过,便挥着丝带向她袭来,口中叫道:“今日你们谁也别想走!”
玄璧心急,早已催出噬血环红光,设下一个结界,问海芽:“瑜婥呢?”
海芽道:“姐姐放心,已在船上了。”
她方松了口气,用幻术将汲崖和海芽的父后用空间挪移搬到了无忧岛上,随后海芽的小舟也到了,于是便换了大的船只航行出去,海芽给她的母皇发了讯号,然后将她的父后安置在无忧岛便随玄璧等人一起离去了。
船渐渐驶离了无忧岛,月亮不知何时已经西沉,漫天的星子灿烂生辉,玄璧问她:“就这么走了,你不后悔?”
海芽摇摇头,笑道:“虽然在这里很快乐!可是海芽都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哦!很遗憾!所以要出去看看啦!并且跟姐姐在一起很快乐哦!”
玄璧淡淡一笑,仰头望着空中的繁星。汲崖和瑜婥都睡得很沉,等到了岸,他们醒来时,就会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
我是这样的殷切
忧伤了傍晚的海风
美丽的梦就在我的身边
我梳着如瀑的秀发
坐在铺满鲜花的石崖上
等着你出现在我的眼前
……
细细的一线歌声飘过来,弱而不绝。玄璧与海芽互望一眼,具是神色一变。海芽道:“不好,是塞壬追来了。”她掌着舵,突然之间调转了一个方向,朝着北面驶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歌声渐渐消失,海芽长出一口气,笑道:“吓死人了!好在终是安全了……”
一语未必,突然凭空袭来一阵巨浪,那船只如同一片坠落的树叶般在海浪中打着卷儿,一会子便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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