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双丝网(2)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无数影像交织在一起,小小的她和玄阙奔跑在漠北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哥哥的栗色战马和她如风的赤电,阿沚温暖清甜的柔嫩嗓音,若惋若惜为她梳妆,菱花镜里是她美绝人寰的笑靥。忽而又是胡尔莫的那一场战争,冰风闪着寒光的破风刀由她眼前划过。闪动着红光的噬血环,云妃温柔的抚摸,莲妃细心的呵护……樱花不断凋落,如同急雪,簌簌有声。烟静飞坠的身影,若惜若惋的鱼尾,由叔公体内穿出的蝙蝠,玄阙胸前透出来的月光……樱花一片一片落在她身上,自下体蔓延开来的疼痛迅速包围过来,使她的心也陷入痛中……她一遍一遍呼唤着梦中人的名字,得不到回应,所有的空间里仿佛只回荡着她一个人的声音,除了母妃的歌声哀转久绝,但是那歌声没有温度……
她反复挣扎,满头是汗,却醒不过来。
“璧儿,璧儿!你醒醒!”突然有个声音传来,是谁?是谁?一阵慌乱迫使她睁开眼睛。眼前是汲崖俊帅出奇的脸,要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发生了那么多事。
“公主,公主!”白漠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这两兄弟行事向来稳重,是以玄皇临行前委以重任,务必保护公主和储君周全,两人当时是歃血为誓的,可是这时候,这硬汉子却突然落下泪来。
玄璧唬了一跳,忙问道:“什么事这么惊慌?”
“奴才失职,您治奴才的罪吧。”白漠竟然颤抖起来,“王子,王子他……”
听到他说到玄阙,她已经慌得六神无主了。
幸而汲崖在一旁,问道:“王子怎么了?”他沉稳的声音让人迅速安定下来。
“王子他……他……遇害了。”白漠语无伦次。
像是一个惊雷突然在耳边炸响,玄璧脑中“嗡”地一声,一颗心突突地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了。顾不得穿鞋袜,掀开被子就下床往外跑。四月的天还是嗖嗖的凉,但是她仿佛已感觉不到寒冷,心一阵一阵的拽紧,恨不得肋生双翅。
“璧儿,璧儿……”汲崖追在后面不住呼唤。
玄阙仰面斜躺在床上,头耷拉在床边上,胸口满是鲜血,地上也有一大滩血。他的胸口是个三角锥形的深洞,穿透心脏。是谁?用这么恶毒的手段来杀害一个无招架之力的人?!
白溟见她来了,回道:“太医说王子睡熟了,我们都不敢打搅,只留他一个人睡在屋里,我和白漠并侍卫们都守在门外,门是从外面扣上的,四周的窗户都没有打开的痕迹……”她全身一个激灵,已经完全不能思考了,心里只是痛,只是恨!
要过了好久,才终于仰头去看屋顶,有个极小的气窗,但是那么小,是不可能有人能从里面通过的,若是幻术高手倒有可能,不过白溟白漠就守在门口,以他们的功夫,有人在这里动用幻术是绝对不可能感觉不到的。若说有人从上面气窗抛下兵器来,那么兵器呢?
“还有一种可能——”汲崖话刚落音,她已经明白过来,疾步冲到门外,飞身上了屋顶,但是屋顶瓦片上没有踩踏的痕迹,丝毫也没有。
汲崖在她身后,检查了屋顶的情形道:“也排除了凶手用绳子系着兵器抛下来的可能性,那么凶手作案后是怎样逃脱的?”
她缓缓地从屋顶飘下来,失魂落魄地回到屋中。是谁?是谁杀死了她在这里唯一的亲人?
“江湖上传闻,在白山族以北的一个蛮荒部族,有一种巫术,能够瞬间将水结成坚冰……”汲崖看着我道。
“不可能。”白溟白漠同时脱口而出,“若是坚冰所杀,那么应该化成一滩水,那么水呢?”
“也许融到了血液里。”汲崖显然也知道自己的猜测不合理,声音不由小了。
“那么血液应该被稀释了,怎么还会这么浓?”白溟白漠的猜测不无道理。
我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
春深似海,暮色慢慢地拢过来,她独自站在杏花树下……
赤足,散发,说不尽的苍凉……
感觉到些微的冷自足底慢慢向上爬……杏花已经开得残了,绿肥红瘦。花树下一只秋千架空荡荡地垂着,暗想当年肯定是莺声笑语不断,她仿佛看见烟静坐在那只秋千架上,笑靥如花,那样美丽动人,无忧无虑。可是,如今……她低低地叹了声,喃喃念出书中的句子:“黄蜂频扑秋千索,有当时,纤手香凝。”
“不要太过伤心了,身子要紧。”她的样子实在叫他心疼,忍不住放柔了声缓缓劝哄,幽幽的心疼直透出来。
她转过了身,他一下子便看到了她眼里的落寞,心里一阵难过,但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她是一国的公主,最是受不住别人的怜悯,只得轻轻扬起嘴角:“你看看,现在形容这样憔悴,太子见着了怕是不喜欢了。”
这话说得她心里一凉,要进宫呢!宫门一如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他难道不懂得这个道理?!还有说出这样的话来怄她,难道他心里竟一点儿也不会舍不得?这样一想,越发的想得心里生出恼来,冷冷地瞪他一眼,也不说话,便拂袖而去。
“璧儿!”汲崖一把拉住她,“我逗你呢!瞧你这几天一直都不开心,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叫你高兴起来……”
她不理他,目光直直地看着远处,仿似在看着一些不存在的东西,他只是不懂么?只是笨拙的想要哄她开心?
汲崖乘机将她揽到怀里道:“你终是要进宫呢,我能留得住么?只是想着能多看到你一天笑容我便开心一天,往后看不到了,想想也是幸福的……”
“不要说了!”她突然打断他,赌气道,“我笑给你看!”扯起嘴角,尽量露出一个笑容,但是两颗硕大的泪珠却滚了下来。
“不要哭了,璧儿!”他轻轻吻在她的泪珠上,“是我不好,我把你弄哭了……”
她并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地流了一会子泪,便道:“我们去看看哥哥吧……”
“来,先把鞋子穿上。”他手里提着一双金线滚边荷花鸳鸟绣鞋,做工极其精巧,正是玄灵的手艺。
他这样俯就她,这样呵护她,倒叫她心中平白多了一些暖意。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他……
汲崖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已经蹲下身来,伸手便握住她的纤纤玉足,温暖自他掌心传来。她已是极为娇羞,慌忙俯下身道:“我自己来吧。”却与他的前额撞了个正着。“唔~”她揉着额头。他顾不得自己疼痛,便伸手去帮她揉,那莹白如玉的额角已经微微红起了一块。他轻声问:“疼么?”她摇一摇头。
他仰头来笑,眼里满满的尽是温暖:“璧儿,若能日日为你着履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可是,这样的时日却不多了,趁现在还能为你做,便让我做吧。”这一次她没有动,乖乖地站在原地,任由他捉住她莲花般嫩白的足趾,只是一颗心怦怦地,似快要跳出来了。
汲崖拿出汗巾小心翼翼地擦干净她脚上的尘土,然后以手将她的足握暖,才轻轻给她套上鞋子。
丝丝酥痒自足底传上来,叫她心头升起一股异样的暖,脸上渐渐泛起了红潮,不由想到那天不断凋落的樱花……
他直起身,轻抬右手抚上她的肩:“今天不要去看了,回去歇着吧,天凉了。身子要紧,不要想太多了。”然吻了吻她的额角,呼吸沉重,突然就抱起她往内院走去……
那一夜红烛高烧,罗幕低垂,两情缱绻,良宵苦短,两人都由极度的欢愉暂时忘却了伤痛。
次日一早,一个小丫头子便来敲门:“禀公主,圣旨到了,宣旨的公公在前厅候着呢,让奴婢来伺候公主梳洗去接旨吧。”
她极为羞窘,手足无措,只得应:“你先去吧,我自己来就好了。”偏生汲崖坏笑着在她颈窝边偷香,闹得她差点气喘吁吁。
那小丫头子问:“公主怎么了?还是让奴婢来伺候吧。”
她急中生智,忙道:“我的一直赤金凤头簪子昨儿忘在前院了,你去替我取来吧。”打发走了小丫头,便慌忙又哄又骗将他从后窗推出去。
到得大厅的时候,里面黑压压地跪满了人,汲崖赫然便在旁边。一个面色苍白的太监尖声道:“绯月公主,尚书宁尚远接旨!”
她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虽在漠北也要跪的,但是好歹贵为公主,且因父王的宠爱,没有这许多繁文缛节。跪在地上的尚书和夫人不住递眼色过来,她只隐约觉得不妥,便只是站着,向那太监道:“宣吧!”
“这……”太监有些不知所措,“见圣旨如见皇上,公主理当跪接的……”太监小声地提道。
尚书夫妇极力向她使眼色,暗示她不要逞一时义气,她心中暗叹一声,“龙临浅滩”,奈何奈何!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缓缓道:“谢公公提点,漠北野人,倒叫公公见笑了!”
那公公打了个哈哈:“公主说哪里话来!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咱们这些个做奴才的哪有置啄的份儿!还望公主恕罪!”
她跪在地上,听着那太监尖细的嗓音自头顶传来,只是想着,今日之辱,他日必叫他们加倍奉还!若不是因着和亲,怎会生出这许多事来?!
冰冰的凉意自膝上传来,一时间众人似大气儿都不敢出,唯有那尖细刺耳的声音在四周回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工部尚书宁尚远之父宁容,因保护绯月公主丧身,追封承桑侯,赐良田千顷,白银五千两,以王侯之礼葬之。女,烟静,追封北宁公主,赐在皇陵建衣冠冢。工部尚书宁尚远授钦差大臣之衔,负责查办此事,追查真凶。漠北太子不幸遇害,朕痛彻心扉,食不甘味,现赐白银两万两以作后事之用。绯月公主,拟册为太子妃,因变故突生,婚期顺延三个月。赐侍女百名,黄金百两,珍珠一斛,翡翠如意两支,赤金镶东珠步摇十支,玉镯两对,绸缎百匹,入住秀芳阁。钦此!”

“谢主荣恩!”
那太监将圣旨放入她手中,明黄的颜色就这样深深地扎进眼里来。
“公主请放心,皇上已经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书漠北了。想必贵国主上不日即到了吧。”她心中一阵难过。速度可真快!难怪大承是一个扳不倒的国。
看着那些个赏赐,玄璧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这些天人也乏到了极点,却全然没有睡意,只因心里恐惧,万不敢再睡去了。
漠北的人还没有到,她还是要留在行云山庄的,玄阙和若惋若惜的尸身都要运回去,举行天葬仪式,特别是玄阙,身为漠北的储君,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可是关于凶手,却一点眉目也无,她和白溟白漠几个人商议了良久,却完全理不出头绪,因而只能运用冰封术将他们冻结好,尽量保持原貌。
汲崖回了王府,不过仍天天来看她,行云山庄已用了重兵把守。后几天因着皇帝赏的婢女到了,他也就放了一些心,只是每天她到的屋子小坐片刻,偶尔说一些话,也是尽量谈一些诗词歌赋。
玄稷到的时候是十日之后的黄昏,据说他是动用了禁术空间瞬移来的,他虽然为人浪荡,但是手足之情却还是顾的。玄璧因着先前的事,本不欲见他,谁知他见了她的第一句话便是:“妹妹,你受苦了。”那眼睛里溢出来的关怀实在让她觉得心头一暖,终于有个亲人来了。
她不由颤声道:“父王怎么样了?”失子之痛对这位老人该是怎样的打击?
玄稷轻叹一声:“父王他老人家听到哥哥遇害的消息,气血上涌,一下子便晕了过去,许久才醒来,老泪纵横,连声叹道:‘玄阙随朕南征北战多年,都不曾有事,如今怎么会……怎么会……’唉,父王完全不能接受阙哥哥薨了的消息。”
她听得流下泪来。
玄稷安慰地拍拍她的肩,道:“放心,一切有我呢!只是,苦了妹妹你了。”
这个时候她确实需要一个亲人的安慰,哭了半响,终于试了试泪道:“稷哥哥不必担心,璧儿很好。”她说的是真话,经此一事,便不想再对以前的那些个不愉快计较太多了。
玄稷拥着她,为她拭泪,恨声道:“是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谋害了哥哥?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璧儿,哥哥的那把宝剑呢?我要用它亲自杀死仇人!”
“那把剑,我——”抬眼间她突然看到他眼中掠过一丝异彩,一闪而逝,心中突然警惕起来,转而道,“我不知道,那日打斗的时候落下了山崖,但是我们下去寻了多次却未能寻到……”说罢,低叹一声。
前一日,她摒开所有的侍女,独自一人带着玄阙的拜月剑来到园子里的樱花树下,掘了一个坑,将那把惊世的仙器埋葬起来,这样的仙器,只配玄阙,任何人用来,都是污了。
她默念着口诀,将地面恢复了原貌,并在上面洒下花瓣,然后拔下发簪,在那株高大的樱花树树根上刻下了“剑冢”两个字,不细看绝对看不出来。
此时一番搪塞亦是恰到好处,果然玄稷露出了失望的神情,道:“如此仙器,从此沉埋,实在是憾事。”
当晚,尚书府设宴招待玄稷,玄璧推脱身上不舒服便没有出席。只是一个人去看了玄阙和若惋若惜,如今玄稷来了,按照圣旨,她应尽快搬到秀芳阁去,那时候便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刚走进屋子,只见一阵轻烟自若惋若惜的灵柩里弥漫出来,说不出的诡异阴森。因着她们是她贴身的丫头,她也没有多想,只是多了份戒备,以防止恶人侵袭,便举步向前而去。
她疾步走到若惋若惜的棺椁前,探头看去,却见先前用来封冻她们的冰块正慢慢融化,缕缕的轻雾弥漫。棺椁中已经流动起粼粼的水。
她看得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哗啦一阵水声,玄璧大惊,却见若惋的鱼尾动了一动,片刻之后若惜的鱼尾也动了动。
“唉……”一声低低的叹息在似在耳边想起。
她只觉得浑身一冷,寒毛顿竖,不由脱口道:“谁?”
“唉——”又是一声轻叹,低低回旋,这次她听出来了,是若惜的声音。忙道:“若惜,是你吗?你在哪儿?”伸手抚上她水里的容颜,泪落如雨。
若惜的声音虚空而缥缈,像是由很远的地方传来:“好主子,我们相聚一场,也是缘分,如今缘尽了,你也莫要伤心了,缘起缘灭不过一场梦罢了。”
“若惜!”她突然伤心起来,垂泪道,“要怎么才可以救你们?”
“天意如此,非人力所能改变,公主莫要逆天意而为之,强留无益。”
“公主待我们情同姐妹,此生足矣。如今我们去了,会在双鱼宫保佑公主的,只是公主之后的路还长,没有我们照顾,要受苦了。”这次是若惋的声音。
她顿时不能思想,只是觉得心里万般的不舍和疼痛,难过一阵一阵袭来,似潮水般将她淹没……
若惜道:“公主莫要伤心了,今后行事要多加小心,对身边的人留个心眼儿。我们要去了。”
若惋道:“公主,今日之事切不可告诉别人,还有,我们送你的鲛泪要好生收着,若逢绝处,可用它求生。”
然后,两人同时叹息一声:“公主珍重!”身形便渐渐地由棺椁里消失了……
“若惋!若惜!”她失声痛呼……只觉得一阵巨痛袭来,身体便慢慢地失去了知觉……
“璧儿,璧儿!你怎么昏睡在这里?”不知过了多久,方听到汲崖的声音,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他的脸。
“我到处找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若惋若惜的遗体呢?”他一边俯身将她从地上抱起来,一边问。
她像是困到了极处,只是摇摇头,重又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只是觉得寒冷,仿佛十岁那年,快要死的感觉袭上心头……不!不!!她奋力挣扎,她还不知道害死玄阙的凶手是谁,还有害死叔公烟静和若惋若惜的凶手,她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还有承朝皇室,令她蒙受如此的伤害和耻辱!大仇未报,耻辱未雪,她不能死,不能死!
黑暗铺天盖地地卷过来,她拼尽力所有气力,却始终挣扎不出去,整个人昏昏沉沉地,感到寒冷。
突然意识到什么东西紧紧裹住了她,右侧传来源源不绝的温暖,她情不自禁地蜷起身子,瑟缩过去。
**,她低喃一声。感到什么东西滑进她口内,带着丝丝的——呃,酒气?她皱眉,想要睁开眼睛,可是不知怎么始终无法睁开。口中的搅动和吸允却在瞬然间夺得了她的呼吸。
久久她糊里糊涂,转不过弯来,只是舒服地轻叹。感觉胸前似有一只手在揉捏,并不住撩拨,一阵钻心的痒和**传遍周身,下体不由温润起来。
渐渐地,意识一点一滴恢复过来,可是不知为何还是无法睁开眼睛,只是心中暗道,必是一场绮梦。
那人的唇已离开了她的,转而袭向胸前,轻轻的舔舐轻咬。手更是慢慢滑过腹间,向下移去。
“唔……啊……”**的舒适令得她弓身相迎,任他侵入柔软湿滑的禁地,那人轻咬她的耳垂,吐出蛊惑的声音:“求我要你!”
“啊——”她只觉得浑身一颤,再也耐不住这磨人的饥火,缓缓由唇齿间吐出两个字:“求你……”
“求我什么?”那人玩味的笑着,手指移向更深处。
“啊……”突如其来的刺激令她呻吟出声,不及细想为何这感觉来得这样真切,便已吐出那羞人的字眼:“……要我。”
一阵衣物的悉悉索索声……
突然——
一声暴喝自头顶响起,惊得她直跳起来。
“想要活命的话赶快滚!”
她认得这声音,是汲崖!
刹那间,只觉得一阵凉意爬过脊背,刚才的快感荡然无存,努力地将眼睛睁开一线……“啊!”她惊呼出声,从没有这样害怕过。汲崖的双目红得似要滴下血来,闪着寒光的剑锋正抵在——是他?是玄稷!是玄稷!
玄璧突然瑟瑟发抖。
“瞧在璧儿名节的份儿上我不想伤你,还不快滚!”汲崖的声音里透出凌厉的寒意。
玄稷笑起来,好整以暇地穿上衣服,他整了整衣领道:“璧儿的处是你破了的吧?”
“对亲生妹妹做这种苟且之事,你还有脸面活在世上么?”
玄稷笑的阴险:“亲生妹妹?我玄稷看上的女人就只是女人!女人!”他加重了这两个字,然后自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汲崖,若有一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禽兽,你还会这样说么?哈哈!只怕到时候死一千次都不能够了……”他大笑着扬长而去。
只余玄璧紧紧地抓住被角,将身体蜷成一团,簌簌地发抖。好在汲崖来得及时,好在……不然,不然……
汲崖的眼眸慢慢地恢复了黑色,他坐到床前,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玄璧挣了一挣,他道:“不要怕,璧儿,是我,汲崖!不要怕!我再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
半响,她才渐渐平复下来,靠在汲崖怀中,却是再无睡意,听见自己恨恨地道:“我一直当他是哥哥,想不到他竟然连禽兽还不如!我一定要上书父王!”想到茜草也可能是因他而死,心中更加愤恨。
汲崖道:“你放心,我定会想个万全的法子制住他的!”
次日一早,汲崖便带了大批兵卫来将她的东西全部移入秀芳阁。
阁内繁花似锦,如云堆砌,但此时玄璧心已凉,便只觉得一片荒芜,根本无暇赏这些景。还有两个半月,便要大婚了。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