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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变幻
江华山下。
狗蛋在昏睡中醒来,懒懒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帐篷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慢慢地从帐篷里钻出来,环顾着四周。
红日当空,万里无云,群山在秋色中显得悠远而宁静。
他此时正在一座小山的山脚下,前面就是开阔的平原。
几百匹马儿正在悠闲地啃着半黄的干草。远处有几个骑兵在来回地巡逻。
他揉揉眼睛,飞快地向着距离他最近的一个骑兵跑去。
那个骑兵眼看着他跑过来,微笑着勒住马。
他大约有二十多岁,长着一副微黑透红的脸膛,高高的个儿,脸上挂着淳朴的笑容。
狗蛋来到他面前,先歪着头打量他一会儿,隐约记得这人就是和无喜在一起的,名字好象是叫无悔,于是问道:“你看到我爹吗?还有那两位阿姨?”
“啊,鹰将军和无喜、无悦他们一起去战斗,约好让我们在这里等他们。”
狗蛋一下子跳起来:“什么?去战斗?为什么不叫上我?”
无悔闻听大笑起来,露出黑黄的牙齿:“呵呵,你还是个小孩呢,这又不是玩游戏。”
“他们在哪个方向?离这里有多远?”
“呵呵,不告诉你。”
狗蛋扭头就向山里跑。他刚跑出去没几步,马上的骑兵就追上来,伸臂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提起来。
“不听话的小臭孩,不要惹麻烦。”他奉命保护这小孩的安全,当然不能让他乱跑。
狗蛋挣扎着,却毫无效果。他毕竟是个孩子,又不会武功。
他急得汗都下来。正在此时,忽然听到无悔轻声笑起来。
然后“啪”地一声,他就被扔在地上。
他站起来,抬腿就跑。跑几十步,却没听到追上来的马蹄声,他奇怪地回头看一眼。
无悔笑着指了指左前方的山谷,却不说话。
狗蛋定睛细看,只见一支骑兵如旋风般出现,正在向这边飞奔而来。
渐渐地……逼近。
在深秋正午时分灿烂的阳光下,鹰翔天黑色的卷发在风中波浪似的飞舞着。
跟在他身后的无喜和无悦痴迷地看着他的侧影。
过片刻,两个女孩子不约而同地叹息一声。
这么英气逼人的男子,虽然近在咫尺,却可望而不可得。
因为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是她们的主人。所以,她们惟有叹息。
鹰翔天看到草原上一个小小的身影向自己跑来,心里不禁一动。
对于这个“儿子”,他始终觉得有些别扭。
这孩子刚刚认识自己不过五天,只是因为失忆,被红玉哄骗着认自己这个“爹”。
可是,狗蛋对他的依恋与信赖,又让他不忍心把真相告诉这孩子。
眼看着狗蛋已经跑到近前,他一把抱起他,放在马上。
小男孩的身体在剧烈地喘息着,他的颤动与温暖透过衣物传到鹰翔天的身上。
鹰翔天忽然觉得心头暖和起来。
是的,这是他的孩子……
既然老天这么阴差阳错地把这孩子交给自己,自己就要承担起责任,细心地呵护着他长大……反正自己也不可能有亲生的子女。
狗蛋终于喘匀气,问道:“爹,你们打赢没有?”
鹰翔天高兴地抬起下巴。
“那当然。我们去偷袭,他们一点儿准备也没有,乱哄哄地光挨打。虽然我们不过杀他们百来人,可是那些人大多是军官。嘿嘿,这回可是旗开得胜啦。”
“可惜,我没有去……”
“小孩子嘛,要先学武功,才能上战场。否则不是白送死嘛。”
狗蛋愤愤地提高声音:“我都八岁啦,不是小孩子。爹你为什么还不教我武功呢?”
鹰翔天心中暗笑:这孩子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他亲爹。
“你娘舍不得让你受苦嘛。”
狗蛋的小眼睛转几转,低声说:“反正现在娘也不在我们身边,你就偷着教我嘛。”
鹰翔天想想,沉声道:“好,我今天就开始教你。但是你要记住,这是我们祖传的武功,你将来只能传给你的儿子,不可以传给外人。”
狗蛋认真地点头道:“我记住啦,爹……”
他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声音中充满憧憬:“我将来要娶好几个媳妇,个个都像娘那样俊……她们会给我生一大堆儿子,我就把武功传给他们。”
听到他稚气的话,鹰翔天情不自禁地苦笑一声。
自己并不是红玉的丈夫,而且,在以后的岁月中,或许会一直处于男宠的地位。
他轻轻地摇摇头,似乎要把烦恼甩掉。
那又如何?
只要自己愿意,哪里管世人会用什么眼光看自己?
大好的青春岁月,岂能在犹豫与忐忑中虚度。
这个风云变幻的乱世,正是大展宏图的良机。
他想通此节,陡然间觉得胸中的万丈雄心仿佛要喷涌而出,忍不住仰天长啸。
*******************
在青历六八五年的深秋,由于青城听萧短短的一句话,历史的车轮加快转动。
四年前销声匿迹的定国郡主青竹红玉奇迹般地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在经历挫折与痛苦之后,她却愈加焕发出妖魔般摄人心魄的魅力。
四贤中的云山先生被她毫不费力地招揽而去,成为她的军师。
清风和朽木虽然因为年迈没有出山辅佐她,却派出自己门下最得意的弟子前去投靠。
帝都中长期主管财政物资的钱谷青一向以正直忠贞闻名,居然在被俘后心甘情愿地附逆,成为青竹红玉的得力助手。
处在风雨飘摇之中的国君青竹纳维动员全部力量,不惜代价地要在永平城的争夺中获胜,以此来留住青城听萧和他的新陵军。
散布在这个大陆上的上百座城池中,七十多位城主在日夜筹划。
在即将到来的大动乱中,稍有不慎,他们的身家性命就会葬送在惊涛骇浪之中。
拥有财富与地位者,都在担心战争与混乱会彻底摧毁现存的秩序,也同时摧毁他们呕心沥血才获得的一切,甚至还有他们的生命与尊严。
挣扎在贫困与死亡边缘的人们,却热切地盼望着新时代的到来。
他们要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
时代变革的序幕即将在血与火中缓缓地拉开。
每个人,都会身不由己地卷入其中。
在战争与变革的旋涡中,在血腥和暴力的激流里,人命贱如草芥。
失去理智的人们变得疯狂而盲目,丑恶的人性渣滓浮出水面。
智慧与勇敢、慈悲与信仰,都在旋涡与急流中变得如此的渺小,无法阻止命定的死亡。
而历史无情的车轮,就要在无数尚未冷却的尸骨上呼啸而过。
再绝望无助的号叫与痛彻心脾的悲哀,都无法阻止它的前进。
所以说,历史是人民创造的。
因为……正是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为历史的车轮铺平道路。
漫天风雪
朔州城。
九月底的北方,已经进入冬天。
一层厚厚的白雪,像巨大轻软的羊毛毯子,覆盖在北方广漠的荒原上,闪着寒冷的银光。
城主府中那些粘满霜雪的柳树上尽是树挂,像是银条一样参差不齐地垂下来。
青川风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仰头看着阴沉的天空。
忽然,从他身后的屋子里,传出婴儿响亮的啼哭。
一个侍女轻轻地走出屋子,低声地禀报:“是个男孩子。”
青川风头也不回地“哼”一声,过许久,才说:“抱来我看。”
这是个挺俊的婴儿,粉雕玉琢一般。他的一双眼睛还没有睁开,只是张着小嘴,用力地哭着。
青川风看几眼,打开襁褓,把**的婴儿拿出来,然后翻过来,看他的后背。
果然,在小小的肩膀后面,有个黑色的胎记。
它就像是一朵小小的花儿,细密的纹路在娇嫩的皮肤上清晰可见。
的确是青川家族世代遗传的标记。
他沉思片刻,把冻得直哆嗦的婴儿放回襁褓中,递给侍女。
“她怎么样?”
“不太好……出很多血……产婆说,这孩子位置不正。”
青川风挥挥手,皱眉道:“你们全下去,把孩子也抱走。我要和她谈谈。”
屋子里热气腾腾的,飘浮着草药的味道。
一个女子,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定睛看着站在床前的青川风。
两个人沉默好一会儿。
终于,那女子微笑道:“二公子,当断则断,不必为难。”
青川风轻叹一声,并不答话。
“生死有命,这事儿我不会怪你。这孩子即使能够长大,也不会摆脱他的宿命。”
青川风的声音格外地低沉。
“小静,你真的不恨我么?”
她惨淡地笑起来:“我们赵家是家臣,世世代代都是要为你们青川家而奉献性命的。这是我们的命运,谁又能逃得掉呢?”
她是赵九唯一的女儿。
在数月前青川风炸毁城主府时,以赵九的武功,本来是来得及在爆炸中逃离的。
可是他却扑在青川明的尸体上,用自己的性命换来青川明的全尸。
青川风后来目睹现场,不是没有感动的。所以,他以重礼安葬赵九。
但是,赵九唯一的女儿赵静湖却没有来参加葬礼。
当青川风见到她时,首先注意到她突起的肚子。
他已经得到密报,知道那里面,很可能就是青川云的孩子。
身怀六甲的赵静湖微笑地看着他,又低头看着自己手里小小的白色瓷瓶。
“既然逃不掉,我也不会怨恨你……斩草除根从来都是正确的。”
那瓶子里是她早就准备好的毒药。
“为什么不肯嫁给他,却又有他的孩子?”
赵静湖的美貌与安静曾经让青川明赞不绝口,他也曾经向赵九试探过能否让这个姑娘嫁给自己的某一个儿子。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赵静湖居然拒绝。
她的理由是:绝不嫁给姓青川的人。“家臣之女,不敢高攀。”
而且,在朔州城中,人们都在传说,青川家族受到命运的诅咒,世世代代都要骨肉相残。
所以,当她得知青川云被杀后,立刻出逃。当然,她并不会武功,结果很快就被抓回来。

“告诉我原因,为什么有他的孩子?”
暗淡的微笑涌上她平静的面容。
“六个月前,大公子在半夜里溜进我的房间,把我强暴。”
青川风不语,过一会儿,叹息一声:“他这人就是这个脾气……你为什么不把孩子打掉?”
“打掉又怎么样?以他的脾气,会让我嫁给别人吗?”
所以,当时青川风想好久,才沉声说:“你要是愿意把孩子生下来,就生下来吧。”
现在,孩子已经出世,也的确是青川家的血脉。
青川风感到很为难。
他在本质上并不是狠毒的人。
虽然历经了坎坷与幻灭,在他的心灵深处,多少还是有些残存的善良。
他虽然杀死家里的其他人,却也是迫不得已。
在那个紧急时刻,父母的同时去世使他心神恍惚,几乎同时出现的安琪的惨死给他最后一击。
仇恨蒙蔽他的理智,为求生,为复仇,他想也不想就作出炸毁城主府的决定。
虽然侥幸成功,但他的内心中,还是有些后悔的。
两位姨娘,从小对他就很好。而两个年幼的妹子,曾经是那么的活泼可爱。她们都是无辜的。
甚至连自己亲娘的尸身,也在爆炸中四分五裂。
夜深人静时分,想起自己从前的善良温和,想起过去平淡恬静的生活,他禁不住泪下。
他怨恨命运把自己一步步地推上残酷的不归路。
可是,一切的一切,就这么不可挽回地发生。
事到如今,他只有向前走,不能回头。
这孩子是青川云的儿子。他长大后,知道事情的真相,当然会找他复仇。
与其忐忑不安地等着这孩子长大**,不如现在就除去后患。
可是,当年在他幼时,赵九数次救过他的命,而最后赵九本人却死在他手里。
为此,青川风多少还是感到歉疚的。
再说,赵静湖也不是青川云正式的妻妾。
想好久,青川风也拿不定主意。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赵静湖,实在不忍心说出来要把她的孩子杀掉。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有过一段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岁月。
他咬咬牙,摇摇头,苦笑道:“你带着孩子走吧。这是你的孩子,不是他的。”
泪水在赵静湖明亮的眼睛中缓缓地流出。“小风,小风,谢谢你。”
他们年纪相仿,但是从十岁以后,她就不再叫他“小风”,而是称呼他为“二公子”。
青川风的声音已经平静下来。
“我会派人把你们送到平州城去……以后你嫁个合适的人,安静地生活下去吧……但愿老天能够垂怜,在这孩子身上,不要再重复自相残杀的悲剧。”
说完这句话,青川风就快步走出房间。
他知道,腥风血雨即将到来。
而在这个大陆上,或许只有在青竹红玉治下的平州城,才会凭借着铜墙铁壁屹立于乱世之中。
只要把这母子送到平州城,那个狡诈的魔女一定会想方设法保住他们的性命。毕竟,这母子俩人的身世大可利用……她是不会错过机会的。
看着天上阴沉的黑云,他暗下决心: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心软,以后绝不能如此。
他转过前厅,走到书房门口。一个侍卫跑过来,恭敬地禀报道:“赵大全已经回来。”
他轻轻地“嗯”一声,吩咐道:“让他在书房外等会儿,先把赵六叫来。”
赵六是个高瘦的老头,无神的眼睛里充满血丝,颧骨突出,手臂很长,手掌也很大。
因为脚跛,他总是迈着歪歪斜斜的步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可是,青川风知道,这一切都是表面的假象。
他在幼时就见过他像闪电一样奔跑。
赵六曾经抱着他,飞一般在山路上疾奔,像腾云驾雾一般,脚步不点地,身子像云彩一样轻。
在赵家老一辈人中,赵六是硕果仅存的一位。其他人,都直接或是间接地为青川家而死掉。
青川风看着赵六脸上纵横的皱纹,慢慢地说:“六叔今年有六十多吧?”
赵六一怔。
只有在小时候,这位二公子才如此称呼自己。
他迅速回过神来,恭敬地回答:“在下今年六十三岁。”
青川风笑笑:“你现在也没有家室之累,可以无牵无挂地走。”
赵六以为他要派自己去送命,肃穆地回答:“就算是有家小,也不会影响我们赵家男儿慷慨赴死的决心。城主尽管吩咐就是。在下一定从命。”
“呵呵,六叔误会啦。小静已经生下儿子。六叔应当知道孩子的爹是谁。她和孩子都是无辜的,我不想……唉,这个决定可能是错的,我以后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六叔你护送着他们母子去平州城吧。小静不会武功,你路上要小心。你就在那里陪他们,不要回来。”
他从桌子上拿起对牌和一个信封,递给赵六:“去库里领三千两银子带上。这是给定国郡主的信,她会留下你们的。以后岁月悠长,你们自己多保重吧。”
赵六瞧着青川风的眼睛,看好久,跪下叩头,肃穆地回答:“在下遵命。”
他的表情依旧淡漠,从怀里摸出一件小东西放在桌子上,就恭敬地退下。
青川风打开盒子,那里面是半片枯黄的叶子。
……
那年他七岁。
四个小伙伴,有青川云,有自己,还有赵家的两个小儿女,就是赵静湖与赵大勇,学着大人玩结拜的游戏。他们说,要从此相亲相爱,同生共死。
他们找来四片几乎相同的树叶,作为交换的信物。
后来,赵大勇不过十六岁,就战死。他是赵六唯一的孩子。
在赵大勇的葬礼上,十八岁的青川风哭得眼睛都肿起来。
那时,他见过这片叶子。
那是在赵大勇的怀里,剩下的半片叶子。
赵六当时只是怔怔地看看棺材,又看看叶子,并没有流一滴泪。
原来,这半片叶子,还被赵六细心地保存着。
自己的那一片,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
青川风苦笑起来。儿时的一切,都恍如旧梦。
自己已经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二公子。
大哥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公子……
现在,他的尸骨已经开始腐烂了吧。
他慢慢地捏起那片叶子,看看,放在手掌中心,合上另一只手。
细碎的粉尘,从他的指缝间落下。
人生如梦,往事如灰。
……
他提高声音对着书房的窗外叫道:“大全进来。”
赵大全笑嘻嘻地走进来,漫不在乎在行个礼:“见过城主。”
青川风的声音像平时一样冷淡:“事情办得如何?”
赵大全打开手中的包袱:“瞧,高某的人头在此。别的……一百五十六个,都在院子里呢。”
“是人,还是头?”
“呵呵,当然是头。”
“走掉多少?”
赵大全耸耸肩:“有三十多人,前几天派出去买粮食。等我们追去,他们已经闻风四散。”
青川风轻轻地垂下眼帘:“他的家人呢?”
“都杀啦,头在院子里。包括他的老娘、妻妾和四个子女。一个也没跑掉。”
青川风心里微微一痛,想起来高鹏的长子高正荣那稚气的面容。
三年前,他还教过那孩子几招武功呢。
那小男孩儿当时只有六岁,长着一张圆圆的苹果脸,半开半合的小嘴儿像含苞欲放的花蕾。
他是个快乐的小家伙,常常莫名其妙地自己就笑出声来。
但是,青川风不愿意在赵大全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他淡淡地吩咐道:“很好,你办得挺得力。把他们的头在城墙前展览三天,然后就安葬吧……不要布置太多的守卫……放几个暗哨,看谁偷偷地去祭奠他们。”
赵大全马马虎虎地行个礼:“属下告退。”
他故意在没有外人的时候表现出对青川风很不尊敬的样子。
他比青川风大十岁,眼看着青川风长大,也几乎目睹青川风转变的全过程。
他之所以要表现得跟青川风很熟络的样子,就是要维持和这位二公子的亲密关系。
青川风也从来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表现出不悦。
青川风每次见到赵大全嘻嘻哈哈的样子,都会想起自己无忧无虑的过去而微感痛心。
这个时候,他常常会告诫自己:不要太狠毒。
****************
三个月前,青川风兄弟相残时,青川云的表哥高鹏闻听消息,趁乱带着亲信和家人逃走。
青川风派赵大全卑词厚币前去慰问,并送去其宠妾。
那个妖媚的女子因为当时回娘家探亲而没有来得及和高鹏一起逃走。
见到赵大全谦逊恳求的样子和大量的金银,还有自己的爱妾,高鹏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
他知道青川云嫉恨青川风得到望月城和美貌如花的乐安琪,一直想要置小风于死地。
想不到青川云运气很差,不仅没有成功,还丢掉性命。
作为青川云的表哥,高鹏只好先逃命去也。
现在得到青川风送来的礼物,也听说他不打算追杀自己,高鹏当然很高兴。
不过,在送走赵大全之后,出于谨慎,他还是赶快带着人换个营地。
他肯定是不能再回朔州城。他打算带着手下和家人去幽州谋生。
到半夜里,一直在暗中追踪他们的赵大全带着六百骑兵包围他们的营地。
当哨兵来报告这一紧急情况时,亲兵掀开帏帐,才发现高鹏和那个宠妾**的尸体。
青川风在抓住那女子之后,就使她一直处在昏迷之中,趁机在她的某个关键部位布下一枚小小的毒囊,又给她喂下一粒药性比较缓和的春药。在把她交给高鹏前,赵大全才弄醒她。
高鹏带人刚到达新的营地,那女子的药性就开始发作。高鹏见到佳人脸上的红晕,心里痒得不行,草草安排好宿营的事务,就拉着她去寻欢作乐……
这次的风流,真的要命。
不仅是他本人的性命,还有他的亲信和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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