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盛宴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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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过去的以后气温就开始回升了,可是期间司徒小雪却生了场病,感冒,发烧,咳嗽,所有该有的症状一样都没落下。她整日地待在碧琼居的小屋里养病。司徒府的人都有来过,仍是很多补品,却不似往日的名贵,人亦不如以往探病时般殷勤。
很多时候司徒小雪都是昏睡着的,大多数人都是由着小婢招呼,小小的客厅热闹了一遍又一遍,幸好她的房间隔音效果好,她仍能静静地躺着,想自己的心事。
司徒小雪把她的那些花都交由小婢来打理,小婢的细节很细,她是放心的。
某日,她的精神稍好,小婢从花圃里回来兴奋地告诉她她的那株茶花开了。司徒小雪听了高兴,不顾小婢的反对就出了门。
春寒料峭,司徒小雪因听了小婢的好消息并不觉得冷。
园子里的花很多都已长了细小的花苞,或者抽着细碎的新芽。司徒小雪蹲在那株傲然的茶花前,觉得这花似是开早了。
肥厚滑嫩的花朵被司徒小雪托在掌中,她笑开了,无比愉悦地说:“春天,你好。”
目光落在茶花的根部,有细细的裂痕,泛着d暗灰色的光泽。她的手伸过去,抚摸裂痕,细细地摸然后少一用力,“啪”枝条应声折断,身后小婢低低惊呼:“小姐。”
司徒小姐站起身,手里拿着娇艳欲滴的茶花,对小婢说:“我们回去吧。”
小婢跟在司徒小雪的身后,她看着她的背影,终是忍不住要问:“小姐,为什么?”
司徒小雪回转身,她其实很累,一点都不想说话,可是她知道小婢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个性。这种固执的性格,司徒小雪无可奈何。司徒小雪在心里叹气,脸上却是挂着苍白的笑,她解释:“枝条冻坏了,不久就会死的。”
小婢点头:“小姐,真是厉害。”
司徒小雪继续往前走,小婢在她的身后咕哝:“我一点也不喜欢小姐对我笑。”
司徒小雪回身挑眉看小婢,小婢连忙摆手,讪笑着连连鞠躬说抱歉。
司徒小雪的病拖了很久,久到来探望她的人越来越少。她待在碧琼居二楼的阳台上看人群一波一波地涌向司徒府的主宅,从清晨开始到华灯初上仍没有停歇的迹象。
清冷的碧琼居似乎是被人遗忘了。司徒小雪记得上一次有人来拜访实在上个星期,雷延远从主宅顺道过来替司徒如锦拿茶叶。
雷延远,是个沉稳的男子,不太懂说话,不太锐利,坐在她面前看她泡茶的时候会像个孩子似的局促不安。
细碎的花瓣在玻璃杯里缓慢旋转下沉,司徒小雪盯着那杯茶淡淡地道:“既然不是来喝茶的就回去吧。如锦还在家等着呢。”
雷延远听话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面对这个女子时雷延远的心中总是惴惴的有一股子压迫感,他时常忍不住要向司徒如锦探知她的事来平衡心中的不安,只是司徒如锦总是不开心不愿谈,他也只好作罢。
端午过后司徒小雪的病才好起来,脸上渐渐的红润,不再如以往般苍白如雪。司徒夫妇争相带着她出席各种大小宴会,介绍各家公子给她认识。司徒小雪心中明了这便是变相的相亲,她没反对他们的安排,仍旧做着他们的乖女儿。

司徒小雪淑女地微笑着和那些公子聊天,偶尔也会接受他们的邀约,看场电影,吃顿饭什么的,那些公子都是极温柔绅士的男子,连牵手也会事先征询她的意见,即便是垂涎她的美色的也不敢表露太多本性,毕竟她身后是海城第一世家的司徒府。
司徒凌云也并不问她是否满意他们其中的何人,似是有将全海城的公子哥让她一一看过对比再做决定的趋势。司徒小雪更是不急,云淡风轻地看着这类似闹剧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段日子,司徒府小姐大开相亲宴的消息在海城传的沸沸扬扬的,司徒府里却仍是一片宁静。
司徒小雪在她的这场相亲宴里认识了许多优秀的才俊,她偶尔会想,假若当初自己不是沉溺在司徒如枫和林之碧创造的世界里,她所认识的人或许就不会这样少了。
那日司徒凌云竟把简杉作为她的无数相亲对象之一介绍给她,着实令司徒小雪惊讶。她讶异地看着简杉一脸阴沉的表情把周遭的客人都吓走了,想笑却不敢笑。
简杉瞪了憋笑的她,冷冷道:“想笑就笑。”
她应要求地抱着肚子大笑,毫无淑女形象。司徒小雪笑完问仍是冷着一张脸的简杉:“童遥呢,还在城南闲逛吗?”
听见童遥的名字的时候司徒小雪注意到简杉眼中一闪而逝的温柔,简杉没回答她的问题,倒是说了句与之无关的话,他说:“你条件这么好,一定会嫁比我优秀的人。”
拒绝的意味傻瓜都能听出来,司徒小雪拿起桌上的咖啡啜饮,放下后用极冷清的眸子看着简杉告诉他:“是你家童爷要求的,我爸爸才不会和你攀亲,而且我也不喜欢你阴沉沉的雷公脸。”说完她深吸了口气,呼出,那架势像是刚和谁打了一场站,粗重地喘息。
身后有人拍她的肩膀,司徒小雪回头就看见一脸带笑的童遥。她蹙着眉,知道童遥定是一直在旁边看戏。她站起身:“我要走了。”
童遥拉住她的手臂,“等等,小姐。”
童遥绕到她的面前站定,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缓慢地说:“司徒小雪,你不要太苛求了。”
司徒小雪的身子一震,马上又恢复平和,她挑眉玩味地看着童遥,等着她继续说下去,令她失望的是,童遥盯着她的眼看了一会,然后松开她的手臂,淡淡地说:“你走吧。”
司徒小雪在心中冷笑,她美,所以活该别人只觊觎她的美貌,她是第一世家司徒府的小姐,所以活该别人只贪图她的财势,她有聪慧,所以别人只知仰慕她的才情。她只不过是想过平凡的生活,平凡的爱恨,这也算是苛求吗?
后来渐渐平静下来,司徒小雪躺在床上想自己或许真是苛求了,世人一生都在追求都被她轻易拥有了,那她还在抱怨什么,苛求什么只为她是她,而不是她拥有那些他想得到她身后或身上的它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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