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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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中,一个穿着新手套装的孤独身影正不紧不慢的前进,偶然有怪从草丛跳出来偷袭,但他只要身形一晃,手一挥,蓝光过处,竟无一合之将,都是一击秒杀,那人正是随行云。
白牙的基本训练已经算完成了,它已经可以在一个森林中自由狩猎,就算打不过,也没有怪可以杀得了它,于是随行云便决定出发,寻找怪的等级较高的区域。
不过,随行云对此根本毫无头绪,他没有这方面的情报,游戏也只开始了两个月,现在玩家的实力还很弱,根本去不了太强的区域,所以连网上也找不到资料,如果找全职铁匠问应该会知道,毕竟他曾经参加内测,但随行云不会这样做,所以他只好选定一个方向,然后漫无目的地前进。
忽然,前方传来有点熟识的声音。
「放开她!你们放…呜呜……」
「闭嘴!呵呵!小妹妹,乖乖的不要逃走,不然我就给他割个一百八十八刀,咦?竟然自杀,哈哈哈哈!小妹妹,你的男人逃走了。」
「小妹妹,不要逃嘛,哥哥我又不会吃了你的,哈哈哈哈!」
「对啊!对啊!我们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呀,哈哈哈哈!反正你的男人逃走了,不如以后跟我吧…哎呀,臭婊子,你劈我!你别给我捉到,捉住你我一定干翻你!」
「哈哈哈哈!在这里,你是看到摸不到,怎样干翻她?白痴!」
随行云愈听眉头就愈紧,他已经听出,又是那群混蛋,之前欺负霓裳舞衣被打走了,现在转移阵地又是干这种事,连对白也没有进步,真是连做流氓也做得没出息,不过,人数似乎比上次还多。
而这次的女孩子似乎不像霓裳舞衣般好欺负,不时可以听到流氓发出的痛哼和怒吼,不过流氓的人数共有十人,将女孩围成铁桶状,女孩根本走不出包围。
带头的依然是上次的那人,仍旧是就算欺负女孩子,也只敢站在外围安全处叫嚣的废物,那人看到穿着新手套装的随行云,正想象上次一样调笑,但笑容刚起却僵住了,双眼激凸,脸色死灰。
「你…你你……又是你!我已经避开你了……你…你别过来,你们…全部人,一起来宰了他,宰了他!赏金一千金币!」
那废物一边口震震的呼叫他那伙同伴,一边不断向后退,这次他连和随行云战斗的勇气也没有了,不过随行云根本不屑理会他,他那伙同伴,十人正全部为了那一千金币冲过来,气势是不错,但他们明显不会战斗,步伐混乱,完全没有队形,甚至阻碍自己的同伴,以图最先杀死他们眼中只穿新手套装的菜鸟,抢得那一千金币赏金。
随行云摇摇头,他实在无兴趣在这些废物身上浪费时间,他们甚至连平原上的野狼还不如,还是尽快解决他们继续上路吧。
只见随行云不紧不慢的接近那群人,他们毫无章法的乱劈,眼见刀快要劈中目标时,却发现目标消失了,颈上随之一凉,保持着攻击的姿态,呆站着楞住好一会,才发现自己已经死了。
回到稍早前,那女孩还在包围中,听到自己的同伴自杀回去,心中稍安。
(那笨蛋自杀回去?也好,他一定是回去找哥哥要救兵了,哼!你们这帮混蛋,竟然弄破了我最喜欢的衣服,等救兵来到就要你们后悔,我要将你们全部脱光了倒吊在树上,再截图放在讨论区,让全天下人看看你们的样子,要你们没脸面继续在这里混,不,要先迫他们吐出身上所有钱,赔偿我衣服的损失,那个铁公鸡哥哥连妹妹的衣服也要收钱!哼哼!反正这帮人不会真的杀我,我就先劈他们几剑,先收点利息。)
(咦?救兵这么快就到了?不可能,再快赶过来也要半小时,难道是上演英雄救美?呵呵!人品好果然哪里都会遇到贵人的,嗯,小说里,所有伟大而悲壮的爱情故事,都是由英雄救美开始的,难道我十七年一直在女校,没有帅哥的悲惨冬天终于要结束,将要迎接我的春天了吗……咦?怎么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个新人,来送死……不对,那帮混蛋不会因为一个新人而这么紧张的,莫非……)
(……好…好强,在将要击中而放松的刹那疾速移位,令人产生目标突然消失的错觉,然后在敌人楞住的瞬间攻击要害,再迅速移到另一人的攻击下,重复同样的战术,因为走位的速度太快,后面的人根本没发现前一人的异状,无有时间思考下本能的攻击,于是一个个被秒杀了,十个人前后竟然连十秒也不到,如果我不是有练弓箭,眼力比一般人好,根本跟不上他的动作。)
(太强了!人品好果然是无敌的!我太幸福了!……如果将他推荐给哥哥,就可以抵销买衣服的钱了……不对不对,不可以这样便宜他,最少要屈那只铁公鸡吐多一把上好的坛木弓,外加一百,不,一千支箭,嘻嘻!我太幸福了!)
当随行云在最后一人身边走过时,头一个人才终于在白光中消失,他身后的人也顺序的逐一化为白光,这时,那个带头的废物已经跑到三十米外,看到自己带来的人竟然在一瞬间被人宰光了,吓得他慌忙逃跑了,想不到速度还蛮快的,看来也不是完全的废物嘛,至少他有逃跑的才能,当然,一边跑也不忘发出奸角例牌的逃跑宣言。

「这次就放过你,下次你不会这么好运的,你给我等着,我下次一定…哇呀!」
可惜他还未说完台词,一早埋伏着的白牙已经很「热情」地请他收声,再顺便免费送他回城,不用他跑得那么辛苦了。白牙本来在附近自行狩猎,感应到随行云的状况时便跑过来,随行云算准那废物一定会跑,于是便要白牙守在他逃跑的方向。
「谢谢你救了我,我……咦?」那个女孩见随行云已经全灭了那帮混蛋,连逃入森林的也应该被他的同伴解决了,正准备开始「先打好关系,再卖给哥哥换礼物大作战」,却发现随行云的神情有异,最后竟然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事物,如受伤的野兽般逃跑了。
(什…什么嘛!竟然逃跑了,本小姐怎么看都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棺材见到打开盖的青春无敌可爱美少女啊,从来只有人赞我可爱,然后送我一大堆礼物的,他…他究竟是什么怪人啊!亏我还想介绍他给哥哥,让哥哥好好栽培他的,哼!)
(不过,他的眼神好怪啊,先是极度的震惊,接着是茫然,最后是令人心中一痛的深切的悲哀,从没见过人的眼可以睁得那么大,从没见过人的表情可以转得这么快,也从没见过人的眼可以流露出如此绝望的悲哀……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小姐,小姐,你没事吗,我现在立即带人来……)突然通讯传来。
(不用了!等得你来到我已经被人欺负死了,还说是我的保镳,呜呜……)
(对…对不起。)
(哼!你要赔偿我的衣服钱,弓箭钱,还有心灵创伤的钱,再去朱雀楼吃十餐就原谅你了,啊!那帮人已经被人宰光了,你不用来了。)
(好好,我赔…我赔,十…十餐!小姐,我会破产的……呃?宰光了?是谁?)
(我也想知道……)
***
随行云正手指**树干喘气,表情因悲伤和痛苦而扭曲,全身抖震,背后横七竖八的拖着一长串怪的尸体,碎裂的树干以及一片狼藉的地面,显示他跑来时的慌乱。
(不是,她不是,虽然很像,那身段,那容貌,几乎一模一样,不过比较年轻,眼角也没有那抺淡淡的哀愁,她不是,她不是小雨,小雨…小雨已经……)
下意识的取出竹箫,圆润轻柔的音色悠然传出,为大地带来无尽生机,音调一转,动人心弦、满溢的爱意,汹涌澎湃、炽烈的**,随着箫声激荡涌出,音调再转,描绘出秋天丰收的盛典,充满着满足,扬溢着喜悦。
突然,箫声急转直下,恐怖的天灾毫无预兆的骤然而至,将幸福破坏,将希望捣毁,将所有的一切毁灭殆尽,只留下永恒的绝望,箫声就在这时猛然而止,心口像被什幺东西堵住了一般,一口鲜血倏地上涌,喷洒而出,在竹箫上留下骇人的血迹。
两年前的那一天后,当随行云终于可以再拿起竹箫时,就吹出这一乐章,同样在中途喷血,令本有好转的伤势再次恶化,从此之后,他便没有再次吹奏,直至进入这游戏。
「好美的乐章,春的生机,夏的热情,秋的丰盈,可惜,冬的章节过于绝望了,小兄弟,愁能伤人,你还年轻,还有无限的可能,放下过去,未来还是有无穷希望呀。」
随行云闻言一惊,刚才心情激荡,竟然没有发现有人在,抬头一看,不远处的大石上坐着一个中年汉子的NPC,他自怀中摸出了个酒瓶,大囗的喝着酒时,也大声地咳嗽起来,不停的咳嗽使得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种病态的嫣红,就仿佛地狱中的火焰,正在焚烧着他的**与灵魂。他眼角布满了皱纹,每一条皱纹都蓄满了他生命中的忧患和不幸,只有他的眼睛却是年轻的,充满了令人愉快的活力。他手中拿着一把小刀,刀锋薄而锋锐,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另一手上拿着一个木雕人像,这是个女人的人像,在他纯熟的手法下,这人像的轮廓和线条看来是那幺柔和而优美,看来就象是活的。
「你是…李寻欢?」从他的形象联想到这个名字,这是古龙笔下的经典人物,古龙和金庸可说是近代武侠小说的鼻祖,虽不是后无来者,但确是难有人能望其项背,他们的小说随行云就全看过。
「小兄弟你认识我?」
回想起书中的他。随行云冷冷的道:「放下过去?你…又放得下吗?」
李寻欢张张嘴,却无言以对,只有黯然,只有叹息。
「你比我好,至少你想看到她,还是可以找到吧。」
李寻欢黯然苦笑:「我找不到……从我有意识以来,就在这个陌生的大陆上不断寻找,我走过很多地方,但连与记忆中相似的地方也找不到……」
随行云动容了,拥有一段虚构人物的记忆,爱上一个虚构的女子,在一个陌生的大陆上,不断流浪,不断寻找不知是否存在的爱人,这是何等的悲哀,而他竟然还有余暇安慰自己,这又是何等伟大的心灵啊。
「小兄弟,你以后有何打算?」
「变强!我…只剩下这个了……」
「……是吗?那…这个送给你吧。」
从李寻欢手上接过一本技能书,上面写着「小李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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