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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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中的一角,一个空地中,一个人正在生火,忽然,那人身后的草丛被悄悄地拨开,一头毛发呈深灰色,毛发带着一种金属表明才有的光泽的灰狼,口中咬住一只死了的猎豹,无声无息的走出来,它轻轻放下口中的猎物,动作轻柔得比枯叶落到地上还轻,然后悄悄地走近那人的背后,厚厚的脚掌将落地的声音完全吸收,不愧为森林中埋伏偷袭的皇者。
灰狼悄然走到那人的身后,没有发出丝毫动静,那个专注地凝视着火焰的人,理应是不可能发现身后的接近者,谁知那人却仿佛背后长眼的,一伸手就轻轻放在灰狼的头上,道:「白牙,回来了。」
理应扑上去攻击的灰狼,竟然发出愉悦的呜鸣声,像是撒娇的靠近那人的身边,用头轻轻磨擦他的手,那人转过身来,温柔的在灰狼头上轻抚,那人正是随行云。
与全职铁匠和霓裳舞衣兄妹分别后,随行云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便决定先训练白牙,于是他们就来到最接近的森林中,这里和之前遇到枫的森林差不多,怪的等级不算高,正好给白牙练习。
随行云先前跟枫偷袭山脚下的山贼时,学会了在森林埋伏的技巧,包括如何在森林中伪装身影,如何隐藏气息等等,又从守护白牙的蛋的那头狼身上,学会以速度和身法游击的攻击技巧,这些都适合白牙使用,由于白牙的忠诚度是100,主人和宠物是心意相通的,所以随行云干脆以意念将所有技巧和经验直接传给白牙,然后让它自行狩猎。
一开始随行云不放心,总是跟在稍远处看望着白牙,不过,也许那些技巧本来就是狼的战斗本能,虽然一开始时因经验不足,被猎物发现,或是不能一击击中要害而陷入苦战,但是随着不断的战斗,与生俱来的本能被慢慢唤醒,将孙子兵法中的难知如阴,动如雷霆,发挥得淋漓尽致,随行云也承认,如果不是他可以感知白牙的存在,恐怕未必可以完全避开白牙的偷袭。
现在,随行云已经很放心让白牙一个去狩猎,每隔一段时间,白牙就会带一只猎物回来,而且猎物也愈来愈强了,而随行云就会摸摸它的头,然后煮肉给它以示奖励,现在,白牙就正在狼吞虎咽着它刚打回来的猎豹。
宠物和玩家一样有饥饿值,如果不让宠物吃饱,忠诚度就会下降,虽然白牙没有这问题,但如果长时间不吃,饥饿值低于50,会如玩家一样,能力值开始下降。
随行云一边轻抚白牙,一边回想当日蚁后一战,当与蚁后的亲卫队战斗时,精神异常集中下,感觉变得超乎平常的敏锐,身边的一切状况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平常战斗时感觉不到的,留意不到的,都一一映在脑海中,无需思考,事实上也来不及思考,身体就会自然做出最适合的动作。
多日来,随行云一直试图找回当时的感觉,他直觉知道,如果他能够自由进入当时的状态,他的实力将会有大幅度的增长,可惜的是,一直都不得要领,就像面前有一道隐形的屏障,明明只有一步之隔,只是伸手可及的距离,但就是怎也走不过去,心中轻叹一声,也许要再次将自己迫入绝景,才可能再次进入当时的境界吧。
手无意识的轻抚白牙光滑柔顺的狼毛,忽然,一种硬硬的触感自指尖传来,低头一看,原来是白牙颈上的项圈,脑海不由自主的浮现那个外表羞怯,但内心坚强的女孩,分别之后,她还好吗?虽说那只是小女生的一种仰慕之情,但自己的拒绝依然会伤害到她吧,不过,有关心她的哥哥在身边,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眼角瞄到胸前的项链,脑海又浮现那个外表执着,而内心柔弱的身影,她现在怎么了?是被系统回收,失去之前的记忆,变成另一个角色吗?是和另一个触发任务的玩家,再次为报仇而痛苦吗?
两个身影在脑海中渐渐淡化,融合,然后变成那个早已深深刻印在灵魂深处的身姿,薄怒轻嗔,似是责怪,像是安慰。
(小雨……)
下意识取出竹箫,放到嘴边,丰润柔丽的音韵传出,描绘出一幕秋天丰收的盛典,一年的辛劳,倾心的期待,终于得到丰盛的回报,充满着满足,扬溢着喜悦,处处兴高采烈,个个喜气洋洋,不用再担心冬季的苦寒,心中充满希望,完全沉醉于幸福之中……

***
粗重的喘息声在房间中回荡,其中夹杂着哀怨缠绵的曼妙呻吟,隐约间,有两道身影在漆黑一片的房间中纠缠,同时轻声细唤相互的匿称,似要呼唤对方,又像要将对方的名字也刻印在灵魂深处。
黑暗中,两道身影融为一体,其颤抖愈来愈剧烈,喘息声愈来愈急速,终于,在一声高昂尖锐的呼声后,房间再次回归平静,只余下甜腻的轻喘声。
「人家已经将一切都给了你,你以后可不能辜负人家啊!」
「……这不是应该由女方说的话吗,坏云,你干嘛抢人家的台词啊!」
「我不管,总之我以后就赖定你了,此生此世,你休想可以拋弃我,我是死也不会放手的。」
「嘻嘻,坏云……真的?」
「真的。」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
「你发誓?」
「怎么女孩子总喜欢要人发誓啊?」
「你发嘛!」
「好好,我随行云当天发誓,天上诸神,地狱诸魔静听,我会一生爱护小雨,以我的所有完全奉献,爱惜她,保护她,令她永远幸福快乐,令她远离一切苦痛,终生相守,至死不渝,若魔阻我,我必除魔,若天阻我,我必诛仙杀神,绝不食言!」
「嘻嘻,笨云,上次帮伯母切鸡都弄得手忙脚乱,还诛仙杀神,吹牛!」
「哼,我明天就去开始习武,以我随行云的聪明才智,练个三五年就是一个天下无敌的绝顶高手、高手、高高手,到时候就由我保护你,就算是岳父出面阻止我也不怕。」
「……如果爸爸会出面阻止的话……」
「对不起,小雨,我不应该提起他,不过,哪有这样做人父亲的,平常就完全不关心女儿的事,现在竟然连女儿生日也不出现,也太过分了吧。」
「笨云!不要骂爸爸!……其实爸爸也很可怜,如果不是我出生,妈妈就不会死,是我害死了他最爱的人,他恨我也是应该的,也许他正后悔不应该让我生下来吧……」
「别胡说!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我相信岳母是绝对不会后悔生出这么美丽、温柔、懂事又可爱的女儿的,没有那人的照顾也能成长得如此完美无暇,一定是岳母在天上一直守护着你,而且,你现在有我啊!以后就由我照顾你!我一定会令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云……你答应我,如果我有一天先你而去……」
「那我的生命将不复存在,就算身体还未死绝,失去灵魂的躯壳,也只是会呼吸的肉块而已。」
「云!你先听我说,如果我有一天先你而去,我也会在天上守护着你,所以,你不用为我而悲伤,我不希望你变得跟爸爸一样……我希望我最喜欢的云可以幸福快乐的活下去,连我的份也一起活下去……如果可以的话,找一个女孩子代我照顾你,没有我看着,你这个笨云也不知会怎样胡来,云……你答应我嘛!」
「……我明白了,啊!有了!我想到了!」
「呃?什么?」
「第三章节:秋雨。」
***
满溢着喜悦和幸福感的箫声在森林中回响,周围的树木仿佛和应乐声而伴随微风起舞,窸窣作歌。
乐章终结,系统声传来。
(系统提示:恭喜玩家随行云自创音乐技能,初阶,消耗精神值60,十米内所有生物能力值随机提升。名声值提升100,请玩家命名。)
「秋雨。」
秋雨正是随行云为「她」所作的乐章,第三章节,就在他们互相献出所有的一晚,那个山盟海誓的一晚,就在两年前那一天的前一晚……
(小雨,现在想来,你仿佛早有预感的,早一晚要我发誓,早一晚要我答应你那无理的要求……笨小雨,你真的以为,失去了你,我还算是活着吗?找一个女孩子代替你?世上又怎么可能有可以替代你的人,还好我当时也留了一手,你没发现我根本没有答应吧,笨小雨……)
「呜……」
白牙和随行云心意相通,感受到随行云的情绪,于是舔舔随行云的手,像是安慰的轻呜一声。
「白牙,我没事,对啊,我还有你在,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吧,白牙。」
「呜……」
听到白牙的响应,随行云感谢的摸一摸白牙的头,站起身道:「走吧。」
一高一矮的身影,并排走入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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