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群妓颂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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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知县三天突审,用自己发明的文明新刑具制服了石伢子,定了石伢子死罪,心中颇感自豪想到皇上近来正整顿刑狱吏治,诏令各地处理积案,若把此案加工拔高,以快审快办的经验材料上报,定能够博得上司欢心,倘若当典型通报全国,谋求提拔便有了资本,便令书吏另写一《快审快办,三堂定案——马虎帮黑道团伙诈骗杀人案侦缉审理始末》的经验材料,与上报案卷一起快马送到了府衙。
钱知县将材料上报,便等着好消息传来,想到自己仅用三天便轻松结案,不仅得老鸨银子上千两,海大头等富豪捐助治安费数万两,还顺便搂草打免子,另抓一把升官本钱,禁不住一天到晚嘿嘿直乐。
人逢喜事精神爽,钱知县这些天设宴庆功,海狼帮海大头又聚集各方名绅富豪对他轮番致贺,他几乎一天两宴,吃的又多是壮阳的东西,浑身热能无处发泄,便也特别强烈。晚上搂着新买的小妾整夜翻滚,白天还要到妓院补上不足。
这天,钱知县又来到逍遥楼。
钱知县是一县首脑,又是出手阔绰的富豪,进门落座,群妓便挤扛着围上前来,这个抱胳膊,那个拽衣服,一片嗲声浪笑,争着往自己屋内拉。
官员升官的最大秘密是“年龄是个宝,能力作参考,关系最重要”。这个“关系”主要是指背后的靠山。
在官场上,一个人没有上司作靠山,关键时候就没有人帮你说话,有空缺职位也轮不上你;有了上司当靠山,小错不是错,大错可变小错;一般人十步走的路,你一步就超过他了。
也一样,要得生意好,离不开皮条客;要得晋升职称,也离不开有权势的靠山。
逍遥楼头牌楚娇娇因石伢子一场闹腾,失了处女招牌,欠账又无处讨要,虽有老板责任,也算她工作失误,“高级职称”当然是失聘了。
头牌职位空缺,那些相当后世专业技术副高、中级技术职称的“长二”“幺三”们便个个挖空心思,忙里忙外,巴结老鸨,寻找靠山,谋求提升。
钱知县是一县之主,喜欢谁当然对谁能否评上头牌职称关系极大,众妓自是挖空心思、使出绝招讨好。
这个抱着钱知县胳膊摇着,嗲声道:“哟,你这个没良心耶,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来看我!”
“宝宝,不是才隔一天吗?”
“人家像是等了三年耶!你看看,想得腰都瘦了一圈!你量量,你量量嘛!”
那个拉着钱知县手就往胸口上按:“人家昨晚梦见您咧,您把人家这都咬红了,你摸摸,你摸摸,看是不是耶!”
……
都是他多次玩过的,都是在床上许过愿,叫过心肝宝贝的,钱知县怜花惜玉,哪个也不好拒绝,被拽得东一趔西一趔,汗水都出来了。
老鸨见钱知县确实为难,急忙解围,提议说:“姑娘们,别拉别拽,听我说。侍候大老爷是个好差使,位少人多,咱们今天惟才是举,公平竞争,每人给大老爷献上一曲,哪个唱得好大老爷就挑哪个!”
“妈妈请出题!”众妓齐声说。
“大老爷是咱华亭最大的官,是官的代表,那就词牌不限,以颂官为主题吧!”
老鸨说罢,众妓齐声说好,都搜索枯肠准备起来。
一个小妓首先献上一曲“浪淘沙”。她轻弹琵琶,唱道:
“大权在手,水平自高,谁对谁错由我说。
谁敢捣蛋不听话,板子揍他。
关怀逍遥楼,怜花惜玉,夜夜与姐妹同乐。

只恐老爷上调走,冷了红楼。”
那小妓自己吟罢,已经唧咛一声钻进了钱知县怀中,钱知县让她坐在腿上,用一只胳膊抱了。
另一个小妓献了一曲“踏莎行”,扭捏唱道:
“当官最好,吃喝玩乐,逍遥自在像阔佬。
金银珠宝有人送,大小事情有人跑。
放屁响雷,打嗝飘香,跺脚全城地皮摇。
不像我们小可怜,
人们眼里像棵草。”
那小妓说着也坐到了钱知县腿上,“俺好孤独耶,您就疼俺一回吧!”
钱知县看她一副可怜惜惜的娇模样,不忍推阻,让她坐在另一条腿上,用另一只胳膊抱了。
又一个小妓献上一曲“沁园春”。
她用甜腻腻的嗓音,嗲声嗲气地唱道:
“当官最好,快乐逍遥,能把钱捞。
吃喝有人请,不掏腰包;
能打秋风,能吃干股。
三节两寿,元宝滚滚,敢与财神试比高。
赛富豪,却比富豪贵,其乐滔滔。
出门有轿子,前呼后拥鸣锣开道。
渴了有人斟茶,痒有人挠,
美媚多多,投怀送抱。
天天过年,夜夜新婚,这滋味谁能尝到?
盼老爷,伸出高贵手,把奴抱抱!”
这小妓唱着,便也往钱知县怀里挤。钱知县已经一条腿上坐一个,只得腾出一只胳膊,让她抱了。
又一个小妓献了一曲“水调歌头”。
她站起身,扭着腰,摆着臀,边唱边跳:
“头戴乌纱帽,身穿锦绣袍。
祖坟青气冒,才高名也高。
生杀大权握在手,人见点头哈腰,门庭春意闹。
前有吹鼓手,后有马屁精。
关系多,路子通,势力大。
惟我独尊,谁对谁错凭我说。
应酬官场上下,横行黑白两道,不怕地皮薄。
但愿鸿运好,步步再升高。”
这小妓唱罢,也来到钱知县身边。
这小妓词好,唱得也好,还加上了舞蹈,钱知县不能不挑,只得腾出另一只胳膊,让她抱了。
钱知县本就肾亏虚弱,外强中干,此刻坐在椅子上,双腿有人压着,俩胳膊有人拽着,只觉两腿酸麻,腰沉疼,由不得长草似的乱动。他一动,两腿歪斜,腿上的两个小妓身体失去重心,“啪”一声,一个蹲跌倒在了地上。
钱知县心中一慌,起身去拉,在他肩头钭靠着的两个小妓突然靠空,各自向对方跌倒,“砰”的一声,两颗头撞在一起,都鼓了个大包。
四个小妓从地上爬起,你怨我,我怨你,揉头拍,指鼻子挖眼争吵起来。
钱知县毕竟当官多年,能力很强,善于处理纠纷,他见众妓争吵,急忙起身,扭着唱道:“不要争,不要吵,老爷今天全都搞。不管技术好不好,一人一个大元宝。”
老鸨听了,喜出望外,跳脚叫道:“姑娘们,别吵了,老爷今天开恩,把你们全包了!各自发挥专业技术水平,侍候老爷耶!”
众妓听了,欣喜若狂,齐涌上前,你一把,我一把,不一会儿便把钱知县衣服剥了个精光。
众妓“嗷”的一声,便如众蛆钻腐尸,蚂蚁啃臭骨,附在钱知县身上,亲嘴的亲嘴,吹箫的吹箫,有的争抢不到主要工作区,便抱着脚挠,对着腿捶,把钱知县侍候得手脚乱弹,笑得气都喘不出来。
钱知县正与众妓玩得尽兴,朱县尉一头汗水找到了逍遥楼。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上级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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