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阴云四起三·噩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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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步错,满盘皆输。怎么也没料到这陈桂和尹尚会有如此渊源?” 霍嵩心中飞快转动着,还未待他张嘴呵斥陈桂,一旁惊的心胆俱裂的亲随已经做出了本能的反应,他张开嘴,歇斯底里地高喊“救命”起来。
霍嵩扭过头阻止道:“不要……”这亲随当真卤莽,眼下的情形,尹尚定然已经和陈桂勾结了,自己带来的那几十个亲兵早就被他们控制起来了,光是呼喊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要是把他们惹毛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陈桂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扑”的一刀将亲随砍翻在地。
霍嵩到底是个文官,见陈桂提着还在滴血的钢刀朝着自己走来时,再也支持不住了,倒在了地上,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指着陈桂,颤巍巍地说道:“陈、陈桂,你想怎么样?”陈桂狞笑着说道:“事到如今,使君大人您说末将想怎么办呢?”嘴上却并没有停止脚下的步伐。
眼见死亡正一步步地向自己逼近,原先坚固的心理堤防开始开始出现了裂痕。这时尹尚开口道:“霍大人,其实我无意伤害于你,只不过是想向你借样东西罢了!”听到自己不用死,霍嵩心中顿时一亮,“请讲?”
“只要霍大人送在下一程!”尹尚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时何洋的嘱咐又在耳边响起,不能让尹尚离开太原,否则唐公追究下来,自己的小命不保。但是公然说不同意的话,估计自己也会和亲随一样,所以他只是低着头。这时陈桂就他低头不言语,朝着尹尚说道:“爷,这肆既然不肯帮这忙,那就算了!末将标下三千兵马足可保爷安然渡过黄河,远走高飞!这肆就交给我了!”说着,就来拉霍嵩。
霍嵩身材本来就嬴弱,这下这陈桂抓住小鸡一样揪了起来,顿时最后的防线也被求生的**冲垮了。他朝着尹尚嘶心裂肺地喊道:“尹公救我!尹公救我!”这时尹尚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不想救你。但是我要逃离太原前往西镇的事,已经被霍大人您知道了。我要是放了你,恐怕我就会没命了。所以——委屈你了,霍大人!陈桂……”未等尹尚说完,霍嵩迫不及待地插了进来“下官定然一字不说,向天发誓!”尹尚轻蔑地说道:“向天发誓?哼哼!我与何洋乃是八拜之交,尚且要置我于死地,何况是你呢?保守秘密,活人总不如死人来的牢靠!陈桂动手!”
陈桂早就等不急了,他举起了钢刀正要朝着霍嵩头颈砍去时。霍嵩彻底崩溃了,大声喊道:“我愿意!”
就这样,霍嵩上了早以准备好的马车。尹尚也随后坐了上去,江遂充当车夫赶着马车,而陈桂则骑着他的高头大马头前开路,三千士卒护卫着尹府上下一干人等。由于陈桂在前头开路,等到次日辰时,已经有惊无险的离开了太原郡。
到达离石郡后,在伏卢山畔,按照协议将霍嵩放了,并让不愿意离开太原老家的一千多名士卒护卫着他返回太原。等霍嵩走远后,尹尚立刻命令大队迅速北上,延着湫河到达了楼烦郡。过了半个时辰,霍嵩会同离石郡守率领着大军杀到渡口时,却扑了个空。这时的尹尚已经经临权渡口过了黄河。
得知他到达西镇富昌城后,王弘策立刻飞书命其为大将军长史,协助王弘文主持关陇边务。所以他就一直待在这富昌城,由于何洋消息的封锁,所以关外的消息只能时断时续地汇集到他的案前。所以尹尚只知道王睿领命出征室韦,其余就不知道了。就在虞侯送来洛阳的最新消息,金墉城遭到何洋麾下军队攻击陷落,守将王旭下落不明。尹尚就猜想到何洋要对王睿动手了。于是他派出了大批虞侯去打探消息。
这天就在他因为情报太少,而焦虑万分之时。突然江遂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爷,二爷有消息了!”尹尚蹭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江遂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肩膀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江遂道:“心砚现在就在前厅呢!”未等他说完,尹尚已经飞也似地冲出了房门。

前厅,心砚正来回踱着步子焦急地等待着,这时尹尚风风火火地从内堂跑了出来,一见他便问道:“心砚,怎么你会在这?你家小王爷呢?”于是心砚把事情简洁地对他叙述了一遍,说完心砚焦急地说道:“尹爷,心砚知道您与小王爷乃是八拜之交,请你给心砚一支骑兵。我立刻就去把小王爷救回来!”尹尚道:“好,既然如此,你就要听从我的派遣!”“诺!”
尹尚立刻亲率二千精骑前去援救,在路上由于下起瓢泼大雨,视野模糊。惟恐王睿等不知道己方前来救援,于是在靠近战场之时,尹尚命人吹起号角。这悠扬而又独特的号角在雨中响起时,正是小山上最危急的时刻。
由于不知道对方援军的人数,加上刘汴被杀,那些原本就训练不足的河防军顿时乱了阵脚,再加上大雨倾盆。顿时溃不成军,即使是南宫幸这样的名将也无力制止一支军心涣散的部队造成的溃退。
就这样,河东军前后四千多人围攻王睿不足百人的冲击下四散溃逃,这座小山从此就留下了四溃山的传说。
……
“三弟啊!”听完尹尚的讲述,王睿不禁感叹万千,“我一直在想,在征辽东和平周冯之乱的时候,我等三人相处得是何等愉快!世事真是无情啊,如今何洋与我等竟然已经到了有我无他的境地。”
尹尚轻吁一声,“自古权力场上无亲情。”
王睿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只可惜我那些死去的弟兄了!”“死者已亦!二哥你就不要感怀了!你安心养伤,还有大事要做呢!”尹尚劝解道。
……
此时的洛阳大将军府。
“啪”的一声,茶盏四分五裂,茶水在地面上慢慢流淌着。旁边的侍女和亲兵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这时,他的一个侍妾拿着一个摔成两瓣的玉碗哭着从内室走了过来:“贱妾不小心将这宝贝打烂了,请将军饶恕我,饶恕我!”
这位侍妾平时甚得何洋宠爱,她以为自己亲自来求情,何洋是会饶恕她的。也是合该她死,此时的何洋正在气头上,见他打烂了自己最珍爱的玉碗,更是火上浇油。他“哗”一声从腰间抽出宝剑就朝侍妾胸膛捅去,顿时那名侍妾倒在血泊之中。
适这时有人来禀:“权知凤鸾台平章事袁曾求见!”何洋将沾着血迹的宝剑随手一掷,面无表情地说了声:“收拾下!”后转身拂袖而去。
袁曾和何洋见礼毕,待侍女奉上香茗。何洋命侍女退下,等关了门后,他无力地躺在座榻上沮丧地说道:“哎,花了这么多心思,最后还是让那两小子给跑了!”
袁曾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说道:“龙凤联合,确实是妨碍主公霸业的制肘!但是却并不足虑!”一听这话,何洋直起腰来,接着又躺了下去,唏嘘不已:“可是他们现在都在西镇,现在环顾四周惟有西镇实力最为强大!”
袁曾摇了摇他那苍白的头颅,道:“恐怕这西镇也未必如钢板一块,牢不可破啊!”“什么?”这次,何洋坐了起来,“袁公说清楚一点!”
“从西平传来消息……”
……
静养数日之后,王睿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这天,他正在书房与尹尚讨论着如何来应对何洋的进攻时,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睿一皱眉,旁边王旭会意地走了出去。过了会儿,“咣”的一声,书房门被撞开了。只见王旭陪着一人快步走了进来。
窗户透出的微光下,只见来人是一个相貌敦厚的青年,眉毛很细很长,嘴角隐入两腮中,一见到他就大哭:“小王爷!”王睿抬头一见此人一身缟素,心中一紧,这时突然见他哭了起来,顿时慌了手脚:“快说这是怎么了?”
“老王爷——老王爷、他——”“父王他怎么了?”王睿迫不及待地问道。“老王爷于前日戌时过世了!”一听这消息,王睿就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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