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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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桑圆睁着大眼,大声呼喊道:“众儿郎,我们和他们拼了!”说完,自己挥着手中战刀,就朝西镇军冲去。
但是,用二丈长的长矛武装起来的军阵,长矛层层喋喋有如刺猬一般,纵使如乌孙这么强悍的骑兵也无法突破。
就在乌桑边气急败坏地挥刀砍拨着面前那层出不穷的长矛,边组织着部下进行着抵抗。“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这时从内城墙上有人这么喊道,紧接着所有的西镇军士都发出“降者免死”的呐喊声,直冲云霄。
“我们乌孙的勇士只会战死的,没有投降的。”乌桑轻蔑地大声回应道,“不降!不降!”那些乌孙骑兵用继续进行冲杀来回应着。
虽然反复冲杀,但是在乌孙骑兵殊死拼杀下,效果不大,西镇的军阵倒也没有推进多少。
这时在城上,都尉李峰正组织着部下对着城内的乌孙骑兵进行着疯狂射击。因为外面乌孙的大军已经开拔了,到时候内外夹攻,巨大的伤亡是在所难免的,完不成留守大人歼灭城内乌孙骑兵的任务可是罪责难逃。
正在他焦急万分地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平和的声音,“巨然,情况如何?”李峰赶忙回头,左拳横放到胸前行着军礼,“留守大人!”
来人正是西镇刺奸将军,凉州留守使王弘文,就见他朱颜长须,身穿银甲,气定神闲,还是他贯有的那副平和、不紧不慢的样子,仿佛火烧眉毛也不为所动一般。
望着他那好整以暇的样子,李峰那如焦急似火的情绪仿佛醍醐贯顶一般,冷静下来,回答道:“大人,您看!”
顺势指着城下在那拼命撕杀的乌孙骑兵,“乌孙一部已中计,被关在城内。我军正在依计划进行绞杀!但是这群番狗极其凶悍,我军进展缓慢……”
“要加快速度啊!”王弘文淡淡地说道,“骱狳这老贼马上就要来了!”
虽然没有责备之意,但是李峰还是吓得赶忙跪倒在地,“标下该死!”
王弘文也没说什么,只是定睛朝着下面看去,就见那个已经杀的是个血人似的乌桑正在马上来回地冲杀,每次冲杀都会对西镇军阵造成一定的伤亡。
他微一皱眉,回头对着亲兵道,“拿弓来!”
亲兵忙从背后弓囊中取出一张大弓来,就见那弓通体漆黑,闪闪着幽幽的黑光,稍微识货的人都不禁发出惊叹“好弓!”
王弘文接过亲兵递过来的黑弓,猿臂轻舒,似乎毫不费力地来开了弓弦。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的弓。
突然,王弘文眼中精芒一闪,众人只觉耳边空气似被抽空一样,“嗡”得一声巨响。再看下面那名番将还在来回冲杀之时,突然浑身一震,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回了一下头,便一头从马上栽倒在地上。
拌着些许尘土与血腥味的微风拂过,初生的朝阳照射在古老的凉州城上,银甲长须的王弘文有如天神一般。
城内城上、互相撕杀的两军将士都被这惊天一箭震住了。转瞬,西镇军中爆发出冲天的欢呼声,“万岁!万岁!”士气如虹地朝着乌孙军冲去。
而乌孙军则象受到霜打了一般,士气全无。本来就是在做困兽之斗的他们,在同时失去指挥官和士气之后,只有投降一条路了。
“我们愿降!我们愿降!”瓮城内到处是乌孙军乞降之声,即使有个别负隅顽抗的,也被西镇军阵无情的扼杀了。
投降的乌孙残兵很快被解除了武装,这时内城的铁门也打开了,西镇军士押解着他们进了内城。此役乌孙军狼牙军几乎是全军覆没,而西镇只不过死伤百人而已。可谓大胜。
“将军真是神箭啊!”李峰对王弘文发出由衷得敬佩。说起来,在崇尚武功的西镇军中,他们这些年轻的军官都不怎么看的起王弘文,认为他一介贫弱儒生,不过是因为靠着大帅的蒙荫才做到刺奸将军之位。想不到是如此深藏不露啊,想到这李峰不禁汗颜。
“雕虫小技罢了!”王弘文依然还是那样的恬静,面色不变地说道,“巨然,马上乌孙大军就要压来了。你准备吧!”
“诺!”李峰赶忙下去重新布置防务。各种物资器材搬出仓库,摆上城墙,各种防御器械架设备战。
乌孙大军到达凉州城时,里面已经没有了撕杀声。只是城关上一名西镇的银甲将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骱狳知道他的狼牙军完了,不由钢牙紧咬,恨不得能将那人生吞活剥,只有这样才能解他心中的愤怒和羞辱。
“来者可是乌孙骱狳可汗?”城关上王弘文高声喊道。
“正是本汗!”(由于大周国力强盛,绢之路贯穿东西,所以其国家语言也成为周边各国所必须掌握的语种。)骱狳虽然愤怒,还是克制着自己,高声应道,“你是何人?”
“本人王弘文。”王弘文还是那么好整以暇。
“咝!”骱狳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西镇四虎”的威名对这些西域各国可谓是如雷贯耳,“你就是那个‘弓神’王弘文!”
“北风疾,狼烟起,
弓神二郎,引雕弓射天狼……”
不知怎么地,突然这么一句从右贤王冒顿的口中崩了出来。
冒顿此话一出口,顿时知道自己失言了,只觉背后一道寒芒透体而来,他知道是骱狳投过来的目光,大滴的汗水顺着背脊流了下来,低下头不敢看骱狳。
骱狳用鄙夷地眼神看着他,“哼!”一声顿时把冒顿吓得魂飞魄散。见他那胆战心惊的样子,骱狳也不在搭理他了,但他却没注意到冒顿那低着的头颅所射出的阴毒的目光。
王弘文微微一笑,“如此虚名都二十年了,可汗倒还记得!”
骱狳郑重地说道:“二将军,你是英雄,我们大漠的汉子敬重英雄!如果你能开城投降,我以长生天的名义保证你的安全……”

没等他说完,王弘文郎声长笑。
骱狳显然很介意别人在其说话之时,贸然打断,不禁有些嗔怒:“嗯,怎么!二将军,难道本汗所说之言很可笑!”
王弘文摇了摇头,说道:“非是可汗之言可笑,然妙才得大哥器重,忝居留守之职。焉能弃守城池,自保生家性命呢!”
说着,他望着骱狳道:“我倒是奉劝可汗一句,劳师远征,是祸非福啊!”
骱俣嘴巴掀了掀,还要再说什么。这时齐云在一旁忍不住了:“大汗,不要多和那家伙废话了!”
“乌桑将军为我而死的!”说着说着,齐云的眼泪不觉的淌了下来,“请大汗下令攻城!”
骱狳想了想,王弘文的大军还远在羌地,王弘文那不肖的儿子离这西凉城最近也有数百里之遥。这西凉城怕也没多少驻军,虽说狼牙军全军覆灭,也是中计之故。虽然内心还是有一丝阴影,但转念想到自己现在手控二十万大军,怕什么呢!
所以他决定攻城,“齐云,传本汗令,大军……”
“大汗,我军锐气已丧,现下不宜攻城啊!”在旁边低着头的冒顿突然鼓起勇气阻止道。
“右贤王,我看你是被王弘文吓破胆子了吧!”说完,齐云放肆的大笑起来,骱狳的那一众亲卫万骑长也附和着笑起来。
一听这话,冒顿一系的武将怒目圆睁,要不是骱狳和冒顿在,马上就要拔刀了。骱狳不禁眉头一皱,没等他发话,冒顿抢先说道:“大汗,现下我军士气以竭。望大汗……”
没等他说下去,骱狳断然打断,他斜着眼看着冒顿喝道:“右贤王,你退下吧!你部不用参加进攻了!”
听到这命令,对于一向骁勇善战的冒顿来说不禁是当头一嘴巴,觉得无比耻辱,还想继续争辩,不想身后有人拉了下他的战甲下。
他忿忿地回头看去,却是右当户千答摩,就见他微微摇了摇头。冒顿叹了口气就没说下去。
骱狳虽然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是部下的愤怒必须抚平,部下的仇必须报,这是作为整个草原的主人的他必须要做的。
他举起马鞭高高得举过头顶,“进攻!”说完,用力地挥了下去。喊声随即震天阶响,乌孙军开始突击了。
……
这时远在数十里外的无名谷,这是个坐落在燕支山脉的一个小谷,亘古以来,这片广袤的森林便人迹罕至,使这变成了鸟兽的天堂。山中古木参天,不知来源的溪流瀑布时时如空谷雷鸣,撕下漫天雨丝。放眼望去,奇峰嵯峨,一线蓝天在绝壁的大峡谷中时隐时现。深深的谷底镶嵌着如明镜一般的一泓湖水。
但是这几天,这片宁静突然被打破了。大队的人马踏进了这片天堂。
“这真是块好地方啊!”林虎望着这里的美景时,忍不住就赞道。
众人闻言不禁点头同意。
是啊,对于久经沙场,征战无数的他们都认为醉卧黄沙、马革裹尸才是作为一个武人的最佳去处。但是,突然来到这么一处好似世外桃源的圣境,众人也一时忘却了征战和杀戮。
王睿打马走在阵前,他望着这片美景,闭上了眼睛,仿佛陶醉在其中一般。突然,王睿转身喝道:“王刃!”
王刃还沉浸在幻想之中,一时没反应过来。林虎忙推了他一把,他猛地回过神,见众人都看着他。而王睿则威严地看着他,羞愧地说道:“末将该死!”
王睿倒也没太在意,只是问道:“怎么?喜欢这儿?”
身为军中数一数二的猛士的他,这时却露出少有的腼腆,道:“是的,将军!末将征战一生,杀敌无算。第一次觉得在这,呵呵!少将军,您也知道,末将大字不识几个,说不出什么道道来。”说着,他深吸口气,“这里真好,要是我老了能在这养老,就好了!”
王睿笑着说道:“好。只要这战你得了头功,我就求公父主把这个谷赏给你!”
“真的吗!”王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睿正容地说道:“军中无戏言!”
王刃忙翻身下马,跪倒在地,“谢少将军!”
“别忙着谢!要是你没得头功!”王睿先俯下身用手把王刃扶起,接着抬头对着诸将说道,“列位,只要谁能立首功。这山谷就是谁的!”
原来还有些气馁的诸将,闻言顿时高声喝彩起来。高昂的声音震天响,在空寂的山谷中回荡着。
到下午的时候,心砚央求了半天,王睿才同意允许他去湖里游泳。望着心砚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他也只得莞尔,虽然在沙场上心砚是个高强的战士,但在平时却还是个贪玩的孩子。
趁着有空闲,王睿在营帐中研究着地图。突然门外亲兵通报:“禀大使,大帅飞骑到!”“宣!”王睿说着收拾了下装束,坐在座位上。
那名飞骑进了营帐后,单腿打千,说道:“见过大使!”“免!”
飞骑探前一步,向后方看了看,轻声说道:“大帅秘令!”
王睿微一皱眉,道:“近前来!”
飞骑告个罪,缓步朝着王睿走去,到帅座前,从背后信筒中取出信笺,隔着桌子递给王睿,就在对方探身来拿信笺的时候,突然眼睛精芒一闪,,高呼一声,“小贼,纳命来!”话音未落,就见他筒中伸出一把短刃朝着王睿的胸口刺来,刃身上闪着幽幽的绿光,分明是淬毒了。
这是一次势在必得的刺杀,就见刺客眼睛瞪的有如铜铃,气息急促起来,眼看就要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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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第一次写这么长篇的作品,难免有许多不妥之处,希望诸位能多提宝贵意见!使我能更好地完善它!区区在这先作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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