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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集二十八
我蜷缩在沙发的角落，蜷缩在心灵的深处，一直沉下去，沉下去……
冷，真的好冷，我抖颤得更厉害，几乎带动沙发也抖起来……
连，你也冷吧！不然你也不会浑身湿透的来看我了吧
我的泪又来了，黑暗中，无人看见我的泪，那么便无人见得我的伤心了，对吗？
连，你能感知吗？
有双手，摸索着过来，然后将我连同被盖环在温软的怀中，带给我温实的安全，我终于糊糊睡去。
月华如水，刘连立在我面前，浑身上下沐浴在月色中，隐隐透出光华，显得端庄而神圣，且有些不可侵犯的凛然。
这是我的连吗？
她俏立在我面前，浑身上下浑不着力般飘然若仙，她俯下头居高临下怜惜地看着我，眼里是满溢的温柔与不舍。
但她身上的月华越来越淡，竟似要隐去一般。她眼中流露的怜意更浓，有让人不忍卒睹的忧伤。
“连，”我已经哽咽，仿佛知道她要离去一般。这种似曾相识的眼神，我一定在某时某地某人面上见过，那是谁哩？
对了，是雨香，为了一个赌注而怜我惜我知我解我却最终离我而去……
至今我也许才稍稍懂一点她眼中的怜惜与心痛，我不知应该恨她还是继续思念下去。
一个赌，我变成了真正的男人，可我羽翼未丰，心智未熟，又怎么禁外面的风雨，又怎么飞高飞远。
雨香，你把我变成了真正的男人，你却没给我能历经风雨的铁石心肠啊。
雨香……
你用这样的眼神回应我的探望，却对我置之不理，有爱吗？有恨吗？还是爱恨交加，当时的我不知不懂，于是我不作任何挽留不作解释地绝然离开，让你眼中的风雪更浓。
如今，连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那又是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诉我。非要在我多年以后，事过境迁才想起、忆起、懂起而泪流满面、心痛如绞……
难道我真的如雨香或是王晗所说，“你连身边的人对你是不是真的都不懂，又怎么配谈爱哩？”，是吗？我是这样的人吗？我真的竟如此不堪吗？
连，你也这样认为我吗？
望着连的眼神，望着那股凝于内而形于外的那股怜惜与悲痛，我眼中已经干涸的泪水再次慢慢溢出，那股感同身受的悲切有如切肤之痛般招之即来却挥之不去……
连由头到尾慢慢俯就了下来，蹲在我旁边，眼中的怜惜更浓，竟从眼角慢慢流出两行凄怖的血泪……
连原来是如此悲切的，先前的我竟然不知不觉，我慢慢伸出手去，欲捧起她的脸。
可近在咫尺的连的粉面却任我伸长了双手，却触之不及，我坐直了身子，还是够不上，她眼中已经流露出了很强的阻止意味，我却置之不理。连身上的月华越来越少，已几近消失。
于是，我将腿支地起身欲捧连的粉面。可我进一步她却退一步，始终都在我一指之前，有着触之却无法企及的距离。她的身体轻如柳絮，浑不着力似的。就那么一晃，已到门边。
驻立在门外的一瞬，连如吸干空气中雾气一般在眼角慢慢凝成了一颗泪。那泪晶莹剔透，凌空徐徐垂落，滴在我掌心。
那滴泪剔透皎洁，如凝着月华一般，滴下这滴泪，连身上的月华已然消失殆尽，慢慢融入了月色中。
月华如水，也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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