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七）
也是那样的风，也是那样的夜晚，我和雨香约好一起去她家。她在陶瓷厂等到我时，天已经无情的黑了，我艰难的蹬着车，雨香坐于车后，用手扶我的腰，没有滨河路的浪漫，我只知近似麻木的重复着蹬车的机械动作。 在路上，雨香上了一辆拖拉机，她可能是不想我那么累，但是我宁愿累，也不想独自上路，恨恨中，我竟然觉得雨香是如此的不懂我。夜色中看着拖拉机远去，我才觉得一个人的凄凉，我不能想象突然有一天我失去雨香是什么感觉，痛，无尽的痛，算了，光想想已经痛了。这么大的风，就让一切顺风吧，还有什么吹不走的。 继续蹬着车前行，可车胎却莫名的暴了，我只好推着车，半夜才到了她家，雨香已经急得发狂似的要去找我。我不知我故意在寒风中慢慢推着车前行是什么原因，是让雨香急还是报复雨香的舍我前行。我说不清，至今想之，我们的恋情就这样如履薄冰的前行，而全然不管结局，而全然不了解对方的心思，或是我几乎未曾想过要去猜对方的心思，年少轻狂加之任性的自己，在许多年以后，对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几乎痛恨得欲杀之而后快。 那晚，雨香发狂的跟我缠绵到天明，有一种不舍，还有一种心痛。可是她终于还是不懂我的心，或是我不理解她的环境，她是家中独女。
第二天我们同去学校途中，她宁愿跟同村的另一男同学的车，也不愿意让我载着她前行。我只好闷闷不乐的发疯似的把他们丢下好大一截。在途中，跟一汽车擦肩而过，前轮一滑，我差点就从自行车上滚了下去。原来是放在后座的折叠伞卷进了车轮，绞断了钢丝，从而也让伞柄变形得撑不开了。 我发气把伞丢在地上，然后独自前行，全然不顾在后面大声叫着我的雨香。后来我在他们家中看到那把折叠伞，但由头到尾我都没解释那伞怎么会那么变形的，当时的我却完全没想到她父母看到这把伞时的感受。我相信她至今都不知道伞是因为卷于车轮中变形的，我也差点因此出了车祸，她肯定想当然的认为是我发气把伞折磨得如此，因为练武的我完全有能力办到
还有就是一个星期六我们去了灯光球场的大众舞厅，而其间她接受了其它男孩的邀约，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我却在一边闷闷不乐，终于散场后，我便急急前行，她小跑着来挽我的臂，却被我大力摔开，其间我能隐约觉得碰到了她最柔软的地方。但我还是忍心走了，全然不顾她在后面心痛得流泪。这当然是事后她告诉我的。
风放肆地吹着，全然不顾我的感受。而我哩，又何曾顾过她的感受。这样太多太多的伤心的累积，我终于在雨香眼中看到心痛的眼神，终于在她眼中看不到曾经强烈的爱意。我隐约感到，我们已经走到了尽头，可这时，我却近似疯狂地离不开她了。我不知道雨香知不知道。也许我由头到尾也未曾表达我的这种爱意，从而让雨香曲解了这种疯狂。但是挽回已经来不及了、、、、、、
不是初恋的初恋，我疯狂地爱上了一个女孩，却全然没让她知道，或是我的爱与众不同，让她感觉不到我的爱意，或是我的爱让人太难人理解，最终让她舍我而去。那晚我在去雨香家的路上，以前的一幕幕涌上心头，让我痛得不能自已。想起这些，都让自己痛得如此刻骨，我不知在失去雨香的时候我会怎么样，但至少我已经面临着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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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雨香家，她父母客气而又礼貌得近乎生份地接待了我，没有往日的温馨。在用完晚餐后，她父母让我坐坐，我知道她们准备跟我谈点什么了。她父母开门见山地问我：“你怎么看我们雨香的。”
我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提问，加之提问是长辈。于是我很小心的作答，“我喜欢雨香，雨香是个好女孩。”
“那你准备怎么办哩？”
这句话让我无从作答，真的，我跟雨香那久，真的没想过怎么办。娶她，可是当时自己有那个能力吗？连自己都养不活，我还是个学子哩。但是不娶，自己又何尝对得起雨香。
我只好老时作答，“我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说真的，我无法形容当时她父母的表情，或许我当时根本就没看出她父母的表情，但我知道我自己已经玩完了，我一句话给自己一切的努力来了一个终结。
后来我才知道我错得有多厉害。因为雨香已经在她父母面前征对提问模拟了我的回答，答案居然一样。而在模推拟这个答问时，雨香是一边哭一边答的。在我后来知道这一幕时，我当时心揪紧，胃也痉挛似的紧缩，然后如抽空氧气般无法呼吸起来。
而当时在我这样作答后，我无法看出她父母什么表情，大家就这样干坐了良久，最后雨香把我带到客房，一个字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是夜，我一夜无眠，我好想告诉雨香，我爱上她了。这么久，这么久，我只是不敢说出口，毕生第一次爱上一个异性，我却无力把握这种感觉，甚至有点莫名的惊惧，以至于不敢表达。而我只是固执的认为她应该知道，即便是我没说出口，她应该能感觉且明白。而我自己没说出口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因为我当时没资格说这句话，因为当时的我还得依靠父母生活，我想把这句话留到自己有资格时再来说的，可惜老天没给我机会。
是夜，我半夜起来，要去雨香的房间，她的门居然反锁上了。钥匙就在她父母房间的门上，有好大的一串，我至今想不通她们为什么会把那么大一串钥匙留在了门上。也许当时的民风就那么纯朴吧。
我穿着内衣去拿钥匙，却冻得几乎麻木。可当时的自己就是想不起穿上外套，难怪有人说：恋爱中的人智商略等于零。
拿钥匙的过程中，我手触着钥匙却怎么也不敢取下来。我不知自己怕什么，怕她父母还是怕雨香，拿到钥匙后自己又能如何？
其间怕吵醒她父母，我借隆隆而过的列车声来做掩饰。拿好钥匙，我去开雨香房门时，我当时就作了打算，如果我第五把钥匙仍不能打开雨香的房门，我就放弃。
没想到第五把钥匙却意外的能转，我已经已经听到锁簧声，但我停止了转动钥匙，因为我突然觉得我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进去告诉她“我爱她”，或是告诉她我离不开她，或是祈求她不要离开我、、、、、、
我不知道，几经犹豫，还是放弃了，我把钥匙重新放于原处，然后进到自己房间。说真的，我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想想了，我到底应该怎么对待雨香，对待这一段感情、、、、、、
我在床上想了好久好久，终究找不到答案，听着隔壁伊人的辗转，不知何时沉沉睡去。第二日雨香叫我起来吃早饭，早饭中谁也没有一句话。饭后她送我离开，她则顺路去上班。一路上我们无话可说。她只是低着头狠命骑着车，我也骑着车追着她忽左忽右。我知道这段感情已经到了尽头了，要面临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要面临一个人的未来、、、、、、
那种没底的空虚，让自己心痛得无法呼吸，还好，借拼命狂蹬自行车来发泄，我一会在她左边，一会在她右边，一会在她前边，一会在她后边。也许事后，她觉得我还在玩耍，但当时我真的在为这段感情作最后的努力。我相信自那以后，她只要是骑自行车，就绝不会忘记有我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在她身边忽左忽右的人，尤如我永远也忘不了她一样。
好多年没骑车了，现在骑自行车对我来说都是一件奢侈的事。但我怎么也忘不了那个清晨，忘不了那个发命狂蹬自行车的女孩，也未曾忘记那个忽左忽右围绕着她的自己。
说真的，在这段感情中，我尽是考虑自己所感所觉，却全然没想她所想。也许她对这段感情也有着不知怎样的伤怀。在分手的那一天，她应该知道我当晚拿钥匙去开她房门的事，但她终于什么也没说，可能她也无权决定这段感情。因为第二天一早，我知道是她去她父母房门的，而当时本应该一转钥匙就开的，居然让她试了几次，我知道以她的聪明绝对能想像出当时是怎样的一幕。
我不能想象，她在模拟我为她父母作答时是怎样一种心态，心碎，心痛，伤感，无奈，还是一种闹剧的心理，我不知道，说真的，就是今天，历尽沧桑的我仍不能准确说出她当时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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