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隆中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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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隆中谷顧名思義應該是個谷,可是事實上,此處卻名不副實,其實是位於無名高山加超級陡山半山腰的一處平地,有一點點類似於泰山,半山處也有不少平坦開闊的地方。不同的是,此處屬於原生態區域,周邊圍繞的都是樹,無數高大茂密的數形成一個包圍圈,圈在中間的部分是一大片草地,相對樹較少,卻有不少灌木林和色彩鮮豔的花卉,可謂鳥語花香,景色十分迷人。
就是太野生了點,意境太幽靜渺遠了點,讓性喜熱鬧愛和人打交道的我,憋悶得很。
在草地極東方向,依著樹林內圍樹最密集的地方建了兩間木屋,這兩間木屋緊鄰著,裏面打通了,使用面積大約有一百多平米。從外面進來有兩扇門,一扇較大,位於較大木屋的牆中間,是正門;另一扇位於較小木屋的中間,是偏門,與秋楓特別堅持讓我走那個所謂的正門,他自己則堅決走小門,讓我特納悶兒——這兩扇不都是破木頭門嘛,有什麼區別啊,要是像彤曉莊園那樣的門禁氣派,我倒還可以搞搞派頭,耍耍主子威風,走走挺有象徵意義的“正門”,但是走這裏的門想讓我產生主子感覺,兩個字,難啊。
木屋的裏面,整個一百來平米被兩排木牆分為三個空間,居中是廳堂,廳北是主臥室,以前是老頭子——我心裏這麼稱呼老人精啦——住的地方,廳南是客房,小小的就擺一張床,一張八仙桌幾把椅子,別無它物。屋後有一處小小的木隔間,即為廚房。這個廚房可不能小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與秋楓就是在此地烹飪出無數精緻美味的佳品菜肴給我吃的,乃谷中重地也。
整間屋子包括床和桌椅,都是木製產品,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卻依然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木頭清香,頗為怡人。這些家什外觀上雖稱不上多麼高雅,其樸素清幽之氣,渺然杳遠之韻卻很有幾分世外桃源形鍤駁母芯醯夢頁3>醯麼宋莘淺2皇屎銜藝庋桓齪斐敬笏茲司幼。宋鋟淺2皇屎銜藝庋桓鎏傲敵拇蠓踩聳褂茫業拇嬖塚蛑本褪瞧蘋德≈泄群湍疚菡遄勻喚嗑徊蝗痙渤鏡姆瘴Ю醋擰?
因為這種不協調感,我至少鬱悶調整了十來天,終於適應後我驀然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被我當作引人邪念的魔物的與秋楓,卻非常詭異的與這裏的環境相契合,他簡直就像是山中的花妖草精,連呼吸出的氣息都隱約帶著一絲青草味,與妖媚魅惑的外表極為不符的乾淨氣質,讓他看起來猶如是天使與惡魔生出的混血兒,很美,很動人,也很危險。
這麼個危險的人,居然和我住在同一間屋子裏,兩個人睡覺的床僅有五米遠,平時生活中他更是不離我左右,讓我無語問蒼天。
啊啊,與秋楓一看就是個麻煩的招惹體,而我很討厭麻煩的好不好。
不過目前想那些還太早,鬼知道我要在這個沒人煙的地方待多久,以後又會發生些什麼,用那句老話來說,自己不能決定的事,不如順其自然。
於是我心安理得的在“山區”住了小半個月,日子雖然枯燥得我光想把周圍所有的樹全砍了,而且上廁所極之不方便,不想被人參觀排泄物的話就必須跑很遠解決問題,不過畢竟這樣的生活不久前我已經體驗過三月了,所以我少說多練,扛了下來。
我把這些當作老頭給我的考驗——哪有那麼輕易就教人武功的好事,無親無故的,至少對方得是個有價值的人才吧——這種心理最正常不過,我很能理解。
有耐心絕對是有一件好事,這不,在隆中谷待了不到一個月,與秋楓就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某日清晨我剛睜開眼,尚且睡眼朦朧,與秋楓便用雙手遞給了我一本書,秀眉微斂,神色十分凝重,讓意識不清的我產生了見到一個來傳旨賜死的宮人的錯覺。
相當奇妙的聯想,感覺和現實差太遠了,所以我很快清醒了過來。
“這是什麼?”我的第一反應是,這東西莫不是與秋楓珍藏已久的菜譜?裏面詳述了他做菜美味異常的秘訣?若真的是,那我還是蠻有興趣的。
“這是主人獨門絕創的內功心法。”柔媚沙啞的聲音低了幾分。
唔?內功心法?我想了老久的東東,就是這個?就是這個書皮嶄新,聞之猶有墨香,扉頁上書“內功心法”四個大字的,一看就像在騙小孩兒的玩意兒?!!
簡直是,怪哉乎。
如果不是親眼見識過老頭兒的能力氣勢,我真要以為自己被耍了。
怎麼著,這老頭兒對我這麼好呐,專門為了我寫了一本書?嗯,雖然如果此書中的內容乃老頭兒傾囊相授的話,這書還算蠻有價值的,但是,唉唉,一直以來,我心心念念的都是某本傳說中的武林前輩高人編著的,古樸無華,滄桑沉練的武功秘笈啊,結果卻拿到一個人家現寫的。
果然人總不可能事事如意。
我翻了一會兒書,看到不少人體**位圖,微笑,再微笑;得意,再得意。
哈哈,當年為了使功夫水準再上升一個層次,為了扁人時扁得更快更狠更爽,我可是特意拜隱居深山中的一位和尚老中醫為師,從日本遠渡重洋回國在五夷山窩了好幾個月,學的中醫學上的人體構造和**位辨識以及**位作用等等相關知識。和老和尚saygood-bye時我沒記住幾個**位的名稱,卻把**位所在位置及其生理意義記了個精確度達到零點零零一,並且在經過了數年中無數次打架實踐後,充分掌握了利用**位攻擊的要領,甚至可以作為這方面的專家了。
這會子,我只要把名稱和修習方法對上號便可,省了不少麻煩啊,要知道學中醫可是一件相當枯燥無味煩之又煩的事。
把書收起來,我一抬頭,看見與秋楓還站在那兒發呆。這可不像跟上了發條似的機器人管家兼僕人的他啊,嗯哼,好像剛才他就有點不對勁兒,該不會是嫉妒他主子對我太好吧。說實話要不是老頭兒太老了,我非對與秋楓和老頭兒的關係大加猜測不可,與秋楓那股子忠心勁兒,那股子對老頭兒敬畏崇重勁兒,幾乎都要著魔了,弄得他自己都不像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一般。
說實話,和與秋楓朝夕相處也有將近兩個月了,我一直沒辦法把他當個正常人看。剛認識他那會兒,他天天待在黑漆抹烏的屋子裏陰森森的,晚上還老騷擾我,騷擾得既有水準又很公事化,擺明瞭不是稀罕我也不是捉弄我,純粹是奉命而已,讓我生氣都無從生起。
後來他不再對我動手動腳,一舉一動卻仍是那麼好像計算好了一樣,讓我看著他總覺得不大舒服,有一種由衷的怪異感。與秋楓像個外表完美的木偶娃娃,毫無自我的思想和意志,不同於虛偽做作城府深沉的賀蘭允兒,更不同於單純稚真愛恨分明的染兒,他明明那麼有存在感,同時他又在無形中努力地淡化自己的存在感,怎麼看怎麼感覺他都不像個真實的有靈魂的人類。
難得看到他失神發呆,嘿嘿,挺有趣的。
與秋楓沒有呆太久,很快回過神來,沖我柔順嫵媚的淺笑。不得不承認,儘管他的笑毫無感情,但單從審美的角度來看的話,的確非常美麗。
“奴婢先下去備飯了。”柔軟纖細的腰肢微微彎曲,與秋楓姿態曼妙的行了個禮,姍姍後退著離開。
備飯,備飯,備飯!
哈哈,就愛聽小樣兒的說這倆字,美食,可是我在這破地方的唯一精神寄託啊。
從那日起,我除了每天的基礎鍛煉毫不鬆懈外,就在研究**位名兒,研究完了就找那本《內功心法》練,遇到不懂的,未免遭遇可怕的走火入魔,便找與秋楓問。也就是這個時候,我才知道與秋楓的藥理知識有多麼豐富,醫術有多麼高超。
我從未見識過與秋楓的醫術,但是光看他對各個**位的解釋和對藥理的瞭解,就不難看出他的厲害。
以前一直以為內功是門多麼高深的學問,真正學了,我才發現它也不過如此,總的來說麼,就是要求心要靜,氣要凝,靜坐練功時,神要空。我猜吧,之所以許多高手成了高手以後便很難再進步,是因為那些人成名後便產生了不少雜念,在練功中,那些雜念更是時不時冒上頭來,雜念變成了貪念,而滿腦子貪念的人,怎麼可能領會武學的精髓?所以那些人不但在武功方面停滯不前,還很容易走火入魔。
我想我是幸運的,至少我很清醒的認識到了許多前人失敗的原因,並以此為鑒,避免自己犯同樣的錯誤。
當然啦,我可不是什麼無欲無求無可眷戀的“三無”人士,我的貪慾,並不比任何人少一些,我聰明的地方是,在該把腦子清空的時候,絕不會和自己過不去的往腦子塞東西,反正靜心沉思凝神打坐也就那麼一會兒功夫,又不難,我自然可以做到。我楚藍瀟是個爽快人,也是個明白人,什麼時候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可不會溫溫吞吞想前思後顧左望右,我沉下心的時候,是真的能做到三魂氣魄所有思緒,包括整個靈魂,都集中在一件事情上,絕對的專注認真。
不少人說過,楚藍瀟平日灑脫不羈,然而一旦她認准了要做什麼事,那麼,她會執著得令人心驚。
上輩子,我在向藤原惠大師學藝期間,因為決心克服對人體構造和敏感點認識不足的障礙,跑回國在深山老廟裏待了幾個月,一心學習中醫理學。這件事在當時日本武學界引起了很大的轟動——我可是一代宗師藤原惠的關門弟子,還是個異國人,卻膽敢如此放肆任性!
不過我決定了的事,是不會考慮後果的,這不是盲目魯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也權衡過利弊,那時對於我而言,如果過不了那個關卡,我就不可能再有大的突破和提高,又正好聽說了那位隱世的中醫學大師的事蹟,便當機立斷跑去學藝。
日本人雖然重武道,但他們更重實力,當藤原惠發現我質的進步後,不僅沒有怪我,反而以我的決斷力和執著心來教育他其他的弟子,於是我更堅定了自己的信念——機會在眼前時,絕不能讓它溜走,想留住機會,必須表現出自己的實力;想要把握好機會,則必須拿出自己的誠意,而所謂誠意,不正是百分百全神貫注的做這件事,以此來體現出它對自己的重要性麼?
在隆中谷練功期間,我並不急於求成。老頭兒曾讓與秋楓轉告過我,我關心的人都過得好好的。我相信老頭兒的話,武者達到他這般境界,已沒必要因為任何原因對任何人說謊。
既然青芝染兒狀況良好,我何不踏踏實實地練功,把功夫練得紮紮實實的呢,反正也不知道老頭兒何時允許我離開,不如充分利用這段山中寧靜的日子,打好基礎,增強實力,真正成為一個,真正的強者。
我要變強,這便是這段時間裏我唯一的執著。

我執著去做的事,沒有不成功的。
熟識我的人,都知道我不少小毛病中,有一個是比較嚴重的。
當我執著做某一件事時,我會忘記時間。
在達成目的之前,我完全不會考慮周遭的一切。
◆◆◆
這一日,我愜意地乘風踏葉,在山間飛掠了十分鐘左右,來到接近山頂處的一個瀑布前,脫衣,入水。
普天下的山都一樣,越往高越冷,隆中谷位於半山腰處,四季如春,景色從未變過,而瀑布這邊,則四季如冬,冷得人裹了被子來也受不住。
那是指一般人。
當我在很久之前把老頭兒的另一本專著《輕功步法》練得駕輕就熟之後,便在山腰以上的地方亂轉悠,一來嘛,是我堅信實踐才是真理,無論學什麼想學熟學透學以致用,都必須經過一段漫長的練習期;二來嘛,在山上的日子,畢竟憋悶得很,老困在隆中谷那一小片地方,更不是人受的,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常出去走走不是。
這山極陡,極險,也極大,滿山上找不出幾塊平坦地方,然而少數的幾片平地,往往都各富特點,景色極美。
啊,對了,山頂那破地方除外。
天天到外面練飛毛腿,我的輕功水準那叫一個一日千里,雖無機會與人一較高下,但光看我現在跑五十里地用的那點子時間,跑踏時那股子輕鬆輕盈的味兒,跑完後那副神清氣爽的樣兒,就能看出我的輕功有多強。我這可不是自己誇自己,這是貨真價實的客觀評價。
某一日在外溜達,我看見了這瀑布,喜不自勝。
想當年我最愛的運動項目,不是別的,正是游泳啊啊啊。
但回國後,我卻很少游泳。
我這人瀟灑,但不是神經大條的單細胞動物。每次到游泳館去,所有人包括老人孩子,都緊盯著穿著保守的女士泳衣的我,恨不得把我的泳衣盯出個洞來。他們看一眼我的身體,再看一眼我的臉,再看身體,再看臉……基本上從換上泳衣到從游泳館的女士更衣室出來,我都一直要忍受著別人怪異探究的目光。偶爾幾回也就罷了,問題是我次次都要遭到這種待遇,時長日久,我實在不耐煩,乾脆泳意上來了就泡浴室,總之不願意再去任何一家游泳館給人當猴子看。每當這時,我就有一種跑回日本的衝動,在日本我任何一位老師家裏,都有私家溫泉和小型游泳池,我盡可以遊個痛快,那些或敬或怕我的師兄弟們,才不敢在我游得高興時來打擾我。
綜合以上種種,我在看到這瀑布,尤其這瀑布腳下的水流湍急的山泉時,那般的高興勁兒,也就很可以理解了。
從那日起,我每天都會過來,脫光了衣服,在冰冷凍人的山泉裏盡情游動,感受著很久不曾有過的由衷的純粹的歡欣快活。
我愛泡湯,也很喜歡冬泳哩。
隨著內力的增加,我學的招式愈加繁複,發揮出的能量也愈大,我常常覺得自己渾身充滿力量,丹田溫暖,有熱氣遊走,精氣更是十足充沛,甚至有過盛之感。我對自己的學習效率還是挺滿意的,因而從不焦躁急進,一個階段的學習目標達到了,再鞏固一段日子,接著進行下一階段的任務。對於習武,我一向安排有序,紊然不亂,步驟合理,並不著急,卻能在最短時間內做到最多最好。
我想,嗯,在習武方面,我大約是有些天分的吧。
游了半個多小時,山泉畢竟寒氣過重,泡一會兒有好處,過猶不及,久了便會傷身。於是我不急不緩的凝氣於足尖,借著水壓,快速發力,從泉裏一躍而出,落地無聲。
揚眉,得意微笑。
可惜再也看不到了,“藍色之魂”原身的笑,那流露在眉梢唇角,輕愜隨意,又張揚不羈的率性笑容,據說能讓所有年齡在十五歲到三十五歲性別為女的可愛生物們臉紅呢。
唉唉,遺憾。
我收起笑容,運功,渾身一陣發熱,不一會兒身子便乾個透徹,連一絲濕潤都不顯。
其實這樣也很危險,萬一哪天運用不當,自燃了怎麼辦。
啊,我開玩笑呢。
穿衣的時候,我瞟到自己的身體,不禁再一次嫌惡地皺眉撇嘴。
看看這個不爭氣的身體吧,皮膚白得毫無血色,隱隱能覷到青色的血管,看起來孱弱到不行。這身皮膚不僅白得詭異,其觸感更令人毛骨悚然,無論何時碰到,碰到何處,觸感都是光滑細膩,如絲如綢如膏如瓷。以前看小說裏描寫某人皮膚好,用什麼“細白如瓷”、“如凝脂玉膏一般”的形容詞匯,每每覺得起遣詞用句未免誇張,可我摸摸自己的身子,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就連用比喻得最誇張辭彙來形容,都似乎不能描繪到位。這麼說吧,拿我在這邊見過的幾個皮膚好的人來和我的比較,青芝稍顯暗淡,染兒過於青澀,櫻絕色柔潤不足,賀蘭允兒劣於蒼白。那日我看賀蘭允兒的裸體,以為這便是皮膚又美又好的極致,如今和我的相較,差不多就像是美女中村花和國花的差距。
不是我損,這是事實,我自己也不想承認的客觀事實。說起來,我皮膚的變化似乎是從我開始練內功開始的,原有的典型黃色皮膚一點點變白,手感正常的膚質也一天天變好,好得我都不敢去碰,那麼柔,那麼嫩,連我這個不計細節的人都覺得好像一碰就會酥了、軟了、化了一樣,而且這身肌膚相當敏感,易紅易青易腫易惹人憐惜,偏偏外乾中強,就是不易受傷不易流血,即使有所損傷,也會很快便好,自我修復能力超強,不上藥都不帶留疤的。別說疤,連傷著過的痕跡都看不出一點,永遠是吹彈可破完美無瑕的模樣。
要光是皮膚好的讓人頭皮發麻,我也認了,也還不至於嫌棄自己的身子,問題在於,我渾身都很不對勁兒很不正常。
這麼些日子來我運動量大的跟十個世界冠軍加起來差不多,又勤於練功,所以個子長得極快,高度也令我很滿意,目前比與秋楓高半個多頭,而原來我比他矮半個多頭。與秋楓頭不大,但少說我也長了十來公分,現在大概有一米八幾。
一米八幾在現代社會不算什麼,孩子們營養好愛打球踢球的,一半男孩子十七八歲都能長到一米八,可是這年頭不一樣啊,女的嬌小玲瓏,男的麼,不是我說,擱現代大部分都算二等殘廢。
連當初我說其“高大”的高江瀚,也不過一七七左右,身體壯實而已,現在,小樣兒的都得目光向上仰望我。
本來麼,個子如此高,我挺知足了。
可惜,可惜,真他媽的可惜,一處敗筆,滿盤皆輸。
我個子雖然高,肩也不窄,整個骨架子卻偏纖細,正面看,柳條似的個兒,單薄的胸膛,兩隻手就能掐住的細腰,纖纖瘦瘦,整個兒一男版林黛玉;背面看,也好不到那兒去,肩還算寬,背部線條流暢,流暢得太柔,太潤,腰線平滑,臀線堪稱精緻,兩條腿固然修長,卻毫無力量感,只能用纖細來形容的大腿,小腿和腳踝,我都可以忍,我忍不得的,是美好得如上好白玉雕琢出來一般的腳。
一雙腳,不大,不小,無論正看、側看,都像兩件藝術品,那圓潤透明的腳指甲更是惹人憐愛,讓我想吐。
這樣的腳,這樣的身子,只要不是我的,我都會驚其完美,讚歎不已,說不準還會對這般無瑕的身子的主人迷戀不已,因為過於完美的東西,人人都有嚮往之心——可是,可是!且不說這副身板這般肌膚將來會給我招多少麻煩,就我個人審美觀而言,我也不認為這模樣適合我啊。
以我的性格,既然這麼厭惡這身子,在絕不會自我傷害的前提下,自然想了不少辦法改變現狀,可是讓人惱火的是,無論我的鍛煉強度加大到什麼地步,怎麼努力的去練肌肉,我的身體摸起來還是僅僅稱得上柔韌有彈性而已,哪裡的肌肉都沒有誇張一點點,一切都恰到好處略顯細弱,虎背熊腰?哈哈,簡直無異於癡人說夢!
經過十足努力仍不見效果的事,因為總歸不算重要,又是自己的身子,慢慢地,我也就不管它了,只在每天穿衣脫衣看到時,皺一把眉頭罷了。
現在比較令我煩惱的,是我的臉。
明顯易了容的,臉。
我已經可以肯定自己臉上帶了東西,而且用我目前向與秋楓及老頭兒學來的醫藥知識無法摘掉它。
經常的,我會佩服那個製作這副面具的人一下。儘管對這方面的技術發展程度沒什麼瞭解,但好東西人是能感受到的,這面具戴在我臉上這麼久,朝夕相伴,可我的臉卻毫無不適,從未有過異樣感覺,說明其透氣性極好,還有不少其他細節也做得無可挑剔。另外,隨著我身高的增加,頭和臉都變大了,這面具居然也隨之長大,戴在我臉上,就好似真是我的臉一般,剛才游泳時往水裏一照,是一張清楚明顯的我剛轉生時看到的平凡倒有點醜的臉的長大版,看起來沒有一絲不妥之處。
那麼,我為什麼說這張臉已經明顯是易了容了的呢。
因為膚色,膚質,以及線條輪廓。
如今,我脖子以下膚若清雪,頸線肩線臂線胸線腰線胯線腿線腳線,無一不柔和光滑線條細膩柔如白描出來般,臉上顏色卻發黃發暗,臉部線條有棱有角,與身體不諧調到了極點。
有眼睛的人,都不會說這是身體變異,這個,明顯是易容造成的。
就是不知道,面具下我的臉長什麼樣,要是很醜,那和身體的反差太大,我也是不願意的;很美的話……倒是與身體情況一致,不過恐怕到時看到我真要吐血。
我喜歡美人,喜歡觀賞美麗的事物,但我不希望自己也成為被別人觀賞的對象啊。
我一邊在心裏叨叨念念,神遊太虛,一邊迅捷如風地飛越樹木山石,直奔隆中谷。
驀然想起今天早上到西山頭練功時,出於好奇第一次放開了使出八分功力,一掌擊向西山處高達十米的石壁,用的是穿透之術,當時打完了就急忙回去吃早飯了,也不知道效果如何,不如跑去看一眼,又沒有震碎些山石。
老頭兒的專著之一《外家功夫》中的第八章,講的就是穿透之術,是招式最簡單的功夫,也是最難學的功夫之一,
招式複雜或簡單,對我而言都不算什麼,耍花槍一樣的招式我照樣很快學會,學那個容易的很,學一門功夫不容易的是掌握其擊打的力道和使出時的方式勁道,學好穿透之術正是難在發力的方法上,別的功夫我都早早學會,很快鞏固,紮實之極,唯有這穿透之術,稱得上我學武過程中的一個門檻了。
我倒也不著急,慢慢來麼。
來到平日西山練功處,我面對著矮了五分之二的山壁,和滿地的殘石斷木,呆住了。
原來,我不光是有天分……
我還有一個,習武天才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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