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也许？”肖颜没好气的说，“也就是，说不定还有绘师在深山老林里？或者隐居中？只是找不到而已，他们说不定还会出来，因为我是绘师就杀掉我用来做图纹？”
“这很难说的，但是有一点我不得不说。”白言语点点头，说，“你现在身体里已经有图纹了，还被人盯上了，我能看出你有绘师的潜质别人也一样看得出来。你也知道怀壁自罪，他们迟早还会找上门来的，有一个人知道就有两个人知道，除非你能有本事把自己身体里的图纹波动全部隐藏下去，不然有心人不会查不出来。到时候才是真的麻烦。”
“所以？”肖颜摸摸鼻子，他当然知道白言语说的实话，现在是他不强就会被人压着打的情况，而且，他还真得不强。
“所以你才更要成为绘师，并且尽量有更多的自保手段。成为绘师，可以给你争取到最大的靠山，你才有筹码去跟别人谈。而更多的自保手段，可以让你不至于被人利用。”
“你就不是在利用我吗？”肖颜忽然说。
“我……”白言语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肖颜就直接这样问出来了，他们这半个多月来相处得还算不错。但是想想也是，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忽然冒出来的人，肖颜就算再信任自己，要说一点怀疑和防备都没有是假的，但是有防备还是跟着自己来了，他信任自己总是多过其他人的。
“我也算是在利用你吧，但是我也只能说，现在我是为你好。”白言语摊了摊手，直截了当的说，“我不希望一个绘师就这样被扼杀了或者控制了，反正我现在是在帮你不是吗？等你训练好了，觉得自己有能力了，还是看不惯我的话，一脚踢开不就是了？”
“那你说，如果我真得成为绘师了，可以给自己找个靠山？又是什么？不是你背后的人吗？”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肖颜也干脆的问。
“我背后的人？呵呵……”白言语忽然的笑了，从身上又摸出根棒棒糖来含进嘴里，“我帮你，是我自己的兴趣爱好，你信不信？我背后是有人，但是他们估计也不想再控制我了，我也不想再被他们控制了。”
“……”肖颜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现在说的话，但是有一点对方说得很对，现在的自己实在是太弱了。这样弱的人是没有筹码可以谈的，不要说其他的人，面前的白言语也可以很轻松的就制服自己，强迫自己。自己不是没有弱点的人，家里老母亲还在呢，而且也不想死。不管白言语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但是至少自己还没从他身上感觉到有什么恶意。
“我会继续训练的。”叹了口气，肖颜说，“我现在，相信你。”
“那就好。”白言语展颜一笑，难得正经的气质又回到往日的玩世不恭，添着棒棒糖说，“于是我们就开始训练吧！今天的第一项，为了防止运动受伤！”他眨眨眼睛，“运动体操！准备运动！”
于是肖颜就被他压着在空地上做了至少二十次体操，压了不知道多少次腿，拉伸了不知道多少次身体，一个准备运动做下来汗是只出了一点，倒是满脸通红。天啦，连高中的时候做体操他都是偷跑的人啊，尤其是在廖青还在边上看着的状态下，更是让他哭笑不得。
体操做完，接下来肖颜就被打发去跑步，白言语说他现在的体质只是一般人，根本经受不起舞师的身体训练，所以一切都得从增强体质开始。第一天就意思意思，就沿着上山的路跑下去再跑上来就好了。
要知道昨天来得时候，那山路光走就走了三个小时，还是在白言语在前开路的前提下。现在要用跑得了，还只是意思意思，那就是以后的练习还不知道是怎么样呢！
“你可不要想偷懒哦，我会隐藏着观察你的。”白言语不知道从哪里搬出来个木头板子做成的躺椅来，还在上面铺了厚厚的干草，然后躺了下去，惬意的说。
“不用监视我也不会偷懒的。”肖颜苦笑，白言语那懒散的性子，估计跟着来看的可能不大，但是怎么说也是为了自己变强的训练，他还不想死。
等到肖颜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之中之后，白言语才轻叹了口气，几口把棒棒糖咬碎吞掉，含着根棒棒出声。
“你为什么忽然跟他说那么多？”
他问廖青。
廖青刚好把所有的摇摇兽都结果了，手下麻利的剔着骨头，头也不抬地说：“成为绘师该有的风险，本来就该跟他说清楚。”
“但是如果他胆怯了呢？你应该知道，一个绘师有多么重要，任何一种新的图纹的出现，都是珍贵的。”
“那又如何？”廖青给摇摇兽开了颅，小心的把脑髓拿出来，放进边上的一个小盆子里，“任何人都有知情的权利，而且，你对他没信心吗？”
“信心？我对我的家族没有信心。”白言语摇了摇头，然后抬头望着天空说，“一个绘师，可能引起的波动太大了，他会是所有人争夺的对象。同时，也是得不到的人毁灭的对象，如果他不够强，我担心他根本活不到能独当一面的时候。而且，那些隐藏起来的势力，眼睛可没闭上。而我们现在，很需要他。”
“我对他有信心。”廖青停下了手，走到白言语的身边，从他的嘴里拿出那根棒棒丢掉，“他的眼睛，虽然还不够坚定，但是很清明，他是个能想清楚自己的状况，也能选择自己该走的路的人。你不用担心太多了。”
“可能是我担心太多了吧，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了，人老了，不服不行。”白言语笑起来，微眯的眼睛里没有少年的神采，却多了一种睿智和锋利。
“你还是保持住你的童心吧，老不死的，未来还有很多好戏等着你去看呢。”廖青转身回到自己料理食材的小石台旁边，低头继续切肉。
天空中有云，遮盖了太阳。
湿度很高，风很缓慢。
初春有雨，不知何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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