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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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洛真的跟她两个哥哥打猎去了。三个人骑着马,说说笑笑走出去很远,射死几只黄羊,就下马聊了起来。嘎洛愉快地望着两个哥哥。她对两个哥哥很有感情,因为两个哥哥从小就很疼爱她。在她眼里,这两个哥哥永远是那样年轻,充满着男子汉的气魄。当初父亲窦宾决定把嘎洛嫁给拓跋力微的时候,两个哥哥都曾表示过坚决的反对。因为他们不愿意让妹妹离开自己。但窦宾的意志是无法违抗的,最后嘎洛还是出嫁了。
“妹妹,你比原先更漂亮了。说明你过得很舒心。”速候看着嘎洛说。
嘎洛调皮地笑着说:“我有丈夫了嘛。女人一旦有了称心的丈夫,就会变得越来越漂亮。”
“拓跋力微很爱你是吗?”速侯问。
“那当然,我坐在他怀里撒娇,就像一只小鸟落在大树上唱歌。他是一棵大树,我就是落在树上的小鸟。”
一听这话回题就变了脸。他比速侯小好几岁,性格也比哥哥粗鲁,他认为妹妹的幸福只能来自两个哥哥才对,他不能容忍别的男人给妹妹以幸福。因为他太爱妹妹了。
“总有一天,我要杀死你那个丈夫。”他呀咬牙切齿地说。
“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速侯责备弟弟道。
“大哥你不要责备二哥了,我理解他的心情。什么时候二哥也娶了媳妇,他就不会这样了。”嘎洛笑着说,“我要亲自给二哥说一个媳妇。”
“你真的这样想吗?那你是不是要从拓跋鲜卑里边给你二哥找一个媳妇?”速侯问。
“我看还是从没鹿回部找的好。”嘎洛说,“好了,天快黑了,咱们回去吧。”
三个人骑上马,带着猎物往回走。原野上变得灰蒙蒙的,天边出现了蘑菇状的乌云,看来夜里要下雨了。
“拓跋力微这个人究竟怎么样?”回题问。
“你看呢?”嘎洛笑着反问道。
“我看他不怎么样,一个无所作为的庸人。”回题说,“他全靠我们没鹿回部才支撑到现在,没有我们没鹿回部,他的拓跋鲜卑大概早就没有了。”
“大哥你同意二哥的说法吗?”嘎洛看速侯。
“至少,那个拓跋力微根本不是你二哥说的那种人。”速侯沉思着说。
“那你说他是什么样的人?”嘎洛问。
“不知道,在我眼里他是一个谜。”
夜里真的下起了大雨。拓跋力微在军帐里宴请两个大舅哥,嘎洛作陪。粗大的雨点猛烈地敲打着帐篷,外边是一片哗哗的声音,浓浓的水气钻进了帐篷内。因为是家宴性质,几个人都放开肚皮喝了起来,到半夜几个人都已经半醉了。
回题醉得最严重,他用通红的眼睛看着拓跋力微说:“你的运气真好。”
“怎么啦?”拓跋力微微笑着。
“你在最困难的时候遇到了我们。你在这个地方立住了脚。但我告诉你吧,这只能说明你的运气好。”回题说。
“你想说什么那?直截了当说好了。”拓跋力微说。
“那你听着,即便一个叫花子,遇到你这样的好运气,也可以当首领。听明白没有?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碰了好运的叫花子。”
回题的眼睛在喷着火。他以为拓跋力微肯定不能接受这样的侮辱,会跟他吵起来,甚至打起来都有可能。其实他希望拓跋力微跟他打起来,他想好好出出气。但他没有想到,听了他的话,拓跋力微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微笑了起来。

“我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为此很感到内疚。”拓跋力微说。
“你怎么不生气,反而还笑?”回题又生气又失望。
“因为你是我的大舅哥呀,而且你说的没有错。”拓跋力微哈哈大笑起来,举起杯说,“我敬你一杯酒。”
回题现在不仅是失望,更有一种被打败的感觉。他很想发作,但不知为什么,好象又不好意思。为此他气得要命。
速侯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把话岔开了。
“我们这次来,一是想看看妹妹,同时也想跟你商量咱们下一步攻打西部鲜卑的事。”速侯说。
“应该打。但什么时候打,怎么打,请你们决定。”拓跋力微说,“但我是希望早点打。因为我想,打完西部鲜卑,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你想做什么?”回题问。
“你们南面,长城以内现在已经足够强大了,不提防着点能行吗?”拓跋力微笑了笑说。
“你跟家父想得一样。”速侯说,“这个事情家父已经在考虑。”
“好了,喝酒,喝酒。”拓跋力微说。
“咱们还是商量打西部鲜卑的事吧。”速侯说。
“岳父大人有什么想法?”
“父亲的想法是,不能像上次那样两面攻击,而是组建两个梯队交替攻打。”
“两个梯队?那谁在前面?”
“父亲的意思的你们拓跋部在前面,因为从上次的情况看你们行动迅速,当先锋最合适。”速候说。
“哦,是这样。”拓跋力微说,好象开始沉思。他明白,决不能同意这个方案。傻子都会看出来这是一个险恶的阴谋:让拓跋部在前面送死,没鹿回部跟在后边拣便宜。现在对方既然将这个傻子都会看出来的阴谋摆在他面前,说明对方已经下了决心非这个干不可。要是硬顶着不答应这个方案,对方可能要跟他过不去。
“怎么?你不同意这样的打法?”速候问道。
“同意,但有点困难。”拓跋力微说着笑了起来。
“困难?什么困难?”回题不高兴地问了一句。
“主要是武器。上次我们攻打西部鲜卑,一开始还算顺利,后来就不行了。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的弓箭不行,主要的箭都射完了。我们拓跋部作战主要是靠弓箭,箭没有了,大家的士气就很快下降。”
“那你们这次多制作一些箭不就行了吗?”速侯说。
“不赶趟了。我们只有两个分支是制作箭的,他们人数很少……”
“扯淡!在大敌当前你却提出这么一些借口……”回题发作了。
“这不是借口。你们不是让我们当先锋吗?我是怕我们一旦溃退下来,给你们造成压力。”拓跋力微说。
“那么……”速侯思索着。
“请你们给我送来十万支箭。我保证能打好。”拓跋力微说。
“十万支?”
“我知道你们保存着几十万支箭。”拓跋力微笑了起来。
“这个……我们回去商量。”速侯说。
“好,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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