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救走小丹枫 为情闹虎门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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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不说阿凤偷偷溜出梁子岛去虎门的事儿。
且说这个深秋里的一天,虎门老百姓因林则徐销烟,仍都沉侵在大快人心的欢乐中,就像过正月15的日子一样热闹异常,都跑到街上庆贺,并未感觉大劫难的来临。这一天,长着国字型脸,剑眉高鼻,唇红肤白,手按腰中刀,神采奕奕的关天培和副将庆宇、达班阿、刘大荣来到亨运大酒楼吃酒。
亨运大酒楼是虎门最豪华的酒店,共有三层,临海。它的每一层能容纳100多人,还有不同风格的舞台。他们来到第二层楼,就临海的窗口坐下,点了一桌子菜。刘大荣说:“大哥,这一生最让我大快人心的就是目睹了虎门销烟。最窝囊的是狗日的洋鬼子用鸦片毒害国人,让中国人永远当东亚病夫。
他们就可以在中国肆意掠夺中国财富,土地。“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个清脆的甜美的声音唱道:”恨杀洋鬼子,掠夺我中华财富,用鸦片灭我中华。恨杀洋鬼子,豺狼一般杀我同胞,到了哪里,哪里就血流成河。恨杀洋鬼子,杀我父母,孤苦伶仃像一孤雁,失去了家园,糟蹋我的姐妹“唱的全场哑雀无声,好多食客眼含热泪,难以下咽。
听的关天培和弟兄热血沸腾。刘大荣两眼喷火,砰地一声,拳头砸在桌子上,人从凳子上弹起,嘴里吼道:“姑娘唱的好!唱的极是!”。由于刘大荣用力过大,碗、碟、杯都震落在地,噼里啪啦都碎了。所有的食客都把眼光投向关天培和他的弟兄们身上了。
关天培用眼色暗示刘大荣坐下后,叫堂倌儿来到面前,结了帐,匆忙下楼。刘大荣说:“大哥!刚才兄弟听的实在无法忍受了!我们这个泱泱大国到底怎么了,昔日雄风今日荡然无存,竟然拿那些弹丸小国的杂种没一点儿办法,年年还要给他们上贡。窝囊啊!我看是因上层由于陀螺**——立场不稳造成的溃败局面。”
达班阿接着说:“是啊!想当年康熙爷率领大军纵横蒙古大草原,杀得准葛尔兵败如山倒。当时的准葛尔也有俄国支持啊。和俄国人打仗,康熙爷也并不示弱,所以,两次雅克萨之战,俄国人都失败了。而现今我天朝为何就不能战胜洋鬼子啊?而见洋鬼子就心惊胆颤,这是为何啊?!国破山河泣啊!”
关天培听着弟兄们的话,心里怒火中烧,把拳头攥的越来越紧,嘴唇咬出了血,一声不吭地向家走。关天培突然回头说:“今晚弟兄们都到我家吃酒,一个都不能少。”他的弟兄应着:“是。”夕阳刚落山,初见夜光,他的弟兄们就来到关天培家里了。
关天培拉着他们的手进了客厅,他的弟兄们见桌子上摆满了山珍海味,7坛杜康酒。大家欢喜地落座了,心知肚明今晚要痛饮,一醉方休,求解国难堵心头的苦恼。这时,关丹枫一路手舞足蹈跑到关天培面前,就往关天培怀里钻。
关天培一手捋着胡须,边笑边抚摩着丹枫的脑袋,说:“快叫叔叔。”小丹枫过去给关天培的各位兄弟磕了头,也领了叔叔们给的赏。副将庆宇说:“丹枫啊!给叔叔说说最近学了什么本领?”小丹枫看看父亲,笑着点头说:“禀叔父大人。
侄儿读了诸子百家中的《孟子》、《大学。中庸》、《诗经》,正在读的是《孙子兵法》,但有些还不能悟懂。“庆宇笑着说:”你知道‘王之臣,有托其妻子于其友而之楚游者,比其反也,则冻馁其妻子,则如之何!’的出处吗?“小丹枫不假思索地说:”出自《孟子》里的第六章(上)告子章句上。“
庆宇接着问:“相机而行,伺机而动”出自何处?小丹枫又不假思索地说:“出自《孙子兵法》里的第十二篇。火攻篇。孙子曰:凡火攻有五:一曰火人,二曰火积,三曰火辎,四曰火库,五曰火队。行火必有因,烟火必素具。发火有时,起火有日。时者,天之燥也。日者,月在萁、壁、翼、轸也。凡此四宿者,风起之日也。凡火攻,必因五火之变而应之。火发于内,则早应之于外。火发而其兵静者,待而勿攻。极其火力,可从而从之,不可从而止。火可发于外,无待于内,以时发之。火发上风,无攻下风。昼风久,夜风止。凡军必知有五火之变,以数守之。故以火佐攻者明,以水佐攻者强。水可以绝,不可以夺。夫战胜攻取,而不修其功者凶,命曰”费留".
故曰:明主虑之,良将修之。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怒可以复喜,愠可以复悦,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故明君慎之,良将警之。此安国全军之道也。之后小丹枫又打了一套小红拳。目睹了儿子文武兼修的不错,是个可塑造成材的胚胎,关天培心里像糖葫芦蘸蜜——甜透了。他的弟兄们也开心地给关天培敬酒以示祝贺。
刘大庆的左手摸了一把嘴上的油,说:“大哥。此时如果有个歌姬就太好了!”关天培笑道:“你是西施戴花——美上加美啊。好,今天大哥就满足你的要求。丹枫,你去叫管家来一趟。”过了一会儿,上来一个18岁的家童,拜见过关天培的弟兄们。关天培说:“去把碧桃戏院里的雾中花请到咱家里为你老爷们唱些好听的曲子。”
约有一个时辰,雾中花到了,给关天培和他弟兄们施了礼。只见雾中花长的真像风致嫣然的狐仙,娇媚而多情,男人见了都会骨头酥软。
她娇声娇气地问道:“几位大人想听什么曲子儿,请点。”说完把曲子目录递到关天培手里。关天培看后点了一首《**》小调吧。雾中花怀抱琵琶唱道:“正月间**无花采,二月间**(哟)花正开;三月间桃花红似海,四月间葡萄架上(哟)开;五月间石榴尖对尖,六月间芍药赛(哟)牡丹;七月的谷米造成酒,八月间闻着(哟)桂花香;九月间菊花怀里揣,十月里松柏人(哟)人爱;冬月腊月里把花采,霜打的梅花遍地(哟)开——曲调悠扬,唱腔圆润,让人陶醉。刘大庆嚷道:”眼看国亡家破了,怎还有心情听这些靡漤心志的曲子。“
雾中花看了看关天培,见关天培点点头。雾中花接着唱道:“长醉后方何碍,不醒时有甚思?糟醃[1]两个功名字,醅淹千古兴亡事,曲埋万丈虹霓志。不达时皆笑屈原非,但知音尽说陶潜是。”
他们听的都默不作声,只是不停地往肚里灌酒。舞中花唱得关天培和他弟兄们尽兴后,关天培知道她很有骨气,是个卖艺不卖身的主儿,所以很敬重她,就赏给她100两白银。雾中花感动的连声说谢,辞别而去。关天培做梦也想不到的是雾中花会是他儿子和女儿的救命恩人。不过这是后话了,我会在后面的故事里细述的。
再说自虎门销烟后,以义律为首的英国鸦片贩子痛心的捶胸顿足,多次找到英国部队司令查理,并携带慰问金10万两白银,强烈要求英国政府发动侵略战争。
关天培预料到英国侵略者肯定会以虎门销烟为借口,发动武装挑胁行动。所以关天培想在空闲时间和弟兄们多聚聚,以免到阴间留有遗憾。同时关天培立即组织兵力进行军事准备,大力整顿军队,号令严明,督促水陆两师加紧训练,罢免了包庇鸦片走私军官;在虎门附近新建及修理炮台炮位,增添新式大炮三百门——资金不够了,他把房子卖了,凑资金购大炮。
部下劝他把13岁的儿子关丹枫送到内地其岳父老家湖北鄂城。他坚辞拒绝,神色激动地说:“如果虎门失守了,我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国破家还有吗!巢破卵安能存。所以我的家小和大家同生死,以示我拒敌之志。”部下副将庆宇,达班阿、刘大荣以及其他部将都效仿关天培做法。守城将士更是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和洋鬼子拼杀。

新春即将来到,虎门上空阴云弥布,寒风萧萧。大清龙旗迎风飘扬。
关天培看到将士斗志昂扬,十分欣喜。查理急于在清军的援军到来之前,拿下广州,便立即谋划攻占虎门。这个夜晚,风萧萧,寒雨下个不停。查理用兵船五只、小舢板三只载着10个身穿中国农民穿的短衫,皆戴草帽的间谍,偷偷摸摸地闯到下横档后山侦察水情。下横档是虎门的门户。攻破下横档,虎门就会直接暴露在英军的枪炮口下。
此时的下横档因守城将军刘封,听说英军今晚攻城,惧怕英军的枪炮,弃城而逃,所以下横档是个空军营。英军得到这个情报后,不费一枪一炮就占领了下横档。查理又命令部队直接攻打虎门。关天培坐镇虎门城楼,亲自指挥战斗。看见英军一万多人像蚂蚁一样蜂拥冲向虎门。
英军的大炮“轰隆,轰隆”地炮轰个不停。城墙在晃动,城楼上的将士一个个倒下,血流成河,尸体成堆。但没一个将士后退。打退了英军的多次进攻,但将士损失过半。由于英军船坚炮利,人员伤亡小。攻击力度越来越大。虎门东侧城墙已被炮弹炸塌。
关天培命令宇庆带部队顶上去,又五个小时的拼杀。宇庆的刀卷纫了,身上中了数枪,依然手扶大清龙旗屹立着,望着关天培所在方向。英军又一批涌过来,脚踏着将士的尸体,端着枪,边冲边打。
2天2夜,关天培看着一批批倒下的将士,热泪滢眶。清点剩下的将士,战死2/3.仅剩下1000名将士分布在各个岗位。就在这时,西域魔王腰缠毒蛇,骑着金钱豹,驱赶飞禽走兽以及毒蜂在虎门城里把蓝绿旗左右摆,突然虎门上空出现亿万人头蜂,虎门战场上顷刻间黑血汇成河,不见尸体,只见累累白骨一片片,——
关天培眼里泪汪汪的,伤悲到极点。他记的前些日子,到罗绍府衙派催援军的人员不下10位,回来是一个口信:“关将军!罗绍那个王八蛋不派兵,还把我们轰出巡抚衙门。”关天培气的直哆嗦,‘啪’地把端在手里宜兴紫砂壶摔在地上——这个紫砂壶是林则徐送给他的心爱之物。
他浑身打颤,激愤地说道:“不顾国恨,只报私仇,小人所为啊。”悲愤说完,两眼已泪汪汪,一咬牙命令亲兵拿墨和信纸,向清帝写信参奏广东巡抚罗绍不派救军,致我虎门万余将士战死疆场,虎门失守。可惜这封信非但没到清帝手里,在军机处工作的罗绍岳父看到此秘信,大惊失色,急忙把此信收到怀里,匆忙回家密嘱家人速用信鸽传书给广东的女婿。要他干净利落地把关天培告状一事,处理好,否则后患无穷。
罗绍是第二天接到岳父书信的,也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苦无对策。罗绍的副将丁军阴笑两声,说:“此事何难!一不做,二不休,派兵过去,但不是救他,而是杀他全家。我们来个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罗绍听了,乐的哈哈大笑,阴声道:“此计甚好。来个挂羊头卖狗肉,一举两得。即能堵他人之嘴,又能杀害敌人。让我派援兵,关天培白日做梦。”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罗绍如此仇恨关天培?
罗绍原来是关天培的参将,本领不大,却有一副能酿蜂蜜的嘴。只见他眼珠发黄,眼睛似虾眼,相貌卓然,英风挺挺,一副浓须飘胸前,看似和善,实是阴险毒辣,胸心狭窄。
三年前深秋里的一天,罗绍当时为关天培副将,吃酒后,独自溜到关天培的后花园里赏花,不经意间,发现菊花、桂花丛里有一个身段婀娜多姿,相貌倾国倾城,一头乌发披肩,穿红衣红袄正在折花,一下子迈不动步了,动了凡心,不自觉走上前去,深鞠一躬,直钩钩地望着这个女子,细声问:“敢问大小姐好!你可是关大哥的的女儿!”才十五岁的关莹心灵单纯,还不谙男女之间的情爱,直觉的罗绍傻的可爱,一大把年纪,和自己的父亲同龄竟然给自己施礼,不合孔孟之道,脸羞的通红,捂着嘴咯咯地边笑边跑。罗绍就跟在后面紧追。
罗绍心里想:“看来大小姐对我动心了啊!”正想入飞飞不防和关天培的夫人正撞个满怀。关天培的夫人很纳闷——关莹在前跑,罗绍在后赶,搞什么名堂。便叫住关莹问:“什么事让你罗叔叔生气啊。”关莹羞红地俯首拉着母亲就往前院跑。
这件事关天培哓得之后十分恼怒,要和罗绍拼命,还是他夫人劝住莫要声张,保全罗绍和罗绍岳父的面子。但是关天培是个军人,性格直爽,径直来到罗绍宅院,对罗绍一阵拳脚,搞的罗绍很狼狈。罗绍心知肚明地不敢声张,但心里留下了摸不去的羞辱仇恨,发誓要报这一耻辱。
更令关天培恼火的是罗绍和洋人合伙在虎门开鸦片馆,大赚了不少横财。关天培知道后欲要降职留用察看他,并且打他50军棍。罗绍哭着跪在关天培面前磕头如捣蒜,希望关天培放他一码。关天培先把他关禁闭3个月,不忍心降他的职,就没再追究,过了一段时间后,罗绍因其岳父的作用,提升到广东省总督府任巡抚大人。林则徐曾要重用关天培,却因罗绍的阻扰,无法升迁。
林则徐很无奈。罗绍曾经想找个茬,让关天培回家种田,却因关天培廉洁清贫,没得逞,终日犹惊弓之兽。
罗绍内心深处的恨,驱使他不停寻找机会暗算关天培,这一日终于找到机会了。
丁军按罗绍的命令当天下午来到虎门后,本性难移,先到最有名的青楼-百花院。
进去后,丢给老鸦妈百两银子,就坐在大厅里的椅子上。嚷道:“老妈。去把你院子里最漂亮的妞喊出来,我瞧瞧。”老妈一看是个官爷儿,又出手阔绰,知道财神爷来了,赶紧趋身上前,亲自上茶。
让座后,老妈欢悦地唱道:“姑娘们——下来啊!伺候财神爷哦!”话刚落音,一群花腰乱颤的艳花嘻嘻哈哈地飞下楼,娇声爹气地围着丁军转。有的喊着官爷要往他大腿上做,有的往他怀里钻,有的在旁磕瓜子。
丁军喜得眉开眼笑,一脸横肉不停地随胖脸颤动,左抓右拉地把两个漂亮的青楼女子小桃红和兰花揽到怀里,又亲又摸。他左搂右抱,推推攘攘地游移到楼上的闺楼里。不一会儿,听到放浪的叫声。刚过二更,漆黑一片,只有几点微弱的灯光在闪烁。
突然远处传来密集的枪炮声,喊杀声,刀枪剑戟相击声。二十几个黑衣人手持钢刀,飞马快奔在虎门街上。他们来到虎门镇远炮台。看见关天培面对英军的强攻,毫无惧色,指挥部队发炮还击。发一炮,他就大吼一声,似乎他的吼叫声也成了一发发命中率极高的炮弹。他的士兵也学着他喉叫。他的士兵仅剩下40多个,其他都牺牲了。黑衣人飞步上来把他包围了。其中一位黑衣人喊道:“关天培你知罪吗!”
关天培甚是诧异,问:“不妨说清楚点。”黑衣人接着说:“你竟敢越级参奏罗绍大人的本。今天就要你的命。”说完举刀砍向关天培。轰隆、轰隆一连串的炮弹落到关天培身边。关天培身中数炮弹。而这些黑衣人也没逃脱,成为关天培的殉葬品。此时丁军仍在女人的怀抱里享受温柔的抚摩。后事如何?下回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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