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占巢之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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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跨院一间低矮的柴房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端着一只破碗给躺在柴草上同样满头白发的老人喂水。老人不住地咳嗽着,将喂进去的水又都吐了出来。惨状令人为之心酸。
叶风从前虽不学无术,但却极为敬老,最看不得老人受苦,即便不是自己的父母,有了困难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帮助。见到此情此景,立刻命人将两位老人扶出柴房,也不知道那间房子是老两口的,只好挑一间最好的房子先让老人住。
两个老人被叶风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心想也不认识这年轻人哪!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帮自己呢?
看着两位老人疑惑的目光,叶风躬身道:“两位老人家不必害怕,我虽是从官府手里买下这里,但却绝不会赶两位老人家离开这里的,请两位老人家安心的住下,我这就命人去请郎中给老人家看病”
两位老人这才知道是自己家的新主人来了,高老员外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叶风按住了。但老人却丝毫不领叶风的情,颤抖着道:“你…你和那个狗官是什么关系?他凭什么要抄我的家?谁准许他卖我的家产了?你…你给我滚出去”
叶风明白老人的心情,不过这是自己花了五千两黄金买来的,怎么能被他一句话就赶走呢?笑了笑道:“老人家请放心,我和官府没有任何的关系,更不知道你说的狗官是谁,我买下这里也是有目的的,这里仍然还是您的家,如果您看我不顺眼的话,我可以搬出去”说着将高家的房契递了过去,地契却没有给他,那才是自己此行的目的,怎么能还给他呢?
高老夫妇显然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会是这种态度,相互用充满疑问的眼神望了一眼,却没有接房契。高老夫人疑惑地道:“年轻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虽然痛恨官府,但民不与官斗,我们只能自认倒霉,房子既然已经是你的,我们怎么还能要回来呢?我们也不敢赖在这里不走,等老爷的病好一些之后,我们就离开”
叶风心中对这两位有骨气的老人越加敬重,把房契轻轻放在两位老人的面前,笑着道:“我和两位老人家一样痛恨官府,但我的真正意图现在却不便相告,以后二老自会明白的,您二老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安心住下就可以了”
正说着,一个兄弟进来禀报,招回十几个原来高府的仆人和丫鬟。叶风心中高兴,正犯愁谁来侍侯两个老人呢!忙向两位老人告了声罪转身前往前面的厅堂。
厅堂里站着十几个男男女女,年纪都不大,一个肥肥胖胖的中年男子站在众人的前面,看样子似乎是这伙人的头。
叶风坐下看了看众人,微笑着道:“大家好,大家可以当我是这里的主人,当做客人也可以,高老员外仍然是这里的主人,你们从前干什么,今后还干什么,我对这里不熟悉,你们谁知道那里有郎中,去把他请来给老员外看病”
站在最前面的胖子躬身笑道:“公子真是大善人,小人是这里从前的管家,今后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就是”
果然不出所料,叶风点点头道:“行,那你还当你的管家,管家贵姓啊?”说着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
“回公子的话,小人姓朱,在家里行八,以后您就叫我朱八就可以了”
“噗”叶风一口茶水全喷在了朱八的肥脸上,高老庄高老员外家的管家居然叫朱八?他爹也太会起名字了,怎么没在后面添一个字叫猪八戒呢?
一脸茶水的朱八被叶风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对脸上的茶水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一时竟呆在那里。
叶风连忙站起来强忍着笑道:“对不起朱管家,刚才一时没忍住,没烫到你吧?快把脸擦一下”
朱管家终归是个下人,主人别说向你脸上喷水了,就是打你,你也得受着。叶风如此客气,倒让朱管家有点受宠若惊了,忙道:“不要紧,不要紧”说着抬起袖子在脸上擦拭起来。
叶风笑眯眯地道:“朱管家,你看过西游记吗?”
朱管家茫然地摇摇头道:“我只能看懂帐簿”
“连西游记都没看过,真够落后的,哦!这个时候西游记可能还没有出版”点点头道:“西游记里有位英雄的名字和你就差一个字,他的名字是在你的朱八后面加了个戒字”
朱八听说自己一家子里面还有这样的英雄,都被写到书里了。忙道:“公子,那我也改名叫猪八戒,您看怎么样?”
“呵呵!随你,对了,你赶快打发人去找郎中给高员外瞧病,另外,高家的地一直都是什么人在种?能把这些人给我找来吗?哦!还有,从前是什么人在时候两位老人家现在立刻赶过去,两位老人家的身体都不好,一定要尽心侍侯,有什么事要随时通知我”

“没问题,公子稍候,我这就打发人去找”朱八转过头对身后的丫鬟仆人分派起任务来。众丫鬟仆人显然已经听说叶风善待高老员外两口的事,对叶风的感激之情溢于颜表,干起活来更加的勤快卖力。
这个朱八看起来肥肥胖胖和电视剧里的猪八戒差不多,但显然要比猪八戒干练多了,分派起任务来井井有条,连叶风都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确实是个好管家。
有了丫鬟和仆人,院子里又恢复了生气。日头刚刚偏西,朱八就把一群农户带到叶风的面前。
“公子,高家三百亩旱田,两百亩水田的佃户都在这了,您有什么吩咐就直接对他们说吧!”
叶风看着众农户惊疑不定的表情心中奇怪“他们干吗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挂杀人刀了吗?”略一思索随即明白了“这些人可能是怕我加租吧?”微笑着道:“众位乡亲不必害怕,我找你们来一是想和大家认识一下,另外还要告诉大家,租子不但不会加,而且我还要给大家适当的减免”
一石激起千层浪。叶风的一句话让众农户像炸了锅似的议论起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汉仗着胆子道:“公子,我们世代给高家种地,没少交过一次租子,您可不能把地收回去呀!要不然我们这些人可就没法活了”老汉的话说出了众人心里担心的事,纷纷跟着附和起来。高家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谁知道换了个主人会不会有什么新说法?
叶风摇头笑道:“老人家多虑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地收回来?你们只要到秋收的时候按自家的情况把粮交上来,这地就永远都由你们种”
这回众农户听明白了,敢情这位公子真的不是来收地加租的。还是刚才那个老汉小心地道:“公子爷,老汉一家八口,只有几亩薄田,除了叫租剩不下多少,可在我家西侧老爷家却还有一片尚未开发的土地,您看能不能…”说到这,一脸期盼地看着叶风。
叶风对这些民事问题本就不在行,找他们过来也就是随便了解一下,这些人的问题真多起来,他就没主意了。沉吟一下转头对朱八道:“我刚来,对这的情况还不十分了解,你看着核实一下,众位乡亲有什么事的话都帮忙解决一下,我还有事,你统计好之后有什么事再找我”说到这站起来对众农户道:“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对朱总管说,我还有事就不陪大家了”
走到门口,叶风突然又想起件事来,回身把朱八叫了过来“平时多留意一下,附近七庄八寨谁家的地多,或是要出让的,立刻告诉我,还有,刚才那位老爷子说的,我们是不是还有很多未开发的地,你也统计一下,有愿意开垦的,可以先免去一年的租子”
看着朱八点头哈腰地应承完自己又去应付那些农户了,叶风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转身向外走了几步招手唤过一名兄弟来。
“你回山寨一趟,告诉老段他们,把附近所有农庄大户的家里都光顾一遍,最好能想点什么法子让这些富户们在这里过不下去,但记住切不可伤人”
兄弟领命去了。叶风心想“经这么一闹,估计没多少有钱有地的主还肯留在这片土匪横行的地方了,这样一来,这些人的土地不都落入自己的手中了吗?”想想叶风自己也觉得自己很过分“难道自己天生就是当匪的料?可要不这么做,那还是匪吗?”
有了朱八的打理,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而黑风寨的名头更是如日中天,附近一些村庄的富户们纷纷逃往县城,黑风寨的土匪们简直就是他们恶梦,谁也不想落的象陈老财一样,家整个被搬到了山上。但各村各寨的老百姓却不这么想,起初也怕遭土匪的洗劫,可惊慌过后却发现,这些土匪和从前的土匪并不一样,从来都不骚扰百姓,一时间,黑风寨替天行道的宗旨在平民百姓中流传开来,对待黑风寨的土匪他们非但不怕,甚至有种亲切的感觉。
据下山的兄弟禀报,连日来去山寨入伙的人已有好几百,段老大等人都快忙不过来了,所以请叶风尽快回山主持大局。
其实叶风已经做好回山的准备,附近村庄的大户都被弄了个底朝上,只有高老庄无事,能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吗?反正这些佃户的字据都在自己手里,到了秋收的时候,拿着字据来收粮就可以了。
高老员外的身体经过调养,已经好了七八分。叶风可以拍拍手就走,但对这对老夫妻还是很不放心,命红豆端着熬好的参汤,亲自来向老两口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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