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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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内衣店里的女人们对我这个闯入她们圣地的男人做出更多的评论,我给了郑云和陈灵两个鬼丫头“本帅哥在狭小的空间而且人多的地方容易头晕”这一怪论作为借口,很识相地退到门口附近,可是这无形中又让自己变成了内衣店的“形象大使”,承受不住过往行人怪异的眼神,我只好一退再退,最后站在了离内衣店有一段距离的过道上。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搬运工从骑车上搬下一个大箱子想从我旁边穿过,从箱子的重量以及里面露出的内衣一角判断,箱子里面应该满满的都是刚进的新货。
我侧身闪向一边让出道来,就在我和那个大箱子擦身而过的时候,一个高举着红色内衣的小鬼从我们之间窜了过去,我看着她手上的“小红旗”迎风招展着然后就撞了上来,结果可想而知,我们三个人都摔倒在地。箱子里的内衣像天女散花一样飘飘落落地撒了下来,我瞬间就淹没在了内衣的海洋之中。郑云和陈灵听到动静马上小跑出来,看到我这幅模样便笑得前仰后合。
我拿下还顶在头上的一件内衣站起来,陈灵夸张地大叫着:“嫂子快快,带相机没,快,我要拍下来,哎呀老哥,你不许动……”
我忘记我是怎么从内衣店出来的时候,我这一段时间和内衣的关系也未免太过密切了。女生宿舍里满天飘荡的各种颜色的云彩,叶琳紫色的三点式,再加上今天……哎,以前这些东西和我距离遥远,所以偶尔能偷看到冰山一角的时候都能让我兴奋半天,现在接触多了,反而感觉索然无味。
当郑云和陈灵拿着那两块没有多少面积的布料给营业员然后营业员就给我开了一张单子,我看着上面数字之后还有两个零就立刻头晕目眩起来,心里郁闷着女性那一小块破布怎么就这么贵?
傍晚,郑云和陈灵站在康辉举行婚礼的酒店门口前,混在迎亲的人群队伍中。两个女孩今晚都经过了精细的打扮,郑云画上了淡妆,身着一套比较宽松的白色套裙,看上去显得更加典雅大方更有女人味。而陈灵也换上了一套金光闪闪的紧身套服,提着小包,给人以都市时尚女性的感觉。两个女人站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聊着各自的小秘密,不时地回过头来看着我笑,不知道是不是又在阴谋着什么事情。我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就是尽量不要参与她们的话题,因为万一我一句话不称她们心意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途中郑云接到了一个电话,她接电话的时候离我比较远,我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只看到郑云拿着手机站在那里眉头紧皱,基本没有说什么话,最后就听她说了句我来想办法。
郑云接完电话后就开始发呆,整个人显得很没有精神。
问她谁的电话,她说是她姐姐的。再问她什么事,她说债主把他们家所有玻璃都砸了,她姐夫到亲戚家躲了起来,她姐提醒她也小心一点,注意那些人可能来H大找郑云报复。
“那你姐姐和你姐夫怎么样了?”
“整个家都快散了,我姐夫真是可恨。”
我没有再问,因为问也没有用,这事我不能解决的问题。
震耳欲聋的礼炮声的突然响起让我看到迎亲队伍的到来,车队的最前头是一辆白色的宝马,车窗和车身上贴着大大的“喜”字,宝马车后的车列都用洋娃娃和百合玫瑰等鲜花装饰,看上去很是温馨浪漫。
车一停稳,在一片掌声中我看见康辉牵着新娘的手向我们走来,多年不见,康辉那脸的痞子样还是没有改变多少,只是看上去圆滑世故多了。新娘像个公主般被人群簇拥着前进,可是这个公主并不是绝美的。说实话,他身边的新娘看上去应该还算是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人,当然,她的姿色应该是有不少的水分,我看着她一脸浓妆就在猜想在那层彩粉的掩饰下是不是存在着面积不小的斑纹。让她和郑云陈灵一比,马上便像蜡烛遇到了日光灯,她的那点光芒将会被完全覆盖。都说女人一生在结婚时候才是最美的,如果这个理论成立的话,那么这个女人卸妆以后也可能是比较丑的。所以我站在那里想着是不是应该提醒郑云和陈灵今天现场要低调点,作为客人,抢了主人的彩头毕竟是件不大道德的事情。
随着我国目前生活水平的日渐提高,年轻男女对操办婚礼质量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而自己主办婚礼又是一件费心费力的事情,里面的一些程序和特殊的细节作为新婚夫妻都还陌生,因此就算平时异常吝啬的人,也会为了这一天而心甘情愿地给婚庆公司掏腰包,一般人的思想就是这辈子大概就这么一次,多花点钱也值得,我想没有几个人在结婚那天就琢磨着离婚的日期。
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所以多花点钱值得。在这样一种普遍心理的作用下,现代的年轻人大都奉承自己的婚事应该大操大办,结婚那天风风光光地光耀一天,打肿脸先充他几天胖子,体验一下挥金如土那种爽的感觉,至于以后需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因为婚礼而留下的一大堆账单时,那就是洞房以后的问题了。

康辉倒不用为这场大力操办的婚礼有太多的经济顾虑,陈灵告诉过我他的那个老婆家里是北京挺有名气的地主。听到陈灵这么说的同时我就在想康辉是不是为了钱而和这个女人结婚。
康辉看到我的时候微微楞了一下,我看到他目光中有凌厉的刀光闪过,然后他又看向陈灵,最后是挽着我的郑云,嘴角微微抽出冷笑的弧度,然后又大笑着和祝贺的客人笑闹。
我和郑云、陈灵随着洪流一般的人流走进了酒店,我们三人被安排的那张桌子上坐的大部分是康辉大学的同学,而初中同学中在北京上大学的除了陈灵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和我关系还不错的男生。郑云和陈灵落座后很自然地因为她们出色的美貌而成为了众男人搭讪的对象,当他们知道了郑云和陈灵与我的亲密关系后都纷纷向我发出了嫉恨的目光。
饭局到一半的时候新郎新娘到我们这一桌来敬酒,康辉不知道是酒喝高了还是没有意识到他今天是个要和另一个女人结婚的新郎官,他看到陈灵后毫无顾忌地将她拉到身旁紧紧地挨着,酒气很大地对大家说:“我跟大家介绍下,这个漂亮的女孩叫陈灵,我的初恋女友。”
我看到站在一旁的新娘脸色像变成死人一样苍白得可怕,用一双怨恨的目光看向陈灵,陈灵用力甩了康辉的手两下,还是被紧紧地抓着,她生气地推了康辉一下,说:“放手!!”
康辉显得有点醉意地推了陈灵一下,把她推到了桌子边上,双手撑在陈灵的两侧,一张脸慢慢地靠近她,两人的姿势很暧昧,陈灵呼吸急促地将头扭到一边皱着眉头向我投来了求助的目光。我当时一瞬间在大脑里闪过了诸如抄起桌上的啤酒瓶砸向他的脑袋又或者泼他一身酒水的场面,但是马上把这些想象否定了,今晚他是新郎官,事情闹得不可收场的话我都不敢保证自己今晚能不能安全地离开这里。
新娘抱歉地对着宾客陪着笑脸,在后面轻轻地拉着康辉说:“你喝醉了。”
康辉转过头去,目光凶狠地瞪了新娘一眼,声音低沉地说:“你走开!”新娘便被吓得呆在一边屁都不敢放一个。
“康辉,所有同学里面就你最早结婚,我敬你一杯。”
我拿起一瓶啤酒插进他们中间,硬是将他们分开,康辉恼火地看了我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哟,这不是我初恋女友的哥哥吗,好说好说,来我敬你一杯。”
他说话的同时将企图逃离他的陈灵又拉了过来。郑云看出气氛的紧张,慌张地叫了我一声,我回过头对她笑了笑说没事。
于是我和他拼了一瓶酒,两个人的酒量都不错,这瓶喝下去都没有什么反应。在交杯错身之际,他靠近我轻轻说:“你这个傻逼,以为能当一辈子护花使者吗?”然后看了陈灵和郑云一眼冷笑着离开了。
当宾客们都重新坐回位置上的时候气氛明显比先前拘了许多,他们时不时地瞟向我和陈灵心里猜测着我们过去和新郎的瓜噶。
郑云一直坐在我的另一侧安静地喝着汤,想到从刚刚到现在我一直忽视了她便觉得抱歉,连忙悄声地哄了她几句亲昵的话,她就笑,只是那笑容不再像以前那样比阳光还灿烂,我想她姐姐的事还是让她很忧虑。陈灵心情不好,一个人不停地喝酒,她酒力本来就差,没喝两杯就烂醉了,呕吐了一声冲向了卫生间,我知道她心情很糟,便和郑云打过招呼跟了上去。来到卫生间,就看到她趴在洗脸池上不停地吐,好像要把里面的肺直接吐出来。
她吐完以后不停地用冷水泼脸。见我进来,抬起头来对我苦笑了一下:“老哥,我以前怎么会喜欢他那样的男生?他怎么可以这么混蛋。该死的康辉!!”
陈灵咬牙切齿地拍打着水池,水花溅了起来,水珠顺着湿滑的长发落下来,令她看上去有别具一格的美感。
“算了,他就是那个样子,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康辉在结婚之前给我打过电话,”她说,“他告诉我他还爱我,他最爱的女人是我,只要我一句话,他就会马上取消婚礼。”
“你听了是不是很感动。”我问。
陈灵摇了摇头:“我现在只觉得他是个恐怖的男人。”我叹了口气,康辉完全将他和陈灵分手的账算在了我的身上。为了保护陈灵这朵花,我从小到大没少得罪人。
陈灵说完又开始吐,我不舍,上去抱她,拍打着她的背轻轻地抚摸。她看了我一眼,突然疯狂地踮起脚来吻我,难闻的气味呛得我难受,我想推开,但还是没有这么做,当我看到她眼角滑落下来的眼泪的时候,陈灵是个会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深深掩藏起来的女孩,看着她流眼泪的模样我也跟着难受起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难过。只听到她趴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我第一次听到的话:“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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