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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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真正意义上跟夏涛,彻底解脱。读…啦又过了两天,他和张延婷,一起换了座位。他们做到最后一排,我身后变成另外两张,让心灵陌生的面孔。这样也好,我省去扭头的劲。
这个世界最遥远的距离,是心的距离。
同在屋檐下,两只蜘蛛正忙碌着拉丝织网。我们为道德的人生,高尚的情操,自宫了生理的,青春的爱情。从此,形如陌路。
又是个晴朗的早晨,树上的鸟儿唧唧喳喳,楼下夏茹和她妈妈依旧在跳绳减肥。
我起床梳洗完毕,吃过早餐,背上书包,就去。母亲嚷道,你们今天不是放暑假了吗。
喔,对了,今天开始放假了,我放下书包,木楞楞,返回卧室,又躺到床上。接着,听到父母骂骂蹑嗫出门上班的声音。上铺的弟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人去床空。心寂寞了,连感官也麻木了。我闭上双眼,想再睡一会,但翻来覆去,清醒的,象条摆动的鱼。我随手拿起枕边一本叫天方夜谭的书,翻开第一页,这本被我国任意篡改,删剪的支离破碎的古印度神话小说,我看了一个月,每晚都在看,可还是在第一页,真他妈,天方夜谭。
我翻身起床,走到阳台,阳台上母亲种栽的10盆月季花,依然娇艳鲜红。我抬头仰望,夏日的天空,呈着清透的蓝,没有风,丝丝白云纵情的骚首弄姿天的尽头,到底在何方,我想起和夏涛一起骑车去猎兔的那条乡村公路。心,猛一惊,猛挥手,给了自己一耳光----贱。
我转身进到房,打开14寸黑白电视机,电视节目一片黑白,清晨没有任何节目。我就往楼下去,忘记关门,关电视。
夏茹和她妈妈还在减肥,她们已经汗流浃背。她妈妈圆胖的脸蛋,还配上一头烫卷的发型,运动使头发乱糟糟,蓬松松,加上她大鼻大眼大嘴大耳,怎么看,都像外国电视剧里的厨娘。母亲常说,胖是一种福气,你看,她曾在学校,成绩比我差,模样也比我差,但命,妻随夫贵。
夏茹的妈妈,见我,就将跳绳递给我,说,我不行了,柯锐,来来来来,,,,她弯腰喘着粗气,但弯腰跟不弯腰,对胖的人来讲,没有形体上的区别。
夏妈妈远去,背影,象一只企鹅,烈日下的企鹅。
我接过跳绳,立马开跳,在弹蹦的瞬间,我感到了一分轻松,灵魂仿佛又与血肉相连。看来劳动身体是可以改变想法,难怪犯人需要劳动改造。我也需要劳动改造,书上说,端正思想,可以改变同性恋,把精力集中到学习和劳动上。改变了同性恋,就可以改变流氓行为,变态行为。从而,我就变成正常人,不再是神经病。我要把这绳,跳断为止。

结果,绳未断,我的双脚,差点跳断。
夏茹说,你真的疯了。
第二天,我又想起一种劳动的方法,就是做家务,这种利己利家的事,肯定会得到大家奖赏,说干就干。
首先,我将厕所的卫生打扫了,连墙上的瓷砖上都擦的光鲜鉴人。接着又打扫厨房,这个做饭,吃饭的地方,说实话,还没有厕所干净。油腻腻的灶台上,蟑螂和蚂蚁跳着热情的桑巴,苍蝇和蚊子在空中飞旋喝彩,这些四害,隐在这里,每天无忧无虑,享受着生命的狂欢.我举着杀虫剂喷苍蝇蚊子,挥着拍子打蟑螂蚂蚁。但它们不听话,不来受死,低贱的生命,往缝里钻,往窗外飞,逗得我团团乱转,我一恼火,大骂一声,你他妈凭什么活在这世界上。拍子一阵狂舞,杀虫剂一阵狂喷,扫除一切害虫,全无敌。
没了,苍蝇蚊子飞了,蟑螂蚂蚁跑了,盐罐摔碎了,酱油打翻了,锅碗瓢盆东倒西歪,厨房,安静了。
接下来是洗地板,将所有紧贴地面的杂物,通通堆到桌上床上,或拿到阳台,暂时放着。清水往水泥地上一泼,水泥地上有好些陈年结苆的脏污,洒点洗衣粉,开始用刷子刷,一一洗刷后,找条毛巾擦,我翘着,像个表情造作的日本妇人,在40平米的2房里,来回蹲着跑,反复几遍。地面出了原形,水亮水亮的金子在整个房间随光影的折射到处乱窜。
最后,就是重新陈列家里的摆设。
首先,从父母的卧室下手。我拉开父母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几本专业书,我全部拿出,放到床上。就在拿书的时候,不知哪本,脱出10张10元的人民币,满地飘钱。我蹲下身,一一数钱,将它们捡回书页。可能,是父母这个月的家用钱吧。
当抽屉里的其他杂物,被我清扫干净后,我又将这几本书,叠整齐,从新放回抽屉。但此刻,眼光却被那本夹有钱的书,回收了。
我想,为什么我不带上这些钱,离开这个鬼地方呢。外面世界那么大,堂堂柯锐,难道就找不到一处容我之地,像我这种天生的流氓,如果,到一个偏远的地方居住,一切就可以重新开始,没有人知道我是同性恋,没有人知道我是神经病,我要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我翻开那本书,断然,将一叠钱拿了,卷好,放到裤兜里。我扔下手中的活儿,疯疯癫癫,出了门,又忘记锁自家的门。
我牵了自行车,院内有好多刚刚放假的孩子在玩耍,没人注意我,我也目无旁人。
我就这样骑上车,潇洒的,出了大院,向远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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