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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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涛要带我去的地方,准确地讲,是一片宽广无际的河滩.但水已干涸,里面杂草丛生,卵石林立,连绵的芦苇,茫茫无垠,将整片河床变成灰黄的颜色.风一吹动,芦花翻飞.中间有一块隆起的高地,如果有河水徜徉,那地方,定是座孤岛的形状.夏涛说,前几年,还有些水在流淌,有野兔野鸭和鸭蛋,夜间,还有农民用自制的土枪伏击.而今,荒凉的象一幅画.
我显然很失望,没有水,就没有野鸭,没有野鸭就没有鸭蛋.成功的机会少了一半,看看有没有打只野兔的运气了.我俩将车泊进芦苇丛隐蔽的地方,并做了记号.夏涛背上包,将弹弓和石粒拿在手里,随时做好战斗准备.我们漫无目地向前行,越走,却越有路的痕迹.我问夏涛,这里因该有人来过,鲁迅说路,是人走出来的.
就你聪明,你看前面,不又没路了吗.夏涛说完,指指面前繁茂的杂草,还有高过我俩的芦杆儿.
夏涛从地上拾起一根枯枝,用力挥扫着荒蒿野草,牵着我继续前觅,走了一段时间,前面又出现路的迹象,依旧是人踩出来的.
逐渐到了一处开阔地带.深长的芦苇少了很多,象被刈走般,剩些杂草和卵石,还有生生不息正从土里往上冒的萃绿的草芽.象一张班驳的绿毯.我无意低头,发现脚边有一块拳头般大小,椭圆形的鹅卵石,上面有白色线条,闪着明亮的脉络我捡起来,透着阳光,虽不剔透,倒也精致玲珑,仔细看,上面那些花纹居然是个天然形成的情字,笔画潦草,春蚓秋蛇。我高兴地举到夏涛眼前晃晃,夏涛捉住我的手,仔细端详,他一口啐掉泡泡糖,说,这个情你先放我这儿,我替你保管着。说完,他就放到自己裤兜里,还拍了拍裤兜,生怕它漏出来。
我说,干嘛我的情要放你那里。

他说,昨晚你都成了我的小媳妇儿,当然只能放我这里。
我说,我才不是你媳妇儿呢,我不做女人。我想起小时候,表姐让我扮演喜儿,这个白发魔女,心里顿觉作呕。
说话间,我突然发现,在一堆大卵石的旁边,有一只褐色的野兔,曲缩着腿,在抽搐。我心一惊,一提气,刚要呼叫。嘴,被夏涛有力的手堵过严实,那股惊喜的气流,顺而,噎了回去.他冷静的眼神驳斥着我的慌张.我被激僵了,雕塑般一动不动,一只手,还指着野兔的方向.
夏涛上好石粒.拉开弓,瞄准,松手。石粒嗖的飞过去,野兔被击中,它猝然弹跳,但后腿象失去知觉般没法尥起,只能靠前腿的力量,连滚带爬的蹦哒着,向芦苇深处逃去,我和夏涛赶紧,追.
我暗自佩服夏涛的神力,想必石粒已经粉碎到野兔的大腿里.心中油然升起,对夏涛一种安全的依托.
沿血迹,时隐时现,能见到野兔的踪影,我俩只管往芦花深处,钻.
又进入一片开阔地带,野兔不见了,血迹也没了,地上出现有人烧草的碳痕.不远处,还有座2米多高的大草垛,全是芦苇堆砌,芦花锦簇,象一个硕大的鸟巢.
夏涛抱起我,向上推,说,站的高,看的远,赶紧寻寻野兔去那儿.
我爬进巢内,里面有一件破旧的绿军大衣和一个显得非常沉重的帆布背包.我站起身,豁然发现,这里竟然是这片区域最高的地方.视野非常辽阔,透过漫天飘飞的芦花,可以望见远处的农舍和我们来时的那条乡间公路,它已离我们非常遥远.草堆象战时的碉堡,稍有风吹草动,都能警觉发现.
夏涛仰头喊,看到野兔没.
我低头,却看见,他身后站着两个邋遢的恐怖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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