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葬花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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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妹,你没事吧?”白衣青年对紫衣少年的称呼由“云弟”变成了“云妹”
紫衣少女没有回答白衣青年的问话,却款款走到被她剌伤的女子面前施了一揖道:“姐姐剑法高超,小妹史湘云万分钦佩,请受小妹一拜!”
那女子也微笑回礼道:“姐姐免礼,小妹薜宝琴不敢!”
白衣青年和那十的女子也相视一笑,各自将脚步移向对方。
“在下贾宝玉,见过仙子。”
“小女子薜宝钗,见过贾公子。”两人说着都抬起头来,两人的目光霎时碰到了一起,两人的心中都是一凛,似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香菱蹲在草地上献献地望着一株小黄花出神:“小黄花,你一个人开在野地里是不是很孤单?我来跟你做伴好吗?我会帮你遮太阳、挡风雨、不让小狗小猫欺负你……可又会有谁来为我遮挡风雨?”
香菱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晶莹的泪花直滴落到那株小黄花上……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象乌云一样迅速笼罩了她的全身。香菱吓得浑身一哆嗦。但那人却蹲了下来,轻轻用手绢擦去她的泪水。
“你……打我吧,是我不好。”薜蟠抓起香菱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打。香菱缩回手,嘤嘤掩面而泣。
“香菱,我向你保证,今后再也不会欺负你了,如有违拗,天打雷劈!”
香菱哭泣道:“妾怎敢当?君既嫌弃妾,哪里用得着如此摧残,只消一纸休书足矣,君大可再去娶仙姬龙女!”
“香菱,我薜蟠若对你不是真心,又怎会和那乡宦之子冯渊一较长短,从那人贩贼徒手中迎娶你?我薜蟠虽非出身名门阔少,但自问娶一富家小姐足矣
“君亦不必多言,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妾跟了那冯渊去,虽说衣不能丰、食不能足,至少他还会以君子之礼待妾……”
薜蟠脸上现出一丝愧色,他无意再分辨,低声道:“是,是我错了,我不如冯渊……香菱,天色已不早,秋深日冷,回房歇息去吧,我特地请了一个厨师为你做可口之食,还买了两个丫环供你使役……我也该走了。”薜蟠说最后一句话时,眼睛深邃地望着远方,现出一丝杀手才有的冷酷和凄凉。
香菱也听出了薜蟠话里的意思,虽然她很讨厌这个人,但这个人毕竟是她的夫君,不由惊恐地问道:“你,你要去哪里?”话里流露出一种自然而然的依恋和关心。
薜蟠这冷酷的杀手眼里竟现出一丝欣慰,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向剑柄:“我要去远方。”
“你,你又要去杀人?”
“……”
“夫君,我求求你,求你不要再去杀人了好不好?不要再去伤害无辜的人!”
薜蟠无力地摇摇头,凄凉地望着远方:“我是杀手,我的职业就是杀人……”
“不,我不要你去杀人,我们一起平平安安过日子好吗?”香菱含泪苦苦恳求。但薜蟠的心就象是铁打的,丝毫也不为所动,终于拂袖而去。
石头以为是女人的人竟然还真的是女人!他不能不瞠目结舌,象个傻瓜一样呆在了那里。
这时那三个客人撤了席,立刻又邀请后来的两位女子入座,重新开席。刚才还剑拔弩张、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湘云和宝琴竟然谈得很投机。
湘云道:“姐姐今年多大了?”
“十六还差几个月呢。”

“噢,我比你大一岁,你可得叫我姐姐。”湘云嘻嘻笑道。
“好呀,我就叫你姐姐,姐姐!”
“哎!”两人相视大笑。
“琴妹,你们要到哪里去?”“我们从崂山来,要到南海去接进香还原的师太。”
“呀,那我们正好同路呢。”
“姐姐你们也去南海吗?”宝琴道。
“不,我们去杭州。”“杭州的西湖可有名了,还可以去看钱塘潮,可壮观了。”
“妹妹去看过钱塘潮?”
“没有,听大人讲的。”
“那我们一起去看钱塘潮,好不好?”
“好呀!”
湘云和宝琴不着边际、天花乱坠地乱谈时,宝玉和宝钗也进行了试探谈。
“兄长贵庚几何,表字如何称呼?”宝钗玉齿轻叩道。
“虚度二十,无字,拙名‘宝玉’。”
“小妹名‘宝钗’,与兄长仅一字之隔。”
“女侠今岁几许,家居何方?”
“小妹今载十九,小兄长一岁;小妹祖籍江苏泰安,祖上迁入山东蓬莱,全靠家父经营些微利买卖、耕种几亩薄田度日而已。”
“据在下看来,女侠情形极象惯走江湖呀?不知女侠双姝何以漂泊江湖?”
“唉,只因七年前,父母亡故,家道中落,我姐妹二人为免遭恶人欺负,只好上崂山拜一老尼为师,学些武艺,一则靠此谋生,二则强身自卫。”
“令妹剑法不凡,女侠身手必定更胜一筹,真乃武林奇葩唉。”
宝钗脸微微一红,有些窘迫道:“兄长过奖了。”
两人喝了一会闷酒,宝钗抬起明眸,大胆地看了宝玉两眼道:“兄长愁绪重重,气色不佳,想是身体欠安,亦或是有心事郁结?”
宝玉刚要开口,湘云忽然从桌下踩了他一脚,宝玉心下明白,淡笑道:“在下因赶路心切,鞍马劳顿,不过偶感风寒而已,并无大碍。”
宝钗笑笑,没有再问。
天色阴晦冷寂,一片片血色般的桃花在风中旋飞飘舞……
这是一片桃林。展眼都是桃花,如一片灿烂的红霞。这片红霞美得令人心醉也令人心碎,桃枝在风中摇曳着,无数瓣桃花随风颤栗着飘落林间。
一个貌如天仙的美丽少女踏着一地的落花款款前行,她不时弯腰拾起一片桃花放入手中一个做工精致、小巧玲珑的竹篮中。她神情凄婉,面带悲色,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思绪、哀怨和惆怅……
她终于在一个小土堆前停了下来。
土堆前立有一个小竹牌,写有一行格外清秀隽丽的字:“花冢,林黛玉立”。
林黛玉放下竹篮,取过一把小锄,小心翼翼地在“花冢”旁边又刨开了一个小土坑,取出一个小手绢垫在坑内,再将竹篮内的花瓣小心地捧到小手绢上,轻轻包好,一边流泪,一边掩土。
一阵风吹来,她孱弱的身躯晃了晃,剧烈地咳嗽起来,她的脸也变得苍白无比,毫无血色。
一个身材挺拔、面容俊秀的青年男子肃立在远处,默看着少女,仿佛痴了一样。他的腰间插着一把没有鞘的剑。说是剑,其实相当薄,质地似乎非常平常,根本算不得什么宝剑。
但这已足以表明他剑士的身份,他已经心满意足了。剑上刻着“柳湘莲”三个字。看来这把剑的主人就叫做柳湘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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