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扑朔迷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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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婉姐!”
“拉着我的手,看着我!”她精神大振,容光焕发。
他依言抓住他的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诧异的看着她,他此刻才真正的领略到她的美,一种恬静纯朴的美,他似乎也感觉到什么,俊面倏红。
她贪婪的看着他英俊潇洒但苍白的面容。
“文弟!我……我……爱你!”她徐徐闭上双目。
他心中不由一震。
她自从在无极老人口里,深知她所误会的俊美书生就是通家之好的司徒文后,一颗芳心由恨转爱,她记得,当她小的时候,曾随父亲到他家里作客,大人们都喜欢逗她,叫她小媳妇,说她与司徒文是天生的一对……
她又睁开眼来,紧紧地盯着他。
“文弟!你……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爱我……吗?”
她满脸渴望希冀的神色!
“婉姐!我……我……我爱你!”他嗫嚅的说,俊面顿觉一阵热烘烘的,他的答话只有几分之几的真实,完全是为了不忍拂逆她,因为在此以前,他从未想到过这问题。
“文弟!我……我……很高兴……我们两……家……的……血仇……全……仗你……”
她目光渐渐黯淡下去,脸色也渐变苍白,眼中滴出两颗泪珠,嘴角擒着一丝微笑,安详的闭上了眼。
“婉姐!婉姐!……”
他不停的叫着,但,她再不会答应他了。
她含笑合目离开了人世。
他发觉她已返魂乏术,永远的离他而去了。
一阵急痛攻心,张口吐出一口鲜血,他只觉得飘飘渺渺的,像是做了一场恶梦,这会是事实吗?
她死了,真的死了,死在这不见天日的石窟里。
他没有勇气再看她一眼,他疯狂的用手向地上乱抓乱打,泪尽了,继之以血,悲痛使他麻木。
他口中喃喃的念着“天毒门!天毒门!……杀!杀!……杀尽这些恶魔!……”
“我要活下去!我不能死!我必须活下去!”
他嘶哑的叫着。
求生之念一生,他的灵智又开始抬头,人也逐渐冷静下来!目前唯一要紧的事,是恢复功力。
他怕引人疑窦,又挣扎着爬回到原来的地方。
一阵脚步声,突然传来。
他不禁骇极亡魂,心中暗叫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如果此刻他们来取他的性命,他只有闭眼等死,他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如前状的伏卧着。
一阵轧轧之声过处,那厚重的铁门开了,他偷眼一看,进来的是两个壮汉,一个提着一个花瓶,另一个则拿着一个竹篮,缓缓向他身前走来!
从铁门外望,现出一个长长南道,南道中,灯光明如白昼,原来小圆孔透进来的光,就是灯光。
“这小子恐怕死了!”一个说。
“死不了,掌门人下手极有分寸,哪能错得了,他中的那一掌天毒法掌,要七日才会死呢!”另一个说。
“咳!真是,一掌劈死算了.还要我们送东西给他吃,迟早还不是一样的死,哼!真是……”
“你懂个屁,掌门人交代自有他的道理,三天之后,掌门人就要回来了,万一他真的死了,哼!我俩都活不了!”
“你懂,你倒说说看!”
“这小子听说还藏有什么秘篆,掌门人要从他口里探出那秘录的下落后,才让他死呢!”
他心中不由大喜,他目前还死不了,只要十二个时辰,哈哈!十二个时辰,用“玄天秘录”中所载的“疗伤**”,他可以完全恢复如初,到那时……
他下意识的一摸腰间,铁笛仍在,心中又是一喜。
砰的一声,他被踢了一脚,正踢在前胸掌伤之处,不由哼了一声。
“如何?我说他死不了!”
“喂!小子,别装死,这里是一瓶水,一些干粮,你可千万别自己寻死!三天之后……”
他气得牙根紧咬,浑身战抖,恨不能把这两个天毒门人,撕成碎片,才能消这一口气。
“别婆婆妈妈的唠叨了,去吧!这石牢的味道……嗯!”
“那妞儿不知死了没有,花朵般的人儿,真是……”
“如你不希望尝天毒法牌的滋味,就快走吧!”
脚步声由近而远,铁门又徐徐关上。
石牢文恢复原有的幽森恐怖。
他毫不客气的喝了些水,用了些干粮,精神似乎好了些。
他听方才的两人说,他中的是“天毒法掌”,但他并没有中毒的感觉,以前,在白云庄中,“三刻绝命散”奈何不了他,他可不知道为什么毒不能侵害他,但他根据几次的经验,任何绝毒都不放在他心上,何况“玄天秘录”所载的“搜**清脉功”神妙无方,任何绝毒,都可迫出。
他坐直身形,抱元守一,潜运“疗伤一法”。
神功绝学,岂同凡响,两个时辰过去,痛楚全消,神清气爽,功力已能提到六成。
真气发自丹由,流遍全身经脉**道,透重楼,过紫府,达气海,复归丹由,如此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
浑身白气缭绕,入人我两忘之境。
时间——
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他不知到底过了多少时间。
他只觉得真气迷漫,内力充盈,功力似乎又精进了许多,功力恢复之后,他藉此时间,在石牢之中,静心揣摩他强记在心中的“玄天秘篆”内还未完全参悟的部分。
他断定那灰衣人就是天毒掌门人天毒尊者。
静中参悟,进境之速,不可以道里计。
他自己也感觉到以前许多深奥不通的地方,也豁然贯通了不少,他体会出了心、气、神三者合一的妙用,内力运用方面,更为如意,威力也更为强盛,收发由心,真是快接近了意动即可伤人的地步。
在他的推测中,三日的期限已到,他该早作应有的准备,首先是婉姐姐的尸体,他不能让她暴露白骨堆中。
三天来,他第一次接近她的尸体。
她仍是那一副安详的死态,丝毫也没有狰狞恐怖的现象。他又一次勾动悲怀,泪落如雨,而心中的怨毒,也升华到了顶点。
他再一次的向她宣言,誓报血仇。
要以更多的血,来补偿所流的血。
他相准石牢中的壁角,右手运足功劲,只见掌缘透出蒙蒙白气,向壁角石地上横砍竖削,嚓嚓声中,石屑纷飞,大块的岩石,像切豆腐似的应手而起,不到一个时辰,已被掘成一个三尺深的狭长石槽。
他双手捧起霓裳仙子慕容婉的尸体,平放石槽中,然后用那些劈削出来的碎石掩盖。
他跪在婉姐姐的新坟之前,默默志哀,任那泪水,畅快的流,他在心里祝祷:“婉姐姐,别了!你安息吧!你在天有灵,在地有知,你看着你的文弟昭雪大仇,诛尽那些丧天害理的凶徒……”
他沉浸在极度的悲伤里。
他的婉姐姐将永远长眠在这幽森的石窟里。
他的心在滴血,鲜红的,一滴又一滴,灵魂似乎已离躯体而去,向虚无的空间,飘荡!飘荡!
他又一次尝这死别的苦果。
远远一阵脚步声传来,把他从迷惘中唤醒。
悲哀,顿时化作怨愤。
杀机,像熊熊的火焰,炽烈的燃烧,燃烧!
他躺回原来的地方,右手两指,在袖中连弹,噼剥有声,他热血沸腾,似要破体而出,这时意念中什么都不存在了,只有一个“杀”字。
铁门又移开了,进来的仍是三天前送饮食给他的那两个壮汉,他把牙咬紧,他要先以这两个壮汉开刀。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近他的身前。
“喂!小子,别再装死了,随大爷出去吧!”
“今天黄道吉日,早死早超生……”
他缓缓站起身形,目中喷火,闪射着怨毒至极的棱芒,在幽暗的石牢中,宛若两道电芒,冷冷地注定两个壮汉。
两个壮汉一声哎呀!倒退三步,心胆俱寒,手足无措,脸上流露出骇极的神色,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这小子到底是人还是神,他分明中了“天毒法掌”,并且还负极重内伤,命在旦夕,怎的会……
他仰首一声凄厉的惨啸,一闪身,抓住了一个壮汉,倒执两腿,一声惨叫,血而飞射,那壮汉已被活生生的撕成两半,五脏六腑,流了一地。
另一个壮汉,魂散魄飞,脚软如棉,一步都不能移动,面如死灰,人已死了一半。
又是一声惨嚎,与他的同伴一样的命运,被撕成两半。
鲜血喷得他满面满身,成了一个血人。
他回顾再看了一眼长瞑不视的婉姐姐的新坟,暗道一声:“别了!”徐徐向石牢之外走去。
牢外,是一条狭长的石壁甬道,灯火通明。
大概是刚才两个壮汉的惨哼声,惊动了外面的魔党。
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南道尽头,突然奔来十余人影,当先的三人,正是那三天前围攻他的九老者中三人。
来人见他满身鲜血,凶神恶煞也似的模样,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倏然止步,惊骇莫名的看着他。
“天毒法掌”毒绝天下,任你一等一的高手,稍估即死,而竟没奈他何,这宁非天下奇闻。
他恨满心头,杀机炽盛,半话不吭,捷于电闪的向人丛飘去,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当先的一个老者,已被他扣住脉门,那老者顿觉全身麻木,一点劲也用不上,骇极亡魂,张口竟呼不出声来。
众人齐齐惊叫出声,念头未转……
惨呼声中,血而飞射,他的一只右手,已齐腕**那老者的胸膛,一勾,心肝五脏,全给勾了出来,厥状惨不忍睹。
暴喝声中,掌风呼轰,剑芒打闪,齐向他攻来!
甬道宽不及一丈,最不利于群殴合击,一方面转闪不灵,另一方面又怕误伤自己人,最多只能容四人同时出手,其余的人,只有伺机而进。
他目射寒芒,欺身上步,左掌右指,狠辣无伦的抢攻过去,他忽毒已深,下手极重。
又因他石牢三日,除了功力尽复外,又悟彻了许多“玄天秘篆”中他以前不曾领悟的精微至理,心、气、神三者合一,较之三日前,功力又高了几成。
他原来的功力,已使武林魔头闻名色变,这一精进,那更是如猛虎添上翅膀,猛威无匹。
刹那之间,血雨乱射,肢体横飞,惨号之声不绝,他有心不让任何一人逃出手去,他曾说过,他要杀尽天毒门人。
倒下的不是肢残体碎,就是洞胸裂脑,不到盏茶时间,只剩下两老者和另两个使剑的中年门徒,仍苦苦撑持。
试想三日之前,合九老者之力,尚在他手中讨不了好,何况区区二人,而另两个使剑的功力又较两老者稍逊,哪里会是他的敌手……
越打越是胆寒,眼看三招之内,这四人也得搁下。
四人见不是路,正待转身……
又是嗖嗖连声,六个老者相继现身。
一字形堵在两道中,暴喝一声,同时发掌,掌风锐啸,加上甬道回声,更显得触目惊心。
他冷笑一声,双掌齐飞。
两老者及两个使剑的中年人,乘机闪身,贴向甬道石壁。
掌风相接,一声轰然巨响,闷呼声中,六个老者被震得倒飞丈外,甬道本窄,六个身形,在空中互相激撞,砰嘭倒地。
他略不稍停,一掌震退六个老者之后,回掌伸指,快如电光石火,两缕指风,射向贴壁而立的两老者,左掌则猛然挥向两个持剑的中年人。
四人见他一掌震退六个天毒门中一等一的高手,方自怔愕之间,料不到他出手如此快捷,掌指齐来,凌厉绝伦。
惊叫惨呼及哧哧声,同时发作。
两老者身手终究不凡,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顾不得体面攸关,老命要紧,齐齐惊叫一声,一个“懒驴打滚”,就地滚出丈外,险险透过两缕指风,那两股指风,直射向市道石壁,登时石屑纷飞,射穿了五寸深的两个小孔。
两个中年人,身手究竟差了一筹,蓦觉重逾山岳的掌风,压体而来,闪避不及,惨呼声中,被劲气往石壁上猛挤,胸骨尽碎,张口射出两道血箭,紧贴石壁亡。
以上掌指齐出伤人闪避,都是一眨眼之间的事。
两老者亡魂丧胆,身形方起,人影晃处,怪手书生已站在身前伸手可及之地,满面带煞,好不怕人。
他冷哼一声,玄天掌法中的第三招“雷鸣九天”已狠快无伦的施出,如山劲气,挟轰轰雷鸣之声,迎头猛袭。
两老者脸色灰败,心族摇摇,对攻来的掌式,简直封架无从,不得已故技重施,双双又来一个“懒驴打滚”。
就在两老者翻身打滚的刹那之间,适才被震退的六个老者,心虽震惊对方的绝世神功,但自己人命在顷刻,焉能袖手旁观,齐齐暴吼一声,又是十二只掌齐出。
他飞身离地尺许,招式一变,改为凌空推掌,猛然迎向六人,而两脚却不空闲,在发掌的同时,左右双打鸳鸯腿,迅雷疾电般,分踢地下两个打滚的老者。
这一招掌腿齐施,妙到毫颠,完全出于众人意料之外。
轰天巨响中,夹着两声惨嚎,同时飞起两条身影。
六老者被他的掌风震退三步,而地下的两个老者,这一次“懒驴打滚”可没有滚得出去,对方的双腿快得简直近乎神奇,分别被踢中腰部。
这一腿少说也有千斤以上,惨嚎声中,腰骨已折,两个身形被踢得直朝六人飞去,去势极猛。
六人蓦见人影飞来,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齐朝两旁一闪,砰!砰!两声,重重的摔在两道石地之上,登时气绝!六老者,不由胆裂魂飞,这种功力,简直是匪夷所思。
他杀机一发,即不可遏止,略一定神,又待……
蓦然——
一声阴森至极的冷笑传处,六人身后,甬道转弯之处,出现了那灰衣蒙面人,六人同时向旁闪开。
“天毒尊者!”他心中大叫一声。
于是——
他一家惨死的情状,慕容伯父主仆三人被洞胸裂尸的惨象,婉姐姐埋骨石牢,他被不停的追杀……一齐涌上心头。
他面对不共戴天的血海仇魁,目眦欲裂,热血翻涌,激动得不停的颤抖,牙齿咬的山响。
“恶贼!小爷要喝你的血,食你之内,揭你的皮!”
灰衣人扫视了一眼甬道中遍地残尸之后,心中杀念陡燃,阴恻恻的说道:“小狗,你死在目前,还狂吠些什么?”
“老狗,我只问你一件事,杀害中原双奇全家的凶手,除你之外,还有些什么人!”
“哈哈哈!”灰衣人发出一长串怪笑,声如枭鸣狼嚎。
“你如不说,小爷将杀尽所有天毒门中人!”
灰衣人心中大震,以怪手书生的功力,可是说得出,做得到,但,他能说出来吗?他早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千方百计的要把他毁去,否则天毒门将冰消瓦解。他一方面震惊于他的绝世武功,一方面更使他大惑不解的是他何以不惧绝毒。
司徒文悲愤填膺,满怀怨毒,缓缓欺去。
“小狗,你再进一步,就得立死当场!”
他恍若未闻,仍然缓缓欺去。
灰衣人本来不想要他立刻死去,因为他心中另有打算,不然,三天前,一百个怪手书生也完了,哪能活到现在。
他考虑再三之后,认定他要想从他身上得到玄天秘录已属无望,还是趁早除去这根祸苗为要,以免节外生枝。心念一决,轻轻一挥手,六个老者躬身隐去。
司徒文已逼近到灰衣人身前,不及两丈之地,正想……
突然——
一块巨间,迎头压下,快逾电闪,如被任中,怕不立成尸粉,要想闪身避过,难如登夭,试想,而道高不过三丈,这下压之势,何等迅快,而且巨闾直径寻丈,重逾万钧,岂同小可。
玄天绝艺,罕绝人寰,在千钧一发之中,表现出了他超人的机智,身形贴地,闪电般离地五寸,水平射出。
如果他以站立的姿式闪出,那身体所占的空间必大,在时间上必也会延迟了一瞬,这极微细毫发之差,可以决定他的生死,所以他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贴地平射,争取这毫发的一瞬时间。
一声轰然巨响,半尺之差,巨闾已落地。
他翻身而起,也不由唬出了一身冷汗,连呼好险。
惊咦声中,他雷疾回头,已失去了灰衣人——天毒门掌门人天毒尊者的身影,他怒吼一声,飘身向前驰去。
身形方到达两道转角之处,一阵轻微的丝丝破风声忽传,暗蓝色的针雨,密如飞蝗,迎面罩来,整个南道,没有半分空隙。
念动功力,护身神罡,立在体外布了一重钢墙,那含有剧毒的针雨,射到身前三尺之处,纷纷倒激而回,足有半盏茶的时间,方才射完。
“雕虫小技,也来班门弄斧!”他不屑的自语一声,身形又顺而道飘去,他心急如焚,生怕仇人乘机适去,以后再搜寻时,却不是件易事。
行不过十丈,只见前面布满了一重茫茫白雾,腥臭之味,已隐约可以唤到,他知道这是毒雾。
不由一怔。
他志切亲仇,不顾一切,屏住呼吸,直穿毒雾而去。
几个转折之后,甬道已尽,毒雾全消,步出甬道,眼前景物又是一变,只见朱栏重户,奇花瑶草,美仑美奂,每隔一丈,即有一盏宫灯,照得明如白昼,但却不见人影。
上望不见天光,原来此身还在石窟之中,可惜他这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巧夺天工的布设,他只念念仇人。
他逐间逐户的搜去,就是不见人影,不由纳罕万分。
一声冷笑,传自身后,他倏然回身,那灰衣人如幽灵似的,站在他前面三丈之地。
“恶魔,纳命来!”
人随声起,疾扑天毒尊者。
冷笑声中。天毒尊者一闪而没,一招扑空,立即收势,蓦觉右侧劲风袭体,他连看都不看,反手一掌挥出,随着电疾转身,嘭的一声,他连退三步,一看,赫然是那天毒尊者,他不由暗惊对方的身手,不愧一代枭魔。
他怨毒已深,不再开口,功集双掌,以十成劲力猛然推出,劲势之强,足可撼山拔岳。
天毒尊者两眼碧芒闪处,天毒法掌已自蓄足,掌心之中竟透出丝丝黑气,缓缓推出,腥臭触鼻。
掌式看似缓慢,但潜劲却强猛无匹,双方掌风一接,响声震天,轰隆之声,久久不绝,他退了三步,而天毒尊者却退了两步。
双方功力,差了半筹。

天毒尊者大感骇异,这小子年纪不到二十,功力却如此惊人,就算他习得了“玄天秘篆”全部武功,也只是招式和各种练功诀窍上得以通晓超越常人而已,而这内力除了赖天材地宝
等灵药补助,可以速成外,却丝毫也个能取巧,难道这小狗奇缘都集于他一身不成。
思念未已,司徒文又是双掌直劈,这一掌运集了他毕生功力,他恨不能立劈仇人于掌下。
天毒尊者蓦党对方掌势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来,劲势之强,无与伦比,较之先前一掌,更加凌厉。
他猜不透对方的功力究竟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他是何等奸狡之辈,怎肯与对方硬拼,待对方掌劲全吐,方才快逾电闪的移步侧避,身法的玄奇巧快,相当骇人。
震天巨响中,司徒文十二成真力的一掌,袭向天毒尊者身后的大厅,一时木屑横飞,整问华美大厅,全部被毁,真是骇人听闻。
天毒尊者不由惊咦出声,这种功力,出现一个刚出道的少年身上,简直是匪夷所思,这小狗如让他活着出去,无异是天毒门的末日来临。
他一掌劈空,气得七窍生烟,转身又面对天毒尊者。
忽觉对方眼色有异,那碧绿光芒越来越盛,就似有一股魔力,使他不克自制,功劲渐渐松懈下来,两手下垂,如醉如痴,他本来欠缺江湖阅历,方感奇怪,心神一分,立时就着了魔。
他仿佛觉得,那碧绿光芒,越来越扩大,渐渐连他自己也被包没其中,眼前失去了天毒尊者的身形,婉姐姐、玄衣女关小倩、雪山魔女、天真活泼的公羊蕙兰,一个个向他姗姗行来!
他欢喜无限的移步上前招呼。
他忘了一切,随着意念,生出无数的幻景。
他觉得他大仇已报,无毒尊者的尸身倒在他的脚前。
一声清越的啸声,如午夜钟声,直钻入他的耳鼓,他陡然一震,灵台一明,幻象全消,天毒尊者的乌黑毒掌,距他顶门不及五寸。
他心头猛震,头一侧,右手疾挥,接个正着,右臂一阵酸麻,而天毒尊者,痛哼一声,一闪而逝。
他怔得一怔,眼前白衣飘飘,站定了一个天仙也似的人儿,正是那雪山魔女李玉兰。
“那魔头呢?”他一看,已没天毒尊者的影踪,着急的问道。
“去了!”
他不由连连顿脚,且不理会雪山魔女,逐屋细搜,哪有天毒尊者的半丝影子,早已鸿飞冥冥了,他知道这神秘的石屋中,一定有其他的暗道机关,要追查可无从着手。
雪山魔女见他遍身血污,满脸杀气腾腾,深情款款的看着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他见事不可为,心神略定,忽然想起,方才入魔的一幕,若不是她及时赶来,怕不早已遭了毒手,而自己只顾追查天毒尊者的下落,连谢字都不曾对人家说,心里顿感一阵愧疚,歉然的一笑道:“多谢兰姐又一次相救!”
“自己姐弟,算得了什么,何必言谢!”她格格一声娇笑,柔媚已极的说,眼中却流露出一种奇异的波光。
他不由心中一荡,忙又振慑心神。
“兰姐何以会来到此间?”
“偶然遇到千手神偷章前辈,承他相告,你在这黄叶山庄附近失踪,他因有急事待办,必须离去,嘱我在这里继续搜寻,终于在废庄的厅屋中,发现棺木破碎处露出一个洞**,误打误撞的走了进来,恰好见你被那灰衣人天魔眼所迷,即将遭毒手,所以才发声唤醒你,出手相救已是不及,不想文弟功力竟精湛到这地步,在危极一瞬中,举手退敌,愚姐我由衷的佩服。”
“什么?天魔眼?”
“这是一种武林失传的邪道武功,能使人在眼光的接触中入魔,但遇到定力强的人,却无所施其技!”
他恍然而语,原来天毒尊者那慑人的碧绿眼芒,是练了“天魔眼”的功夫,同时想到自己一疏神,险遭不测,不由俊面微红。
“以文弟的功力而论,当不致于如此容易入魔,主要的原因是不知道这种邪功的缘故。”她微有所觉,她方才的话,无异是说他定力不坚,所以忙加以解释。
他连连点头,深深佩服这位被视为一代女魔的兰姐,阅历丰富,心细如发,连自己的心思都瞒不过她。
“兰姐可知道那灰衣人是谁?”
“这个可弄不清楚!”
“他就是天毒门掌门人天毒尊者!”
“哦!天毒尊者,是文弟的大仇人,早知道,就不该放他走脱!”她秀眉微蹙,恨恨的说。
“任他逃到天边海角,我总要找到他,把他碎尸万段!”他怨毒已极的说,眼中杀气随现。
“兰姐,婉姐姐已遭了毒手!”
“谁,婉姐姐,那个追杀你的霓裳仙子?”
他泪光莹然,微一点头,仿佛他又看到了婉姐姐临死时,向他诀别的一幕,他想,如果不是他功力未复,婉姐姐可能还有救,不由一阵刀扎心肝。
“在何处?”
他将石牢中的事略略述出,雪山魔女也不由一阵黯然。。
“文弟,如此说来,这里可能是天毒门的一个根本重地,看这些布置,确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呢!”
“先把它毁去再说!”他眼中满是恨毒之色。
双掌连施,再加上雪山魔女的湛湛长剑,半刻工夫,已把这辉煌的地下石窟,捣得稀烂。
蓦然——
一阵潺潺水声传来。
雪山魔女粉面一变,急拉着他的手,口里叫着:“快返!径朝他来时的通道窜去,略不稍停。
他也觉察了事态的严重,俊面失色,惶急不已。
地下石窟,如果通道被封住,施以水灌,任你功力通天,也只有死路一条,焉能不着急。
三转两折之间,沿石阶上升,雪山魔女惊咦一声,她方才进来的通道,已被乱石堵塞,据估计至少有十丈以上的上升孔道被塞。
“不行,另找其他出路!”她惶急不已的又拉着他,飞奔下去,一看,原来停身的地方,已是汪洋一片。
而那水势,更是有增无减,逐渐上升。
他俩又被水慢慢的退回到乱石堵塞的地方。
水势渐涨,退无可退,水由脚踝上升,刹那之间,已齐腰部,眼看就要活活被淹死在这石窟之中。
女人终是女人,那一分柔弱的天性,任你是叱咤风云的女杰英雄,也不能完全泯灭。
她感到死神已向她俩发出召唤,半刻之后,将要变作一对同命鸳鸯,她想到,能伴着心爱的人一同长眠,虽死又何憾!她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身儿相贴,脸儿相偎,在临死之前,她要尽情的领略一番,脸上神光湛然,毫无恐惧的表现,大有生不同衾,死当同**之慨!
他的想法,则根本不同,他觉得万分的对不起她,他死不足惜,却无端的害得她同葬石窟。
他又想起亲仇未复,许多大事未了,而就要含恨以终,一时百感交集,不禁一声长叹!
“文弟!”她爱他已深,虽死不侮。
“兰姐!是我害了你!”
“不!这是命运!”
“命运?命运!”
“文弟!在临死之前,我要听你亲口说一句,你爱我吗?”她一脸希冀之色,这是心声,毫无半点做作虚伪。
他能拒绝吗?他能连一句话都要吝啬吗?
“兰姐!我爱你!”
他两手突然紧拥她的娇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流遍全身,他似乎身心都融化了,虚飘飘的,然而这时刻是多么的短暂啊!瞬息之后……他不敢往下想。
水淹没了他俩的身影,只剩头脸在外。
这种眼睁睁等待死神光临的况味,笔者无法形容。
四片嘴唇,陡然合在一起,互相吮吸,一股热流立即遍及全身,她双眸微阖,享受这刹那的温存。
陡然——
一个意念闪上心头,这水灌入的地方,不是极好的出口吗?玄天秘录所载的“龟息**”,不是可以用内功封五官七窍,停脉闭息吗?对!“龟息**”!
“兰姐,抱住我,不要放手,用内功闭住呼吸,愈久愈好!”话刚说完,水已漫及口鼻。
雪山魔女忽听他这么说,可不知他想出了什么生路,她功力本来不弱,闭止呼吸,一时半刻还做得到。_
事实不容她深思,两手一紧,闭住了一口气。
“龟息**”罕世绝学,练到极处,可以停息十年而不虞死亡,他虽略窥门径,但几个时辰,却可以胜任,他自责为什么早不想起,险些遗恨千古,兰姐并不懂“龟息**”,仅凭她精湛的内功,暂闭呼吸,如果时间久了,不能支持,岂不又是件天大的憾事。
水已没顶,他抱着她缓缓向下落去,顺着逆流狠命的冲去,他的目力因巧服了“九品兰实”之故,异于常人,在水中仍可清晰辨物。
逆流潜行,所耗真力,可想而知。_
“龟息**”,须不言不动,才能持久,全凭一点真元保住心脉,简单的说就等于一个活死人。像这样的艰辛行动,支持的时间也有限得很,他同时还担心她万一不支……
水道迂回,狭窄的地方,恰容两人通过,阻力之大,不啻千钩,一个时辰过去了,他微感力促,而雪山魔女,娇躯不停扭动,显然已经不能再支持了,他不由大感着急。
水道越来越倾斜向上,冲力也更大,如果是他一个人,这倒难不倒他,可是他身上还附着一个人。
他艰辛的在水中爬行,眼前光亮陡盛,他知道离出口已不远了,精神大振,而雪山魔女此时已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咕嘟一声,水朝喉里直灌。
他知道危机已迫近了,如不能在短时间出水,她的一条命很难保住,奋力又往前爬进一丈。
眼前忽现出一道铁栅,粗如儿臂的铁条,交错互织,他不觉又傻眼了,他稳住身形,已是十分困难,若再运力去破除铁栅,真不容易办到。
雪山魔女口中气泡直冒,而水也就不停的灌入。
他急得心火直冒,穷思极想,脱困的办法。
情急智生,心念转处,已筹思到了一个方法。
竭力靠近铁栅,左手倏出,伸掌就向水底石道**,稳住了身形,右掌运足“玄天神功”,疾拍向铁栅,浪花翻涌中,三掌过后,那粗如儿臂的铁栅,似摧枯拉朽般的折断下来,孔道大开,心中方自一喜……
雪山魔女抱着他的双手,陡然一松,人也就顺流而去,水道是斜坡形,加上水的冲力,去势如脱弩之箭。
他一把没有捞住,心胆俱碎,亡魂皆冒。
猛一回身,脚尖在水底一蹬,电射而下,十丈之外,方始抓住雪山魔女的腰带,用力过猛,手中一轻,腰带又告打断,惶急中,拉住她的玉足。
双脚踏定水底岩石,折转身形,用右臂弯,夹住她的娇躯,一咬牙,奋力往外冲。
她这时已喝足了水,进入昏迷状态。
他知道多延一刻,她就多接近死亡一步。
越过铁栅洞口,光亮更盛,四周都是空蒙水色,他知道已脱出了水道,双脚一蹬,疾如游鱼般射出水面。
原来这水源只是三丈宽阔的一条小溪,沿山脚而流,他这一射之势,已到了岸边,忙抱着她离水上岸。_
阳光耀眼难睁,四野景色艳丽,他又重见天日。
但,他的心仍是沉重万分,雪山魔女的生死还在未定之数,他抱着她水淋淋的娇躯,疾走两丈,到了一棵大树蓬下,平放了下来。
娇躯水湿,衣裙紧贴,曲线玲珑浮凸,纤毫毕现,他面上一热,心头卜卜猛跳,绮念顿生,他别过头去,不敢多看,但眼前除了他,没有别人,他能不管吗?
勉强镇住心神,蹲下身去,只见她双眸紧闭,面如金纸,腹部向上隆起,鼓胀如球,一探鼻息,已弱如游丝,心知一分一秒也不能再迟延了,必须赶快设法施救。
先飞指点了她几处大**,护住心脉。
这时他也顾不了许多了,虽然在水中时,他们曾紧紧互抱,但现在是在地上,在荒僻无人的郊野。一伸手,把娇躯翻转,俯在自己的腿上,使头部向下,然后右掌紧贴“命门**”,一股真力,源源涌入。
樱口一张,腹水徐徐吐出,半个时辰之后,水已吐完,血气又开始正常运行,人也悠悠醒转,吁出一口浊气,而他,头上白气蒸蒸而冒,汗下如雨。
她醒转之后,只觉一股热力,由“命门**”中,源源涌入,如滔滔大河,秀眸微睁,竟是置身在心上人怀里。
她立即意识到,她还没有死,心上人正在运用本身真元,助她恢复功力,忙自镇慑心神,运用本身真力,去迎接那汹涌而入的热力。
两股巨流一经会合之后,劲势何等强大,通走奇经八脉,热力愈来愈强,全身有如火焚,那股汹涌巨流竟猛然向任督二脉攻去,全身陡然一震,人也随着昏迷过去。
醒来时,但觉真力充沛,全身经脉**道畅快无比,试一运气,真力泉涌,连那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任督两脉竟然畅通无阻,这一喜,非同小可,心中的甜密,更不用提了,这时,他贴在她“命门**”上的手,已缓缓移去。
她一翻身坐起,见心上人兀自运功未醒,头上白气蒸腾,额角汗粒如珠,俊面却绯红如火。
她不敢惊动他,慢慢站起身形,走得两步,一声惊叫几乎脱口而出,忙忍了下去,粉面如胭,回眸一看,且喜他尚入定未醒,不然这一张脸,可就没处放了。
原来在水道中时,腰带已被司徒文抓断,经过这一阵折腾,衣裙已干,这一走动,衣散裙落,她有魔女之名,并无魔女之实,一个黄花少女,在光天化日之下,掉下裙子,岂不令她羞煞,急煞。
她胡乱撕了一条布条,把裙扎好,摘下腰间的剑,擦去水渍,正待转身走口去……
突然——
一丛小树后面,传来两声哧笑。
她转头一看,树丛之后走出四个黑色劲装疾眼的壮汉,一色的前胸绣一只张牙舞爪的白蜈蚣,眼露邪光,缓缓向她行来,她见多识广,一看就知道是天毒门人。
她粉面一寒,杀机顿起,她怕影响到一旁的心上人,面含轻笑,反而姗姗迎了上去。
这四人煞星照命,不曾注意到那旁边跌坐的小煞星,更不知道她就是武林中人闻名变色的女煞星雪山魔女,否则天大的胆也不敢露面,早绕道鼠窜了,还以为她是江湖中荡妇**呢!
这四人被她这春花乍放的一笑,不避反迎上前来,早已骨软筋酥连祖宗八代都忘了,色迷迷的走过来。
“姑娘怎的一个人来在这荒野的地方?”其中一个道。
她格格一笑,紧行三步,距四人一丈不到,笑容未敛,一扬手,四根早就扣在掌心的“雪山神芒”电射而出,四个人连她扬手的用意都不曾想完,**道一麻,就被制住,木立当场。骇极亡魂,只恨口不能开,身不能移,心中可明白得紧,知道碰上了硬手。
心中虽骇,但自恃是天毒门下,或许对方会手下留情。
“四位想来都是天毒门下,本姑娘和贵门渊源颇深,既然碰上了,当然得好好打发各位!”
四人心中一喜,但又不明白她说的好好打发,是什么用意,念头未及转完,只见她又是破颜一笑,这一笑,足有倾国倾城的媚力,四人死到临头还以为对方在寻开心呢!
“本姑娘江湖人称雪山魔女便是!”
这一道出名号,四人不啻五雷轰顶,失魂落魄,知道今天决难逃公道,什么人不好意,偏偏惹上这心狠手辣的盖代女魔,真是自己找死。
她飘身上前,脸上依然含着迷人的媚笑,右手一抬,食中二指屈指如钩,距那最先一人三尺之外,一点一钩,两颗眼珠,已脱眶而出,挂在面上,血如喷泉,那人**道被制,连声都不哼,身形急遽的颤抖。
另外三人,面如死灰,心碎胆裂。
这时怪手书生,运功已毕,神采奕奕,缓缓行来。
她竟不容情的如法泡制,连挖了两人的眼珠,正待举手朝最后一人点去……
“兰姐且慢动手!”
她一听是心上人的声音,立刻垂下手来。
他上前与她并排而立,眼中杀气陡现。
一看那被挖眼的三个天毒门人,右手一挥,直被震飞五丈之遥,骨碎胸裂而死。
那仅存的天毒门徒,一见他现身,就知道是本门的克星“怪手书生”,三魂七魄,几乎全部出窍。
“这人该如何处置?”她微笑着柔声问道。
“我有话要问他!”
他右手轻轻一拂,又解开了那人的**道,唔的一声,那壮汉宛如几个月大的婴孩般,虚软的跌坐地上,眼中的神色,恰如猫爪下的老鼠,忽然一阵臭气熏天,原来那人竟被唬得尿屎齐下了呢!
雪山魔女掩鼻向后连退数步。
“我有几句话问你,你得从实的讲,省得多受活罪!”
那人眼珠骨碌碌的一转。
司徒文朝前面里外的丛林一指道:“黄叶山庄是天毒门的什么所在?”目射棱芒,静待他回答。
那人心中想到,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何必落个叛门的名声,干脆来个相应不理,不言不动。
“你到底说是不说?”司徒文大声喝问:
雪山魔女笑盈盈的走上前来,飞指朝那天毒门人的身上一点,那人顿时逆血攻心,全身虫行蚁咬,杀猪也似的叫起来,满地乱滚,两手朝身上乱抓,衣破肤裂,血水涔涔,头上的汗珠,大粒的滚下,片刻之后,已是声嘶力竭。
“你如果不说,还有更好的在后面!”雪山魔女粉面透煞,不经意的说,作再出手之势。
“我……我……说!”那人气息微弱的说。
司徒文凌空虚点,替他解了**道。
“说!”
“那……那黄叶山庄……地下……石窟是……本门作为联络各地……门徒支脉的所在,现在已奉令不用,转移别地!”
“天毒门开派的地方在哪里?”
“本门开派之地在白……”
白什么还没有说出,蓝芒闪处,惨号半声,登时死去。
司徒文不虞此时此地会有人潜伏近旁,以他和天山魔女的功力造诣,竟让人欺近五丈之内而不发觉,则这人的功力,当不可轻视,最失面子的是眼睁睁看着手掌下的人,被人击杀,而不及阻止。
两人不约而同的冷哼一声,向发蓝芒之处射去。
唰的一声,一条灰色人影,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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