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雪恨平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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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的皇城远没有世人想象得那么奢靡华丽,即便是后宫也不过是简单的几排建筑,只是精致气派些,面积也大了些而已,倒颇似一个大花园。一些池阁亭台点缀其间,宛若一幅泼墨山水,清新素雅,浑然天成。李钰低着头跟在郭槐和赵元俨身后,眼观鼻,鼻观口,目不斜视,几个路过的宫女见李钰这一副慷慨赴义的表情都忍不住捂嘴窃笑。赵元俨也发觉出李钰的不自然来,停下脚步转身拍了拍李钰的肩膀,“李钰,皇上只是邀咱们来说些话儿,不要紧张”。
“李公子,您救了咱们皇上,咱们这些下人都是感激得紧,皇上、娘娘和太子爷您也是常见着,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咱家会在边上提点您的,您不用紧张”,郭槐倒不似李钰对他那般有很深的成见,他很感激也很佩服很喜欢这个李公子。
李钰点点头,阴曹地府少爷都趟过,难道还怕这皇城后宫不成,左右不过是说些话儿罢了,自己小心应对不要出差池就是了。
说话间,一行人便到了福宁宫,这福宁宫原是宋太祖赵匡胤的寝宫,皇上赵恒的寝宫并不在这里。“王爷、李公子,快随咱家进去,皇上已等候多时了”,候在宫门边上的太监陈林见他们过来,连忙上前见礼,郭槐边上侧身引路。这陈林最是喜欢李钰,多日不见显得很是亲切,拉着他手儿道,“李公子啊,咱家和郭公公说好了,待明儿公子得空了,咱们可得好好请公子喝上几盅,感谢李公子救了咱皇上”。
“李钰不敢当,若是两位公公有闲暇,李钰当是好好敬二位几杯”。
“呵呵,李公子,这可是您说的啊,郭槐,咱爷们到时可要好好领教领教李公子的酒量啊”
“呵呵,好说好说,咱爷们的酒量,嘿嘿,李公子您可要小心了”,郭槐似乎对自己的酒量很自负,不过是因为他没见识过李钰的酒量罢了,李钰很少饮酒,除了李睿、刘星几个,其他人还不知他那惊人的酒量。
陈林、郭槐又小声地和李钰说了些话儿,他们也是见李钰有些紧张,好心地帮他舒解。李钰听了果然放松了许多,也知他们心意,拱拱手表示感谢。
皇上斜倚在一张软榻上,刘皇后和太子赵桢分坐两侧陪着,赵元俨和李钰进了福宁宫,连忙上前见礼。
“御弟、李钰,都快起来吧,看坐”,皇上轻轻一挥手,两个小太监端过两只锦凳让二人坐下。
“李钰,今天多亏你救了朕,难为你还为朕想得这么周到,朕再不吃那些丹药了,你那‘一个大西瓜’朕以后也会勤加习练的”,皇上这番死里逃生,心情自是非一般的好,亲切地看着李钰笑道。
“李钰不敢当,是上天怜我大宋,知我大宋不能少了您这千古明君,也是皇后临危不乱亲身救治,皇上龙体才得以康复,李钰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即便没有我,皇上也会安然无恙的”,李钰可不敢贪这功劳,一通马屁想也没想就拍了过去。
皇上满眼怜爱地看了看身边的刘皇后,轻轻握住皇后的手。刘皇后握着皇上的手,心里对李钰充满了感激,这孩子真会说话,一句话说的,连皇上的眼神都比以前更有情意了。
“皇上,李公子一直心挂皇上,就是刚才还在想着如何为皇上治病,想着为皇上找药方子呢”,赵元俨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呈给皇上,皇上看了看上面潦草的字迹,知道是李钰的笔迹,欣慰地点点头,递给了太子赵桢。
“药物只是解一时之急,主要的还是要靠平日的保养,皇上刚刚恢复,还请您多注意休息,不宜太过操劳,尽量保持心情舒畅,多晒太阳,注意饮食。皇上的龙体一定能恢复如初的”,李钰欠身道。
“嗯,朕记下了,朕以后会注意的。朕经此一劫也想通了许多事,朕年纪大了,精力已大不如前,许多事情都可以放手让太子去做了。朕也想好好休息休息,多留些时间陪陪皇后她们,朕这些年忙于朝政,实有亏于她们”,皇上说完,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李钰见了心下也忍不住一声叹息,都道皇上是一国君,万民之主,集天下权力荣耀于一身,又岂知这龙椅哪有那么轻易能坐得安稳的,终日殚精竭虑,辛苦操劳,怕是自登上皇位就没再睡过一夜安稳觉吧。
“父皇,您只要休息些时日便会康复的,儿臣年纪还小,当不得大任”,太子赵桢听了连忙跪倒。
“太子快起来吧,事情总要一件一件去学着做,人若是不经些事是永远也长不大的,趁着朕身体还能撑得住,还能在边上帮着你,你就放心地去做吧,朕相信你”,皇上拍着太子的肩膀道。

“御弟,以后你要多帮着太子些”,皇上看着赵元俨郑重地说道。
“是,皇上”,赵元俨连忙起身跪倒。皇上赵恒起身从身边取过一件用黄绫包裹着的物件,双手捧着走到赵元俨身前,“御弟,这是太祖爷留下的金锏,朕现将它赐于你,上可打昏君,下可诛谗臣,朕望你能好好辅佐太子,让咱这赵氏江山千载永固,万世昌盛”。
赵元俨听了,匍匐在地,不住顿首“太祖之物臣不敢领受,请皇上收回成命,臣一定不负皇上所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御弟,朕相信你才将太祖之物赐于你,望你能好好使用,莫让朕失望”,赵元俨不敢再推辞,双手过顶恭恭敬敬地接过金锏,起身退到一边,眼中满是感激的泪水。放眼这前朝后世,怕是也只有这赵宋宫庭还有些情义可言吧。李钰看了心下直犯嘀咕,原来还真有这太祖金锏啊,看来这民间野史也不全是瞎掰啊,只不过不是由太祖赐于赵德芳而是真宗赐于赵元俨而已。
皇上走到李钰面前,“李钰,你这次救了朕,朕不知该如何赏赐你,呵呵,你想要什么?”。
“李钰不敢当,李钰只愿皇上龙体康健,将咱们大宋治理得更加繁盛,更加富强,这就是对李钰最好的赏赐,也是对天下百姓最好的赏赐”,李钰可没有什么贪心,金钱,他现在赚得足够他用一辈子了,美女,他心里也只有**,至于官爵他更提不起兴趣来。他只想着能让大宋富强起来,只想着能为大宋打造出一支无敌的铁军,只想着能彻底击败北方游牧部落,只想着能彻底摆脱那段悲惨的历史。
“嗯,朕明白你的心思,朕知道你志在军旅,知道你志在杀敌报国,知道你只想做一名军中小卒,为朕开疆固土。可朕心里真是舍不得,但朕也不忍拂你心志,这柄剑是朕当年御驾亲征时所用的佩剑,名曰龙呤,朕望你能为朕多杀敌寇,多立战功,以平朕心中之殇,以雪朕心头之恨!”,皇上赵恒从陈林手中取过自己的佩剑,双手递于李钰面前。
李钰挺身立正,向皇上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李钰定不负皇上,定不负此剑,定要让那贼酋全都拜倒在您脚下,定用此剑雪您心头之恨,雪我大宋心头之恨!”,李钰双手接过龙吟剑,眼中充满了杀气,令人望而生栗的杀气。
皇上眼中忽有一丝泪光闪过,他竟知朕心中所殇,竟知朕心头所恨,他知道,他真的知道……哼哼!你们等着吧,等着吧,朕未杀得你,朕之剑定诛尔!
皇后上前扶住激动得有些颤抖地赵恒,“皇上,坐下歇息吧,莫要……”。
李钰将龙吟剑悬于腰间,躬身道,“皇上,你一定要好好保重龙体,一定要亲眼看着太子完成你的志愿,一定要亲眼看着李钰为您一点一点地雪恨!”。
赵恒忽然感到一种多年未有过的轻松,那是从心里扩散到身体每一个部位的真正的轻松,“嗯,朕相信太子,朕也相信你,呵呵,朕可要好好地歇上几天了,好好地躺上几天,再不用起早了”,说完竟情不自禁地伸了个懒腰。
“呵呵,皇上,那您就多休息几天,晒着太阳,坐着摇椅慢慢地摇啊摇,把龙体养得龙马精神、龙精虎猛、龙腾虎跃、龙飞凤舞、龙,龙……”,李钰一时想出不什么词来了。
“呵呵,我说李钰啊,那龙飞凤舞是形容父皇的么?”,赵桢听了忍不住笑道,真不知这家伙‘天下第一才子’是怎么得来的。
“呵呵,那是连朕和皇后一起说的,是不是啊李钰”,皇上听了却是很开心,边上为李钰解了围。
“呵呵,李钰啊,什么摇啊摇的,摇椅是什么物事啊?”,赵元俨见李钰有些尴尬,上前岔开话题。
“摇椅不就是能摇的椅子么?也叫逍遥椅”,李钰见这八贤王这么问也是有些不明所以,也不知摇椅在这个时代是叫些什么名字。
“能摇的椅子?那是什么椅子?”,太子听了也搞不明白椅子怎么会摇起来。
李钰心说,不会吧?难道连这摇椅都还没发明出来么?便要郭槐取来纸笔画了个摇椅的草图,众人见了都说有趣,看来他们还真没见过。
“郭槐,快要工匠照这图给朕做两把摇椅来,从今天开始,朕要和皇后坐着摇椅晒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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