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回 北翟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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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猎人棚后,少年向小霍山里走去。小霍山是陈丰氏北部、东北部的天然屏障,阻挡了刺骨的朔风,因此即使在冬季,陈丰寨里依然是树木青秀,可小霍山上却是另一番风景,越往高处走,空气越冷,雨雪越多,竟变成白皑皑的冰雪世界。少年心中纳罕,小霍山并不高大,而且如今已是桃花绽放的季节,小霍山上怎的还在隆冬?少年的面前出现两条山路,一条继续往上走,另一条却是往前下方走,他用金凤簪测了一下,上山的路在正北偏东方,下山的路是东方,那奚禄山在北方,他决定继续往山上走。
少年觉得奇怪,若在以往,他最怕冬天的严寒,可现在在这冰天雪地里,他却丝毫没有寒冷的感觉。不久雪停了,暖洋洋的太阳就在他的头顶,把这冰雪世界照耀得银光闪闪,天空更是湛蓝如洗。
山势越来越陡,一堵巨大的雪岩垂直在他的眼前,雪岩上不见顶。少年倒吸口凉气,这怎么上去呢?沿着雪岩查看,发现雪地上有几个鸟爪印,从爪印判断,这是猛禽的爪印。忽然一个黑影从眼前晃过,少年四处张望,什么也没发现。
少年小心翼翼绕过如刀削般的崖壁,黑洞洞的,一个巨大的山洞出现在身旁。洞口处栖着几只鹰隼,他好奇地走进山洞,只听见扑扑几声,几只大黑鸟从他的头顶飞过。他摸出石刀继续往前走,但没走几步,他惊呆了,借着一道光线,但见在这个能容百余人的山洞里,竟糜集了各种鹰鹫猛禽,周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兵器,壁上挂满了大小各类彤弓。奇怪的是那些鸟儿见有人来,仍然是鸦雀无声,好像来者根本不存在一样,难道是乌龙镇兽链魔力的作用?
少年正思忖着,目光又被山洞上方吸引,那里又有一个小洞,微微红光从洞里溢出。少年甚是好奇,他想探个明白,但那小洞口太高了,只有鸟儿才能飞得上去。细看小洞周围的洞壁,洞壁上有两串歪歪扭扭的小石窝直通洞顶,那小石窝离小洞最近处也有七八尺远。少年毫不犹豫,手脚并用,一小步一小步抠着、蹬着小石窝往上爬。这些石窝里有的长满了青苔,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
少年手心脚掌都是汗,每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好在他能感觉到那洞口里溢出的缕缕寒气。他深吸了一口气,两脚蓄劲,猛地伸开双臂,向那洞口纵身一跃,犹如猿猴扒在洞口的岩石上,身体悬在了半空。
就在这一刹那,洞里一片喧嚣,鸟的尖叫声、翅膀的拍打声在整个山洞里震荡,少年慌忙爬上洞口,起身往洞里跑,幸亏少年背着野猪皮,那些利喙钢爪只是像石点般袭来。穿过一人高的洞隧,转过一堵墙,少年的眼前骤然一片红光,一个较宽敞的石窟呈现在眼前。
猛禽没有追来,少年又是一惊,石窟正对面左右各有一扇门,左门上画有一只栖立着的,展翅欲飞的鸷鸟;右门上画着一条长有六个翅膀的腾蛇,诡异的红光就是从这两扇门的图案上射出来的。他走到左门,仔细看了看,不经意看了看那鸷鸟的眼睛,那鸟的眼眸动了一下,直勾勾地看着他,少年一个激灵,不禁倒退数步,又看了看右边的门,那门上的怪蛇好像在游动。少年浑身鸡皮顿起,只剩下一个念头,赶快离开这里。
往回走断然不行,石窟一侧又有幽深的隧道,少年不及多想奔去。隧道越来越窄,少年停住了脚步,万一此路不通怎么办?他定了定神,感觉前方有一丝丝风吹来,说明这个洞可以穿出去。越往前隧道越狭隘,到最后只能匍匐前进,少年只感觉到身体底下黏糊糊的,散发着阵阵酸腥味。约莫爬了半刻时,洞口渐渐大了,路也成了斜坡状。他看见前面出现光亮,兴奋地跑了起来。
一出洞口,他看了看身上,惊恐地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原来那洞中黏糊糊的东西,竟是无数条又长又扁,像蛆一样大小的红色蠕虫,爬满了他的前半个身体。那些蠕虫也怪,一见到阳光便卷起了身体,宛如一颗颗红豆滚下来,滚进了草丛。他脱下衣服,只见胸前、腹部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针尖大的小红点,可身上什么感觉也没有。

“该死的虫子,不知道吸走了我多少血。”
沿着山径前行,少年越往前走越觉得奇怪,周围的一切竟是那样的熟悉,仿佛又转了回来。站在山崖上遥望,忽见陈丰寨方向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陈丰氏有难!又转念一想陈丰氏与我何干,还是抽身赶路要紧。可见这山路他又犯愁了,该走哪条路呢?眼前的两条路都通向那奇怪的鸟洞。他决定不沿山路走,可没走多时,又转回原处,难道这山上没有出路?此时陈丰氏方向火光已经烧红了半边天。
巨大的黑影下,兵丁的怒吼、老人的恐惧、女人的尖叫、婴儿的啼哭等声浪充斥着整个陈丰寨,一间间脆弱的房屋,被一双巨大的脚掌踏为齑粉,一声声轰鸣般的的狞笑从天而降,震耳欲聋,几乎刺穿了每个人的魂魄。陈丰寨里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敌人竟是山一样高的浑身赤色巨人。
祁太公慌忙喊到:“弓箭手射箭。”
陈丰寨里所有射手的箭射向巨人,可巨人不躲不闪,通红的皮肤好像充足了气的牛皮,那些箭射在上面纷纷弹了下来,巨人俯下身子伸手去抓射箭的人,惊恐的射手四处逃窜。
巫弥与她的弟子手持锁妖剑,口念斩妖诀,但见狂风大作,六把剑象六道闪电刺向巨人的印堂、双眼、喉、胸、腹等要害。巨人捂住双眼,剑光打在他的身上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巨人安然无恙。
巫弥等人慌忙随祁太公、寥叔安、伊祁、敦乙躲进大殿旁的山洞里,这山洞口小,是一个马厩,后面又是武器库,这可是陈丰寨最隐蔽的地方了,不知什么时候,这洞里已躲进了百余老人儿童。
祁太公对巫弥吼道:“你请的神呢?这魔鬼是你请来的?”
“主公,不是,应该不会出差错呀。”
寥叔安说:“太公,现在不要责备谁,得想办法躲过去。”
祁太公说:“等这魔鬼休息的时候,贵人带祁儿偷偷的摸出去,我们来掩护你。”
伊祁的心里恢复了平静,他冥思片刻说:“有了。”
众人的心里一亮。祁太公忙问:“什么好主意?”
伊祁把他的想法一说。
祁太公只摇头说:“这太冒险了。”
子庚说:“现在冒险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放弃,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巨人我们可躲过,但那些北翟人杀来,我们就彻底失败了。”
季弘说:“主公,决定吧,我来引开那巨人。”
祁太公说:“好,就这样吧,季弘引开巨人,敦乙挑些精兵冲杀出去,赶往东岳求援。巫弥保护夫人,长甲保护洞里的老人和孩子,我们走后要把洞口封住,等我们回来再开洞门,其他的人跟我冲出去。”
敦乙出了山洞,其他的人开始挑选兵器了。伊祁正在选弓箭,但见祁太公从山洞深处走来,取出一把剑递给伊祁说:“祁儿,这把昆吾剑你带上。”
这剑套很普通,可抽出剑时只见剑身金亮如镜,寒气逼人,实乃一柄宝剑。祁太公又替伊祁选了匹青纹马。
这时候巨人的脚步声向大殿方向走来,马厩里的马惊啸起来。
祁太公喊道:“快把马赶出去。”
季弘骑上一匹梨花马,连同二十几匹骏马冲出马厩。
巨人见二十几匹骏马从他的**穿过,抬起脚就去踢那群马,那群惊马叽呤呤乱叫,疯狂地奔向东寨。巨人哈哈大笑起来,迈开步子向那群惊马撵去。
祁太公见巨人离开了洞口,把剑一挥高声喊到:“是成是败在此一举,冲啊!”
祁太公在前,接着是寥叔安、伊祁、子庚等二十余骑,鱼贯地冲出山洞,向西奔去。
那巨人撵得惊马四处逃窜,见一匹梨花马上坐着一个人,抬起右脚踩去,那马猛一掉头往巨人的跨下跑去,巨人这一脚没踩到,转身再去踩季弘,季弘就在巨人的脚下左右周旋,巨人大怒,大叫起来。这一叫不要紧,季弘的梨花马却战栗了一下,拉了一泡稀屎后栽倒在地,巨人的大脚踩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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