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回 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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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叔安有些不安,但看祖孙俩已下了决心,只得狠狠地说:“陈丰氏的危难,就是我们的危难,众志成城,我们几个愿听祁太公调遣,保护陈丰氏。”
伊祁说:“外公,我很想知道寨子的情况,能不能告诉我。”
“陈丰氏有近千户居民,若在平时每家只出一个壮丁防御村寨,若在危难时,男女老幼共拒强敌。寨子正东是沮吴原野,正北是小霍山,小丰河西北是天昧山,过了天昧山就进入中土了,贵人就是从这道上来的。”
说话间来到东寨门,寨门紧闭,左右两侧各有一座塔楼,左侧处有一土堆,几个巫女正在上面跳着降神舞,土墙的木桥上站满了手持弓箭的射手,祁太公一行人登上塔楼了望。但见寨外左侧是陡峭的山岩;右侧有一小山丘,山丘上是一片树林;中间则是地势较缓的平地,约有七八百步宽的。
伊祁说:“外公,这地势左有高山,右有丘陵,呈虎口之势,如我们在那树林里设置奇兵,乘敌兵没有站稳脚跟,左右包抄,敌兵不战自乱。”
祁太公大喜,连忙派敦乙率兵八百前往。但为时已晚,东边山谷的地平线上黑压压一片,北翟铁骑轰然如潮水般卷向东门,那树林里也出现了北翟人,祁太公叫住敦乙待机行动。北翟人果然凶悍,个个狼腰虎背,身高丈余,腰跨狼牙铁棒,后背长弓,一身黑牛皮甲,跨下战马也是高大挺拔,皮甲护身,好不威风。他们在离村寨约两百步处停了下来,并没有马上发起进攻。
伊祁说:“外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派兵登上左侧的山崖,居高临下,冲其右翼。”
祁太公望了望左侧高耸的小霍山有些犹豫。
“外公,如再不下决心,就来不及了。”
“也罢,敦乙你率领八百精兵登上小霍山,绕到敌兵的右翼发起攻击。”敦乙去后,祁太公又向楼下年长的巫师喊到:“巫弥大师,请到神没有?”
巫弥说:“神在鹑火,只要坚持到午时,神就显身,定来相助。”
寥叔安说:“他们正在集结部队,等集结完毕后,他们就会冲杀过来,现在可让射手准备射击了。我们赶快离开塔楼。”
祁太公说:“高台之上,以查敌情,我离开塔楼,怎能指挥呢?要下你们先下去吧,敌不退,我不离。”祁太公又对底下的守军喊到:“大家听着,我们坚持到午时,神会降临与我同战。”
祁太公的话音刚落,寨外北翟人高呼起来,蝗虫般的火箭呼、呼、呼铺天盖地地向村寨射来,那火箭密如雨点一样,落到草垛上,屋顶上燃烧起来,有几只火箭还落在塔楼的立柱上。而陈丰氏射手射出的箭还没射出百步就落下来了。接着怪风乍起,烈火迅速蔓延起来。
“快去扑火,保护主公。”几个侍卫应声倒在祁太公旁。
寥叔安喊到:“小申,你们快去保护祁殿下,撤出塔楼。”
塔楼的四根立柱中,已有三根烧得劈啪作响,借着风势,那火苗迅速连成一条条火蛇,向塔顶蔓延。不一会儿,只听喀嚓一声,整个塔楼向东倾斜,众人惊呼:“主公,塔楼要倒了,快下去吧。”
“不,将动士气落,我不能撤!”
“主公关系到整个寨子的安危,让我来吧。”一个将佐道。
祁太公说:“不要再提了。贵人,情况危急,你带祁儿撤下。我这里再坚持一刻,就有好转。”
伊祁急道:“外公,大家说的有道理,您的生死关系到整个寨子的安危,如果你不在了,就群龙无首了。”
一根火梁砸了下来。“太公,快走吧,要不然来不及了。”
祁太公“嘿”了一声,与众人撤下塔楼,那塔楼的楼梯道上到处是火光。又有几只流矢射来,一声惨叫,一个侍卫倒在祁太公前,滚下楼梯,小申肩膀上也中了一箭。
众人冲下塔楼,但见天上箭矢如雨,地上一片火海,街上横七竖八地躺些兵丁的尸体,还有几个身上着火的人,在地上乱滚。街上的人冒着被射的危险,拼命地扑打着烈火,提弓的射手,持矛的士兵则躲在土墙后。
他们冲过箭雨,转移到一个土房里,只听轰隆一声,塔楼犹如一个燃烧的巨人栽在地上。寥叔安看了看自己衣裳上,大大小小被火舔过的破洞说:“没想到北翟人的战法比以前更厉害了。”
陈丰寨里火势冲天,伊祁急说:“外公,外面火势太大了,得派人把周围未燃烧的草木移走,是草房的就拆掉,然后铺上碎石泥土,把火隔离开来。”
祁太公立即吩咐下去,急促地对寥叔安说:“你们想办法保护祁儿冲出重围。”

伊祁说:“不,战斗才开始,还不知道谁胜谁败,敦乙将军如能包抄过去,我们定有转机。”
祁太公急道:“现在塔楼烧了,怎能知道敦乙的行动?“
“派几名勇士登上山顶观察,如果敌人出现骚动,就点火为号,寨内的守军冲杀出去,里应外合,击退敌兵。”
祁太公大喜,不停地说:“好,好,就按祁儿的办。”
这时候,一个兵丁气喘吁吁地跑来说:“主公,镇守南寨的长甲、季弘两首领发生了争执。”
祁太公怒道:“大敌当前还有心思争吵,太不象话了。”他转身对身后的一白脸羊须的汉子说:“子庚你赶到南寨,控制南门的局面。”
“主公,现在南寨人心惶惶,只有主公您亲自出马才能安抚。”
祁太公环视周围的众人,又看了看伊祁和寥叔安一行人。
子庚拱手道:“主公,我看伊祁公子有胆识有谋略,这里的战事可交与他指挥。”
众人无不叫好。祁太公宽慰了许多,他右手握着寥叔安,左手拉着子庚说:“祁儿交给你们了。”
两人道:“太(主)公,你放心。”
祁太公郑重地对众将佐说:“现在这里的战事交于伊祁来指挥,子庚为副。”
祁太公又取下腰间短剑,递给伊祁说:“见剑如见人,如有不从者,立斩不饶。”
伊祁说:“请外公放心,听我们的捷报吧。”
众将也齐声道:“我们拥护伊祁公子,誓死保卫陈丰氏。”
祁太公走后,伊祁忙问子庚:“子庚将军,我们现有兵丁多少名?他们当中有多少个长矛兵?多少个射手?多少个短兵?”
“我部现有矛兵两百二十人,射手一百五十名。”
“北翟人身高马大,善于远战,但不宜近战,我们排成盾牌兵在前,长矛在中,射手在后的阵形,等待出击。事不宜迟,将军现在就去派得力干将去部署……”
寥叔安看罢啧啧称赞。
日近午时,有探子来报,小霍山上出现了火光。伊祁大喜,冒着箭雨登上土台观望。
但见北翟铁骑左翼果然骚动起来。伊祁高声喊到:“快把寨前的战鼓全都擂起来,打开寨门冲杀出去。”
陈丰寨前顿时喊杀震天,雷鼓轰鸣,寨里的守军冲了出来。北翟人见状用箭射去,无奈陈军的前军都是盾牌兵,挡住了箭矢,一步一步压向北翟人。
北翟人骑兵阵中,冲出一个头插白雉翎的首领拔刀一挥,北翟人放马杀奔过来。那盾牌兵阵停了下来,身后又闪出射手,一排排箭矢如雨点般向北翟人扫去,冲在最前端的北翟人纷纷落马,杀至陈丰军阵前的北翟人又被陈丰军的长矛兵戳下马来,两军相持片刻,左翼的陈丰军冲杀过来,陈丰军里应外合,北翟人阵脚大乱,丢下旌旗各自逃散。南路的北翟人见东路兵马溃败,无心恋战,纷纷后撤,祁太公见状大喜,大开寨门,率兵掩杀出去,好不痛快。
十年来陈丰氏从来没有遇此恶战,而且是北翟这样的强敌。虽然损失较重,但全寨里处处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大殿上更是热闹非凡,众人都说祁太公的外孙伊祁了不起,若不是他的智略,陈丰氏就完了。巫弥说这可是上天的赐福,还说他没想到请来的神仙,就是太公的外孙伊祁。
祁太公拉着寥叔安的手说:“寥叔安伯是贵人呀,若不是贵人来鄙寨,我怎能见到我那智勇双全的外孙儿呢?咦,祁儿呢?”
祁太公和寥叔安见伊祁独自坐在大殿的台阶上。
祁太公坐了下来问到:“祁儿怎么了?”
伊祁侧过脸来,脸上已挂满了泪珠说:“我想我舅公,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呢。”
祁太公听罢也忧伤起来说:“祁儿,你舅公一定会没事的。”
爷孙俩正说着,大地忽然微微颤抖起来,隐隐听见“轰、轰”的有节奏的沉闷声,那声音从南向北,越来越大,大地的颤抖也越来越强烈,震得大殿土墙上的泥土簌簌直落。殿里的人纷纷走了出来,看个究竟。
“会不会是地震!”
巫弥说:“不会是地震,若是地震,天空一定有赤气。”
又有一人说:“看那,天上怎有这么多鸟呀?”
人群不约而同向天空望去,果然见群鸟四处惊窜,啾啾鸣叫。忽然,南寨处人声鼎沸,乱哄哄一片,接着惊慌失措的人们象潮水般涌向大殿。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轰、轰”的声音近了,还隐隐听到呼哧呼哧的声音,一阵阵夹杂着浓烈腥臊味的热风迎面扑来,南边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
看到眼前的一切,祁太公、寥叔安以及殿上所有人无不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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